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殿下,”她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冰冷、平穩(wěn),沒有絲毫新婚妻子該有的溫度,反而像在審訊,“戲,演夠了嗎?”
床上的人動作猛地一僵!
那原本虛弱得仿佛隨時會斷掉的喘息,在那一瞬間,出現(xiàn)了極其細(xì)微的凝滯。雖然只有一剎那,快得如同錯覺,但足以讓蕭長歌這樣久經(jīng)沙場的人捕捉到。
謝無咎緩緩地轉(zhuǎn)過頭。面具下那雙一直緊閉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了一條縫隙。露出的眼瞳,在昏暗燭光下,不再是金殿上那種渾濁瀕死的黯淡,反而像深不見底的寒潭,幽邃冰冷,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復(fù)雜光芒,直直地迎上蕭長歌銳利如刀鋒的視線。
他沒有說話,只是這樣看著她。胸膛的起伏似乎比剛才更微弱了,但那眼神,無聲地穿透空氣,扎向蕭長歌。
空氣中,無形的弦繃緊到了極致。
蕭長歌的唇角,向上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沒有笑意,只有洞悉一切的嘲諷和冰冷的殺意。她沒有再追問,只是伸出了手。
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帶著常年握槍磨出的薄繭,穩(wěn)定得可怕。指尖,徑直探向謝無咎臉上那半張冰冷的鎏金面具。
謝無咎的瞳孔在面具后驟然收縮,他下意識地想要偏頭躲避,但身體“虛弱”的反應(yīng)終究慢了一拍。
冰冷的指尖觸碰到同樣冰冷堅硬的金屬邊緣。
沒有猶豫。
蕭長歌手腕發(fā)力,猛地向上一掀!
面具應(yīng)聲而落!
啪嗒一聲輕響,鎏金面具掉落在厚厚的錦被上,滾了幾滾,幽光閃爍。
燭光,再無遮攔地照亮了面具下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