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安娜伸出手,笑容很友善,但林詩雨總覺得她的眼神有些冷。
"你好。"林詩雨也伸出手,禮貌地回應(yīng)。
"北辰,我們?nèi)ツ沁吜牧陌?,好久沒見了。"安娜指了指角落的沙發(fā)區(qū)。
顧北辰看了林詩雨一眼:"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說完,他就被安娜拉走了。
林詩雨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在沙發(fā)上親密交談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端起一杯香檳,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發(fā)呆。
上海的夜晚很美,萬家燈火點亮了整座城市。但在林詩雨眼中,這些光芒都顯得有些刺眼。
"小姐,一個人在這里?"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林詩雨回頭看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長得還算英俊,但眼神有些輕浮。
"是的。"林詩雨點點頭,準備離開。
"別急著走嘛,我是盛世集團的張總,交個朋友如何?"男子擋住了她的去路。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林詩雨想要繞過他。
"小美女,不要這么冷淡嘛。"張總伸手想要拉她,"陪我喝一杯,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些大客戶。"
林詩雨向后退了一步:"請你自重。"
"喲,還挺有個性的。"張總笑得更加肆無忌憚,"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就在這時,一只手突然伸過來,牢牢抓住了張總的手腕。
"張總,這樣不太好吧?"
顧北辰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低沉中帶著危險的味道。
張總一看是顧北辰,立刻變了臉色:"顧總,誤會,這是誤會。"
"誤會?"顧北辰松開他的手,將林詩雨拉到自己身后,"張總,我的助理不是你能碰的。"
"是是是,我喝多了,冒犯了。"張總連忙道歉,灰溜溜地走了。
林詩雨站在顧北辰身后,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沒事吧?"顧北辰轉(zhuǎn)過身,關(guān)切地看著她。
那一瞬間,林詩雨仿佛看到了大學(xué)時代的他,眼中滿是擔心和愛護。
"沒事,謝謝。"她輕聲說道。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空氣中彌漫著某種微妙的情緒。
"北辰,發(fā)生什么事了?"安娜走了過來,看到他們親密的姿勢,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顧北辰立刻退后一步,拉開了和林詩雨的距離:"沒什么,我們走吧。"
"這么快就走?"安娜有些不舍,"我還想和你多聊聊呢。"
"改天吧,我還有事。"顧北辰的語氣很淡,"詩雨,我們走。"
離開酒會的路上,林詩雨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心情復(fù)雜。
"剛才,謝謝你。"她小聲說道。
顧北辰專心開車,沒有回答。
車內(nèi)很安靜,只有輕柔的音樂聲。林詩雨偷偷看了他幾眼,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很嚴肅。
"顧總,安娜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嗎?"她終于忍不住問道。
顧北辰的手微微一緊:"不是。"
"那她為什么..."
"林小姐。"顧北辰突然開口打斷她,"我的私生活,你不需要關(guān)心。"
林詩雨瞬間閉上了嘴,心中涌起一陣失落。
是啊,她憑什么關(guān)心他的私生活呢?他們現(xiàn)在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guān)系。
車子停在林詩雨的小區(qū)門口,她推開車門正要下車,卻聽到顧北辰說:
"明天不用來公司了,你回原來的部門吧。"
林詩雨愣住了:"為什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
"沒有,只是臨時的任務(wù)結(jié)束了。"顧北辰依然沒有看她,"下車吧。"
林詩雨咬了咬唇,最終還是下了車。
看著賓利消失在夜色中,她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失落感。
剛剛?cè)计鸬南M忠淮伪粺o情地澆滅了。
回到投資部的第二天,林詩雨就感受到了同事們異樣的目光。
"聽說你被顧總退回來了?"張經(jīng)理看她的眼神帶著幾分幸災(zāi)樂禍,"是不是工作能力不行?"
林詩雨低頭整理文件:"是臨時任務(wù)結(jié)束了。"
"臨時任務(wù)?"張經(jīng)理冷笑一聲,"我在公司干了五年,從來沒聽說過總裁需要臨時助理的。"
其他同事也紛紛議論起來:
"我就說嘛,新人怎么可能一來就受到重用。"
"肯定是表現(xiàn)不好,被嫌棄了。"
"還以為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面對這些惡意的議論,林詩雨選擇了沉默。她埋頭工作,不去理會那些流言蜚語。
中午休息時間,李小涵悄悄走到她身邊:"詩雨,你別理他們。張經(jīng)理就是嫉妒你,才故意找茬的。"
"我知道。"林詩雨苦笑一聲,"沒關(guān)系,清者自清。"
"對了,今天中午我們部門聚餐,你一起來吧。"李小涵提議道。
林詩雨搖搖頭:"你們?nèi)グ桑也惶氤鋈ァ?
"別這樣,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堅強。"李小涵拉著她的手,"走吧,散散心。"
最終,林詩雨還是被李小涵拖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廳。
餐廳里,十幾個同事圍坐在一張大圓桌旁,氣氛很熱鬧。但林詩雨明顯感覺到,大家對她的態(tài)度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來來來,大家舉杯!"張經(jīng)理端起酒杯,"慶祝我們部門又回到了正軌。"
這話明顯是在影射林詩雨,但她依然保持著微笑,沒有反駁。
"對了,詩雨,聽說顧總的前女友從美國回來了?"一個女同事突然問道。
林詩雨一愣:"我不知道。"
"就是那個叫安娜的混血美女,昨天好多人都看到她進了顧總的辦公室。"女同事一臉八卦,"聽說他們在美國的時候感情很好,要不是顧總突然回國,早就結(jié)婚了。"
"是嗎?"另一個同事接話道,"難怪顧總最近心情不太好,原來是感情問題。"
林詩雨聽著這些話,心中五味雜陳。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試圖掩飾自己的情緒。
"詩雨,你在做顧總助理的時候,有沒有見過那個安娜?"有人問道。
"見過一次。"林詩雨如實回答。
"長得怎么樣?"
"很漂亮。"
"哎呀,你這樣說我更好奇了。"女同事興奮地說,"改天一定要想辦法見見真人。"
就在這時,餐廳的門被推開,顧北辰和安娜一起走了進來。
安娜今天穿著一套白色的連衣裙,挽著顧北辰的胳膊,兩人看起來很般配。
餐廳里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他們。
"哇,就是她!"女同事小聲驚嘆,"真的好漂亮?。?
林詩雨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想讓顧北辰看到自己。但他們選擇的桌子就在她們旁邊,想躲都躲不掉。
"北辰,這家餐廳的環(huán)境真不錯。"安娜的聲音很甜美,帶著略微的美式口音。
"嗯,菜品也不錯。"顧北辰回答道。
林詩雨偷偷抬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顧北辰正在認真看菜單,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也許,在他心中,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員工而已。
"北辰,我想吃那個糖醋里脊,你幫我點一下。"安娜撒嬌般地說道。
"好。"顧北辰叫來服務(wù)員,開始點菜。
聽著他們親密的對話,林詩雨感覺心臟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呼吸都有些困難。
"詩雨,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李小涵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事,可能是有點累。"林詩雨勉強笑了笑,"我先回公司了。"
"別啊,菜還沒上呢。"
"我真的沒胃口,你們慢用。"
說完,林詩雨起身離開了餐廳。
走到外面,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fù)心中的情緒。
她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顧北辰已經(jīng)有了新的生活,她也應(yīng)該重新開始。
可是,為什么心還是這么痛?
回到公司后,林詩雨埋頭工作,試圖讓自己忙碌起來。但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剛才的那一幕。
下午四點,王經(jīng)理走過來:"詩雨,你去一趟財務(wù)部,把這個月的報表拿回來。"
"好的。"林詩雨起身去了財務(wù)部。
拿到報表準備回去的時候,電梯門正好打開,顧北辰和安娜從里面走出來。
"詩雨?"顧北辰看到她,微微愣了一下。
"顧總。"林詩雨點頭致意,然后準備進電梯。
"等等。"顧北辰叫住她,"這是安娜,我的..."他頓了頓,"朋友。安娜,這是林詩雨。"
"我們見過的。"安娜笑著說道,"昨天在酒會上。"
"是的。"林詩雨禮貌地回應(yīng)。
"林小姐在我們公司工作多久了?"安娜看似隨意地問道。
"剛來不久。"
"哦,那還真是新人呢。"安娜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在美國的時候,北辰經(jīng)常提到一個中國女孩,說她很特別。我還以為..."
"安娜。"顧北辰突然打斷她,"我們該走了。"
安娜看了看顧北辰,又看了看林詩雨,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神色。
"那我們先走了,林小姐再見。"
看著他們一起離開的背影,林詩雨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酸澀。
原來,他在美國的時候還會想起她。但現(xiàn)在,那個特別的女孩已經(jīng)被安娜取代了。
當天晚上,林詩雨一個人在出租屋里吃著泡面,突然收到了一條短信。
"明天上午十點,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櫛背?
看著這條短信,林詩雨心情復(fù)雜。他找她做什么?
第二天上午,林詩雨準時敲響了顧北辰辦公室的門。
"進來。"
推門而入,她發(fā)現(xiàn)辦公室里只有顧北辰一個人,安娜并不在。
"坐吧。"顧北辰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林詩雨坐下后,發(fā)現(xiàn)他的表情很嚴肅,看不出任何情緒。
"叫你來,是想和你談?wù)劇?顧北辰開口道,"關(guān)于我們的過去。"
林詩雨心跳加速:"顧總,過去的事情就算了吧。"
"不,我覺得有必要說清楚。"顧北辰站起身,走到窗邊,"三年前,你說我們不合適,說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想知道,你現(xiàn)在還是這么認為的嗎?"
林詩雨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林詩雨,我需要一個答案。"顧北辰轉(zhuǎn)過身,直視著她的眼睛,"如果你現(xiàn)在還是這么想的,那我會徹底死心。但如果不是..."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林詩雨看著他深邃的眼睛,心中天人交戰(zhàn)。她該怎么回答?說不是嗎?可是安娜呢?說是嗎?那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了。
就在她猶豫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北辰,我..."安娜走了進來,看到林詩雨在這里,表情微微變化,"不好意思,是我來得不是時候嗎?"
顧北辰的表情瞬間變得冷漠:"沒有,我們剛好談完了。"
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對林詩雨說:"你可以走了。"
林詩雨看了看安娜,又看了看顧北辰,最終什么都沒說,默默地離開了辦公室。
走出辦公室后,她靠在墻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剛才那個問題,她永遠都不會有機會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