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就這么走了?”岱青忽地停下腳步。
江寧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只見岱青一個(gè)眼神,一堆北疆的侍從涌出,他低聲吩咐,“有些真相是該讓人知道了?!?/p>
侍從領(lǐng)命而去。
江寧猜的到,無非就是些江家齷齪的家務(wù)事。
她繞到他身前,踮腳,“岱青,你好兇啊。”
“是你太蠢。”
江寧走后,蘇漣舟轉(zhuǎn)身看向誣告的男人,“是誰教你說的這些話?!?/p>
他環(huán)顧周遭的人,隨后指向陳子期三人,“是不是他們!”
男人誠惶誠恐,撲通跪下,“都是這個(gè)賤人。”,他撲向江凝,“是她教唆我的?!?/p>
其余三人喝道;"你這個(gè)賤民胡說八道什么!”,陸歸鴻和其余三人擋在江凝面前,“是我們做的。”
“凝凝對你癡心一片,寧寧就算是沒有你,還有我們?!?/p>
江凝眼淚一下子掉下來,“蘇哥哥,對不起,我應(yīng)該阻止他們的?!?/p>
她的眼淚好假。
不敵方才,江寧眼底的自嘲和譏諷半分。
某個(gè)點(diǎn)忽地崩塌,失去遮羞布的一切都刺目。
江寧離去的背影和往昔在眼前重疊。
江凝可憐,被父親背叛,失去母親嗎,被好友和愛人拋棄的江寧難道就不可憐嗎?
無論是在現(xiàn)代還是在古代,江寧都高懸在心頭的月亮啊,是他一生所求。
“蘇漣舟,會只愛我嗎?愛我,勝過這一切?!?/p>
庭院里的月光落在江寧的臉上,璀璨皎潔。
蘇漣舟一時(shí)分不清,誰是月亮。
“江寧,我會的,沒什么能阻止我愛你,哪怕是死亡。”
往昔逐漸散去。
沒有死亡,可他失言了。
是他有罪。
“我要報(bào)官,江凝,你要付出代價(jià)?!?/p>
蘇漣舟說完這句話,撿起地上的包袱,里面的東西已經(jīng)被江寧帶走了。
“江光福,那是你的親女兒啊。”
可對面的幾人眸光冷冷。
江光福的眼底甚至多了一絲厭煩。
蘇漣舟心口一絞,從前站在這里無聲咆哮的人,是江寧。
他一把扯過江凝的手串,“她說的對,我愚不可及,是你不配?!?/p>
屋外鵝毛大雪,郡主府江寧屋子的小徑掃了一遍又一遍。
岱青沒來。
江寧定定看著眼前的和離書和母親的遺物。
賭注,答案。
近在咫尺。
她手指拂過卷軸,抽出那張紙,上面潑墨瀟灑的字跡寫的是——“江光福?!?/p>
他贏了。
母親的刺繡套針,是江光福收著的,一直存在宮中的珍寶閣。
夜里,她去了驛站,北疆的侍從說岱青昨日做去后到今日都不曾回來,她撐著還虛弱的身體等了一夜。
天光大亮?xí)r,岱青回來了。
他身上滿是冷冽之氣,江寧坐在驛站石墩子上睡了。
身側(cè)的栗子糕已經(jīng)涼了。
“岱青,別把簪子給她,她不會給你的栗子糕吃的,她在騙你?!?/p>
“岱青,你...把我放下吧,我已經(jīng)死了啊?!?/p>
“蘇漣舟...蘇漣舟...我們....和離吧?!?/p>
岱青怔在原地,觸碰她發(fā)絲的手頓住,深深的凝視著眼前剛過豆蔻年華的少女。
可她的每一句話都詭異至極。
“江寧,你說什么?!?/p>
岱青顫聲問著,企圖能從她的夢里得到回答。
江寧夢魘了。
她在發(fā)抖,一句極盡哀戚的喊聲響起,她猛地做起來抱著一旁的栗子糕,如同受驚的小獸。
兩人四目相對的一瞬。
岱青將人拉近,“你是什么時(shí)候的江寧?!?/p>
一句話,江寧心臟如擂鼓般跳動,重生了一次,這樣的話再嘴邊呼之欲出,卻膽戰(zhàn)心驚。
深冬的風(fēng)得她瑟瑟,攥著手里的食盒,她撬開一條縫。
聲音微小,“吃栗子糕嗎?我做的,很好吃?!?/p>
啪。
食盒被打散在岱青懷中。
他扯著江寧拉入驛站,抵在墻上。
“江寧,我贏了?!彼鉅N燦,“我要的,你給的起的,給不起的,都給,對嗎?”
“對?!?/p>
岱青提著一口氣,“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什么時(shí)候的江寧?!?/p>
.....
“死過一次的江寧?!?/p>
栗子糕被塞到岱青的嘴巴里,“前世沒吃到的,嘗嘗。”
溫?zé)?,香甜軟糯的味道在舌尖溢開。
很甜。
甜的人想要落淚,他背過身用很輕地聲音說:“江寧,你真的....”
“我的也是人啊。”
你拿我當(dāng)什么呢?
他逃似的走了,只留下吃了半截的栗子糕在地上孤零零地。
這廝徹底誤會了!
江寧失魂走在街上,遙遙地聽見路邊的小販閑聊,“聽說了嗎?江家的二小姐是外室女,她和安寧郡主不是親姊妹?!?/p>
“是啊,是江夫人死后,江相私下記在她名下的?!?/p>
江家二小姐。
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一道人影猛地?fù)溥^來,跪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