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遠在W國的蘇明野,正看著面前成山的禮物出神。
他被厲南音接回來,在醫(yī)院觀察了三天后,就見到了自己的親人。
他的姐姐,明嵐。
明嵐坐在輪椅上,醫(yī)生告訴蘇明野,“明小姐的腿是心理性障礙,等她哪天想站起來了,就能恢復?!?/p>
蘇明野點了點頭。
對于這個陌生的姐姐,他有些拘謹。
還是輕聲開口,“我們不需要做親緣鑒定嗎?”
明嵐笑了,與蘇明野同樣的鳳眼微瞇,“阿野,你跟我來。”
蘇明野利落地跟上操控著輪椅的明嵐。
她在一扇雕花木門前停下。
握著鑰匙的手有些顫抖。
吱呀一聲,木門打開。
混著木香的空氣侵入鼻端。
遙遠的記憶也被塵封的木門喚醒。
蘇明野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他坐在小木馬上,仰著頭甜甜地喊姐姐。
而在他旁邊的媽媽則是趁機喂了他一口海鮮粥。
美麗的婦人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揉了揉小兒子頭上的小呆毛。
幸福像陽光一樣灑了滿室。
再遠一點,長腿交疊的男人正在把這溫馨的一幕留在畫紙上。
直到明嵐叫他。
蘇明野這才回過神,眼里蓄的淚也無聲落了下來。
而在他眼前的,正是那幅畫。
蘇明野顫抖著手摩挲著畫中爸爸媽媽的臉。
一旁的相框里,他的臉跟爸爸像了九成。
明嵐在他耳邊解釋,“爸媽在找你的路上,救了很多人。”
“在一次海嘯里,他們救了十個孩子,爸爸被浪頭卷走時,媽媽為了拉住他一起被帶走了?!?/p>
“現在你終于回來了,他們也可以安心了?!?/p>
話落,明嵐又打開了一處更大的房間。
里面是各種各樣未拆封的禮物。
“阿野,這是我們這么多年為你準備的禮物,你的生日,每一個節(jié)日,都有?!?/p>
“現在,它們終于等來了主人。”
“阿野,歡迎回家。”
蘇明野眼里的淚大顆大顆砸落。
原來,他的家人是這般愛著她。
他的媽媽童昭是著名的畫家,爸爸明淮是鋼琴師。
他本該在這樣一個家庭里長大,卻在七歲時,跟姐姐出去玩時走丟。
幸運的他被顧寒霜撿了回去。
否則,他早已死在了那個冬夜。
所以,他感激過、也熱烈地愛過顧寒霜。
就連這個蘇姓,用的還是顧寒霜父親的姓氏。
只不過,那些都已經是舊時光。
現在他是明家明野。
摸著爸爸留下的古董鋼琴。
流暢的琴音鋪滿整棟別墅。
媽媽的笑,爸爸的愛,都在指尖飄舞。
靈魂與琴音共鳴。
明嵐顫抖著肩膀,流下了爸媽離開后的第一滴淚。
幸好,她的弟弟在暗網上發(fā)了尋親書,把她從地獄拉回來。
第二天,厲南音來了。
明嵐把她拖進書房,蘇明野聽到書房里傳來砰砰聲。
夾雜著女人的質問。
明野很難想象,那么溫柔和煦的明嵐會那么大聲地說話。
他怕出事,輕輕敲響了書房的門。
“姐,厲小姐,你們還好嗎?”
書房里馬上安靜下來。
開門的是明嵐,她的臉上還有未褪的怒火。
而坐在沙發(fā)上的厲南音長腿交疊,狹長的眼尾泛紅,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還有抓痕。
明野把一切看在眼里,輕聲開口,“厲小姐,你需要幫忙嗎?”
“嗯?!?/p>
“不用?!?/p>
兩道女聲同時響起。
“姐,厲小姐救了我的命,要是沒有她,我也不能回來見你?!?/p>
“當時情況緊急,并不是她占我便宜……”
厲南音適時地“嘶”了一聲。
蘇明野取來藥箱,夾起酒精棉給厲南音處理了臉上的傷。
他專注做著手上的事,沒看到厲南音越來越紅的耳朵和自家姐姐攥緊的拳頭。
蘇明野站起身,“好啦?!?/p>
又轉頭看向明嵐,“姐,我今天要去學校報道。”
厲南音跟著站起來,妖嬈的身形帶著幾分不羈,“阿野,我們順路?!?/p>
蘇明野看著氣鼓鼓地明嵐,“姐,你不送我去學校嗎?”
長久沒出門的明嵐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