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沈知珩向孟瑤表白后，兩人的關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沈知珩不再讓孟瑤模仿蘇晴，還讓人把儲藏室里蘇晴的遺物都整理到了閣樓，仿佛要刻意抹去那些會刺痛孟瑤的痕跡。他開始學著像普通情侶那樣相處，會在清晨陪她去花市進貨，會在傍晚帶著她在江邊散步，甚至會笨拙地跟著視頻學做她喜歡的糖醋排骨。
孟瑤的心防在這些細碎的溫柔里漸漸融化。她發(fā)現沈知珩并非天生冷漠，只是不擅表達。他會在開會時偷偷回她的消息，會在她隨口說喜歡某款香水后，讓陳助理買空所有香型供她挑選，甚至會在深夜悄悄給她掖好被角。
這天晚上，沈知珩因為歐洲分部的緊急并購案，已經在書房待了整整四個小時。孟瑤端著溫好的牛奶走進去時，他正對著電腦屏幕揉著眉心，西裝袖口挽起，露出的小臂上青筋隱隱跳動。
“還在忙嗎？” 她把牛奶放在桌角，目光掃過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外文合同。
沈知珩抬眼時，眼底還帶著未褪盡的疲憊，看到是她，卻立刻柔和下來：“快好了，你怎么還沒睡？”
“等你一起。” 孟瑤從身后輕輕環(huán)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溫熱的后背上，“陳助理說這個案子很難搞？”
“一群老狐貍在背后使絆子?！?沈知珩握住她交疊在腹前的手，指尖摩挲著她虎口處因修剪花枝留下的薄繭，“不過已經解決了。” 他關掉電腦，轉身將她圈在懷里，下巴抵著她發(fā)頂，“今天去療養(yǎng)院，伯父說想喝你做的南瓜粥?！?/p>
“那我明天一早就去買南瓜?！?孟瑤仰頭看他，燈光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你也一起去嗎？”
“嗯?！?沈知珩點頭時，喉結輕輕滾動，“順便…… 跟伯父說清楚我們的事。”
孟瑤的心跳漏了一拍，臉頰瞬間升溫。她正想說些什么，沈知珩的手機突然在桌面上震動起來，屏幕上跳躍的 “林薇” 二字像根刺，扎得人眼睛生疼。
沈知珩的眉頭瞬間擰緊，接起電話時語氣冷得像冰：“什么事？”
聽筒里傳來林薇帶著哭腔的聲音，隱約能聽到玻璃杯碎裂的脆響：“知珩，我在‘迷迭’酒吧，他們…… 他們說我付不起酒錢要扣人，你快來救我……”
孟瑤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她知道 “迷迭” 是林薇常去的私人酒吧，以昂貴和私密著稱，絕不可能發(fā)生扣人的事。
沈知珩顯然也想到了這點，語氣更冷：“林小姐，這種把戲你覺得有意思？”
“是真的！” 林薇的哭聲陡然拔高，“他們說要打斷我的腿，知珩你快來……”
電話被粗暴地掛斷，只剩下忙音在安靜的書房里回蕩。沈知珩捏著手機的指節(jié)泛白，側臉線條冷硬如雕塑。
“要去看看嗎？” 孟瑤的聲音有些發(fā)緊。
沈知珩沉默片刻，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我去處理掉就回來，你先睡?！?/p>
孟瑤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她走到窗邊，看著黑色賓利消失在夜色里，轉身回了臥室。床頭柜上放著沈知珩今天剛給她買的向日葵，金黃色的花瓣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可她卻覺得渾身發(fā)冷。
不知過了多久，客廳的落地窗傳來輕微的響動。孟瑤披衣走出臥室時，正看到沈知珩脫鞋進門，深色外套上沾著淡淡的酒氣和陌生的香水味。
“解決了？” 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
沈知珩轉過身，眼底帶著幾分酒后的紅意：“嗯，她喝多了胡鬧?！?他想伸手抱她，卻被孟瑤下意識地避開。
空氣瞬間凝固。沈知珩的手僵在半空，眸色沉沉地看著她：“還在生氣？”
“沒有?！?孟瑤垂下眼睫，視線落在他襯衫第二顆松開的紐扣上，“我只是覺得…… 林小姐好像很依賴你?！?/p>
“我跟她沒什么?！?沈知珩的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急切，“以前是看在林家和沈家有生意往來，才多幾分容忍?！?他上前一步，強行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發(fā)頂，“瑤瑤，別胡思亂想。”
孟瑤靠在他懷里，鼻尖縈繞著那股不屬于她的香水味，突然覺得很累。她沒有再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沈知珩睡得很沉，手臂始終牢牢圈著她的腰。孟瑤卻睜著眼睛看了整夜的天花板，直到晨光透過紗簾爬上他沉睡的側臉，才終于明白，有些陰影并不會輕易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