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怨靈初現(xiàn)龔大山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真絲睡衣。他顫抖著打開床頭燈,
昏黃的燈光下,仿佛還能看見那些細小的白骨手指從地板縫隙中伸出。八個月了,
自從女兒龔丹偷偷做掉那個孩子后,這樣的噩夢就再沒停止過。"老龔,又做噩夢了?
"妻子李金花的聲音從身旁傳來,卻透著說不出的疲憊。龔大山?jīng)]有回答,
只是死死盯著臥室的墻壁。那里又傳來了指甲抓撓木板的聲音,刺啦刺啦,
像是有什么東西想要破墻而出。他清楚地知道,
是女兒房間里那口空棺材發(fā)出的聲響——盡管醫(yī)生再三保證引產(chǎn)下來的胎兒已經(jīng)被妥善處理。
"那小子又來討債了。"李金花喃喃道,眼睛里布滿血絲,"我就說當初不該讓丹丹做掉他,
現(xiàn)在可好..."龔大山猛地轉(zhuǎn)頭瞪向妻子:"閉嘴!那不過是個野種!
陳勝那個窮小子配得上我們龔家?"話音剛落,臥室的吊燈突然劇烈搖晃起來,
墻上的抓撓聲變得急促而憤怒。龔大山感到一陣刺骨寒意從腳底竄上脊背,
他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與此同時,城郊一間簡陋的出租屋里,
陳勝正對著電腦屏幕核對賬目。自從三個月前莫名其妙地接到第一筆大單后,
他的小裝修公司突然時來運轉(zhuǎn),接二連三地有客戶主動找上門來。"奇怪,
這個月又超額完成了目標。"陳勝揉了揉太陽穴,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他起身去廚房倒水,
卻沒注意到身后顯示器上突然閃過一個模糊的嬰兒輪廓。水龍頭剛擰開,
陳勝就聽見客廳傳來細微的響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地板上爬行。他警覺地回頭,
卻只看見月光透過窗簾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可能是老鼠吧。"陳勝自言自語道,
卻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悸。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掛著的銅錢——那是母親在他小時候從廟里求來的護身符,
據(jù)說能驅(qū)邪避兇?;氐诫娔X前,陳勝發(fā)現(xiàn)屏幕上的數(shù)字不知何時全都變成了血紅色。
他驚恐地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一切又恢復了正常。"我是不是太累了?
"陳勝關(guān)掉電腦,決定早點休息。就在他躺下的瞬間,
一陣冷風突然從緊閉的窗戶縫隙中鉆入,輕輕拂過他的臉頰,如同嬰兒的呼吸。
2 修真契機連續(xù)幾天的怪事讓陳勝決定去城外的青松觀上香。那是個陰雨綿綿的周末,
山間霧氣繚繞,能見度極低。陳勝撐著傘走在濕滑的石階上,
忽然聽見前方樹林中傳來打斗聲。"把《玄靈訣》交出來!
"一個沙啞的聲音惡狠狠地威脅道。"陰煞門的走狗,休想!
"另一個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回應(yīng)道。陳勝本能地躲到一棵大樹后,
只見三名黑衣人正圍攻一位白發(fā)老者。老者雖然年邁,動作卻異常靈活,
手中拂塵揮舞間竟有淡淡青光閃爍。但那三名黑衣人顯然也不是普通人,他們手中黑氣繚繞,
招招致命。眼看老者漸漸不支,陳勝不知哪來的勇氣,
抄起路邊一塊石頭就朝最近的黑衣人后腦砸去。石頭準確命中,黑衣人悶哼一聲倒地。
另外兩人驚愕回頭,老者抓住機會,拂塵橫掃,將二人擊退。"小友快走!
"老者一把拉住陳勝的手腕,兩人迅速鉆入密林深處。身后傳來黑衣人不甘的怒吼,
但雨勢突然加大,很快掩蓋了他們的蹤跡。半小時后,陳勝和老者躲進了一個山洞。
老者自稱玄清子,是個游方道人,因身懷修煉秘籍被邪修組織"陰煞門"追殺。
"今日若非小友相助,老道恐怕難逃此劫。"玄清子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古籍,
"這本《玄靈訣》乃我門鎮(zhèn)派之寶,今日便贈與小友,以報救命之恩。
"陳勝連忙推辭:"道長言重了,我只是碰巧路過。這等貴重之物,我受之有愧。
"玄清子卻執(zhí)意將書塞入陳勝手中:"小友面相不凡,命格奇特,身邊似有靈物相伴。
修習此訣,或可助你化解災(zāi)厄。"陳勝聽得一頭霧水,但見老者神色鄭重,只好收下。
臨別前,玄清子又叮囑道:"切記,此訣需在子時修煉,若有靈物相助,事半功倍。
陰煞門不會善罷甘休,小友務(wù)必小心。"回到家中,陳勝好奇地翻開《玄靈訣》,
只見扉頁上寫著:"天地有靈,萬物有性。引氣入體,煉精化神..."文字古奧難懂,
但奇怪的是,當他靜心閱讀時,那些字句仿佛自動印入腦海,變得清晰明了。當晚子時,
陳勝按照書中所說盤膝而坐,嘗試感應(yīng)天地靈氣。起初毫無反應(yīng),就在他準備放棄時,
忽然感到一陣涼意從背后襲來。他猛地回頭,隱約看見一個模糊的嬰兒輪廓漂浮在半空中。
"誰?"陳勝驚得從床上跳起來,卻見那輪廓迅速消散了。接下來的幾天,
每當陳勝嘗試修煉,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就會更強烈一些。直到第五天夜里,
他終于看清了那個"東西"——一個半透明的嬰兒,約莫七八個月大,懸浮在他面前,
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按理說這場景應(yīng)該極為恐怖,但陳勝卻莫名感到一陣心痛。
嬰兒伸出小手,輕輕碰了碰陳勝的額頭。剎那間,一股清涼的能量涌入陳勝體內(nèi),
他按照《玄靈訣》的方法引導這股能量在經(jīng)脈中運行,竟比平時順暢百倍。
"你...你是丹丹打掉的那個孩子?"陳勝顫抖著問道。嬰兒沒有回答,
但陳勝分明感覺到一陣悲傷的情緒從對方那里傳來。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想要觸碰那個小小的身影,卻穿了過去。"對不起,爸爸沒能保護你。"陳勝的眼眶濕潤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叫你念安嗎?希望你能夠安息。
"嬰兒——現(xiàn)在該叫念安了——的身影突然變得清晰了一些,他繞著陳勝轉(zhuǎn)了一圈,
然后停在他面前,點了點頭。從那天起,陳勝的修煉速度突飛猛進。有念安相助,
他只用了一個月就完成了《玄靈訣》第一層的修煉,能夠初步控制體內(nèi)靈力。更神奇的是,
隨著修煉深入,念安的形象越來越清晰,甚至能通過靈力與陳勝進行簡單交流。
3 邪修來襲陳勝的公司越發(fā)紅火,接到的工程一個比一個大。他隱約感覺到,
這背后有念安的幫助——每當有客戶來訪,念安就會在他耳邊低語,告訴他哪些人可信,
哪些人別有用心。與此同時,龔家的境況卻每況愈下。龔大山的建筑公司接連遭遇事故,
李金花投資的股票全部暴跌。更可怕的是,兩人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龔大山開始出現(xiàn)幻覺,
總說看見嬰兒在地上爬;李金花則堅持聽見墻壁里有哭聲,甚至用錘子砸開了幾處墻面,
卻什么也沒找到。龔丹的情況稍好,但她開始頻繁夢見一個嬰兒叫她媽媽,
醒來后總是淚流滿面。她多次想聯(lián)系陳勝,卻因愧疚而作罷。三個月后的一個深夜,
陳勝正在修煉,念安突然變得躁動不安。他繞著房間快速飛行,最后停在窗前,
小手緊張地指向外面。"有人來了?"陳勝警覺地站起身,悄悄拉開窗簾一角。月光下,
三個黑影正無聲地接近他的房子,正是當日追殺玄清子的黑衣人!"陰煞門的人!
"陳勝心頭一緊。他雖然修煉有所小成,但面對三個邪修,勝算渺茫。念安飄到他面前,
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然后穿墻而出。陳勝迅速收拾了幾件必需品,從后門溜出。
他跟著念安的指引,鉆進了一條小巷。身后傳來破門聲和憤怒的咒罵,
追兵顯然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逃走了。"念安,我們?nèi)ツ模?陳勝低聲問道。念安指向城外的方向,
同時傳遞來一個模糊的畫面——青松觀。兩人在夜色中疾行,但剛出城區(qū),
一道黑影就從天而降,攔住了去路。那是個面容陰鷙的中年男子,身穿黑袍,周身黑氣繚繞,
氣勢驚人。"小輩,把靈嬰交出來,本座可饒你不死。"男子冷笑道,聲音如同金屬摩擦,
令人毛骨悚然。陳勝將念安護在身后:"你是誰?""陰煞門掌門,墨淵。"男子緩緩抬手,
一團黑氣在掌心凝聚,"最后的機會,交出靈嬰。"陳勝知道今日難以善了,
暗中運轉(zhuǎn)全身靈力,準備拼死一搏。就在墨淵即將出手的瞬間,念安突然從他背后沖出,
小小的身體爆發(fā)出刺目的青光。"念安,不要!"陳勝驚呼,但為時已晚。
念安與墨淵的黑氣相撞,發(fā)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氣浪將陳勝掀翻在地,他掙扎著爬起來,
只見念安的光影暗淡了許多,而墨淵只是后退了幾步,顯然占了上風。"不自量力。
"墨淵冷笑一聲,再次抬手。這次黑氣化作一只巨手,朝念安抓去。陳勝不知哪來的力量,
縱身一躍擋在念安面前。黑手擊中他的胸口,他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卻咬牙沒有倒下。
"爸爸..."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在陳勝腦海中響起。他驚訝地低頭,
看見念安正緊緊抱著他的腿,小小的臉上滿是淚水——這是念安第一次開口叫他。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父子接觸的地方涌出,陳勝感到體內(nèi)靈力瘋狂運轉(zhuǎn),
竟在體表形成了一層淡金色的光罩。墨淵的第二次攻擊被光罩彈開,
這位陰煞門掌門終于露出驚訝之色。"靈力共鳴?有意思..."墨淵瞇起眼睛,
正要再次出手,遠處突然傳來警笛聲。他冷哼一聲:"今日暫且放過你們,
但靈嬰我們陰煞門志在必得。"話音未落,墨淵的身影已化作一團黑霧消散在夜空中。
陳勝癱坐在地上,將念安——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是他的兒子了——小心翼翼地抱在懷中。
念安的身體比之前凝實了許多,幾乎像個真正的嬰兒,只是依然半透明。"你叫我爸爸了。
"陳勝輕聲道,淚水模糊了視線。念安伸出小手,擦去陳勝臉上的淚水,然后靠在他胸前,
發(fā)出滿足的嘆息。父子之間的靈力連接在這一刻徹底穩(wěn)固,
陳勝能清晰地感受到念安的情緒和想法。"我們回家。"陳勝站起身,
卻不知道該回哪個"家"。最終,
他決定去找唯一可能理解這一切的人——龔丹4 母子重逢晨光熹微時,
陳勝抱著念安站在了龔丹公寓樓下。八個月不見,這座高級公寓依然光鮮亮麗,
只是門禁系統(tǒng)已經(jīng)更新,他的門卡早已失效。"我們真的要見她嗎?
"陳勝低聲問懷中的念安。小家伙自從昨晚那一戰(zhàn)后,形體凝實了許多,
幾乎像個真正的嬰兒,只是身體依然半透明,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青光。念安沒有回答,
但陳勝能通過靈力連接感受到他復雜的心情——既渴望見到母親,又充滿被拋棄的痛苦。
正當陳勝猶豫時,公寓大門突然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龔丹穿著運動裝,
看樣子是要晨跑。八個月過去,她消瘦了許多,眼下有明顯的黑眼圈,
曾經(jīng)明亮的眼睛如今黯淡無光。陳勝下意識地退后一步,卻踩到了一根樹枝。
"咔嚓"一聲脆響,龔丹警覺地轉(zhuǎn)頭,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的臉色刷地變白。
"陳...陳勝?"龔丹的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陳勝不知該如何開口,
懷中的念安卻突然動了一下。龔丹的目光下移,當看到那個半透明的嬰兒時,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這...這是..."龔丹雙腿一軟,
跪倒在地,淚水奪眶而出,"我的孩子?"念安從陳勝懷中飄起,緩緩飛到龔丹面前。
晨光穿透他半透明的身體,在地面上投下淡青色的影子。龔丹顫抖著伸出手,
卻在即將碰到念安時停住了,仿佛害怕他會像泡沫般消散。"他叫念安。"陳勝走上前,
"自從...那件事后,他就一直跟著我。
珠子:"對不起...對不起...爸爸媽媽逼我...我自己也害怕..."她泣不成聲,
只能不斷重復著道歉的話。念安懸浮在空中,黑溜溜的眼睛注視著痛哭的母親。
陳勝能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掙扎——被拋棄的痛苦與對母愛的渴望交織在一起,
讓這個小小的靈體無所適從。終于,念安伸出小手,輕輕碰了碰龔丹的臉頰。
雖然物理上無法真正接觸,但一股靈力傳遞過去,龔丹突然停止了哭泣,驚訝地抬頭。
"他...他在和我說話?"龔丹看向陳勝,
"我腦子里有個聲音..."陳勝點點頭:"那是靈力傳音。
念安雖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說話,但可以通過靈力傳遞簡單的想法。
"龔丹的表情從震驚逐漸變?yōu)闇厝?,最后又化作深深的悔恨?他說...他原諒我了?
"她捂住嘴,淚水再次涌出,"不,
我不配被原諒...我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念安繞著她飛了一圈,然后停在她面前,
小手做了個擦拭眼淚的動作。這個稚嫩的舉動徹底擊潰了龔丹的心理防線,
她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仿佛要把這八個月來的痛苦全部發(fā)泄出來。陳勝站在一旁,
心中五味雜陳。他曾經(jīng)恨過龔丹的軟弱和背叛,但此刻看著痛哭流涕的她,更多的卻是憐憫。
"我們被陰煞門追殺,"等龔丹情緒稍穩(wěn),陳勝解釋道,"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藏。
"龔丹立刻站起身,抹去眼淚:"跟我來。我在城郊有套別墅,連我爸媽都不知道。
"三人迅速離開公寓區(qū),龔丹開車載著他們前往城郊。路上,
陳勝簡單講述了過去幾個月發(fā)生的事——從公司莫名好轉(zhuǎn)到遇見玄清子,
再到修煉《玄靈訣》和發(fā)現(xiàn)念安的存在。"所以...那些噩夢是真的。
"龔丹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發(fā)抖,"爸媽夢見嬰兒骨架,聽見墻壁里的哭聲...都是念安?
"陳勝看了一眼飄在后座玩耍的念安:"他確實對你們家有怨氣,但對我只有眷戀。
我想是因為...從頭到尾,只有我真心想要他。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5 玄清子的秘密龔丹的別墅隱藏在城郊一片竹林中,
環(huán)境清幽隱蔽。安頓下來后,陳勝嘗試聯(lián)系玄清子,但之前留下的符咒毫無反應(yīng)。
"玄清子道長說過,陰煞門不會善罷甘休。"陳勝憂心忡忡地說,
"昨晚那個墨淵只是暫時退走,一定會再來。"龔丹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你說那位道長叫玄清子?"她快步上樓,不一會兒拿著一本雜志下來,"是這個人嗎?
"雜志上是一篇關(guān)于終南山隱士的報道,配圖中赫然是玄清子,只不過道袍更加破舊,
看起來像是幾年前的照片。"就是他!"陳勝驚訝地問,"你怎么會有這個?
""我大學時對道教文化很感興趣,收集了不少資料。"龔丹翻到報道正文,
"這里說玄清子是'天玄門'的傳人,這個門派據(jù)說源自上古時期,專修靈體之道。
"念安突然興奮地飄過來,小手點著雜志上的一幅古老符文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