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他用來填補那個永遠無法填滿的空洞的、一個精心挑選的贗品！胃里翻江倒海，

我猛地推開車門，踉蹌著沖到路邊的樹叢旁，扶著冰冷的樹干，劇烈地干嘔起來。

雨水冰冷地砸在頭上、臉上，和滾燙的淚水混在一起，狼狽不堪。吐到最后，

只剩下酸澀的膽汁。雨更大了，砸在身上生疼。我抹了一把臉上冰冷的水漬，

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透著昏黃光線的窗戶，

那個佇立在窗前的、模糊而高大的身影。然后，我轉身，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冰冷的皮座椅激得我渾身一顫。引擎發(fā)動，車輪碾過積水，濺起渾濁的水花。

我緊緊握著方向盤，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指甲幾乎要嵌進真皮里。后視鏡里，

那棟亮著燈的老宅在滂沱大雨中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最終徹底消失在拐角處，

連同那扇窗戶，連同那個身影，連同我過去三年自以為是的愛情和婚姻，一起被拋在身后。

臉上是濕的，心里卻是空的，只剩下一個巨大的、被徹底掏空的窟窿，呼呼地往里灌著冷風。

那冷風，帶著一種死寂的清醒。3.“媽媽？”念念帶著奶音的小小呼喚，

像一根細細的銀針，輕輕刺破了咖啡廳里幾乎凝固的、充滿火藥味的空氣。

也刺穿了我沉溺在那段冰冷回憶里的意識。我猛地回過神，

對上女兒那雙清澈得如同山間溪流的大眼睛。那里面盛滿了懵懂的不安，

小小的眉頭微微蹙著。她似乎被劉曄那副要吃人的兇惡表情嚇到了，

小手緊張地揪著我的衣角。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揉捏了一下，尖銳的痛楚過后，

是更加洶涌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憤怒。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用這樣嚇人的姿態(tài)出現在念念面前？

他怎么敢把屬于我們大人之間那些骯臟的、不堪的過往恩怨，波及到我純潔無辜的孩子身上？

方才被劉曄那番顛倒黑白的“替身論”激起的荒謬感，此刻徹底轉化成了燎原的怒火。

燒得我五臟六腑都在灼痛。我?guī)缀跏橇⒖淌栈亓怂型断騽系囊暰€，

仿佛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