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為了能分到一套房子，我和張建國辦了假離婚。
街道辦的大媽拍著桌子說："小林啊，你們這樣不行的，已婚職工只能分一套房，
你們兩個單位都有房子指標，這不是浪費嗎？"我紅著臉點頭："大媽，我們商量過了，
先辦個手續(xù)，等房子分下來再復(fù)婚。"沒想到，這個假離婚，
竟然讓我發(fā)現(xiàn)了張建國藏了三年的秘密。也沒想到，這個假離婚，
竟然成了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第一章1982年3月，春雪剛化，
廠里貼出了房屋分配通知。我和張建國擠在人群里看告示，心里激動得砰砰直跳。
結(jié)婚三年了，一直擠在他家那間十平米的小屋里，和公公婆婆同住一個屋檐下，
連說句悄悄話都得壓著嗓子。"秀梅，你看，紡織廠有二十套房子指標，
我們機械廠有十五套。"張建國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我數(shù)了數(shù)告示上的名單，
心涼了半截："建國，已婚職工這么多，輪得到咱們嗎？"張建國抓抓頭："按工齡排，
我在機械廠干了五年，你在紡織廠也三年了，應(yīng)該有希望。"回到家，
張建國跟他爸媽一說這事，公公立馬就不樂意了。"什么？還想著搬出去？"公公放下茶缸，
瞪著眼睛，"我們老張家祖祖輩輩都是一家人住一起，你們這是要分家?。?/p>
"婆婆也在一旁幫腔："就是，現(xiàn)在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再說了，
房子分下來還不知道什么樣呢，沒準還沒這兒寬敞。"我張了張嘴想說話，
被張建國用眼神制止了。晚上，張建國小聲對我說："秀梅，別理我爸媽，咱們還是要申請。
大不了到時候把房子給他們住，咱們在這兒也行。"我點點頭，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
這房子還沒分到手，他就想著給父母住了。第二天一早，我們倆分別去各自單位遞了申請。
沒想到下午張建國就垮著臉回來了。"怎么了？"我問。"王主任說了，
已婚職工一家只能申請一套房，不能兩個單位都申請。"張建國一屁股坐在床上，
"現(xiàn)在怎么辦？"我愣了愣："那咱們申請哪一套？""我們廠的房子好一些，在新區(qū)，
你們紡織廠那邊太偏了。"話剛說完，門外就傳來公公的咳嗽聲。我們趕緊閉嘴。第三天，
我去找紡織廠的李主任了解情況。"小林啊，"李主任翻著花名冊，"按規(guī)定確實是這樣，
一家人只能申請一套。不過...""不過什么？"我急忙問。
李主任壓低聲音："我聽說有些人為了多分房子，先辦假離婚，等房子分下來再復(fù)婚。
你們...要不要考慮考慮？"我臉刷地紅了："李主任，這、這合適嗎？
""現(xiàn)在都這么干，街道辦那邊也不會仔細查。反正就是個手續(xù)，等房子到手了再辦回來。
"李主任擺擺手，"你回去和張建國商量商量吧。"晚上我把這話告訴張建國，
他眼睛立馬亮了。"秀梅，這個辦法好！這樣我們就能分到兩套房子了。
"他激動地握著我的手，"到時候一套給我爸媽住，一套咱們自己住，多好！
"我心里總覺得別扭："可是這不是騙人嗎？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不會的，
現(xiàn)在大家都這么干。再說了，咱們又不是真離婚。"張建國勸我，"秀梅，
就當(dāng)是為了咱們的將來。"我猶豫了一夜，第二天還是點了頭。為了房子，豁出去了。
第二章去街道辦辦假離婚那天，我穿了件最好的藍色工服，還特意梳了個馬尾辮。
張建國說我："你這是去辦離婚又不是去相親，打扮這么好看干嘛？
"我白了他一眼："萬一遇到熟人呢，總不能讓人看笑話。
"街道辦的趙大媽是出了名的厲害，我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進她的辦公室。"喲，
這不是小林和小張嗎？"趙大媽抬頭看見我們，"怎么了？有什么事？
"張建國清了清嗓子："趙大媽，我們...我們想辦個離婚手續(xù)。
"趙大媽的茶杯咣當(dāng)一聲放在桌上："什么？離婚？你們倆不是好好的嗎？
"我低著頭不敢看她，張建國硬著頭皮說："大媽，我們感情不合，總吵架，想分開過。
""感情不合？"趙大媽瞪大眼睛，"昨天我還看見你們倆一起買菜呢，有說有笑的，
怎么今天就感情不合了？"我心咚咚直跳，偷偷瞟了張建國一眼。
張建國額頭開始冒汗："大媽，我們...我們確實不合適，您就幫幫忙吧。
"趙大媽盯著我們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行了行了，別演了。是不是為了分房子？
"我臉刷地紅了，張建國也愣住了。"現(xiàn)在這種事多了去了，我見得多了。"趙大媽擺擺手，
"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頭，離婚證一旦辦了，在法律上你們就是陌生人了。要真出什么事，
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我心里一緊："大媽，您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假離婚也有風(fēng)險。萬一其中一個人反悔了，想真離婚，另一個人就麻煩了。
"趙大媽看看我們，"不過你們兩個看起來感情挺好的，應(yīng)該沒問題。
"張建國趕緊說："不會的，不會的，我們就是為了房子。"半個小時后，
我們拿著紅色的離婚證走出街道辦?？粗掷锏淖C書，我心里五味雜陳。雖然是假的，
但這上面確實寫著我和張建國已經(jīng)解除婚姻關(guān)系。"秀梅，你怎么了？
"張建國察覺到我的異樣。"沒什么，就是覺得怪怪的。"我把離婚證塞進包里，
"咱們快回去申請房子吧。"當(dāng)天下午，我們分別去各自單位重新遞了申請。
這回沒人阻攔了，都很順利。李主任還特意叮囑我："小林，房子大概兩個月后就能分下來，
到時候你就是廠里的先進個人了，單身女工能分到房子的可不多。"我尷尬地笑了笑。
晚上回到家，公公婆婆還不知道我們辦了假離婚的事。婆婆照常給我們打飯，
公公還問起房子申請的進展。"爸媽，房子的事有希望了，過兩個月應(yīng)該能分下來。
"張建國瞞著實情。公公高興得合不攏嘴："那敢情好，到時候咱家就有房子了。
"我坐在一旁，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明明是為了房子做的假戲，
怎么感覺像是真的瞞著所有人一樣？深夜，張建國在我耳邊小聲說："秀梅，等房子分下來，
咱們就去復(fù)婚，然后搬進新房子，過咱們自己的小日子。"我嗯了一聲，
心里卻莫名其妙地不踏實?？赡苁窍攵嗔税伞５谌录匐x婚后的第二個星期，
廠里來了個新的技術(shù)員，叫劉志強。他是從省城調(diào)來的大學(xué)生，戴著黑框眼鏡，
斯斯文文的樣子。車間主任特意安排我?guī)煜きh(huán)境。"林師傅，麻煩您了。
"劉志強很客氣，"我對紡織設(shè)備不太熟，需要您多指教。"我心里暗笑，
這小伙子比我還小兩歲呢，叫我?guī)煾怠?別客氣，大家都是工友。
"我領(lǐng)著他在車間轉(zhuǎn)了一圈，"這些機器的操作其實不難，主要是要細心。
"劉志強很認真地記筆記，還不時提些問題。我發(fā)現(xiàn)他確實是個愛學(xué)習(xí)的人，
不像有些大學(xué)生來了就擺架子。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們坐在一張桌子上。"林師傅，
您一個人住嗎？"劉志強隨口問道。我愣了一下，差點說出實情，
趕緊改口："是...是一個人。""那挺好的，自由自在。我也是一個人，剛分配工作，
暫時住在單身宿舍里。"我點點頭，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別扭。明明和張建國還住在一起，
為什么要說一個人?。肯挛缟习嗟臅r候，我總是走神。操作機器的時候差點出錯，
幸好小翠及時提醒了我。"秀梅，你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小翠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壓低聲音問，"是不是和建國吵架了？"我搖搖頭："沒有，可能是沒睡好。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從辦了假離婚，心里總是不踏實，
好像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晚上回家，張建國正在和他的工友老李聊天?？匆娢一貋恚?/p>
老李立馬站起身。"嫂子回來了，我就先走了。"老李客客氣氣地打招呼。我應(yīng)了一聲，
心里又是一陣別扭。法律上我已經(jīng)不是張建國的媳婦了，老李還叫我嫂子。
張建國送走老李后，興沖沖地對我說："秀梅，今天我打聽了，
咱們廠的房子下個月就能分配，到時候肯定有咱們的份。""那挺好的。"我邊換工服邊說。
"你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張建國湊過來，"是不是在廠里遇到什么事了？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今天新來的技術(shù)員問我是不是一個人住，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張建國皺了皺眉："你怎么說的？""我說是一個人住。
""那就對了，現(xiàn)在你確實是'一個人'住。"張建國用手比了個引號，"秀梅，
你別想太多，這只是暫時的。"我點點頭，但心里的疑慮并沒有消除。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過一種虛假的生活，明明什么都沒變，卻又好像什么都變了。第二天上班，
劉志強又開始跟我學(xué)技術(shù)。"林師傅，您結(jié)過婚嗎？"他突然問道。
我手里的紗線差點掉在地上："你...你怎么突然問這個？""沒什么，
就是覺得您很成熟，像是有過婚姻經(jīng)歷的人。"劉志強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
我不該打聽私事。"我心里咯噔一下。這么明顯嗎？連新來的同事都能看出來。
"我...我離過婚。"不知道為什么，我說出了這句話。劉志強愣了一下，
然后同情地看著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我多嘴了。""沒關(guān)系，都過去了。
"我低著頭繼續(xù)操作機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里竟然有種輕松的感覺。
好像這才是真話，之前的解釋都是在撒謊。可是，這明明是假離婚啊。第四章周末，
我和小翠去百貨大樓逛街。"秀梅，你最近怎么了？總感覺你心事重重的。
"小翠挽著我的胳膊，"是不是房子的事有問題？"我搖搖頭："房子的事挺順利的，
可能下個月就能分下來。""那你還愁什么？有了房子，
你和建國就能搬出來過自己的小日子了。"小翠羨慕地說，"不像我，
結(jié)婚兩年了還和我媽擠在一張床上。"我苦笑了一下。如果小翠知道我是假離婚分房，
不知道會怎么想。正說著話，我突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張建國正和一個女人從對面走過來，兩人有說有笑的，那女人還挽著他的胳膊。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秀梅，你怎么了？"小翠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也愣住了，
"那不是建國嗎？他旁邊那個女人是誰？"我咬著嘴唇，看著張建國和那個女人越走越近。
那女人長得挺漂亮，穿著一件紅色的外套，燙著卷發(fā)，看起來很時髦。更讓我震驚的是，
張建國居然還給她買了一朵玫瑰花。他們走到我們面前的時候，張建國看見了我，
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秀...秀梅？"張建國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叫我的名字。
那個女人奇怪地看看我，又看看張建國："建國，這是？
""她...她是我..."張建國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我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你好，我是林秀梅，建國的...前妻。"那女人明顯愣了一下，
然后看向張建國："前妻？你不是說你沒結(jié)過婚嗎？"現(xiàn)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極了。
小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我能感覺到她想問什么，但又不敢開口。"這個...小麗，
我能解釋的..."張建國額頭開始冒汗。我心里五味雜陳。
原來這就是我假離婚的這段時間，張建國在做的事情。"不用解釋了。"我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已經(jīng)離婚了，你有權(quán)利追求自己的幸福。"說完這句話，我拉著小翠轉(zhuǎn)身就走。
"秀梅！秀梅你等等！"張建國在后面叫我，但我沒有回頭。走出百貨大樓，
我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秀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翠急急忙忙問我，
"你們什么時候離婚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哭著把假離婚的事情告訴了小翠。小翠聽完后，
氣得直跺腳："這個張建國太過分了！假離婚期間還去找別的女人，
這不是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嗎？""可能...可能是我想多了。"我擦著眼淚，
"畢竟現(xiàn)在我們在法律上確實是離婚狀態(tài)。""什么想多了！"小翠拍著我的肩膀，
"假離婚是你們兩個人商量好的，目的是為了分房子，不是為了讓他去勾搭別的女人！
"我心里也是這么想的，但又覺得自己沒有立場去指責(zé)張建國。畢竟，
離婚證上確實寫著我們已經(jīng)解除婚姻關(guān)系。晚上回到家，張建國已經(jīng)在等我了。他坐在床邊，
一臉愧疚的表情。"秀梅，今天的事我能解釋...""不用解釋。"我冷冷地打斷了他，
"既然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你有權(quán)利做任何事情。""可是我們是假離婚??！"張建國急了，
"我和小麗只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會挽胳膊嗎？普通朋友會買花嗎？"我反問他。
張建國張張嘴，沒有說話。我在床的另一邊坐下，背對著他："建國，
我現(xiàn)在懷疑我們的假離婚是不是個錯誤。"房間里安靜了很久，張建國才小聲說："秀梅，
等房子分下來，我們就復(fù)婚，好不好？"我沒有回答他。心里有個聲音在告訴我，
也許這個假離婚，根本就不應(yīng)該復(fù)婚。第五章第二天上班，我請了半天假去街道辦。
我要問清楚，假離婚期間遇到這種情況該怎么辦。趙大媽看見我又來了，有些意外："小林，
怎么了？房子還沒分下來就想復(fù)婚了？"我搖搖頭，把昨天遇到的事情跟她說了。
趙大媽聽完后，嘆了口氣："我就說過，假離婚有風(fēng)險?，F(xiàn)在你們在法律上就是陌生人，
他找別的女人，你沒有任何權(quán)利干涉。""那如果我不想復(fù)婚了怎么辦？"我鼓起勇氣問。
"那就真離婚唄。"趙大媽看著我，"小林，你要想清楚，一旦決定真離婚，
就沒有回頭路了。"我咬咬牙："我需要考慮考慮。""行，你慢慢考慮。不過我提醒你，
房子分配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你們要復(fù)婚，最好趁早。"從街道辦出來，
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下午到廠里上班，劉志強看出我心情不好，關(guān)心地問："林師傅，
您今天看起來很疲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沒事，就是有些私事。"我勉強笑了笑。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有時候跟朋友聊聊，心情會好一些。
"劉志強誠懇地說。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神，心里一暖。自從假離婚后，
我感覺身邊所有人都不能說真話，只有面對這個新同事，我才能坦誠一些。
"其實我最近遇到了一些感情問題。"我小聲說。"前夫想復(fù)合？"劉志強試探著問。
我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從法律角度講，張建國確實是我的前夫。"那您是怎么想的？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曾經(jīng)以為我們還有感情，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劉志強皺了皺眉："那他人品有問題。既然想復(fù)合，就應(yīng)該專一。""是啊，
可我現(xiàn)在不知道該不該給他機會。""林師傅，"劉志強認真地看著我，
"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如果您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了，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他的話讓我心里一動。是啊，我心里確實已經(jīng)有答案了。晚上回家，
張建國又開始解釋今天的事。"秀梅，你聽我說，我和小麗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她是我同事老劉的妹妹，剛從外地來，人生地不熟的，我只是幫忙帶她熟悉環(huán)境。
""那為什么要買花？"我平靜地問。"那個...那是她看見有人賣花，說想買一朵，
我就..."張建國越說聲音越小。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很可笑。一個月前，
我們還在計劃著假離婚分房的美好未來。一個月后，我們卻在為他給別的女人買花而爭執(zhí)。
"建國，我們談?wù)劙伞?我坐到他對面。"好，你說。"張建國緊張地看著我。
"我覺得我們不應(yīng)該復(fù)婚了。"我深吸一口氣，說出了這句話。
張建國臉色刷地變白："為什么？就因為今天那點事？
我可以解釋的...""不是因為今天的事。"我搖搖頭，"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
我發(fā)現(xiàn)我們的感情可能沒有我以為的那么深。""怎么會？我們結(jié)婚三年了，
感情一直很好啊。""真的很好嗎？"我反問他，"我們?yōu)槭裁匆匐x婚？
不就是因為你更在乎房子，更在乎你父母的感受嗎？"張建國愣住了。"還有，
你有沒有想過，假離婚期間我的感受？你可以去追求別的女人，那我呢？
我是不是也可以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張建國急了："你...你不會也有別的人了吧？
"我笑了："如果我有，你會怎么樣？"張建國啞口無言。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張建國之所以想復(fù)婚，可能并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因為占有欲和習(xí)慣。
他習(xí)慣了有一個聽話的妻子，習(xí)慣了家里有人給他洗衣做飯，習(xí)慣了有人承擔(dān)家務(wù)。
但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我也是一個獨立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建國，
我們還是真離婚吧。"我最終做出了決定。第六章第二天一早，我去廠里找李主任匯報情況。
"什么？你們要真離婚？"李主任驚訝得眼睛都瞪圓了，"小林，你可想清楚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李主任，我想清楚了。"我堅定地說，"我們的感情確實有問題，
與其勉強在一起，不如分開。"李主任嘆了口氣："那房子怎么辦？
""房子還是按照單身職工分配吧。"我說，"我一個人住也夠了。"中午的時候，
廠里貼出了房屋分配的最終名單。我的名字赫然在列，分到了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
同事們都來恭喜我，但我心情復(fù)雜。這套房子，代表著我和張建國徹底的決裂。
小翠湊過來小聲問："秀梅，你真的決定了？"我點點頭："決定了。""那建國那邊呢？
""他也能分到房子，我們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下班后，我沒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新分的房子看看。房子在廠區(qū)東邊的新樓里，雖然面積不大，但很干凈。一室一廳，
還有單獨的廚房和衛(wèi)生間，比我想象中要好。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
我想象著以后一個人的生活。沒有公公婆婆的嘮叨，沒有張建國的應(yīng)付，
沒有假裝恩愛的表演。一切都是真實的，一切都是屬于我自己的。這種感覺，
竟然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正在這時，有人敲門。我開門一看，是劉志強。"劉師傅？
你怎么來了？"我驚訝地問。"我聽說您分到房子了，過來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劉志強手里拎著一些日用品，"這些是我買的，您要是不嫌棄，就先用著。
"看著他手里的肥皂、毛巾、暖水瓶，我心里一暖："你太客氣了，這些我自己買就行。
""沒關(guān)系，都是些小東西。"劉志強把東西放在桌上，"您一個人搬家確實不容易，
我住得也不遠，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我看著他真誠的樣子，突然意識到，
這可能是我離婚后第一次感受到來自異性的善意。"謝謝你，劉師傅。""別客氣，
我們是同事嘛。"劉志強笑了笑，"對了，您什么時候搬過來？""大概下周吧，
正好趁著周末收拾一下。""那我來幫您搬東西吧，一個人太累了。"我本想拒絕，
但看著他熱心的樣子，最終還是點了頭?；氐綇埥▏?，我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也沒多少，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和一些個人用品，其他的都是他們家的。
張建國坐在床邊，看著我收拾東西，臉色很難看。"秀梅，你真的想清楚了？"他再次問我。
"想清楚了。"我頭也不抬地繼續(xù)收拾。"那...那我們這三年的感情，就這么沒了？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他："建國，這三年我們有過真正的感情嗎？"張建國愣住了。
"結(jié)婚第一年，你每天忙著工作，回家就是吃飯睡覺，我們很少交流。"我繼續(xù)說，
"第二年，你開始想著要孩子，但從來不問我的想法。第三年，為了房子我們假離婚，
你卻在這期間去追別的女人。""我們的感情，可能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張建國想要反駁，但最終什么也沒說。也許他心里也清楚，我說的都是事實。我們的婚姻，
更像是一種生活安排，而不是愛情的結(jié)果。第二天，
廠里的人都知道了我和張建國真離婚的事。大家的反應(yīng)各不相同，有人同情，有人覺得可惜，
也有人背后議論。但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我要開始屬于我自己的新生活了。第七章搬家那天，
劉志強真的來幫忙了。他還帶了兩個朋友一起來，很快就把我的東西搬到了新房子里。
"林師傅，恭喜您有了自己的新家。"劉志強擦著汗笑著說。"謝謝你們，真是麻煩你們了。
"我趕緊去給他們倒水。"沒事，舉手之勞。"劉志強的一個朋友說，"不過林師傅，
您一個人住要注意安全，門窗記得關(guān)好。"我點點頭。確實，一個女人獨居還是要小心一些。
晚上，他們走后，我一個人坐在新房子里。雖然東西不多，顯得有些空蕩，
但這種感覺真的很好。這里的每一樣?xùn)|西都是我的，每一個角落都由我做主。第二天上班，
李主任特意找我談話。"小林，你現(xiàn)在是咱們廠的先進個人了，
單身女工能分到房子的可不多。"李主任說，"不過我聽說你之前是結(jié)過婚的？
"我點點頭："是的，現(xiàn)在離婚了。""那就好，這樣分房子就名正言順了。
"李主任頓了頓，"對了，你技術(shù)這么好，又是高中畢業(yè)，有沒有興趣當(dāng)班長？
"我愣了一下："班長？""是啊，車間正缺一個技術(shù)過硬的班長，我覺得你很合適。
"李主任說，"當(dāng)班長的話，工資會漲一些，而且以后有晉升的機會。"我心里一陣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