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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鴿子市的老相機 樂柔柔 12183 字 2025-08-14 06: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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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子洋蹲在鴿子市的舊貨攤前,指尖撥弄著臺蒙塵的徠卡相機時,

指腹被鏡頭蓋的金屬邊緣硌出個紅印。這相機黑黢黢的,皮套磨得發(fā)亮,露出底下的黃銅,

快門按鈕旁邊刻著個極小的十字,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磕碰的凹痕。他對著太陽舉起相機,

鏡頭里的光斑突然聚成個模糊的符號——像卷膠卷繞著個“熵”字,

跟上個月在爛尾樓墻縫里摳出的鐵皮片上的記號一模一樣?!叭畨K,當廢鐵賣你。

”攤主是個豁牙老頭,手里轉(zhuǎn)著倆油光锃亮的核桃,唾沫星子隨著說話的節(jié)奏噴在相機上,

“昨兒個收廢品的送來的,說是從拆遷的老樓里翻出來的,鏡頭都卡殼了?!眲⒆友鬀]應(yīng)聲,

從褲兜里摸出塊麂皮,蘸著唾沫慢慢擦鏡頭。玻璃鏡片上的霉斑被擦開道縫,

能看見里面的光圈葉片,像只半睜的眼睛。他突然摸到相機底部有個凸起,用指甲摳了摳,

彈開塊巴掌大的底板,里面塞著卷35毫米膠卷,邊緣露著點暗紅色,像是被血浸過。

“就二十?!眲⒆友蟀严鄼C揣進懷里,摸出兩張皺巴巴的十塊錢拍在攤上。

老頭罵罵咧咧地收錢,眼睛卻瞟著他身后,像是在看什么人。鴿子市在城西北的鐵道旁,

說是市場,其實就是片自發(fā)形成的空地,周末擠滿了擺攤的。

賣舊家具的、倒騰老郵票的、修破爛的,擠在一塊兒吆喝,鐵軌上偶爾過輛綠皮火車,

“哐當哐當”震得人腳底板發(fā)麻??諝饫镲h著焊錫味、霉味和遠處油條攤的香味,

混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活泛氣——哪怕賣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破爛,

也透著股生機勃勃的糙勁兒。劉子洋往市場深處走,想找個暗房把膠卷沖出來。

路過個修表攤,攤主是個戴老花鏡的老太太,正用鑷子夾著齒輪往懷表里塞。

她攤位上擺著個鐵皮餅干盒,里面裝著些舊相機零件,

其中個快門按鈕跟他剛買的徠卡一模一樣?!袄咸?,這零件賣不?”劉子洋蹲下來,

手指敲了敲餅干盒。老太太抬起頭,

鏡片后的眼睛瞇成條縫:“你那相機是從老楊頭攤上買的吧?

”她往豁牙老頭的方向努了努嘴,“那老東西缺德得很,上周收了臺蘇聯(lián)相機,

里面藏著海洛因,差點把警察招來。”劉子洋心里咯噔一下:“這徠卡有問題?

”“問題大了去了,”老太太往旁邊挪了挪,壓低聲音,“前陣子有個穿黑風(fēng)衣的來問過,

說要找臺刻十字的徠卡,給一千塊懸賞。那女的長得挺洋氣,就是眼神兇,跟要吃人似的。

”他正想問得再細點,身后傳來陣騷動。豁牙老頭舉著個鐵皮喇叭喊:“抓小偷?。?/p>

有人偷我相機!”十幾個攤主抄起家伙圍過來,手里的扳手、撬棍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劉子洋罵了句臟話,抓起修表攤的螺絲刀別在腰后,轉(zhuǎn)身往鐵道方向跑。

腳下的碎石子硌得腳底生疼,身后的罵聲越來越近,還有人扔來個鐵皮罐,擦著耳朵飛過去,

砸在鐵軌上“哐當”響。跑到鐵道邊,正好有輛貨運火車慢悠悠駛過,

車廂上印著“危險品”的紅漆。劉子洋瞅準兩節(jié)車廂中間的縫隙,一個箭步躥過去,

火車的氣流差點把他掀翻。他趴在車廂頂上,看見追來的人站在鐵軌另一頭跳腳,

其中個穿黑風(fēng)衣的女人特別扎眼,正掏出手機打電話,手指上的銀戒指閃了下。

火車晃悠了二十分鐘,在個貨運站停下。劉子洋跳下來,拍了拍身上的灰,

發(fā)現(xiàn)相機還牢牢揣在懷里。貨運站的值班室亮著燈,窗臺上擺著盆綠蘿,葉子上積著層黑灰。

他推開門,里面的老頭正趴在桌上打盹,收音機里放著豫劇,“咿咿呀呀”的唱得正歡。

“后生,你咋在這兒?”老頭驚醒過來,揉了揉眼睛,“這是貨運站,不讓外人進。

”“借個電話用用?!眲⒆友笸堇镒?,看見墻角堆著些舊報紙,

最上面那張是去年的《江城晚報》,頭版標題寫著“攝影師林墨失蹤,警方介入調(diào)查”,

旁邊的照片上,女人手里舉著的正是臺徠卡相機,快門按鈕旁的十字清清楚楚。

老頭摸出個按鍵掉漆的諾基亞:“打吧,長途加一塊?!眲⒆友髶芡◤埦俚碾娫?,

剛說兩句,值班室的門被踹開了。穿黑風(fēng)衣的女人站在門口,身后跟著兩個壯漢,

手里的鋼管在地上拖得“刺啦”響?!皠⒆友笫前??把相機交出來,省得挨揍。

”女人的聲音像碎玻璃刮過鐵皮,她往前走一步,風(fēng)衣下擺掃過桌子,

把老頭的搪瓷缸掃在地上,茶水濺了滿地。“那相機里的膠卷拍了不該拍的東西,

識相的就交出來,熵組織的事你別摻和?!薄办亟M織?”劉子洋往窗戶退,

手里的螺絲刀攥得發(fā)白,“林墨是不是你們抓的?”女人笑了,

露出顆小虎牙:“那蠢女人非要拍我們交易,現(xiàn)在正躺在江底喂魚呢。

”兩個壯漢撲過來的時候,劉子洋正好撞開窗戶跳出去。玻璃碎片劃破了胳膊,

血順著指尖滴在鐵軌上,像串紅色的珠子。他往貨運站的倉庫跑,里面堆著些集裝箱,

有的門沒鎖,里面裝著些舊汽車零件。鉆進個標著“易碎品”的集裝箱,他反鎖上門,

背靠著鐵皮喘氣。相機被剛才的沖撞硌得肋骨生疼,他掏出來想看看有沒有摔壞,

突然發(fā)現(xiàn)底板里的膠卷不見了,只剩下個空槽?!皨尩模 眲⒆友笸砩厦?,

摸到后褲兜有個硬紙筒,是剛才跑過修表攤時,老太太塞給他的,當時沒顧上看。拆開一看,

里面卷著的正是那卷膠卷,還附了張紙條:“暗房在市場東頭,找王瞎子。

”集裝箱外傳來撬鎖的聲音,鋼管敲得鐵皮“咚咚”響。劉子洋往集裝箱深處退,

發(fā)現(xiàn)角落里有個通風(fēng)口,剛夠一人鉆進去。他爬進去的時候,門被撬開了,

黑風(fēng)衣女人的罵聲順著風(fēng)口飄進來。通風(fēng)口里滿是鐵銹和灰塵,爬了沒兩米就到頭了,

外面是片雜草叢生的空地。劉子洋鉆出來,看見遠處有輛摩托車,鑰匙還插在上面,

顯然是貨運站工人的。他跨上去擰油門,摩托車“突突”兩聲,冒著黑煙沖了出去。

往鴿子市開的路上,摩托車壞了三次,最后在個橋洞下徹底熄火。劉子洋推著車往前走,

看見橋洞壁上有人用紅漆畫了個十字,旁邊寫著“王瞎子暗房”。他拐進旁邊的胡同,

盡頭有個掛著“洗相”木牌的門臉,門虛掩著,里面飄出顯影液的酸味。推開門,

里面漆黑一片,只有紅燈亮著。個戴墨鏡的老頭坐在工作臺前,手里拿著鑷子夾著相紙,

在藥水里晃悠。“要洗相?”老頭的聲音沙啞,像砂紙磨木頭,“先說好,違法的不洗。

”劉子洋把膠卷遞過去:“洗這個,多少錢都行?!崩项^摸了摸膠卷,

突然渾身一哆嗦:“這是……林墨的膠卷?”他摘下墨鏡,眼眶是空的,

兩個黑洞對著劉子洋,“那姑娘上周來洗過一次,說洗出來的照片能炸掉熵組織的老巢,

結(jié)果第二天就沒人了?!卑捣康募t燈突然滅了,外面?zhèn)鱽砑贝俚哪_步聲。

王瞎子抓起桌上的顯影液潑過去,大喊:“從后門走!快!”劉子洋沖進后門,

發(fā)現(xiàn)是條狹窄的夾道,只能容一人側(cè)身通過。墻面上貼滿了照片,大多是些街景,

其中張拍的是貨運站,集裝箱上的編號清清楚楚,旁邊有人用紅筆圈了個“3”。

夾道盡頭是扇鐵門,推開后是鴿子市的后巷,豁牙老頭正舉著扳手站在那兒,

身后還跟著幾個壯漢?!靶∽?,這回看你往哪跑!”劉子洋往旁邊的垃圾堆跳,

里面的爛菜葉和塑料瓶濺了滿身。他抓起個破啤酒瓶,朝著追來的人扔過去,

趁他們躲閃的功夫,鉆進旁邊的廢品回收站?;厥照纠锒阎缟降呐f報紙和塑料瓶,

空氣里的霉味差點把人熏暈。劉子洋往深處跑,爬上堆成小山的紙殼箱,

看見黑風(fēng)衣女人站在門口,正用對講機說話:“目標在回收站,請求支援。

”他突然想起膠卷里的照片,那個標著“3”的集裝箱。摸出手機給張警官發(fā)了條短信,

剛按發(fā)送,就被人從后面踹了一腳,摔在紙殼箱上?!芭馨?,怎么不跑了?

”黑風(fēng)衣女人踩著他的背,手里的匕首抵住他的脖子,“把膠卷交出來,我讓你死得痛快點。

”劉子洋往旁邊滾,匕首劃在紙殼上,劃出道白痕。他抓起旁邊的滅火器,

對著女人的臉噴過去,白色的粉末嗆得她直咳嗽。趁這功夫,他往回收站的地磅跑,

那里有個通往地下倉庫的梯子。地下倉庫里堆滿了走私的舊汽車,空氣里彌漫著汽油味。

劉子洋躲在輛破舊的桑塔納后面,聽見上面?zhèn)鱽砟_步聲,還有女人的罵聲:“把倉庫門封死,

放把火,燒干凈點。”他突然想起那輛標著“3”的集裝箱,還有王瞎子說的話。

爬到倉庫的通風(fēng)口,果然看見外面停著輛貨運卡車,車廂上的編號正是“3”。

兩個壯漢正往車上搬個鐵籠子,里面好像有動靜,像是有人在哭。劉子洋心里一緊,

摸出藏在腰后的螺絲刀,悄悄爬下通風(fēng)口。繞到卡車后面,他猛地拉開籠門,

里面蜷縮著個女人,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全是傷,

但眼睛亮得驚人——正是報紙上失蹤的攝影師林墨。“快跟我走!

”劉子洋拉著她往倉庫深處跑,林墨的腿受了傷,跑起來一瘸一拐的。身后傳來槍聲,

子彈打在汽車油箱上,發(fā)出“叮叮當當”的響。跑到倉庫盡頭,發(fā)現(xiàn)有個排水管道,

直徑夠兩人并排鉆。劉子洋先把林墨推進去,自己剛要鉆,黑風(fēng)衣女人追了上來,

手里的槍指著他的后腦勺?!鞍涯z卷交出來!”女人的聲音在空倉庫里回蕩,帶著回音。

劉子洋慢慢轉(zhuǎn)過身,手里攥著個打火機:“你看那是什么?”他往女人身后指,

倉庫的汽油泄漏出來,已經(jīng)蔓延到她腳邊。女人低頭的瞬間,劉子洋按下打火機扔過去,

火苗“騰”地一下竄起來,沿著汽油迅速蔓延。他縱身鉆進排水管道,

身后傳來女人的尖叫和爆炸聲,震得管道嗡嗡響。排水管道里又黑又臭,林墨在前面帶路,

說她被困的時候摸清楚了路線。爬了大概半小時,前面透出光亮,鉆出來發(fā)現(xiàn)是條小河,

岸邊停著艘漁船,船頭插著面破紅旗?!澳鞘俏野值拇??!绷帜税涯樕系哪?,

“他以前是漁民,后來被熵組織的人逼得跳了江。”劉子洋把她扶上船,

發(fā)現(xiàn)船艙里有臺老式洗片機,旁邊擺著些洗好的照片。其中張拍的是群人在碼頭交易,

為首的男人戴著金絲眼鏡,正在給個老外遞箱子,箱子上印著“熵”字符號。

“這是他們走私文物的證據(jù),”林墨拿起照片,手指在金絲眼鏡男人臉上戳了戳,

“他是恒通集團的老總,表面上搞房地產(chǎn),背地里干著盜墓的勾當。我跟蹤他們?nèi)齻€月,

才拍到這些?!边h處傳來警笛聲,林墨把照片塞進劉子洋手里:“你快走,把這些交給警察。

我得去救我媽,他們還把她關(guān)在老房子里。”劉子洋把相機里的膠卷取出來,

塞進她手里:“這個你拿著,里面還有更重要的。我去引開警察,你趁機跑?!彼麓?,

朝著相反方向跑,故意把警察引到貨運站??粗嚭魢[而過,他才松了口氣,

轉(zhuǎn)身往鴿子市走。路過修表攤,老太太已經(jīng)收攤了,

餅干盒里留著張紙條:“王瞎子沒跑出來,你保重。”劉子洋蹲在鐵道邊,

看著夕陽把鐵軌染成金色。懷里的照片硌得胸口發(fā)疼,他知道這事兒還沒完,

熵組織的根太深,恒通集團只是冰山一角。但他不怕,就像這鴿子市的攤主們,

哪怕每天都可能遇到騙子和警察,第二天照樣擺攤,吆喝聲比誰都響亮。天黑的時候,

他買了個新膠卷,把林墨拍的照片重新洗了份,藏在徠卡相機的底板里。

然后找了個公用電話,把恒通集團老總的藏身地址匿名舉報給了警察。走在回家的路上,

劉子洋摸了摸懷里的相機,皮套被汗水浸得發(fā)潮。他想起林墨的眼睛,

想起王瞎子空蕩蕩的眼眶,想起豁牙老頭舉著喇叭喊抓小偷的樣子,

突然覺得這世界挺操蛋的,但也挺帶勁的。路過個夜市,他買了兩串烤腰子,就著冰啤酒喝。

攤主是個胖子,邊烤邊罵城管,說昨天又收了他的爐子。劉子洋沒搭話,

只是覺得這煙火氣真好,比暗房里的顯影液味好聞多了。喝完酒,

他蹬著從廢品站淘來的二手自行車,往城郊的出租屋走。車筐里放著那臺徠卡相機,

在路燈下閃著微光,像只沉默的眼睛,看著這城市里的光怪陸離。劉子洋知道,明天醒來,

他還得去鴿子市,還得跟那些攤主打交道,還得盯著熵組織的一舉一動。但那又怎樣?

生活不就是這樣嗎,你一拳我一腳,哪怕鼻青臉腫,也得笑著說再來。他騎過鐵路橋,

看見橋下的流浪貓正在打架,發(fā)出“嗷嗷”的叫聲。遠處的貨運站還亮著燈,

像個沉默的巨人。劉子洋哼起不成調(diào)的歌,自行車的鏈條“咔噠咔噠”響,

像是在給這沒唱完的故事伴奏。回到出租屋,劉子洋把照片仔細分類,

用塑料袋包好塞進床板下。這屋子是他租的,十平米不到,擺著張折疊床和個掉漆的衣柜,

墻上貼滿了從舊貨市場淘來的老地圖。他從床底下摸出個鐵盒子,

著這些年收集的線索:熵組織的符號拓片、受害者的證詞錄音、還有幾張模糊的嫌疑人照片。

剛把新照片放進去,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后,

里面?zhèn)鱽韨€嘶啞的聲音:“是劉子洋嗎?我是老楊頭……”劉子洋心里一緊:“你在哪?

沒事吧?”“我在醫(yī)院,”老楊頭的聲音帶著哭腔,“那伙人把我腿打斷了,

說要是不把你交出來,就卸我另一條腿……”“你別慌,”劉子洋握緊手機,

“告訴我哪個醫(yī)院,我馬上過去?!睊炝穗娫?,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樓道里的燈忽明忽暗,

鄰居家的狗叫個不停。騎上自行車往醫(yī)院趕,夜風(fēng)刮得臉生疼,

腦子里亂糟糟的——老楊頭雖然貪財,但罪不至斷腿,熵組織的人也太狠了。到了醫(yī)院,

找到老楊頭的病房,里面彌漫著消毒水味。老頭躺在病床上,左腿打著石膏,臉上纏著繃帶,

看見劉子洋進來,

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他們說……說你手里有他們走私的證據(jù)……”“你看見什么了?

”劉子洋坐在床邊,遞給老頭個蘋果。老楊頭咽了口唾沫,

聲音壓得很低:“那天收相機的時候,我看見林墨被他們?nèi)M卡車……車斗里裝著些陶罐,

上面有花紋,看著像老東西……”他突然抓住劉子洋的手,“他們還說,

下周要把一批文物運到國外,就在碼頭的三號倉庫……”話音剛落,病房門被推開了,

兩個穿白大褂的走進來,推著輛治療車,上面擺著些針管和藥瓶。“該換藥了。

”其中個高個子說,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劉子洋。劉子洋覺得不對勁,剛想站起來,

高個子突然從白大褂里掏出根針管,朝著老楊頭扎過去。他一把推開高個子,針管扎在墻上,

藥水濺了一地。另個矮個子掏出把匕首,朝著劉子洋刺過來,被他側(cè)身躲開,

匕首劃在床頭柜上,把搪瓷缸砸得粉碎?!翱炫埽 眲⒆友罄鹄蠗铑^,往窗戶那邊退。

高個子撲過來,被他一腳踹在肚子上,疼得蜷在地上。矮個子還想追,被趕來的護士攔住,

嘴里罵著“瘋子”,把他往外推。劉子洋扶著老楊頭從窗戶跳出去,落在樓下的花壇里。

月季花叢劃破了胳膊,火辣辣地疼。兩人往醫(yī)院后門跑,聽見身后傳來警笛聲,

大概是護士報了警。跑到后門,劉子洋攔了輛出租車,讓司機往鴿子市開。

老楊頭嚇得直哆嗦,嘴里念叨著:“完了完了,這下徹底把他們得罪了……”“別怕,

”劉子洋拍了拍他的肩膀,“到了鴿子市,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風(fēng)頭過了再說。

”到了鴿子市,天已經(jīng)蒙蒙亮。劉子洋把老楊頭藏在個廢棄的貨柜里,給他留了些錢和吃的,

然后往碼頭方向走。他得去看看三號倉庫,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碼頭冷冷清清的,

只有幾個早起的漁民在卸魚。三號倉庫的門虛掩著,里面黑黢黢的。劉子洋推開門,

一股霉味撲面而來,地上散落著些稻草,像是剛裝過什么東西。他往里面走,

看見墻上有個通風(fēng)口,跟貨運站倉庫的一模一樣。爬上去一看,里面是條通道,

通向碼頭的地下室。地下室里堆著些木箱,上面印著“易碎品”,打開一看,

里面裝著些青銅器,上面的銹跡像是故意做舊的?!翱磥硭麄兪窍氚鸭傥奈镞\出去,

真的留著自己賣?!眲⒆友笮睦锵耄郎蕚渑恼?,聽見外面?zhèn)鱽砟_步聲。他趕緊把木箱蓋好,

躲在旁邊的麻袋后面。兩個人走進來,其中個正是戴金絲眼鏡的恒通集團老總,

另個是個老外,說著生硬的中文:“這批貨一定要保證質(zhì)量,不然博物館那邊不會收的。

”“放心吧,”金絲眼鏡笑了笑,“都是高手仿的,專家都看不出來。等這批出手,

咱們就開始挖秦陵,到時候賺的錢夠你幾輩子花的。”老外點點頭,從包里掏出個皮箱,

打開一看,里面全是美金。“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尾款。”劉子洋掏出手機,

調(diào)成錄像模式,悄悄錄著。金絲眼鏡接過皮箱,正準備鎖上,

突然抬頭往麻袋這邊看:“誰在那兒?”劉子洋心里罵了句,轉(zhuǎn)身就跑。身后傳來槍聲,

子彈打在地上,濺起片塵土。他往地下室的另個出口跑,那里通向碼頭的棧橋,停著艘快艇,

上面印著“恒通集團”的字樣。跳上快艇,劉子洋發(fā)動引擎,快艇“嗖”地一下沖了出去。

金絲眼鏡他們在后面開槍,子彈打在船尾,冒出串火花。他把油門踩到底,

快艇在江面上劃出道白痕,很快就把碼頭甩在身后。開到江心,

劉子洋把錄好的視頻發(fā)給張警官,然后把手機關(guān)機扔進江里。

他知道熵組織的人肯定會定位他的手機,還是小心點好??堪兜臅r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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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4 06:15: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