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三的時候被家里以五兩銀子賣給地主家的傻兒子。他比我小兩歲，
是一個只知道流口水大叫啊啊啊的傻子，拉屎拉尿都不知道的這么一個傻子。我不愿意，
各種求各種鬧。最后被打的差點斷氣了我才知道怕了，我就在地主家住下了，
住在那個傻子屋里。天天照顧他吃喝拉撒。傻子的娘很疼他，天天都讓我?guī)底尤ヒ娝?/p>
拉著我一遍遍問傻子的事情。當他們的面我一口一個少爺，私下我就叫他傻子。
甚至生氣的時候傻子拉了尿了我就故意裝不知道，等他覺得不舒服啊啊啊大叫的時候才管他。
傻子有個弟弟，不是他娘親生的。是他爹娶的小老婆生的，比傻子小三歲。
他會過來打罵傻子，我剛開始不理會，后面被傻子娘知道了狠狠打了我一頓。
只要我看到他過來就把他給攆走。就這樣照顧傻子兩年，我十五，他十三。
在地主家這幾年只要照顧傻子就行，其他的活都不用我做。我長開了也長大了，
有天傻子爹來看傻子，當著傻子面想摟我親我。我嚇的躲開了，傻子爹畢竟沒我年輕，
追不上我。我直接跑出屋跑到傻子娘面前哭。傻子娘后面跟傻子爹大鬧了一場，
傻子爹就再也沒來看過傻子。說實話這兩年傻子娘對我真不錯，吃喝跟著傻子吃，
過年過節(jié)給傻子裁衣服也會給我裁一身。就這事，傻子爹要是非要我，
傻子娘但凡軟一點我都得成傻子的小小娘了?？丛谏底幽飳ξ业暮茫覜Q定對傻子好點。
我對傻子的照顧明顯比之前用了心的，讓他每天干干凈凈像個正常人一樣，
拉了尿了的急忙收拾，就是一天口水巾得一籮筐。傻子還是那個樣子，跟兩年前沒什么變化。
也對，小時候燒壞腦子了就一直這樣，難不成還能長大就不傻了。我十七，他十五。
又是兩年過去了，傻子爹身體時好時壞，聽說是前兩年跟傻子娘生氣又娶了倆小老婆，
天天被倆小老婆纏的緊，身子壞了。傻子還是那么傻，我天天照顧他照顧的都快瘋了，
然后開始和他說話，他也沒什么反應。后來覺得沒意思就不說了，但是年歲越大心里話也多，
最后還是跟傻子說。不說還能憋死不成。不過也不指望他能有什么反應，所以我什么都說，
好的不好的都說。反正一個傻子能知道什么。我跟傻子吃的明明都一樣，
怎么傻子就長那么快，個子都比我高一頭多。得虧我小時候干活干的多，
不然都沒拭子力氣可弄不動他。傻子倒還是那個樣子，照顧起來除了多用點力外也沒什么。
這幾天傻子娘聽我跟他說傻子的事，她明里暗里是想張羅著給傻子娶媳婦。哼，不是我說，
屎尿都控制不住的傻子你指望他拿什么娶媳婦，那不是害人家嘛。不過這話我可不敢說，
我只能將好聽的話說給傻子娘聽。在后面傻子娘也沒提過了，我想也是。
傻子這樣的還不如自己呢，找別人誰知道會不會打罵傻子。又過了一年，
傻子爹徹底不照氣了。傻子娘天天帶著傻子去看他。我也省得清靜，
不過去傻子娘那接傻子的時候他娘就沒好臉色過?？粗栁髀淞耍ソ由底踊貋?。
剛到傻子娘屋外就聽到傻子啊啊啊大叫，我腳步不由快了幾下。
剛進屋里就看到傻子娘往傻子身上打，我連忙把傻子給拉開，還挨了傻子娘幾巴掌。
那勁大的我都疼的遭不住，更別說嬌養(yǎng)著的傻子了，怪不得那么大聲。
傻子娘打夠了又抱著傻子哭，不是哭她自己就是哭傻子。我在旁邊怎么勸都沒用，
干脆不勸了，等傻子娘哭夠了也不哭了。果然，傻子娘哭的嗓子都啞了就不哭了。
喝了我端過的茶順一下嗓子開始跟我說傻子爹打算把家產都給他二老婆的兒子。
傻子爹還說什么他一個傻子就算東西在他手上能守得住嗎，地里的莊稼能明白嗎。
那次過后吧，我可討厭傻子爹了，雖說他不照氣了吧，我心里也罵他不少老不死的。
但我還是覺得傻子爹說的對。他們家就是以賣點小貨跟莊稼過活。傻子娘又是個不過問的主，
天天心在傻子身上。小貨源給她吧，她又不知行情，也不能在外走動，
最后還架不得被她賠光。莊稼給她，她又不會管，年年都是傻子爹請人種的。
一個蘿卜一個坑都是安排好的，她能壓得住那些人還行，壓不住別人不得站她頭上作威作福。
自己都指望不了，別說指望傻子了，傻子就是個傻子，他還能給你管理了不成。
我只能說多要點銀子在手里攥著才是要緊事，夠傻子跟傻子娘舒服過后半輩子就行了。
傻子娘不樂意聽我這般說，非說我胳膊肘子往外拐，跟別人合起伙來欺負他們娘倆。呦，
我的青天大老爺?。∥姨焯煲话咽阂话涯虻恼疹櫳底幽切┠昕刹荒芤痪湓捊o我抵了去。
又過了幾天，傻子娘還不死心。天天找傻子爹鬧。還別說，傻子娘也夠有本事的，
竟真鬧了傻子爹給了幾塊莊稼地。莊稼地是到手了，這誰問啊。別說怎么種，
就是在哪都不知道啊。這傻子娘也真是，傻子爹要死了她不要些銀錢，要莊稼地有啥用，
最后沒有銀錢來源還得了餓死啊。從莊稼地到手傻子娘也不去傻子爹屋里了，
聽說招著個管事的問怎么管理莊稼。我提心吊膽的好些日子，
可怕這管事的哄了傻子娘把地條子騙走以后真啥也沒了。不過很快收了莊稼，我也不擔心了。
也不知道這管事傻子娘怎么認識的，也不是我該過問的，只要以后餓不死就行。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傻子爹一日不如一日。日日找郎中，各種苦藥汁子的灌。
最后還是灌死了，為啥不說病死的。傻子爹臥床時間久了吃不下飯，一頓藥汁子都不肯落下。
誰身體不吃飯光灌藥能遭得住，這不就灌死了。傻子爹沒能熬住還是去了，
傻子娘傷心了幾日，又開始鬧。她鬧著把傻子爹娶的倆小老婆賣了，
鬧著要把傻子爹小兒子跟他二老婆分出去。倆小老婆說賣就賣吧，
傻子爹的二老婆肯定是不愿意分出去的。更何況傻子爹死之前跟族里通過氣了，
除了給傻子娘的那些個莊稼地其余的都交給小兒子。傻子娘鬧了好些日子，
天天罵傻子爹沒良心，不是人。就是給她難堪，怎么不把她跟她兒子一起帶走算了。
這樣還不得被人欺負死啊。這樣鬧著不好看，
傻子弟弟當著族里人的面保證不會苛責傻子跟傻子娘。傻子娘不滿意，
意思家業(yè)都是你的我也不要，你一年最起碼得給我多少錢行吧。原先的價錢沒談攏，
傻子弟弟壓了一半。傻子娘肯定不樂意，鬧的比之前還兇呢。傻子弟弟也來脾氣了，
說了句愛要要不要算轉身走了?？砂焉底幽餁獾倪B著他一起罵。剛開始族里還派人過來勸，
后面也沒人愿意過來了。傻子娘見沒人過來的時候還鬧了幾天，
見真沒人過來也知道自己怎么鬧也不成的。喊來族里人又叫了傻子弟弟來，
按照傻子弟弟說的一年給多少錢寫了個條子按了手印給傻子娘。
傻子娘收了條子以后也沒難為他。族里人走之前還叮囑了傻子弟弟，
讓傻子弟弟好好照顧傻子娘跟傻子，別老折騰他們。日子又回歸之前，
問問傻兒子的日常招招管事的問問莊稼。我二十，他十八傻子爹死后傻子娘可是過的極好。
雖說是傻子弟弟管著其他家業(yè)，但只要一天不分家，她娘可是歸著傻子娘管的。
傻子爹人還在的時候傻子娘還沒那么些規(guī)矩。
這傻子爹死了也不知怎的開始磋磨起人家二老婆了。不是天天叫過去站著數(shù)落，
就是說人家兒子不安好心想害了她，想占傻子娘的位讓她當大老婆。
也不似之前過的寡淡無味。吃要吃好的，喝要喝好的，穿也要好的。
傻子弟弟為了她娘能好過點只能咬牙答應。跟著照顧傻子的我日子也比之前好了，
吃的好喝的好就連穿的都帶花了。傻子娘可大方了，前前后后給了我不少好玩意。
有好幾個簪子和耳珰，除了這些傻子娘還給我個大金鐲子呢。照顧傻子只能戴個大金鐲子，
其他的都讓我拾在了大箱子里。晚上睡覺都要看一下，可別被小賊摸了去。
期間傻子弟弟成家了，拜堂那天傻子娘讓我?guī)е底尤デ疤谩?/p>
傻子娘當時就推了人親娘自己坐主位讓新人給她磕頭。人話說的也對，我雖不是你親娘，
但我是你爹的大老婆。換作別家后面再娶的小的，生了孩子都得記我名下。
我實在不忍你離了親娘，才有了你跟你娘身邊長大。如今你成家了給我磕個頭不過分吧。
傻子娘那天可真威風，來賀喜的沒一人說傻子娘不對。
甚至重規(guī)矩之人指責傻子弟弟如今當家做主便不把大娘放在眼里了。換個心狠的，
不說長那般大身體康健的，就是傻子爹死了哪能輪到他當家。這兩年傻子也不啊啊啊叫了，
就安靜的坐著。別人瞅著還以為傻子不那么傻了，當即就說傻子弟弟真是不孝。
這話可不能亂說，傻子弟弟這幾年好不容易才安穩(wěn)家業(yè)。這話傳出會被戳脊梁骨的，
更別說往后做事誰還愿意真心給他干?？牧祟^傻子娘也給了紅封帶著我們離開了。
還以為吃不上席了呢，誰知道傻子弟弟安排了一桌在傻子娘屋門口。后來我才聽傻子娘說，
他們壓根沒打算讓我們出院，這樣別人只知道他跟她娘，誰還曉得還有傻子和她娘。
傻子弟弟我原先還以為是個好的，給吃的喝的穿的，也沒落下一樣。
我這般想著也說與傻子娘聽。她冷哼一聲講與我聽，這些個東西我們用得，他跟她娘也用的。
傻子爹去后那些個家業(yè)雖說在他手里，畢竟年紀小，族里好多人想望著點東西，
年年的銀錢子也不落她。這兩年她托管事的不少打聽，聽說傻子弟弟越來越能干，
等到真讓傻子弟弟長全了，她跟傻子還能有如今的日子過。我聽著點了點頭，傻子娘說不錯，
你可沒少磋磨她娘。她娘要真翻身了那還不得天天壓著你治，傻子娘都過的不好別說傻子了，
傻子要過的不好那不是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傻子娘讓我放心，有她在傻子的日子不會差的。
傻子娘不僅夸了我還給我個大元寶，說我照顧傻子用心了，
別人看起來最起碼不是第一時間認為他是個傻子。我什么都聽不到了，只捧著大元寶笑。
我還是頭一次見那么整齊的大元寶呢，可真好看。
晚上看著大箱子夾縫里多了的大元寶想著傻子娘的話。還別說，傻子除了是個傻子，
長的模樣倒是不錯。平日就在屋里待著見不著太陽，皮膚可比我白的多。如若不是個傻子，
估摸著能許不少好姑娘。那年我二十三，他二十一傻子弟弟還是站穩(wěn)了，也有了孩子，
第一個是個丫頭，第二個是個哥兒。傻子弟倒是疼他女人，
沒在傻子弟媳懷孩子的時候娶小老婆。傻子弟非但沒有幫著她娘欺負傻子娘。
還讓她娘跟她媳婦帶著孩子去傻子娘屋里多跑跑。這可把傻子娘高興壞了，
從看著丫頭從懷里抱著到圍著身邊打轉喚大奶奶的時候眼都笑沒了。
現(xiàn)在又抱著孩子更撒了不少好東西，剛開始丫頭子抱過去那段時間我心里可不得勁了。
又不是自己親孫子，至于給那么多東西嗎。也不知留給傻子。我知道我這樣不對，
傻子娘也沒少給我好東西，東西多了我還特意打了個盒子鎖起來?，F(xiàn)在又多了個哥兒，
傻子在她娘面前那不就可有可無了。今日又帶傻子去她娘屋里，說了些話就被冷著在那，
還留了傻子吃飯。那桌上不是小孩吃的就是吃了好下奶的，雖說傻子吃什么都行，
但那些吃了還想讓傻子下奶不成。吃好帶傻子回去后傻子就坐在凳子上發(fā)呆，
我一想到她娘抱著孩子高興的樣，我壓下去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走到傻子跟前錘了他幾下，
他轉過頭愣愣的看著我，我又錘了他幾下才罷休。看著他口水都沾到嘴上了，
拿著帕巾給他擦。我又止不住埋怨，說他娘都快不要他了，眼里壓根沒他了，
以后什么都給別人了，我伺候你那么多年到頭來還比不得個外人。
說不得人家說兩句好話就能把我賣了，我越說越委屈越說越難受。眼淚止不住的流。
傻子還是那個傻子，愣愣的發(fā)著呆，我哭夠了還得伺候他換了剛剛尿濕的褲子。
我真替傻子傷心，傻子娘之前多疼他。天天恨不得問我他一天拉幾次尿幾回。
自從傻子弟媳婦抱著孩子過來，天天去也就問一句傻子今日如何。
說了再多估計傻子娘也聽不見，心思全放那倆孩子身上。剛開始我還少說一點點，
到后面干脆就說還是那樣沒什么。以往傻子娘都會留傻子吃了晚飯再走，
如今怕是傻子在跟前都礙眼了吧。我?guī)е底尤ヒ娝?，回了話就走她娘都沒說什么。
傻子也就再也沒跟她娘坐一起吃飯了。傻子娘現(xiàn)在也不關心傻子了，雖說吃喝不愁。
傻子娘一天比一天老，說句不好聽的哪天去了都不知道呢?？此缃袢龀鋈サ臇|西，
手里銀錢怕是都沒多少了吧。我那小箱東西，都是戴的，銀錢倒沒多少。
除了那個大元寶其他都是零零碎碎的散銀錢，那才能支撐我跟傻子幾年。我不由埋怨傻子娘，
她要真疼傻子不知道給傻子留銀錢傍身。全給旁人，哪怕給我也行啊，
我還能不問傻子的事嗎，說到底還是看不上我。覺得我就是個吃里扒外，
胳膊肘往外拐的丫頭子。想想之前還沒被賣的時候什么都干，最起碼以后找個活干也餓不死。
這些個年我光照顧傻子了，總不能去問別人家有沒有傻子要照顧的吧。
照顧傻子這些年除了跟傻子娘身邊的人來往，其他的也就是認識說不上說。我開始犯愁了，
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覺。這天領著傻子從她娘屋里出來，看著往傻子娘這邊屋來的管事。
這管事也都在傻子娘屋里說莊稼的時候見，見了也都是點點頭打個照面。單獨話都沒說過，
叫什么名都不知道。咬咬牙帶著傻子沒走，他看到傻子得過來喊人。
果然這管事到跟前喚了聲少爺，我直接問他外面可有我能做的活。
看著他好似聽我的話驚著了，我連忙說不是現(xiàn)在，是以后。我沒敢說以后傻子娘去了的話，
只能扯謊說我以后年歲大了沒法照顧傻子了。傻子弟不得給傻子找個年輕有勁的照顧他吧，
那我也總的找個活餓不死吧。他靜靜想了一會跟我說要是我自己的話可以價壓低點，
總之是餓不死的。我晚上躺在床上盤算著，管事的說的對。
人家莊主找人干活不都是手腳麻利的，我這樣的去一般都得壓價。更何況我還帶個傻子，
還得分心，價壓的不就更低。傻子連吃飯喝水都得人喂，留他自己我也不放心，
總不能上工前吃喝一頓一直到下工吧，那還不得給傻子渴死餓死。
睡不著干脆起身把箱子抱過來看看有多少銀錢，到時候在把戴的都賣了，
壓的價在夠我一人溫飽也行。反正以后跟著我這種干干凈凈的好日子沒了，
不過倒是餓不死他。從有娘疼到沒娘疼，好日子到餓不死，這落差正常人肯定受不了。
不過傻子啊傻子，得虧你是個傻子。那年我二十七，
他二十五以往傻子的衣物都是有單獨人清洗，吃什么都招呼一聲灶房就行。
如今下定決心管傻子的事，這些都得慢慢著手，不然以后手忙腳亂的。
小時候洗兩大盆衣服也不覺得累，燒火做飯又攪豬食也不在話下。難不成年紀大了，
光洗傻子的衣服口巾就累的腰不能直，更別說做飯了。還好現(xiàn)在時日還早，慢慢來，會好的。
連著好幾日忙的沒帶傻子去見她娘，她娘也沒支人來看。我好似賭氣一般，你不支人看，
我也不領傻子過去見你，大不了往后一面都別見。更甚我還有意躲著傻子娘，
就那么近的兩個屋子，兩個房里的人硬是沒接觸。日子就這么過著，我照顧起來也逐漸熟練。
拾倒好傻子，就讓他待在我眼前看著，有他在跟前我至少省得分心這一日我正搓著衣服，
傻子在旁邊坐著。傻子娘屋里的人過來跟我說傻子娘摔了，讓我領著傻子過去。
我聽了心里一咯噔，起身擦了手帶著傻子就往她娘那趕。
看著傻子娘臥躺在床上哎呦哎呦的叫喚，傻子娘年紀真大了，不知何時發(fā)白了一頭。
猛的想到傻子爹死之前，剛開始也是躺在床上，躺著躺著就沒了。雖說這么久沒見過面，
我也在沒從傻子娘那在得一點東西。但她那個樣子躺在床上心里也不忍心，
怎么著也是個相處十來年的人。我也不是狠心之人，上前細細詢問著如何。說是下床沒站穩(wěn)，
摔了一下傷了腰，得精細的養(yǎng)著。從那日我又天天帶傻子去她娘屋里待會。
傻子弟一家子聽說得養(yǎng)著，以小孩子吵鬧不適宜在跟前就在沒來過。有時候我都在想，
傻子娘如今躺在床上腦子是否能清醒一點。好的時候恨不得日日在跟前討點玩意，
不好的時候就離的遠遠的。到頭來不還是只有傻子陪著她，雖說傻子還是那樣，
只知道盯著一處看。但他在旁邊坐著最起碼能有個安慰。養(yǎng)著養(yǎng)著傻子娘是好了，
但以往那個能鬧個幾天的人終究身子骨不行了，走路都得靠拐棍了。
傻子娘好像沒發(fā)現(xiàn)之前的事一樣，又開始天天詢問傻子的事。我也裝做沒發(fā)生，
撿著好聽的說。傻子娘摔了一下身體真沒之前硬了，三個月病了兩回。
離上次病好僅過去半月又染上咳疾。每天帶傻子過去。
聽著她娘咳咳咳的聲音都覺得嗓子眼癢癢的慌。真怕傻子娘一口氣沒上來憋過去了。
就說這傻子娘病了，傻子弟弟倒是勤快，病一次來看一次，倒讓他在外人面前成個好的了。
每次光人來看有什么用，也見不得拿點東西子過來。下了場雪傻子娘病的嚴重了，
剛開始還能有清醒的時候。后面整天就迷迷糊糊的嘴里不知念叨的啥。
傻子二娘無緣無故喚我去她房里做甚，還不讓我?guī)底印?/p>
難不成之前傻子娘磋磨她的時候記恨著了，我又沒欺負她。再說找也得找傻子娘，找我干嘛。
去她屋里我還擔心好一會，結果她說讓我跟傻子拜個堂沖個喜。這事我也知道，
不知咋的就傳出沖喜一說，越傳越烈，我也聽了一耳朵，傳的跟真的一樣。
那時就當個樂子聽了拋腦后了，怎的生老病死那一步都沖個喜，真有用的話也不用找郎中，
那天天沖喜得了。這話我不敢說，我是老地主買照顧傻子的。就算傻子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