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婉兒的那一刻,我心中的警鈴大作。
她就像一個行走的“情節(jié)修正器”,她的出現(xiàn),意味著這個世界的天道,開始注意到我們這家的“異常”,并試圖將偏離的軌跡拉回原點。
我不能坐以待斃。
從那天起,我開始有意無意地,給我那三個“反派”家人灌輸一個思想:
離那個林婉兒,還有太子,遠一點!
沈聽瀾正在書房處理公務,我邁著小短腿跑進去,抱住他的大腿。
“爹爹,抱。”
沈聽瀾放下筆,笑著把我抱到腿上:“我的小寶貝怎么了?”
我指著他桌案上的一份關(guān)于太子的日常起居錄,皺著小眉頭,一臉嫌棄地把它推開。
“壞……壞人!”
沈聽瀾一愣:“鸞鸞是說太子?”
太子趙恒,是皇帝的嫡長子,也是原著里的“男主角”。
他為君仁厚,心懷百姓,但手段略顯稚嫩,前期一直被沈聽瀾和各路政敵壓制。
沈聽瀾瞇了瞇眼,若有所思。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有神異之處,她的話,他不能不信。
“為何說太子是壞人?”
我當然不能說“因為他以后要殺你全家”,只能含糊其辭:“他……看爹爹……眼神,兇!”
我努力模仿出一個兇狠的表情,可惜我一張奶膘滿滿的臉,做出來只有憨態(tài)可掬。
沈聽瀾卻笑不出來。
他想起了最近幾次在朝堂上,太子看他的眼神,確實帶著一絲隱藏不住的忌憚和……敵意。
太子仁厚,但并不代表他蠢。
沈聽瀾如今權(quán)勢滔天,已經(jīng)隱隱威脅到了皇權(quán),太子對他心生警惕,再正常不過。
沈聽瀾摸著我的頭,沉聲道:“爹爹知道了?!?/p>
他原本還存著幾分心思,想看看這位未來的君主值不值得輔佐。
現(xiàn)在看來,道不同,不相為謀。
既然不是朋友,那就只能是敵人了。
搞定了爹,輪到我娘。
柳如煙正在對著鏡子試一支新的鳳釵,那鳳釵流光溢彩,是皇帝剛賞的,也是她距離后位只有一步之遙的證明。
我跑過去,拉著她的裙角。
“娘親,不漂漂?!?/p>
柳如煙奇道:“這鳳釵不好看嗎?”
我指著那鳳釵,又指指外面,意思是,戴著這個出去,不好。
然后我跑到她的首飾盒里,翻出了一支最樸素的玉簪,遞給她。
“這個,漂漂!”
柳如煙看著手里的玉簪,又看看鏡子里華貴的鳳釵,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現(xiàn)在風頭太盛,皇帝雖然寵她,但太后和朝中那幫老臣,對她這個“寵妃”已經(jīng)頗有微詞。
如果再這么高調(diào)下去,恐怕會引來反噬。
過剛易折,有時候,示敵以弱,才是最聰明的自保之道。
“娘知道了。”
柳如煙收起了鳳釵,換上了那支玉簪,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從咄咄逼人,變得溫婉嫻靜起來,“以后,咱們就走親民路線。”
她已經(jīng)決定,從明天起,解散自己宮里的小廚房,用度減半,每天去給太后熬粥,做一個低調(diào)的二十四孝好兒媳。
至于我哥沈凌霄……
那就更簡單了。
他剛從邊關(guān)回來述職,渾身都帶著一股子煞氣和驕傲。
我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撲過去,抱住他,然后在他耳邊小聲說:
“哥哥,林家,壞!”
沈凌霄愣了一下:“林家?哪個林家?”
“婉……婉兒!”
沈凌霄的臉瞬間就黑了。
“她怎么惹你了?”
在他心里,我這個妹妹就是神,誰惹我誰就該死。
“她……搶哥哥,功勞!”
我胡謅道。
我當然知道林婉兒沒搶他功勞,但在原著里,林婉兒曾去邊關(guān)義診,救治傷兵,獲得了極高的聲望,也間接削弱了沈凌霄在軍中的影響力。
沈凌霄一聽,火冒三丈。
“她敢!一個小小的醫(yī)女,也敢跟小爺搶功勞?我回頭就去軍營里放話,誰敢用她的藥,就是跟我沈凌霄過不去!”
我:“……”
倒也不必如此。
我只是想讓你離她遠點,沒想讓你發(fā)動全軍抵制她??!
看著我哥那一臉“我馬上去辦”的表情,我頭一次感覺,有個腦子不太好使的哥哥,也挺愁人的。
不過,目的總算是達到了。
我們沈家,在我的努力下,開始了全員“遠離主角團”的策略。
朝堂上,沈聽瀾對太子敬而遠之,公事公辦,絕不摻和任何黨爭。
后宮里,柳如煙低調(diào)做人,一心一意伺候太后和皇帝,成了后宮第一賢妃。
軍營里,沈凌霄對林婉兒避如蛇蝎,順便還帶歪了一幫糙漢子,看見林婉兒都繞道走。
我以為,這樣就能相安無事了。
但我還是低估了“情節(jié)”的強大慣性。
你不去找麻煩,麻煩會主動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