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亮起“余額不足”時,房東的催租信息又來了。
閨蜜蘇蔓把一份合約拍在我面前:“日薪三千,演我哥的擋箭牌女友,干不干?
”我成了商界新貴顧衍的合約戀人,扮演他死去的白月光。
他的要求很簡單:安靜、識大體、別妄想假戲真做。我演得完美無缺,
直到我在他書房發(fā)現(xiàn)一份加密檔案——《深淵共鳴者能力監(jiān)測報告》,
附著我從小到大的照片。那天夜里,弟弟病危的噩耗傳來,醫(yī)院下達第三次病危通知。
絕望中我體內(nèi)涌出陌生的力量,病房儀器瘋狂鳴響。顧衍突然現(xiàn)身,
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誰讓你擅自使用異能的?
”他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恐慌:“他們...已經(jīng)找到你了。
”---手機屏幕在昏暗的出租屋里刺眼地亮著,兩條信息像冰冷的刀片,
精準地戳進林晚晚的肺管子里。一條是銀行的余額提醒,
鮮紅的“余額不足”后面跟著可憐巴巴的兩位數(shù);另一條來自房東,措辭客氣卻不容置疑,
提醒她房租已逾期一周。
桌上泡面的廉價的香氣混合著角落里堆放的速寫本和舊鍵盤散發(fā)出的陳舊紙墨味,
構(gòu)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基調(diào)。弟弟林曉這個月的透析費用還差一大截,
催繳費的單子就壓在泡面碗下面,邊角被水汽洇得發(fā)皺。門被“砰”地一聲推開時,
林晚晚正盯著那張催費單發(fā)呆。“姐妹!你的救世主駕到!”閨蜜蘇蔓像一陣旋風卷進來,
整個人陷進那張吱呀作響的二手沙發(fā),活像只過于亢奮的樹袋熊。她沒給林晚晚反應(yīng)的時間,
一摞裝訂精良的文件“啪”地拍在油膩的小茶幾上,震得泡面碗晃了晃?!叭招饺В?/p>
干不干?不違法不亂紀,純屬技術(shù)活兒——耗點演技!”日薪…三千?林晚晚猛地抬頭,
眼睛里瞬間點燃的光,像餓極的流浪貓終于看見了開罐器?!笆裁椿顑哼@么離譜?
”喉嚨有點干,她灌了口涼水,狐疑地盯著蘇蔓。天上掉金磚都帶著放射性,這道理她懂。
蘇蔓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湊近,壓低了聲音:“就我哥!顧衍!顧氏集團那個行走的冰山!
家里老爺子催婚催得他快自燃了,又煩死那些名媛千金蒼蠅似的圍著轉(zhuǎn),
就想找個清靜擋箭牌。演戲,懂嗎?陪他出席點場合,糊弄糊弄長輩和煩人的生意伙伴。
純純的交易,合同都擬好了,明碼標價!”她手指用力戳著甲方簽名處——顧衍。
那個名字燙得林晚晚指尖一縮?!胺判?!”蘇蔓拍著胸脯保證,又神經(jīng)質(zhì)地貼得更近,
聲音壓成氣音,“重點!我家還有個二哥,顧舟!名字重音,‘衍’和‘舟’,千萬拎清!
倆人是雙胞胎,臉像得能玩連連看,但性格一個南極一個赤道!別對著我哥喊二哈,
也別對著我二哥叫冰山,認錯人,咱倆一起完犢子!
” 她把一份厚厚的《形象顧問兼臨時伴侶服務(wù)協(xié)議》塞進林晚晚手里。
林晚晚的目光死死釘在“時薪500元(最低計費單位:1小時),
總額預(yù)付叁拾萬元整”那行字上。
弟弟透析機的嗡鳴聲、房東的催促、泡面的味道……瞬間被這串數(shù)字沖得七零八落。
她攥緊了合同,指節(jié)發(fā)白。一周后,顧氏集團頂層。
巨大的落地窗將整座城市的繁華與渺小切割成冰冷的幾何圖案。顧衍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
深灰色西裝沒有一絲褶皺,包裹著拒人千里的冷硬。他沒抬頭,手指在平板電腦上滑動,
聲音比中央空調(diào)的出風口更凍人:“蘇蔓都交代了?合同…看清楚了?”那目光終于抬起,
像精準的手術(shù)刀,挑剔地刮過林晚晚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故作鎮(zhèn)定的臉?!翱辞宄?,
顧先生。”她挺直背脊?!翱辞宄司秃谩!彼畔缕桨澹眢w微微前傾,
迫人的氣勢瞬間籠罩過來,“演戲,講專業(yè)。需要你時,扮演好溫柔、安靜、識大體的女伴。
我不需要任何…主觀發(fā)揮?!变J利的審視持續(xù)了幾秒,仿佛在評估一件貨物的成色。
“最關(guān)鍵一點——”他頓了頓,每個字都像冰珠砸在大理石上,“這只是份工作。
收起你所有小心思,別妄想攀附,更別奢望假戲真做。我們之間,除了合同,什么都不是。
”冰冷,清晰,帶著居高臨下的警告。林晚晚心底那點因巨額薪酬而生出的不安和局促,
瞬間被這盆冰水澆得透心涼,只剩下一片清醒的麻木。“明白,顧先生。我會嚴格遵守條款。
”她聽見自己用同樣職業(yè)化的平靜聲音回答。扮演“林薇”的生活就此展開。
林晚晚像一塊高效的海綿,瘋狂吸收著蘇蔓填鴨式灌輸?shù)亩Y儀、品牌、社交禁忌。
她成了顧衍身邊最完美的影子。金融研討會上,當油頭粉面的王總黏膩目光掃過她時,
她微笑著伸出手,指尖只輕觸對方手背便迅速收回,姿態(tài)溫順恭敬地退至顧衍側(cè)后方,
目光落在他昂貴的袖扣上,完美詮釋“安靜”與“識大體”。家宴前,
她能從小巧的手包里變出袖珍熨斗,踮起腳尖,屏住呼吸,
為顧衍撫平衣領(lǐng)后那一道幾乎看不見的壓痕。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雪后松林般的冷冽氣息,
她目不斜視,如同修復(fù)稀世珍寶。酒會上,面對合作方公子哥的試探搭訕,
她笑容溫婉靦腆:“偶爾看看電影,不過最近在讀些管理學的書,想充充電?!奔蕊@上進,
又無聲劃清界限。錢按時打入賬戶,房租水電的壓力煙消云散,弟弟的醫(yī)療費有了穩(wěn)定來源。
顧衍那張冷臉上,最初那種審視貨物的挑剔,
似乎也漸漸被一種微涼的、近乎漠然的平靜取代。一切按合同完美運行,
直到那個暴雨傾盆的深夜。顧衍臨時飛赴國外談判。偌大的莊園主宅,
只剩林晚晚和幾個沉默的傭人。驚雷炸響,臥室斷電的瞬間,
書房方向傳來一聲沉悶的異響——像是什么精密儀器過載的嗡鳴。備用電源迅速啟動,
光線恢復(fù),但那聲音消失了。林晚晚的心跳卻莫名失序,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微弱共鳴,
牽引著她走向那扇顧衍嚴令禁止她靠近的書房門。門鎖是高級的電子密碼加生物識別,
此刻卻因剛才的電壓波動,閃爍著不穩(wěn)定的微光。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指,指尖還未觸及,
門鎖竟“咔噠”一聲,**自己彈開了**。仿佛有某種無形的力量,
回應(yīng)了她體內(nèi)那陣突如其來的悸動。書房內(nèi)部冷硬如顧衍本人。
她的目光卻被角落里一臺仍在低鳴的黑色服務(wù)器機柜吸引。一塊屏幕幽幽亮著,
需要三重驗證的界面竟在她靠近時無聲滑開,仿佛恭迎主人的回歸。屏幕上,
> **監(jiān)測對象:林晚晚(曾用名:許晚)**> **能力評估:深淵共鳴(初級覺醒,
不穩(wěn)定)**> **特性:能量感知與低頻同頻,
潛力級:S(待觀察)**> **關(guān)聯(lián)事件:云城慈安福利院,
能量異常波動(歸檔編號:X-739)**> **處置建議:持續(xù)觀察,引導,
必要時…收容。
:童年時在破敗福利院門口茫然站立、中學時在便利店打工、大學時伏案寫作……她的一生,
被冰冷的電子眼切割存檔。最后一張,竟是三天前,她在市中心公園長椅上,
對著啃了一半的面包發(fā)呆的側(cè)影。寒意從腳底瞬間竄至頭頂,血液幾乎凍結(jié)。
他不是找替身演員,他是獵人!她成了被鎖定的獵物!就在這時,刺耳的手機鈴聲炸響,
是醫(yī)院護工張姨,聲音帶著哭腔:“晚晚!快回來!曉曉不行了!第三次病危了!
醫(yī)生…醫(yī)生說可能熬不過今晚了!”世界在瞬間崩塌??謶?、憤怒、對弟弟的擔憂,
像失控的洪流在她體內(nèi)奔涌沖撞。那所謂的“深淵共鳴”如同沉睡的火山,
被這絕望徹底點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沖出的莊園,
怎么跌跌撞撞沖進彌漫著消毒水死亡氣息的病房。弟弟林曉躺在慘白的病床上,瘦得脫形,
身上插滿管子,床邊的心電監(jiān)護儀上,微弱起伏的曲線正一點點趨于平直。“曉曉!
”林晚晚撲到床邊,抓住弟弟冰涼的手。
巨大的恐慌和體內(nèi)那股橫沖直撞的灼熱力量撕扯著她。她不要他死!絕不!
像瀕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不管不顧地將所有意念、所有翻騰的陌生能量,
瘋狂地、毫無章法地灌入弟弟枯槁的身體里!“嘀嘀嘀——!!”刺耳的警報聲瞬間爆響!
心電監(jiān)護儀上的波形瘋狂跳動,血壓值飆升,呼吸機劇烈震顫!
病房內(nèi)所有連接電源的指示燈都開始瘋狂閃爍,明滅不定!幾個小護士嚇得尖叫后退。
“停下!林晚晚!你在干什么?!”一聲驚怒的低吼在門口炸響。
顧衍高大的身影裹挾著室外的寒氣沖了進來,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鐵青和…恐慌!
他一步跨到床邊,大手如鐵鉗般猛地扣住林晚晚還在輸出能量的手腕,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那股狂暴的力量被強行阻斷!林晚晚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氣,
眼前一黑,軟軟地向后倒去。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她模糊地看到顧衍眼中深不見底的驚懼,
和他俯身靠近時,那句砸進她靈魂深處的低吼:“誰讓你擅自使用異能的?!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們…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了!他們…找到你了!
”---刺鼻的消毒水味頑固地鉆進鼻腔。林晚晚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低調(diào)奢華的天花板,而非醫(yī)院病房的慘白。
身下的床墊柔軟得不可思議。她動了動,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似的酸軟無力,
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疼。昏迷前病房里儀器瘋狂鳴叫、顧衍驚怒恐慌的臉,
還有那句“他們找到你了”的警告,碎片般沖擊著她的記憶。門被無聲推開。
顧衍端著杯水走進來,身上慣常的冷硬西裝換成了質(zhì)地柔軟的深色家居服,
但眉宇間的凝重絲毫未減。他把水杯放在床頭,目光復(fù)雜地落在她蒼白虛弱的臉上。
“感覺怎么樣?”聲音依舊沒什么溫度,卻少了之前那種刻意的冰寒。
“我弟弟…”林晚晚掙扎著想坐起來,聲音嘶啞干澀?!皶簳r穩(wěn)定了。”顧衍打斷她,
按著她的肩膀讓她躺回去,動作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
“你強行用未覺醒的力量沖擊他的病灶,反而加重了他身體的負荷。不過…”他頓了頓,
似乎在斟酌詞句,“你紊亂的能量流陰差陽錯地疏通了他腎經(jīng)附近幾處頑固的栓塞,
排異反應(yīng)奇跡般降低了。專家團隊正在重新評估他的治療方案。”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林晚晚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松了一瞬,隨即又被更深的疑懼攫?。骸啊裂蛉恕鞘裁矗?/p>
那份檔案…還有你書房里那些…你一直在監(jiān)視我?就為了這個‘深淵共鳴’?
”每一個問題都像刀子,割裂著他們之間那層薄弱的雇傭關(guān)系。顧衍沉默地走到窗邊,
背對著她。窗外是莊園深處精心打理卻依舊顯得冷寂的庭院。“‘牧羊人’,
是一個信奉‘異能即原罪’,致力于尋找、控制甚至清除異能者的極端組織。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十幾年前,他們就盯上了云城慈安福利院,
懷疑那里是異能者的搖籃。你的檔案…是顧氏一個隱秘的安全部門建立的。
最初是偶然發(fā)現(xiàn)福利院異常能量波動后的常規(guī)調(diào)查,后來…發(fā)現(xiàn)了你的特殊?!彼D(zhuǎn)過身,
目光銳利地直視她,“監(jiān)視?保護性質(zhì)的觀察更準確。在你懵懂無知時,
‘牧羊人’的爪牙不止一次試圖接近你,都被暗中清理了?!薄氨Wo?
”林晚晚扯出一個諷刺的笑,“用那種方式?把我當實驗品一樣建檔觀察?顧先生,
你的‘保護’真讓人窒息?!彼肫鹉欠荼涞臋n案和處置建議里的“收容”二字,
心頭發(fā)冷。“幼稚!”顧衍眉心緊蹙,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你以為覺醒的力量是什么浪漫的禮物?是懷璧其罪!是催命符!沒有引導和約束,
失控的力量第一個毀滅的就是你自己和你身邊的人!就像昨晚的醫(yī)院!”他走近幾步,
強大的壓迫感再次彌漫開來,“那份檔案,是雙刃劍。它確實記錄了你的異常,
但也隔絕了更危險的窺探,讓‘牧羊人’誤判你只是潛在目標,而非已覺醒者。
直到你昨晚像個信號塔一樣在病房里爆發(fā)!”他的話像重錘,砸得林晚晚啞口無言。
弟弟病危的恐懼和自身力量的失控,確實差點釀成大禍?!澳俏以撛趺崔k?
”她聲音低了下去,帶著迷茫和疲憊?!皩W會控制它?!鳖櫻艿恼Z氣不容置疑,“從今天起,
合約內(nèi)容變更。白天,你依然是‘林薇’。晚上…跟我學習如何控制你的‘共鳴’。
”他眼神深邃,“不想被‘牧羊人’抓去當實驗品,或者害死你弟弟,
就收起你那點可悲的抵觸,按我說的做。”---最初的“訓練”簡單到枯燥,
又艱難到令人絕望。地點是莊園地下深處一間特殊的靜室。
墻壁、地板、天花板都覆蓋著奇特的銀灰色吸波材料,隔絕一切外界能量干擾。
室內(nèi)空曠得可怕,只有中央放置著一個特制的軟墊?!白隆i]眼。深呼吸。
”顧衍的聲音在空曠的靜室里顯得格外清晰冷硬,“什么都不要想。把你的意識,
沉到最深、最暗的地方,像沉入海底。去感受你身體里最本源的那點‘振動’,找到它,
然后…握住它。”林晚晚依言盤膝坐下,努力放空大腦??杉妬y的念頭如同水底的雜草,
單的數(shù)字、房東的信息、顧衍書房里那些冰冷的照片…體內(nèi)那股微弱的力量如同狡猾的游魚,
在她心神稍亂的瞬間便溜得無影無蹤,只留下煩躁的虛空感?!半s念太多!
”顧衍毫不留情的批評像鞭子抽過來,“清空!你的腦子是塞滿廢物的垃圾場嗎?再來!
”時間在枯燥的重復(fù)和不斷的失敗中緩慢流逝。汗水浸濕了林晚晚的鬢角。
就在她快要被挫敗感和顧衍的冷言冷語壓垮時,一次深入骨髓的疲憊后,
意識仿佛真的掙脫了束縛,猛地向下沉去。穿過喧囂的思緒表層,
沉入一片絕對的、溫暖的黑暗。像沉入寂靜的海底。在這里,
她清晰地“聽”到了——一陣微弱、穩(wěn)定、仿佛來自亙古的潮汐聲。
嗡…嗡…這聲音并非來自外界,而是源自她生命核心的共振!她小心翼翼地,
用全部的意念去觸碰那陣潮汐。沒有排斥,沒有狂暴,它溫順地回應(yīng)著她的感知,
如同找到了歸途的溪流。一絲微弱卻清晰可控的暖流,隨著她的意念,
緩緩流淌過酸痛的四肢百骸?!案杏X到了?”顧衍的聲音罕見地沒有立刻響起批評。
林晚晚睜開眼,發(fā)現(xiàn)他不知何時已蹲在自己面前,距離很近。
他眼中掠過一絲極淡的、類似驚訝的光芒。“嗯…像…潮水的聲音。”她小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