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巔的月色泛著青灰,墨凌決的龍王棒插在祭壇中央,三條火龍正與碑文上的鎮(zhèn)魔咒互相撕咬。少年嚼著桃花酥嘟囔:"這勞什子《伏魔錄》定是偽作,哪有陣法要拿糖酥當祭品......"
"因為你在陣眼畫了蜜餞圖。"雪無漪的寒玉簫凍住錯誤陣紋,冰晶映出碑文真容,"戌時三刻,器靈顯形需以......"話音未落,玄鐵盤龍棍突然劇烈震顫,棍身雷紋竟?jié)B出鮮血。
越星云的地脈藤突然纏住二人腰際:"地脈說兵器在分娩!"清瘦少年被拽得撞上石碑,掌心星紋花觸及"器"字的瞬間,龍王棒爆發(fā)出刺目紅光。
墨凌決的折扇燃成灰燼,玄衣卻在烈焰中完好無損:"燙燙燙!"少年罵罵咧咧地想要抽回兵器,卻被棍身傳來的吸力定在原地。紅光中緩緩浮現(xiàn)紅衣女子,足尖點著龍炎,腰間九枚金鈴與龍王棒的盤龍紋嚴絲合縫。
"小郎君好生粗魯。"女子指尖掠過墨凌決燒焦的額發(fā),在他耳邊呵氣如蘭,"三百年了,終于有人喚醒妾身這縷殘魂。"
雪無漪的霜紗突然炸成冰刃:"混沌監(jiān)察使!"寒玉簫凝出上古困陣,"九百年前就是你誘騙青龍神君......"
"錯啦!"紅衣女子旋身避開冰錐,金鈴響處火龍化作嫁衣,"妾身名喚赤宵,是這燒火棍第三任主子的未亡人。"她突然扯開衣襟,心口赫然嵌著半截龍王棒尖刺,"你家?guī)煾禌]說過嗎?歷代持棒者皆要娶器靈為妻。"
墨凌決的桃花酥卡在喉嚨,三條火龍失控地燒著了碑林。少年邊咳嗽邊笑:"老頭子的《兵器譜》定是盜版!"玄鐵棍突然橫抽他膝彎,"要命還是要婚約?"
越星云的地脈藤趁機纏住赤宵腳踝,星紋花卻在她踝間綻放:"她在吸收地脈靈氣!"藤蔓傳來劇烈心悸,仿佛有萬千怨魂在嘶吼。
赤宵的金鈴?fù)蝗徽鹚楸?,素手輕撫越星云臉頰:"好個通透的地靈根,比這糙漢子強多了。"女子紅唇即將觸及少年額間時,寒玉簫的《清心咒》將她逼退三丈。
"監(jiān)察使大人何必裝瘋賣傻。"雪無漪的銀發(fā)無風自動,冰玉簪映出對方真容——紅衣下竟是森森白骨,"你借器靈蘇醒吞噬宿主精血,不正是為了修補混沌損傷的魂體?"
昆侖山突然地動山搖。赤宵的笑聲化作萬鬼哀嚎,龍王棒表面浮現(xiàn)血色咒文:"既然看破,便請三位當妾身的重生賀禮!"九枚金鈴化作骷髏頭,噴出帶著珊瑚孢子的黑潮。
墨凌決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噴在玄鐵棍雷紋上:"小爺?shù)谋饕哺覔專?三條變異火龍自棍身竄出,龍睛卻是星紋花模樣,"冰塊臉,坎位冰封!"
雪無漪的寒玉簫吹出絕對零度的音波,將黑潮凍在半空。越星云的地脈藤趁機鉆入山體,星紋花順著龍脈綻放,竟在巖層中織成巨型過濾網(wǎng)。
"沒用的。"赤宵的白骨手指插入心口,抽出柄血色龍槍,"當年靖玄蒼都不敢硬接這招......"槍尖即將刺穿墨凌決咽喉時,少年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布滿雷紋的胸膛。
赤宵的攻勢驟然停滯。那些雷紋與龍王棒內(nèi)部銘文完全一致,更駭人的是墨凌決心口嵌著的,正是她三百年前遺失的本命金鈴。
"不可能!"紅衣器靈首次露出驚慌神色,"你明明是個活人......"
"多虧老頭子給的聘禮厚實。"墨凌決咧嘴一笑,抓住赤宵手腕按在自己心口,"監(jiān)察使大人可還記得,三百年前大婚當日,你親手將半顆妖丹喂給病秧子新郎?"
地脈突然傳來劇烈震顫。越星云噴出鮮血,星紋花在黑潮中急速凋零:"她在抽取昆侖龍脈!"
雪無漪的冰玉簪突然離體飛射,寒玉簫自主吹奏起《往生咒》。赤宵的白骨身軀開始崩解,卻瘋狂大笑:"晚了!混沌本源已順著地脈......"
話音戛然而止。墨凌決的玄鐵棍貫穿她靈臺,棍身雷紋亮如白晝:"小爺?shù)南簿?,還是留到黃泉再喝吧。"少年旋身揮棒,三條火龍竟化作紅綢,將器靈殘魂捆成嫁衣木偶。
赤宵消散前突然凝實手掌,輕撫少年眉間:"原來你早就是......"未盡之言隨金鈴破碎,昆侖山巔落下血雨。
越星云跪地咳出黑血,地脈藤傳來恐怖畫面:被鎮(zhèn)壓的混沌本源正順著赤宵撕裂的缺口涌入現(xiàn)世。雪無漪的霜紗裹住三人,寒玉簫凝出逃生冰舟:"去歸墟!只有逆鱗琴能......"
"恐怕走不了咯。"墨凌決的玄鐵棍插入巖層,棍身浮現(xiàn)赤宵殘留的星圖,"那瘋婆子臨死前,在我們身上種了混沌標記。"
仿佛印證此言,云端降下九道魔影。為首者額生九目,手中提著的正是赤宵殘破的本命金鈴。越星云的地脈藤突然瘋長成參天巨樹,星紋花在樹冠結(jié)成傳送陣:"地脈說這是最后的......"
"要拼命了。"雪無漪將冰玉簪插入心口,寒玉簫凝出本命冰魄,"三器共鳴!"
龍王棒的烈焰、穿地鞭的藤蔓、寒玉簫的冰晶在虛空交織。當光芒吞沒昆侖山時,三人看見靖玄蒼的殘魂在光中微笑,焦尾琴的虛影正與逆鱗琴產(chǎn)生共鳴。
傳送完成的剎那,墨凌決突然拽過兩位同伴:"若這次能活,小爺定要改良婚契......"
"改成入贅如何?"越星云難得說笑,星紋花卻在他脖頸蔓延成鎖鏈狀。
雪無漪的冰玉簪突然發(fā)出裂響,少女銀發(fā)盡成霜色:"歸墟海底的混沌濃度已達......"
話未說完,三人已跌入血色海域。無數(shù)珊瑚尸骸伸出手臂,掌心皆托著赤宵的金鈴碎片。龍王棒在此刻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兇煞之氣,竟主動牽引混沌黑潮。
"糟了!"雪無漪的冰晶推演尚未完成,墨凌決的瞳孔已染上混沌血色。少年嘴角咧到耳根,玄鐵棍燃起漆黑火焰:"終于......等到了......"
越星云的地脈藤突然刺穿同伴肩胛,星紋花強行灌注地靈之氣:"回來!"藤蔓間浮現(xiàn)赤宵殘影,紅衣女子竟在幫他壓制混沌,"快用...逆鱗......"
海底祭壇轟然炸裂。逆鱗琴與焦尾琴的合鳴聲中,雪無漪的冰玉簪碎成星塵,寒玉簫卻凝出完整版《鎮(zhèn)魂曲》。當墨凌決在音波中恢復(fù)神智時,三人正被靖玄蒼的殘魂包裹,向著混沌最深處墜落。
"記住......"銀發(fā)武圣的虛影逐漸消散,"器靈本是宿主倒影......"
最后的警示化作星光沒入三器。越星云看著掌心與地脈同化的星紋,墨凌決撫摸龍王棒上新生的赤宵紋章,雪無漪的銀發(fā)則永遠定格在冰晶狀態(tài)。
當三人浮上海面時,朝陽正灼燒著混沌黑潮。墨凌決突然掏出油紙包,里面是被血浸透的桃花酥:"賭十盒點心,下個器靈定在冰塊臉的簪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