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婚慶圈最知名的策劃師,專接豪門單子,經(jīng)手的婚禮無一不完美。
可今天,新郎遞給我一張照片,上面是我三年前為另一對新人策劃婚禮時,與新郎的親密合影。
他低聲說:“你為了搶我未婚妻的單子,故意勾引我,現(xiàn)在,我要你親手策劃的這場婚禮,成為你的葬禮?!?/p>
凌晨兩點,婚禮現(xiàn)場將燃起大火。
我踹開策劃室的門時,碎紙片正從空調(diào)出風口往下飄。"林總,電工說燈光系統(tǒng)要重啟得先拆主控板。"助理小王的聲音帶著哭腔,"但陸沉的人守在配電室..."
我抓起桌上的玻璃煙灰缸砸向墻壁。碎渣濺在三年前的團隊合影上,照片里陳蔓還摟著我的肩膀笑。現(xiàn)在她正用三倍薪資挖空我的核心團隊,就像當年我搶走她那個億萬富翁的未婚夫。
"通知所有前員工,"我扯下墻上被劃得面目全非的排班表,"回來者雙倍年薪,拒絕的..."指尖劃過照片里陳蔓的脖子,"我會讓她在婚禮上穿紙做的婚紗。"
手機突然震動,沈清瑤的主治醫(yī)生發(fā)來病歷照片。先天性心臟病四個字刺得我眼球生疼,陸沉的威脅還在耳邊回蕩:"新娘心跳停止那刻,十倍違約金會從你公司賬戶直接劃走。"
"林總,有個實習生說能幫忙。"前臺小妹探頭進來,"但她堅持要見您本人。"
我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沖進大廳時,正看見穿破洞牛仔褲的女孩往策劃案上撒玫瑰花瓣。枯萎的,褐色的,像被踩碎的腳趾。
"我叫唐雨,"她抬頭時眼里閃著病態(tài)的光,"陸老師說您這種完美主義者,活該被殘缺美學撕碎。"
我笑了。三年前這丫頭在行業(yè)大賽上抄襲我的設計,被當眾揭穿時哭得比現(xiàn)在還慘。此刻她手機屏幕亮著,鎖屏是陸沉在婚禮上摔花的側臉。
"婚禮主題你定。"我抽出她口袋里的煙,在策劃案上按滅,"但每處殘缺都要有陸沉的DNA。"
她瞳孔驟縮的瞬間,我嗅到了勝利的味道。這個瘋丫頭不知道,她崇拜的陸沉聞到新鮮玫瑰會窒息——就像他前妻死在花海里的那個雨夜。
凌晨三點,我盯著監(jiān)控里電工往燈光系統(tǒng)塞電路板。陸沉果然買通了我的人,但當他按下自毀按鈕時,整場燈光突然變成溫柔的暖黃色。
"驚喜嗎?"我舉著真正的遙控器晃了晃,"你的人塞的是我三年前淘汰的玩具板。"
通風管道突然傳來沙沙聲。我戴上防毒面具沖進去,看見致幻花粉正從格柵里往下漏。沈清瑤蒼白的臉在記憶里閃現(xiàn),她躺在病床上說:"陸沉說婚禮上會有人推我下樓梯..."
我轉(zhuǎn)身沖向鮮花供應商的倉庫。當看到所有冷庫門大開,玫瑰在零下五度里蜷縮成褐色肉塊時,喉嚨里涌起鐵銹味。
"改用紙花。"我撕碎定制合同,"但要做出被淚水浸透的褶皺。"
婚禮當天,陸沉捧著真花束出現(xiàn)時,全場寂靜。我按下遙控器,大屏幕亮起他前妻婚禮的監(jiān)控錄像——新娘在花拱門下突然抽搐,手里攥著的玫瑰刺進掌心。
"你老婆對玫瑰過敏。"我扯下頭紗纏住他扔過來的花束,"就像你現(xiàn)在,聞不得半點真實。"
他踉蹌后退時,我瞥見周慕白在角落里冷笑。這個私生子剛播放完我的結扎手術錄音,此刻正等著看豪門聯(lián)姻崩盤。
"你爸說當年是我主動墮胎?"我揚起手機,周建國顫抖的聲音響徹全場,"要不要聽聽他怎么描述自己跪在診所門口求我留下孩子?"
陳蔓突然尖叫起來。她散布的"不孕謠言"還在熱搜上掛著,而我準備的假棺材正從側門緩緩推進。沈清瑤的"尸體"蓋著白布,胸口別著枯萎的玫瑰——就像陸沉前妻下葬時那支。
"違約金會從你賬戶劃走。"我湊近周慕白耳語,"畢竟你才是沈清瑤醫(yī)療事故的真正受益人。"
他臉色驟變時,大屏幕突然雪花閃爍。陸沉站在暴雨里的墮胎診所前,雨水順著他手里的婚戒往下流。那是我當年扔進下水道的戒指,此刻卻在他指間泛著詭異的光。
"游戲才剛開始。"他對著鏡頭微笑,背景里陳蔓正把針管扎進沈清瑤的輸液管。
2.我攥著被玻璃劃破的手掌沖進控制室,陸沉的聲音正從通風口涌出來。監(jiān)控畫面里他西裝革履坐在輪椅上,膝蓋上攤著本《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診療手冊》,手指敲擊扶手的節(jié)奏和錄像帶里求婚時的鼓點一模一樣。
"砸了。"我踹開腳邊裝紙花的紙箱,玻璃碎片在腳下發(fā)出清脆的爆裂聲。小唐舉著DV的手頓了頓,鏡頭歪斜著拍到我扯下頭紗纏住流血的右手。
"陸老師說你不敢面對真實。"他調(diào)整三腳架時金屬支架撞出悶響,"就像你當年用假花騙過所有人。"
我抓起工作臺上的美工刀劃開紙箱,干玫瑰的香氣混著霉味撲面而來。監(jiān)控里陸沉突然咳嗽起來,指縫間漏出半截帶血的手帕——和三年前婚禮上他前妻暈倒時用的同款。
"幫我把鏡面墻拆了。"我甩開纏滿血的頭紗,刀尖抵住小唐的攝像機,"現(xiàn)在。"
他盯著刀刃上凝結的血珠笑了:"陸老師說雙重刺激才有效。"話音未落,我反手將美工刀插進控制臺,飛濺的火花中,所有監(jiān)控屏幕同時炸開雪花。
當啷——
第一塊玻璃碎片砸在鏡面墻上時,通風口傳來尖銳的蜂鳴。我故意讓碎片劃過指尖,血珠滴在鏡面上的瞬間,小唐的攝像機終于對準了我的臉。
"記得轉(zhuǎn)告陸沉。"我舔掉虎口的血漬,"他前妻的血型是AB型,而我..."我舉起正在滴血的手掌,看著監(jiān)控畫面里的陸沉突然挺直脊背,"是萬能供血者。"
通風系統(tǒng)突然停止運轉(zhuǎn),陸沉的笑聲從四面八方涌來。我踹開擋路的紙箱,抓起整瓶香水噴向干玫瑰。腐臭的花香混著陸沉前妻常用的橙花調(diào),在密閉空間里發(fā)酵成令人作嘔的甜膩。
"咳咳...你..."小唐的攝像機劇烈晃動,鏡頭里閃過他泛青的嘴唇。我扯下他胸前的工牌扔進碎玻璃堆,金屬牌邊緣立刻沾上暗紅血跡。
"2019年3月17日。"我踩住工牌上的照片,"陸氏集團周年慶,你往香檳塔里摻了致幻劑。"小唐的瞳孔驟然收縮,我彎腰湊近他耳邊:"當時有個服務員摔碎了酒杯,玻璃碴扎進喉嚨的樣子..."
通風口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響。我直起身時,小唐正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那上面不知何時沾滿了我的血。
"陸老師不會..."他突然撲向控制臺,我搶先按下緊急制動鍵。整個宴會廳的燈光開始頻閃,在明暗交替的光線中,我看到鏡面墻上自己的倒影正在分裂成無數(shù)個血淋淋的碎片。
"你根本不敢讓陸沉看到真正的殘缺。"我扯斷他攝像機上的防風麥,電線纏住他脖子的瞬間,通風管道里傳來指甲抓撓金屬的聲響,"比如他前妻婚禮上被鮮花淹沒的尸體——"
小唐的慘叫和陸沉的怒吼同時響起。我抓起噴壺將剩余香水全潑在鏡面墻上,黏膩的液體順著玻璃裂縫往下淌,在地面匯成扭曲的愛心形狀。
"轉(zhuǎn)告他。"我踹開變形的通風柵欄,新鮮空氣涌進來的剎那,陸沉的輪椅出現(xiàn)在十米高的升降臺上,"下次用真人尸體當?shù)谰咝Ч谩?
升降臺開始下降時,我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轉(zhuǎn)頭看見小唐正用頭撞鏡面墻,鮮血在他臉上畫出詭異的笑紋。攝像機躺在血泊里,鏡頭忠實地記錄著這一切——包括我蹲下身時,從婚紗下擺露出的帶血腳踝。
"陸老師要見你。"小唐突然安靜下來,沾滿血的手指指向通風管道。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管壁上用口紅寫著"懺悔室"三個字,字跡未干處還在往下滴血。
我扯下頭紗纏住仍在流血的手掌,抬腳邁進通風管道的瞬間,身后傳來小唐的輕笑:"你逃不掉的,陸老師說..."
后半句話被呼嘯的風聲撕碎。我摸著口袋里從控制臺順來的遙控器,上面還殘留著陸沉前妻的香水味。當管道盡頭出現(xiàn)那扇刻著懺悔室字樣的鐵門時,我按下了紅色按鈕。
整個通風系統(tǒng)突然爆發(fā)出尖銳的警報,鐵門內(nèi)側的顯示屏亮起,陸沉蒼白的臉出現(xiàn)在畫面里。他手里握著半支注射器,針尖正抵在自己頸動脈上。
"游戲該結束了。"我扯開鐵門上的封條,霉味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陸沉的輪椅卡在狹窄的管道里,他抬手整理領結的動作,和三年前婚禮上如出一轍。
"你知道嗎?"他突然舉起注射器,"這管空氣,本來是給你準備的。"我注意到他西裝內(nèi)袋露出半截照片——正是小唐工牌上那張香檳塔的特寫。
我甩出纏滿血的頭紗纏住他手腕,注射器脫手的瞬間,通風管道深處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陸沉盯著我流血的手掌突然大笑:"你果然..."
警報聲戛然而止。我摸到口袋里小唐的工牌,金屬邊緣的鮮血已經(jīng)凝固成暗紅色顆粒。當陸沉的輪椅終于沖出管道時,我看到他膝蓋上攤開的診療手冊,最新一頁用紅筆圈著"替代性創(chuàng)傷"四個字。
"你輸了。"我扯斷他領口的監(jiān)聽器,電線纏住他脖子的剎那,通風口突然涌出大量紙花。干玫瑰混著新鮮血跡砸在陸沉臉上,他抽搐著去抓輪椅扶手,卻摸到滿手黏膩的香水。
我松開領口轉(zhuǎn)身離開時,聽到身后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仡^看見陸沉正用頭撞升降臺的操控面板,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進眼睛,在監(jiān)控畫面里綻開一朵朵妖異的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