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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nèi),我坐在后座,
肖龍和肖容坐在前排,大氣不敢出。
那個叫溫婉的女孩,則像個受了驚的小媳婦,縮在副駕駛,時不時從后視鏡里,怯生生地偷看我一眼。
我沒理她。
也沒理他們。
車啟動前,肖龍向老三肖風(fēng)使了個眼色。
肖風(fēng)立刻會意,轉(zhuǎn)身快步離去,想必是去“接”我女兒了。
我閉上眼,靠在座椅上。
心,卻比這車內(nèi)的冷氣還要冷。
回到家,一室的冷清。
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一個精致的生日蛋糕。
是我提前一個月,跨國預(yù)定的。
萌萌最喜歡的草莓慕斯口味。
“十八歲,生日快樂?!?/p>
蛋糕上的巧克力牌,字跡已經(jīng)有些模糊。
邊緣的奶油,開始融化,一滴滴落在包裝盒上。
我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整整一個下午。
蛋糕已經(jīng)融化了大半。
萌萌還沒有回來。
我的耐心終于耗盡。
“她到底在哪個學(xué)校?”
我冷冷開口,
“再遠(yuǎn),一個下午也該到了吧?”
肖龍的身體明顯一僵,他不敢看我,眼神躲閃。
“小姨……那個學(xué)?!悬c遠(yuǎn)?!?/p>
“遠(yuǎn)?”我冷笑一聲,“是在天邊嗎?”
“說學(xué)校的名字。”
肖龍的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他吞吞吐吐,半晌才擠出幾個字。
“……靜……靜安女子品德學(xué)院。”
聽到名字,我直接拍案而起,桌上的水杯被震得跳了一下。
緊接著,又是一聲更響亮的。
“啪!”
我一個箭步?jīng)_上去,狠狠一巴掌甩在肖龍的臉上。
他被打得偏過頭去,白皙的臉上瞬間浮起五道清晰的指印。
“小姨!”
“媽媽!”
肖容和溫婉同時驚呼出聲。
我沒理他們,只是死死地盯著肖龍,胸口劇烈起伏。
“女子品德學(xué)院?”
“肖龍,你好大的膽子!”
我人在國外,不代表我是個聾子!
那種地方,名字起得好聽,背地里是什么樣的地獄,我一清二楚!
那是折磨女孩子,讓她們變得順從聽話,淪為玩物的地方!
進去的是人,出來的,輕則自閉抑郁,重則精神失常!
就算僥幸活著,也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的萌萌……
我的萌萌有自閉癥??!
我不敢再想下去,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死死攥住,疼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
我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小姨!你去哪兒?”
老三肖風(fēng)恰好從外面回來,見我怒氣沖沖地往外走,急忙攔住我。
他臉上帶著一絲不耐和委屈。
“小姨,學(xué)校不放人,說還沒到規(guī)定時間......”
“你別怪大哥!要不是蘇萌萌天天對溫婉耍性子,推她打她,我們也不會把她送去那種地方!”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聲音也大了起來。
“我們每天守著一個自閉癥,已經(jīng)夠難受的了!”
“我們又不欠她的!”
“不欠她的?”
我猛地轉(zhuǎn)身,凌厲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他們?nèi)齻€人的臉。
我笑得冰冷刺骨。
“我讓你們白看了嗎?”
“我問你們,我讓你們白看了嗎?!”
“我每個月二十萬的撫養(yǎng)費,是打給狗的嗎?!”
“沒有這些錢,你們拿什么買這一身的奢侈名牌!”
“沒有這些錢,你們拿什么去討好你們身后這個嬌滴滴的好妹妹!”
我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冷。
他們?nèi)齻€人,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溫婉見我徹底動怒,眼圈一紅,淚水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她抽泣著,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我的衣角。
“媽媽……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我緩緩低下頭,看著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
然后,我抬起手。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一巴掌,我用盡了全力。
溫婉直接被打懵了,踉蹌著后退兩步,摔倒在地。
她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
“別叫我媽媽?!?/p>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里沒有一絲溫度。
“我只有一個女兒,她叫蘇萌萌?!?/p>
我走到她面前,緩緩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我的眼睛。
“我不管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騙得我這三個蠢侄子對你死心塌地。”
“但你給我聽好了?!?/p>
“如果我的萌萌有任何三長兩短……”
“我保證,你們四個,一個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