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定在周五晚上七點(diǎn)，一家隱蔽的法式小酒館。桑寧站在衣柜前，換到第三套衣服時，
終于選定了那條墨綠色的絲絨連衣裙——既不會太正式，又足夠特別。"就這件吧。
"她對鏡子里的自己說，然后拿出那枚銀杏葉書簽，小心地放進(jìn)小手包。今晚，
她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問清楚周敘白的心意。如果答案不如人意，她就接受紐約的工作，
徹底翻過這一頁。林小滿開車來接她時，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哇哦，
這是要去赴宴還是去結(jié)婚？""閉嘴。"桑寧紅著臉鉆進(jìn)副駕駛，"只是普通聚餐。
""普通聚餐需要噴我最貴的那瓶香水？"林小滿挑眉，"還特意做了頭發(fā)？
"桑寧不再辯解，任由閨蜜調(diào)侃。車窗外的城市燈火如流星般掠過，
她的心跳隨著距離的縮短而加速。酒館隱藏在一條僻靜的小巷里，
磚墻上的爬山虎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幽靜。推開厚重的木門，
桑寧一眼就看到周敘白站在吧臺旁，正和酒保說著什么。他穿著深藍(lán)色西裝，沒打領(lǐng)帶，
領(lǐng)口微微敞開，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迷人。"女主角來了！"林小滿高聲宣布，
引來幾道目光。周敘白轉(zhuǎn)身，目光落在桑寧身上時明顯亮了一下。他快步走過來，
遞給她一杯香檳："你今天很美。"簡單的三個字，卻讓桑寧的耳根發(fā)燙。她小聲道謝，
抿了一口香檳，氣泡在舌尖炸開的觸感讓她稍微放松了些。除了林小滿，
還有周明哲和出版社的兩位編輯參加了慶功宴。小小的包廂里，大家圍坐在長桌旁，
享用著精致的法餐，談?wù)撝鴷宓木手幒臀磥淼男麄饔?jì)劃。"桑編輯的潤色功不可沒，
"出版社的李編輯舉杯，"把專業(yè)術(shù)語轉(zhuǎn)化成了普通讀者也能理解的優(yōu)美文字。
""是周先生的原文寫得好。"桑寧謙虛地說，與周敘白隔空碰杯。
他的目光在酒杯后灼熱地注視著她，讓她不得不移開視線。酒過三巡，
話題從工作轉(zhuǎn)向了私人領(lǐng)域。周明哲喝得有點(diǎn)多，開始大談周敘白大學(xué)時期的糗事。
"你們知道嗎？這家伙大二時為了追一個女生，特意去選了日本文學(xué)課！"周明哲拍著桌子，
"結(jié)果人家女生根本不來上課，他倒成了研究《源氏物語》的專家！"所有人都笑起來，
除了桑寧。她握緊酒杯，胸口泛起一陣酸澀。
原來周敘白在大學(xué)時也曾這樣熱烈地追求過別人..."閉嘴吧你。
"周敘白踹了周明哲一腳，然后悄悄看了桑寧一眼，似乎在觀察她的反應(yīng)。"說到戀愛，
"李編輯突然問，"周先生這么優(yōu)秀，一定有女朋友吧？"包廂突然安靜下來。
桑寧死死盯著餐盤里的甜點(diǎn)，耳朵卻豎得老高。"沒有。"周敘白的聲音很平靜，
"但心里一直有個人。"桑寧猛地抬頭，正好對上他直視的目光。那一瞬間，
她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代，站在文學(xué)社的角落里，偷偷看他被陽光鍍上金邊的側(cè)臉。"哇哦！
"周明哲夸張地捂住心口，"是我們MIT的系花，還是那個高中時代的白月光？
"周敘白沒有回答，只是舉起酒杯："為我們的書干杯。"聚會接近尾聲時，
桑寧已經(jīng)喝了不少。酒精模糊了她的謹(jǐn)神，卻放大了勇氣。當(dāng)其他人三三兩兩去露臺抽煙時，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和周敘白單獨(dú)留在了包廂里。"紐約的事，"周敘白突然開口，
"你考慮得怎么樣了？"桑寧轉(zhuǎn)著空酒杯，鼓起勇氣直視他的眼睛："你覺得我應(yīng)該去嗎？
""我..."周敘白罕見地語塞了，"我說過，這是你的選擇。
""但如果我問你的意見呢？"桑寧向前傾身，"作為一個朋友，你會給我什么建議？
"周敘白沉默了很久，久到桑寧以為他不會回答。"作為朋友，"他最終說，
聲音低沉而克制，"我會建議你接受。那是難得的機(jī)會。"桑寧的心沉了下去。果然，
他只是在委婉地推開她。酒精帶來的勇氣瞬間化為烏有，她勉強(qiáng)擠出一個微笑："你說得對，
我應(yīng)該接受。"她站起身，想去洗手間冷靜一下，卻不小心絆到桌腳，整個人向前栽去。
周敘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到呼吸相聞。"你喝多了。"他皺眉，
手卻穩(wěn)穩(wěn)地扶住她的腰。"沒有。"桑寧搖頭，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我只是...如果你不是我的工作對象就好了..."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但酒精已經(jīng)撬開了她緊鎖的心門，更多的話不受控制地涌出來："那樣我就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