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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我讓紫鳶不著痕跡地從廚房弄了蛋清回來,又提前備了黏土、香灰和口脂。
“小姐,您這是要做什么?”
紫鳶一臉困惑。
我沒解釋,只道勿要外泄,此事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也免得她擔(dān)心。
次日上午,我揣了這些材料,十分自然地和寧辭打了招呼,照常去書房值守。
雖然越澤吩咐過,他若不在,我可自行休息,無須日日來此。
但想來看書也是可以的。
一回生,二回熟。
我進去后直接鎖上房門,去了偏室。
混合了黏土和蛋清,口脂和香灰。
扣在鎖上,燃香計時。
用不同的方法,共拓印了三份。
有一個能用便好。
完成后,我細細檢查了鎖口,用繡花針將殘留物徹底清理。
一通下來竟還出了些許薄汗。
今日依舊晴朗,我心情很好地出來,和寧辭閑聊了幾句,被他問到今日收獲時,大方分 享了在話本子上看到的有趣情節(jié)。
然后說下午要帶著紫鳶出去逛逛,未被阻攔。
得虧那里面的話本子有好多都是我看過的。
待越澤回來,該叫他換一批了。
省得他疑心我日日來此所行何事。
未時,說趣閣。
紫鳶在門外守著,我和明月郡主坐進了同一個雅間。
“我已經(jīng)連續(xù)來此三日了,你可算出來了?!?/p>
明月郡主見到我,手上瓜子殼一扔,優(yōu)雅地擦了擦手,輕啜了一口茶水。
上次分開時,我們便約定了這一次的見面。
地點就在這說趣閣,郡主愛聽故事,且人聲喧鬧,談些密事反倒不引人注目。
只是我非自由身,出來的時間要視情況而定。
好在郡主安排隨意,此次打聽到昭王離京,便日日來此。
“你那邊如何了?”
我一坐下,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問她。
她微微搖頭。
“沒有找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尸?!?/p>
我輕呼了一口氣,低聲道。
“沒有消息也算好消息?!?/p>
上次明月郡主告訴我,霄澈哥哥最終是被那群人追至山崖,不得已跳了下去。
崖下有江,九死一生,那伙人為了交差,便原地放了一把火,拿著他被奪下的長劍交了 差。
若真落入江中,確實有極大可能尸骨無存。
可只要見不到,我就不會再相信他已經(jīng)死了。
誰說也不信。
“太子之事你聽說了嗎?”明月問我。
“廢太子?!蔽逸p聲糾正。
她點點頭,“看來你已知曉此事?!?/p>
“那事當(dāng)真是太子所為?”
她蹙了眉,思索著答道:“此事我那日問過父兄,他們都諱莫如深,不許我多言?!?/p>
“但大哥似是心有疑慮,只道這事陛下信了,也就結(jié)了?!?/p>
明月看向我,面上帶了一絲不解:
“可陛下若不是抓到了切實的證據(jù),怎會蓋棺定論?”
“不過說起來我跟廢太子也打過幾次交道,他看著挺忠厚的,實在不似能做出此事之人,
也難怪大哥接受不了。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啊?!?/p>
她嘆了口氣,隨手挑飛耳側(cè)的發(fā)絲。
定襄公府也是偏向支持太子的,許是能了解些內(nèi)情,但如今這架勢,總得低調(diào)做人。
我思慮再三,將書房的發(fā)現(xiàn)部分告知了明月,囑咐她關(guān)注下廢太子的安危。
線索未全,此等要事不可武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