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父親》我出生那天，父親看了一眼我的右手六個指頭，“又和我一樣，
六個指頭”轉(zhuǎn)身就走。 他打電話說：“這不是我的孩子，離婚吧。母親求他，
他掛斷了電話。 我三個月大時，他回來過一次。他把我抱起來，又扔回床上。
他說：“六指怪物，早死早超生?！蔽一钕聛砹恕?。 他走了。 我記住了他的聲音，
我記住了他的臉，我記住了他的姓“王”。 我發(fā)誓，我要讓他記住我。
第一章我走進教室的時候，他還在笑， 笑聲像刀子，一刀一刀割在我臉上。
“女生不適合做法律人?！?教授說得輕描淡寫。我站在講臺邊，手指緊緊攥著講稿，
指甲陷進掌心。 我沒說話， 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時候。他是刑法學教授，德高望重。
我是研一新生，沒人會在意我說什么。 但我知道，我要的不是同情，是證據(jù)。
我報名了他的選修課， 每周三下午，我坐在第一排，認真聽講，積極回答問題。 他看我，
眼神里帶著一絲玩味， 我知道他在觀察我，想看我什么時候崩潰。我沒崩潰，
我越來越冷靜。 我開始記錄他每一次發(fā)言，每一次眼神，每一次冷笑。直到那天，
“單獨輔導?！?他叫我留下，說想“聊聊我的論文”。門關上的那一刻，空氣都變了味，
他坐在沙發(fā)上，翹著腿，語氣輕佻：“你很有潛力，但女生嘛，太情緒化了?！蔽覜]說話，
我只是輕輕按下了錄音筆的開關?！澳阒绬幔课乙痪湓捑湍茏屇銙炜?。” 他笑著說，
像在開玩笑， “不聽話的女生，走不遠?！拔尹c頭，微笑，記下每一個字， 他還在說，
越說越得意。三天后，我把錄音交給了學院紀委， 五天后，三個女生站出來，
說他曾對她們說過更過分的話。七天后他被停職調(diào)查。我在校園論壇發(fā)了一篇匿名文章，
標題是：《我要上學，我要學知識》。我說：“我不是來被羞辱的，我是來學法律的。
” 我說：“如果法律不能保護我，那我就用法律保護自己?！碧颖?， 評論區(qū)炸了，
有人說我勇敢，有人說我炒作， 我不在乎。我知道，這只是開始， 我要的不是他下臺，
我要的是，能在這里完成學業(yè)。我不是來爭氣的， 我是來學習的。第二章凌晨一點，
手機狂震，我點開微博，我上了熱搜：“六指女孩，天生異類。”配圖是我七歲那年，
站在村口，右手六指清晰可見，評論區(qū)像瘋了一樣?！俺醋鞴?，博眼球?！薄八龐尭募蘖?，
誰知道她是誰的種?！薄斑@種人也配談法律？”我手指發(fā)抖，不是怕，是怒。我一條一條翻，
IP地址全是老家。王國建，你真狠！我沒回，沒哭，沒發(fā)瘋，我打開電腦，登錄后臺，
開始追蹤發(fā)帖賬號。三個賬號，注冊時間一致，綁定手機歸屬地：臨川縣。王國建的堂弟，
王國強。我截圖，錄屏，保存，第二天，我回了一趟老家，我站在王國建面前，
把手機甩在桌上?！澳闶裁匆馑迹俊彼c了根煙，笑得一臉無賴，“你現(xiàn)在是名人了，
我沾點光不行？”我盯著他，聲音冷得像冰。“你為什么要和我過不去？”他吐出一口煙，
眼神飄忽，夾著煙的右手六個指頭?！澳愫湍銒屢粯樱??！蔽倚α?，笑得發(fā)苦。
“你錯了，我不是倔，你是我爸?！彼酒饋恚呐奈业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網(wǎng)上罵你幾句，又不會死?！蔽宜﹂_他的手，轉(zhuǎn)身就走，那一刻，我明白了，他不是不懂，
他是不在乎我。他不在乎我受了多少傷，不在乎我媽流過多少淚，
他只在乎自己那點可憐的尊嚴。我站在村口，風很大，我對自己說：“王小晴，你要記住，
真正的敵人，不只是他，是所有像他一樣，把女兒當垃圾的父親?！蔽姨ь^，天很黑，
但我知道，天總會亮。第三章凌晨三點，電話響了，“你媽腦溢血，快回來。
”我腦子嗡的一聲，像被雷劈中，我沖進醫(yī)院，手術室的燈亮得刺眼，我站在走廊，
手腳冰涼。醫(yī)生走出來，語氣平靜：“準備十萬，手術馬上做。”我點頭，
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救，一定要救?！蔽掖蜷_家族群，想借錢，卻看到王國建發(fā)的語音，
“她媽活該，當初不聽我的話改嫁別人?！蔽沂种附┳。幌伦記_到頭頂。
他還在群里說：“王小晴忘恩負義，背叛家庭?！蔽倚α耍Φ醚蹨I都出來了，
我沖進樓梯間，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你不能倒，王小晴，你不能倒?！蔽一氐讲》?，
坐在母親床邊，她臉色蒼白，呼吸微弱。我握住她的手，輕聲說：“媽，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蔽掖蜷_電腦，開始整理證據(jù)，
電話錄音、醫(yī)院記錄、鄰居證詞、銀行流水……一份一份，清清楚楚，我拍下所有文件，
上傳云端。然后我錄了一段視頻，我站在醫(yī)院走廊，鏡頭對著自己?！拔沂峭跣∏纭?/p>
”“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再傷害我媽。”“我要申請親子鑒定，我要讓全世界知道，
誰才是說謊的人。”視頻發(fā)出去，十分鐘，播放量破十萬。評論區(qū)炸了，“支持你！
” “這種父親，活該被曝光！” “六指女孩，加油！”我沒哭，
我只是輕輕說了一句：“謝謝你們。”第四章“女生太情緒化了，根本不適合做律師。
”趙武話音剛落，全場哄笑，我站在辯護席上，手指緊緊攥著講稿，指節(jié)發(fā)白。他看著我，
嘴角掛著勝利者的笑?！澳銊偛诺恼擖c，邏輯混亂，感情用事?！彼室夥怕Z速，
字字如刀，我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了，我想說，我不是情緒化，我是有溫度。
可我什么都沒說出來，評委搖頭，觀眾竊笑，隊友低頭。我知道，我輸了，那天晚上，
我一個人在操場走了很久。天很冷，心更冷。我蹲下來，抱住自己，眼淚終于掉下來。
“王小晴，你就這么認輸了嗎？”我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天?！安?，我要加油。
”我開始研究趙武，他的發(fā)言方式，他的辯論習慣，他的弱點，我一條條記下來，反復推敲。
一個月后，我報名參加了全國高校模擬法庭挑戰(zhàn)賽，我主動選擇了和趙武同組對抗，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澳氵€敢來？”我也笑了。比賽開始，他依舊咄咄逼人，
我不急不躁，冷靜應對。他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我抓住他情緒失控的瞬間，
精準反擊。“你剛才的論點，邏輯混亂，感情用事?！比珗霭察o，評委點頭，觀眾鼓掌。
我贏了。賽后，他走過來，臉色復雜，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拔也皇莵頎帤獾?，
我是來跟你學習的?！钡谖逭挛恼掳l(fā)出去三個小時，閱讀量破幾十萬， 后臺私信瘋狂跳動，
我手指都在顫抖。 “姐姐，謝謝你替我們說話?！?原來我不是一個人， 我笑了，
眼圈卻發(fā)熱。下一秒，評論區(qū)畫風突變， “博眼球罷了?！?“編造事實，消費親情。
” “心理扭曲，建議就醫(yī)。” 賬號頭像全是風景圖，昵稱一串數(shù)字。
IP 查詢——臨川縣， 我冷笑，王國建，又是你。更狠的是，
一條“母親”的帖子被頂?shù)綗崴选?“我后悔生了三個女兒?！?配圖是我家的舊照，
我指尖發(fā)涼，怒火卻燒得胃疼。我截屏，錄屏，打包證據(jù)， 撥通那個五年沒聯(lián)系的號碼。
“王國建，你這是在犯罪?！?他在電話那頭笑得喘不過氣， “你有證據(jù)嗎？去告我啊。
”我掛斷電話，打開直播， 標題只有七個字——“為多余女兒正名”。
直播間瞬間涌入幾萬人。 我放出童年照片：六指，笑得像傻子，
我播放電話錄音：“這孩子不是我的，離婚吧?！?彈幕爆炸：“不可思議，親生父親？
” “三觀碎成渣！”我說：“我不是要你們同情我，我是要你們看清真相。
” 觀看人數(shù)破十幾萬， 評論區(qū)；“六指女直播手撕親爹”。
網(wǎng)友扒出王國建辱罵前妻的帖子，輿論徹底倒戈。我關掉直播，靠在椅背，長出一口氣。
第六章清晨六點，宿舍門縫下多了一只黃色信封，沒有郵戳，沒有寄件人， 我拆開，
一張舊照片滑出來。母親抱著三歲的我，笑容溫柔， 照片背面，
一行潦草大字： “這不是我女兒?！?落款——王國建。血一下子沖上頭頂，
我手指發(fā)抖，卻強迫自己冷靜。同一時間，論壇炸了， “六指女孩，天生異類。
” 配圖依舊是那張照片，母親的名字被掛在標題， 評論區(qū)惡臭熏天。我合上電腦，
深吸一口氣， “想逼我發(fā)瘋？”我打開朋友圈，發(fā)了一句： “正在寫書，
《多余女兒的成長故事》，敬請期待?！?末尾，我特意@了幾個老家的大V。三天后，
電話來了， “小晴啊，我是你表叔，咱們別鬧大，私下聊聊？” “好啊，見面聊。
”咖啡廳，他坐我對面，笑得一臉油膩， “你爸也不容易，給他留點面子。
” 我低頭攪咖啡，手機錄音已開，“他當年真的威脅我媽？” “唉，他也是一時沖動。
” “撫養(yǎng)費呢？ 他手頭緊嘛……”一句一句，全錄進去了， 我抬頭，笑得溫柔，
“表叔，謝謝你。”他愣?。骸澳恪?我起身，冷冷一笑。第七章投訴信被退回那天，
雨下得很大， “證據(jù)不足”四個字像刀子，直接捅進心口。我沖進教務處，想討個說法，
老師只是推了推眼鏡：“程序問題，回去等通知。”回到宿舍，輔導員的電話來了，
“你要小心，別耽誤學習?！?語氣很輕，卻像冰碴子。我掛斷電話，站在窗前發(fā)呆，
樓下路燈昏黃，雨絲像針。我第一次意識到—— 王國建不只是無賴，他背后有人，
如果我硬剛，可能連發(fā)聲的機會都沒有。我深吸一口氣，把起訴書鎖進抽屜， “好，
我不起訴, 我學習。”從那天起，圖書館成了我的戰(zhàn)場， 清晨六點，我占座；凌晨一點，
我離開。我啃完一本本厚重的法條，做滿密密麻麻的筆記。 我去法院旁聽，
記錄法官的每一次發(fā)問。 我參加模擬辯論，把對方辯得體無完膚。有人笑我：“這么拼，
想當法官?。俊?我笑笑：“不，我想當獵手?！逼谀┏煽児?，我年級第一。我合上手機，
望向窗外。王國建，你以為堵住法院就能高枕無憂？你錯了。第八章凌晨兩點十七分，
電話像炸彈。 “你媽腦溢血，快簽字手術！”我赤腳沖進醫(yī)院，地板冰涼，
手術燈紅得刺眼，像血。我抖著手，寫下名字， 醫(yī)生轉(zhuǎn)身，門“砰”地合上。
走廊空無一人，白熾燈嗡嗡作響， 我蹲在墻角，抱緊自己。手機震動，家族群彈出語音，
王國建的聲音，懶散又惡毒?！八钤?，當初不聽我的話改嫁別人?！蔽叶呂锁Q，
差點把手機摔了。緊接著，陌生號碼進來。我咬破嘴唇，血腥味漫開， 我深吸氣，
把淚咽回去?！拔艺疹櫸覌專膊环胚^他?！蔽一氐讲》浚鹫郫B桌， 一盞小臺燈，
照亮滿桌文件。電話錄音、鄰居證詞、醫(yī)院繳費單…… 一份一份，按時間排好。
我打開筆記本，敲下標題： 民事起訴書。每敲一字，心就更硬一分。我點開剪輯軟件，
拖入王國建的語音， 字幕一行行跳出——“他說我媽活該生病。”視頻發(fā)布，十分鐘，
播放量幾萬， 評論區(qū)罵聲如潮?！斑@還是人嗎？” “親生父親？呸！”我合上電腦，
走到病床前， 母親還在昏睡，呼吸輕得像羽毛。我握住她的手，輕聲說： “媽，別怕。
”第九章鑒定報告蓋著紅章，我第一時間公開， “科學不會撒謊?！蔽覍懙馈０胄r后，
王國建的律師發(fā)聲: “私自采樣，程序違規(guī)，不予認可！”網(wǎng)友跟風狂刷。 “為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