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燈光下，蘇默的肩膀已經(jīng)包扎好，臉色因失血而蒼白，但神情異常平靜。秦楓和沈珞坐在他對面，桌上放著那支變形的注射器。
"梁天佑在哪？"秦楓再次問道。
蘇默微笑："安全的地方。不用擔心，他很快就會...消失。"
"你們是什么關系？"沈珞問。
"大學同學。"蘇默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我在醫(yī)科大退學后，改讀心理學，遇到了梁天佑。當他得知我是誰后...主動提供了幫助。"
"幫助你殺人？"
蘇默搖頭："幫助我尋找真相。他催眠了當年幾個學生，拼湊出了事實。然后...我們決定一起執(zhí)行正義。"
秦楓皺眉："梁天佑也是那個班的學生，為什么他沒在名單上？"
"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試圖阻止王亞茹的人。"蘇默的眼神變得遙遠，"雖然沒成功，但他的勇氣值得尊敬。"
沈珞突然插話："不對。我的記憶里，梁天佑當時不在天臺。"
蘇默銳利地看向她："你的記憶剛剛恢復，能確定嗎？"
沈珞沉默了。確實，她的記憶碎片并不完整。
"你的復仇名單是怎么定的？"秦楓換了個方向。
"參與霸凌的，目睹推搡卻作偽證的，都在名單上。"蘇默平靜地說，"李文濤、林小曼、張明是主謀；其他幾個是幫兇；王亞茹是兇手。"他看向沈珞，"而你...是唯一的例外。"
沈珞的身體微微前傾："為什么？"
"因為你試圖救蘇曉。"蘇默的聲音柔和下來，"那天你追上天臺，如果不是被老師攔住，可能會說出真相。梁天佑的催眠證實了這點。"
秦楓注意到沈珞的手指緊緊絞在一起，指節(jié)發(fā)白。
"那你為什么給我寄那些東西？蘇曉的發(fā)卡、娃娃..."
"為了喚醒你的記憶。"蘇默說，"我們需要最后一個目擊者的證詞，徹底釘死王亞茹。"
秦楓打斷道："通過私刑？你知道自己會成為什么嗎？和你憎恨的人一樣，一個殺人犯。"
蘇默的表情第一次出現(xiàn)了裂痕："不一樣！他們是出于惡意，而我是..."
"為了正義？"沈珞輕聲說，"蘇曉不會想要這樣的正義。她那么善良..."
"閉嘴！"蘇默突然暴怒，"你不配提她的名字！你逃走了，轉(zhuǎn)學了，把一切都拋在腦后！而我...我每一天都活在那場噩夢里！"
他的 outburst 后，審訊室陷入沉默。秦楓觀察著蘇默——這個男人的憤怒之下是深不見底的悲傷，失去至親的痛苦扭曲了他的一生。
"名單上還有誰？"秦楓最終問道。
蘇默靠回椅背，恢復了冷靜："不重要了。游戲結束。王亞茹會被起訴吧？過失殺人加上脅迫未成年人作偽證。"
秦楓點頭："會的。但你的罪行也必須受到審判。"
蘇默笑了，那笑容讓秦楓脊背發(fā)涼："當然。法律會給我公正的判決...就像二十年前給我妹妹的那樣，不是嗎？"
離開審訊室，沈珞靠在走廊墻上，臉色蒼白。秦楓遞給她一杯水，她接過來，手仍在微微顫抖。
"他瘋了。"沈珞低聲說，"被悲傷和仇恨徹底扭曲了。"
秦楓點頭："但他提供的信息能幫我們找到梁天佑。技術組正在追蹤他們的通訊記錄。"
沈珞突然抬頭："秦楓，我的記憶...有些部分還是不連貫。我記得王亞茹推了蘇曉，但梁天佑是否在場...我不確定。"
"催眠記憶本就不可全信。"秦楓安慰她，"重要的是，現(xiàn)在真相大白了。"
沈珞搖頭，眼中閃爍著不安："但如果我的記憶有誤呢？如果梁天佑其實..."
她的手機突然響起，是一條加密信息。打開后，屏幕上顯示出一張照片——梁天佑被綁在一張椅子上，額頭刻著那個熟悉的圓圈三角符號，但這次里面的數(shù)字是"32"。
照片下方有一行字：「最后一個罪人。游戲真正結束了?！猄」
沈珞倒吸一口冷氣："S...蘇默？但他不是已經(jīng)被捕了嗎？"
秦楓立即打電話確認，放下電話后臉色凝重："蘇默還在審訊室。這不可能是他發(fā)的。"
"那誰是S？"沈珞的聲音帶著恐懼，"還有誰知道這個符號？"
秦楓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蘇默說他和梁天佑是合作伙伴，但如果梁天佑另有目的呢？如果他利用蘇默的復仇計劃掩蓋自己的罪行呢？
"梁天佑的咨詢中心！"秦楓突然說，"那里一定有線索?？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