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男主】我蹲在消防通道的陰影里,第五根煙燒到了濾嘴。手機屏幕亮著,
論壇里我的匿名帖還在飄紅。昨天拍的顧昀在機場彎腰幫粉絲撿護照,被我截掉了粉絲的臉,
配文“影帝賣慘新招數(shù),彎腰比鞠躬值錢”。下面吵翻了天,有人罵我眼瞎,
有人跟著踩顧昀“假慈悲”。我嗤笑一聲,把煙頭摁在消防栓的鐵皮上。
穿越到這個世界三個月,我從一個月薪三千的社畜,變成了無家可歸的江野。
唯一的活計是舉著這臺二手相機,蹲點拍顧昀——這個世界的頂流,
粉絲眼里的“神顏圣人”,我眼里的“頂級演員”。電梯“?!钡匾宦曧?。
我條件反射地舉起相機,鏡頭對準走廊。顧昀走了出來,沒穿西裝,居然是件黑色絲質(zhì)睡袍。
廊燈的光打在他身上,睡袍領口開得很低,露出半截冷白的鎖骨,
往下是隱約可見的胸膛輪廓。他剛洗完澡,發(fā)梢還在滴水,水珠順著脖頸滑進領口里,
消失不見。我的呼吸猛地頓住。這和他在鏡頭前永遠一絲不茍的樣子判若兩人。
沒有精致的發(fā)膠,沒有完美的微笑,甚至沒戴那副遮擋情緒的金絲眼鏡。他的睫毛很長,
垂著眼皮的時候,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側(cè)臉的線條鋒利又柔和,像上帝最偏心的杰作。
相機快門聲很輕,但在空蕩的走廊里,還是顯得格外清晰。顧昀像是被驚動了,腳步頓住。
他沒回頭,也沒看我藏身的消防通道,只是慢悠悠地抬起手,指尖勾住睡袍的帶子。
那動作很慢,帶著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像是在把玩什么有趣的東西。
絲質(zhì)的帶子在他指尖滑動,發(fā)出輕微的摩擦聲。我的鏡頭死死鎖著他。透過取景框,
我看見他忽然抬了眼,目光精準地落在消防通道的方向。那眼神太亮了,像淬了冰的刀子,
又像燃著暗火的鉤子。明明隔著三米遠,明明我躲在陰影里,卻感覺那目光順著鏡頭爬過來,
一寸寸舔過我的皮膚,燙得我后頸發(fā)緊,手心瞬間冒出一層汗。他就那么看著,不說話,
也不動。走廊里靜得可怕,只有空調(diào)的風聲,和我越來越響的心跳聲。我攥著相機的手在抖,
腦子里有個聲音在吼:拍??!把他這副樣子拍下來,發(fā)出去,看他還怎么裝禁欲!
可手指像被釘住了,怎么也按不下快門。顧昀忽然勾了勾唇角。那笑容很淡,快得像幻覺,
帶著點嘲弄,又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沒靠近,也沒拆穿我,只是轉(zhuǎn)身,
走進了走廊盡頭的總統(tǒng)套房。門“咔噠”一聲關上。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沿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在地上,心臟還在瘋狂地跳,撞得肋骨生疼。剛才那一眼,
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我在這?還是……只是巧合?我掏出手機,點開相冊。
剛才情急之下,還是按下了快門。照片里的顧昀側(cè)對著鏡頭,睡袍帶子松松垮垮地掛在腰間,
眼神透過鏡頭望過來,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玩味。下面配什么文字好?“頂流深夜私會?
睡袍加身疑有情況”?太俗了?!敖嗽O崩塌,酒店走廊露性感”?更惡心。
我盯著照片里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敲下一行字:“裝什么清純,睡袍穿這么松給誰看。
”發(fā)送成功的瞬間,我就后悔了。這話說得像個酸溜溜的怨婦,哪還有半點之前懟人的銳氣。
我罵了自己一句“神經(jīng)病”,起身想走,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是論壇的私信提示。
發(fā)件人未知,頭像是一片純黑。消息只有一句話:“拍得不錯,下次換個角度。
”我的頭皮“嗡”地一下炸開。誰?是顧昀?還是他的團隊?
我猛地抬頭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仿佛能透過門板,看到里面那個穿著睡袍的男人,
正用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睛看著我。消防通道的應急燈忽明忽暗,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
像個狼狽的逃兵。我攥緊手機,指尖因為用力而發(fā)白。換個角度?他到底想干什么?
回到我那間月租八百的隔斷間時,已經(jīng)是后半夜。出租屋在頂樓,夏天像蒸籠,冬天像冰窖。
我把自己摔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剝落的墻皮,腦子里全是顧昀那雙眼睛。穿越前,
我被公司的“明星項目”坑得底褲都不剩。那個項目的代言人,
是個和顧昀一樣走“完美人設”的偶像,結(jié)果塌房比翻書還快。粉絲為了維護偶像,
把我這個負責對接的小職員罵上了熱搜,祖宗十八代都被扒了出來。我躲在家里三個月,
不敢出門,最后在一場意外里,醒來就成了這個世界的江野。一個父母雙亡,
被親戚騙光遺產(chǎn),連高中都沒讀完的孤兒。所以我恨顧昀。恨他那張完美得不像真人的臉,
恨他永遠溫和的笑容,恨他被粉絲捧上神壇的樣子。我總覺得,這一切都是假的,
就像那個騙了我的偶像一樣,總有一天會塌得粉碎。拍他的“黑圖”,
看著粉絲氣急敗壞的樣子,成了我在這個操蛋世界里,唯一的發(fā)泄方式。
可今晚……我點開那張睡袍照片,放大,再放大。顧昀的眼神,到底是嘲諷,
還是……別的什么?手機又震了一下。是銀行的到賬短信。三千塊。備注是“稿費”。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上周給一個八卦號投了顧昀在片場吃盒飯的照片,配文“頂流伙食寒酸,
劇組苛待藝人”。當時編輯說沒什么爆點,沒想到居然發(fā)了。這三千塊,
夠我交這個月的房租了。我松了口氣,卻又覺得一陣惡心。我靠罵他、黑他,活下去。
這算什么?一種扭曲的共生?正煩躁著,微信彈出一條好友申請。頭像是個油膩的中年男人,
備注是“王濤,想和你聊聊顧昀的事”。王濤?顧昀的對家,
那個以炒作和黑料聞名的經(jīng)紀人?他找我干什么?我點了通過。對方秒回:“江先生,
你的照片拍得很有風格。”我回了個“?”?!懊魅瞬徽f暗話,”王濤直接發(fā)語音,
聲音透著一股精明的油滑,“我知道你恨顧昀,我也想讓他栽個跟頭。合作嗎?你拍什么,
我都收,價錢翻倍?!蔽野櫨o眉頭,打字:“滾?!薄皠e著急拒絕啊,
”他發(fā)來一個冷笑的表情,“五千一張,怎么樣?如果你能拍到他耍大牌、談戀愛,
或者……更勁爆的,五萬,十萬都可以。”我看著屏幕上的數(shù)字,心臟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十萬。足夠我離開這個破出租屋,換個城市,重新開始了。“你就不想讓他身敗名裂嗎?
”王濤繼續(xù)發(fā)語音,“他那種人,表面光鮮,背地里指不定多齷齪。你幫我,
也是幫你自己出口氣,還能賺大錢,何樂而不為?”我捏著手機,指節(jié)泛白。是啊,
我恨顧昀。恨他的完美,恨他的高高在上。如果能親手把他拽下來,不是正好嗎?
可腦子里又閃過他在機場幫粉絲撿護照的樣子,閃過他被小孩撞到,
反而笑著揉對方頭發(fā)的樣子,閃過今晚他睡袍松垮,眼神卻清亮的樣子。那些瞬間,
都不是裝出來的。至少,不像裝出來的?!皭盒??!蔽掖蜃只貜?,然后直接拉黑了王濤。
手機扔到一邊,我蒙上被子,卻怎么也睡不著。窗外的月光透過破洞的窗簾照進來,
在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影子,像個揮之不去的幽靈。凌晨五點,我終于迷迷糊糊睡著,
卻被手機的提示音吵醒。是論壇的消息。我昨晚發(fā)的那張睡袍照片,被刪了。
理由是“內(nèi)容違規(guī)”。我氣得想砸手機,卻在刷新頁面時,看到了那條匿名私信。
還是那個黑色頭像。新消息只有三個字:“膽小鬼?!蔽业幕饸馑查g沖到頭頂,
手指飛快地打字:“你到底是誰?有種別裝神弄鬼!”發(fā)送失敗。對方已經(jīng)把我拉黑了。
陽光透過窗簾的破洞照在我臉上,有點燙。我盯著手機屏幕上的“發(fā)送失敗”,忽然笑了。
顧昀,是嗎?你以為刪了照片,拉黑了我,就完了?等著。下次,我一定拍得更清楚。
拍到你再也裝不下去為止。我抓起相機,擦了擦鏡頭上的灰。鏡頭里,
映出我自己的臉——蒼白,瘦削,眼里全是不甘和戾氣。像極了一只被逼到墻角的野狗。
但野狗,也有咬人的牙。王濤的報復來得比我想的快。第二天我去便利店打工,剛換好工裝,
店長就把我叫到辦公室。他把手機往桌上一拍,屏幕上是我的匿名帖子截圖,
下面跟著幾百條罵我的評論。“江野,你惹誰不好,非要惹顧昀的粉絲?
”店長的地中海腦袋快貼到我臉上,“昨天一群人堵在店門口,說要找‘拍黑圖的變態(tài)’,
生意都沒法做了!”我捏著衣角沒說話?!澳惚唤夤土?,這是這個月的工資。
”他把一個信封推過來,眼神里全是嫌惡,“趕緊走,別讓我再看見你。”走出便利店時,
陽光刺眼得很。我拆開信封,里面只有幾張皺巴巴的零錢,連房租的一半都不夠。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房東發(fā)來的短信:“今天再不交房租,就把你東西扔出去。
”我站在馬路邊,看著車來車往,突然想把相機砸了。這破日子,過著還有什么意思?
正煩躁著,手機又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接起來,王濤那油膩的聲音傳過來:“江野啊,
聽說你被開除了?早跟你說過,跟我合作多好。”“你他媽有?。俊蔽乙е懒R道。
“別生氣嘛?!彼ζ饋硐裰话]蛤蟆,“我給你指條明路,顧昀今晚在星光廣場有活動,
你去拍他被粉絲圍堵的樣子,最好能拍到他不耐煩的表情。事成之后,五千塊,當場結(jié)。
”“滾?!蔽抑苯訏炝穗娫?,順手拉黑??晌迩K這三個字,像根針一樣扎在我腦子里。
交房租需要錢,吃飯需要錢,連買相機電池都需要錢。我走到公交站臺,
看著廣告牌上顧昀的代言海報。他穿著白襯衫,笑得一臉溫和,
仿佛全世界的陽光都落在他身上。真他媽虛偽。我罵了一句,轉(zhuǎn)身往星光廣場的方向走。
就算不賣給王濤,拍幾張他“耍大牌”的照片發(fā)出去,總能賺點打賞吧?到了星光廣場,
已經(jīng)圍滿了人。顧昀還沒到,粉絲舉著燈牌和應援幅,尖叫聲此起彼伏。
我找了個高處蹲下來,把相機架好。過了半個小時,顧昀的車到了。他從車上下來,
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比電視上看起來更清瘦。粉絲瞬間瘋了一樣往前擠,
保安都快攔不住。“顧昀!看這里!”“哥哥我愛你!”尖叫聲快把我的耳膜震破。
顧昀一邊往前走,一邊揮手,臉上掛著慣常的微笑,眼神卻有些疲憊。突然,
人群里擠出一個穿紅裙子的女人,手里拿著一瓶礦泉水,朝著顧昀就潑了過去。
“顧昀你這個騙子!你說過會娶我的!”女人尖叫著,表情扭曲。水全潑在了顧昀的胸口,
白T恤瞬間濕透,貼在身上,勾勒出單薄的輪廓?,F(xiàn)場一片死寂。粉絲們都懵了,
保安反應過來,趕緊把女人架走。女人還在瘋狂掙扎:“你這個偽君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舉著相機,手指懸在快門上,卻遲遲按不下去。鏡頭里,顧昀低著頭,
看著自己濕透的衣服,沒發(fā)火,也沒皺眉。他只是抬起頭,
對著被保安架走的女人說了一句:“水太涼了,下次別這么沖動,容易感冒。”聲音不大,
卻清晰地傳到了我耳朵里。周圍的粉絲瞬間爆發(fā)出更大的尖叫,
喊著“哥哥好溫柔”“心疼死了”。我看著照片里顧昀被淋濕的肩膀,
心里像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有點悶。這就是王濤想要的“不耐煩”?
這就是我想拍的“黑料”?我突然覺得手里的相機沉得要命。
顧昀被工作人員護著進了活動現(xiàn)場。我收拾好相機,擠出人群,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
天色漸漸暗下來,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沒帶傘,只能找地方躲雨。抬頭一看,
居然跑到了顧昀今天拍攝的攝影棚附近。這地方我以前來打過雜,知道后面有個廢棄的角落,
能避雨。我縮在角落里,把相機抱在懷里。雨越下越大,打在鐵皮屋頂上,噼里啪啦的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攝影棚的門開了。顧昀走了出來。他應該是剛結(jié)束拍攝,身上還穿著戲服,
一件白色的襯衫,已經(jīng)被雨水打濕了大半。襯衫緊貼著他的腰線,勾勒出流暢的線條,
水珠順著他的鎖骨往下滑,沒入襯衫領口。他沒帶傘,就那么站在雨里,微微仰頭,
閉著眼睛,像是在淋雨。我下意識地舉起相機。鏡頭里,他的頭發(fā)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上,
臉上帶著水珠,少了平時的疏離,多了幾分脆弱。這明明是拍“狼狽黑料”的好機會,
我卻怎么也按不下快門。就在這時,顧昀睜開了眼睛。他沒看我,卻像是對著空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