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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

顧辰川程念小說 超愛吃芒果 23373 字 2025-08-14 17: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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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

雨過天晴的第三天,援助中心組織了一次法律進(jìn)村活動,傍晚在村委廣場搭起篝火,請來鎮(zhèn)上幾戶人家聚在一起吃飯、唱歌、答疑解惑。

程念坐在圈邊,一邊喝著熱奶茶,一邊翻看當(dāng)天下午收回的法律咨詢表。

幾個孩子在火堆旁追逐,她看著眼神里帶笑,眼角卻藏著疲憊。

“你看起來比以前開心多了?!鳖櫝酱ㄗ哌^來,在她身邊坐下,動作輕緩。

她側(cè)頭:“你腿不是剛拆夾板?醫(yī)生讓你多休息?!?/p>

“坐一會兒,不礙事?!?/p>

她沒回話,又低頭看表格。

“你是不是不想單獨和我說話?”

她眼皮也沒抬:“不是不想,是沒必要?!?/p>

顧辰川點點頭,垂在膝上的手收了收,又松開。

半晌,他忽然開口:“我以前,每次打贏一場官司,都會想起你。”

程念動作微頓。

“有時候是看到你改過的模板,有時候在新助理交來一份寫得還不錯的庭前備忘錄時,我也會下意識地想,你當(dāng)年是不是就是這么教他們的?!?/p>

她沒動,也沒看他。

他繼續(xù)說:“有時候覺得,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只是我沒看清?!?/p>

篝火噼啪作響,火星騰空而起,燒得他臉上多了一層不確定的紅光。

“我以為你走了會回頭,像以前那樣,說顧總,我?guī)湍惆盐臅暮昧?,或者你是不是又忘開共享日歷了。”

“我等了三個月。”他說,“結(jié)果你連通訊錄都換了?!?/p>

程念終于抬頭,目光坦然。

“那是我做過最清醒的決定?!?/p>

他一怔。

她緩緩合上手里的表格,聲音極低卻格外清晰:

“顧辰川,你一直用你需要我這種方式讓我留下,卻從沒真正問過我的計劃?!?/p>

“你說你每次勝訴就想起我,可你有沒有想過,每次我獨自加班、自己承擔(dān)風(fēng)險、被客戶責(zé)罵、挨上司壓榨時,你在哪里?”

“你在你的會議室里說我可靠懂事能吃苦,可你知道嗎?那是我硬撐的?!?/p>

她轉(zhuǎn)過身,直視他的眼睛。

“你口中的,不是愛,是習(xí)慣,你以為的虧欠,不是愧疚,是后知后覺?!?/p>

他張了張口,喉嚨像哽住一樣發(fā)不出聲。

篝火的影子在她臉上晃動,把她眼底那抹決絕襯得更深。

“我早不在你案件清單里了?!彼p聲說。

“也不在你人生的應(yīng)急聯(lián)絡(luò)人名單里?!?/p>

“所以,從今以后,我的每一場勝訴、每一次調(diào)解、每一份案宗,都跟你再無關(guān)聯(lián)?!?/p>

顧辰川沉默地坐著,他想說點什么,但她已經(jīng)起身。

“今天還有未處理完的咨詢記錄。”她拎起筆記本,頭也不回,“篝火再旺,也不能照亮所有人的盲點?!?/p>

他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手指在膝蓋上無意識地摩擦。

她走的那天,不是賭氣,不是撒嬌,不是想讓他追。

而是她真的決定走了,帶著過去的七年,整整清空。

夜色深沉。

程念坐在援助中心辦公室的木桌前,整理完最后一頁卷宗。

她拿起筆,在日記本上寫下:今晚,他說他還記得我每一次幫過他的地方。可我不想再被記得,我想被忘記。

因為只有忘記,才能重新開始,不是退回原點。

她不該只存在于別人的流程里。

她該成為自己人生的決策人。


更新時間:2025-08-14 17:0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