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把三年心血全部交給她，她卻在背后叫我“累贅”。
時央，那個在發(fā)布會上深情告白我的海歸博士，轉身就要把我一腳踢開。
我偷聽到她的電話：“再給我三個月，就能把他的價值完全榨干。”
“你真以為憑你的出身，能在學術界走多遠？”時央撕下偽裝，眼神冰冷如刀，
“沒有我父親，你什么都不是。你的技術？早就是我的了?！?/p>
“每次和你接吻我都覺得惡心，每次聽你說情話我都想吐?！彼湫χ贸鰴C票，
“明天我就去紐約，而你只能留在這里，找個廠妹結婚過你該過的日子?！?/p>
我的心臟像被撕碎了一樣，三年的青春，三年的信任，原來都是笑話。
被人踐踏的滋味，就像活生生被剝皮一樣痛苦。
1
“各位專家學者，今天發(fā)布的細胞再生機制研究，歷時三年，終于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我坐在臺下第三排，看著時央站在聚光燈下，穿著白色套裝，美得像個天使。
臺下掌聲雷動。
我握緊雙拳，激動得幾乎要站起來。
三年了，整整三年的心血，無數個通宵達旦的實驗，終于要得到認可了！
“在此，我要特別感謝我的研究伙伴慕沉先生，感謝他三年來的協(xié)助和支持?！?/p>
時央的目光投向我，溫柔得能融化冰川。
我站起身，向周圍的專家學者點頭致意。
這一刻，我以為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巔峰。
發(fā)布會結束，香格里拉酒店的慶祝宴會開始。
“慕沉！”
時央踩著高跟鞋快步走向我，紅酒在手中輕輕搖晃。
“你今晚真帥。”
她伸手整理我的領帶，動作親昵得讓我心跳加速。
“我們成功了?！?/p>
我握住她的手，聲音顫抖。
“是啊，我們成功了?！?/p>
時央踮起腳尖，在我臉頰上輕吻一下。
周圍響起起哄聲。
“時央博士，你們什么時候公開關系的？”
記者湊過來，舉著攝像機。
我正要解釋，時央卻主動挽住我的手臂。
“我正式宣布，慕沉是我的男朋友。”
我愣住了。
時央，海歸博士，教授千金，學術女神，居然主動承認我是她的男朋友？
“接下來我們要一起征服整個學術界?！?/p>
她在我耳邊輕語，溫熱的氣息讓我渾身發(fā)麻。
酒過三巡，我去洗手間。
路過走廊時，聽到時央在打電話。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他完全沒有懷疑?！?/p>
我腳步一頓。
“再給我三個月，就能把他的價值完全榨干。”
我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什么計劃？什么價值？
“慕沉？”
時央發(fā)現了我，迅速掛斷電話。
“你怎么在這里？”
2
“我去洗手間，聽到你在打電話?！?/p>
“哦，是我媽媽，她問我們的關系進展?！?/p>
時央走過來，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
我看著她完美的側臉，心中的疑慮被壓了下去。
也許是我想多了。也許她真的愛我。
這個夜晚，我以為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
“慕沉，你能再跟我詳細解釋一下分子機制嗎？”
時央趴在實驗臺上，下巴支在手心，眼神專注得讓人心動。
凌晨兩點，整個實驗樓只有我們這層還亮著燈。
“你看這里?！?/p>
我打開電腦，調出核心數據模型。
“關鍵在于這個蛋白質序列的重組，我用了一種全新的催化方法?！?/p>
“這是我三年來最重要的發(fā)現，理論上可以讓細胞再生速度提高十倍。”
時央的眼睛亮了。
“你有完整的技術資料嗎？”
“有啊?！?/p>
我毫不猶豫地打開電腦最深層的文件夾。
“這些是我三年來所有的研究筆記，每一個實驗數據，每一次失敗的嘗試，全都在這里。”
時央盯著屏幕，呼吸都急促了。
“慕沉，你太天才了。”
她突然轉身抱住我，紅唇貼了上來。
我大腦一片空白。
“這些資料能給我拷貝一份嗎？我想好好研究，看能不能幫你完善?！?/p>
她的聲音在我耳邊呢喃。
“當然可以。這些都是我們的心血，不分彼此?！?/p>
我花了一個小時，把所有資料整理打包。
三年的心血，上千個實驗數據，最核心的算法模型，全部拷貝給了她。
一周后，時央突然找到我。
“慕沉，我想先發(fā)表一篇論文，測試一下學術界的反應?！?/p>
我皺眉。
“我們的研究還沒有完全完成，現在發(fā)表會不會太早？”
“我想以第一作者的身份發(fā)表?！?/p>
我的心一沉。
“為什么？這是我們共同的研究?！?/p>
“慕沉，你聽我說?！?/p>
時央拉住我的手，眼圈紅了。
“你知道學術界的潛規(guī)則，像我這種女性研究者，很難得到認可?！?/p>
“而且我父親在學術圈的地位，會讓人覺得我是靠關系?！?/p>
“我需要一個機會證明自己，你能理解嗎？”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那我呢？”
“你當然也有署名，我會把你列為第二作者。”
我看著她那可憐的眼神
“好吧，但只此一次?！?/p>
“謝謝你，慕沉。我保證，等我在學術界站穩(wěn)腳跟，以后的所有研究都以你為第一作者?！?/p>
兩周后，論文發(fā)表了。
作者：時央，慕沉，蕭瑾。
我排在第二位。
雖然心里不舒服，但我告訴自己這是暫時的。
論文發(fā)表后引起轟動，時央一夜成名。
各大媒體爭相采訪，稱她為“最具潛力的青年科學家”。
而我，依然坐在實驗室里，默默地繼續(xù)研究。
“慕沉，你真的甘心嗎？”蕭瑾走到我旁邊，聲音嚴肅。
“蕭瑾，你是不是對時央有意見？”
“我沒有意見，我只是為你不值。慕沉，你清醒一點，時央在利用你。”
“夠了！”
我站起來，怒視著他。
蕭瑾看著我，眼中滿是失望。
“好，我不說了?！?/p>
他轉身離開，背影孤獨而決絕。
3
周五下班后，我回到宿舍。
打開電腦，想整理一下最近的實驗數據。
突然，一個文件夾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是時央的電腦，我們經?；ハ嘤脤Ψ降碾娔X，所以她沒有設密碼。
文件夾名字叫“海外申請”。
我好奇地點開，想看看她申請的是哪些大學。
結果看到的內容讓我目瞪口呆。
郵件列表里，有十幾封來自世界頂級大學的郵件。
我隨便點開一封。
“親愛的時央博士，我們對您的細胞再生研究非常感興趣，正式邀請您加入我們的實驗室......”
我點開另一封郵件。
“時央博士，我們已經為您準備了獨立的實驗室和研究資金，期待您能將這項打敗性技術帶到我們這里......”
每一封郵件，都在夸贊“時央博士的天才發(fā)現”。
而我，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繼續(xù)翻看文件夾，發(fā)現了一個名為“研究計劃”的文檔。
點開后，我看到了讓我心寒的內容。
“親愛的教授，我已經完全掌握了這項技術的核心機制，現在可以獨立完成所有實驗?！?/p>
“慕沉的價值已經被我完全吸收，現在可以考慮拋棄了。感謝您的建議，我會盡快擺脫這個累贅?！?/p>
我看著屏幕上的文字，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刺向我的心臟。
整整三年的時間，我以為我們在談戀愛，在合作研究。
原來我只是她的一個工具。
一個上位的墊腳石。
我聽到門外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時央回來了。
我迅速關閉文件，假裝在看其他資料。
“慕沉，你在看什么？”
時央走過來，自然地從后面抱住我。
她的懷抱曾經讓我覺得溫暖，現在卻讓我惡心。
“在整理實驗數據?！?/p>
“你辛苦了?！彼谖夷橆a上親了一下。
“對了，下周我就要開始辦簽證了，估計一個月后就能出國?！?/p>
我轉過身，看著她的臉。
這張曾經讓我魂牽夢繞的臉，現在看起來如此陌生。
“時央，你真的愛我嗎？”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當然愛你啊?！?/p>
“那為什么要丟下我一個人出國？”
“慕沉，我們說過的，這是為了我們的未來。我去學習新技術，回來后我們一起做更大的項目?！?/p>
她的回答如此熟練，仿佛排練過無數遍。
我看著她的眼睛，想要從中找到一絲真誠。
但我什么都沒看到。
只有完美的偽裝。
“時央，我想和你談談?！?/p>
4
“我想要一個公平的合作協(xié)議，包括專利權、署名權，還有收益分配?！?/p>
時央沉默了幾秒，然后笑了。
“慕沉，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解？我們是戀人，為什么要搞得這么商業(yè)化？”
“因為我覺得我們的關系可能會發(fā)生變化?！?/p>
“什么變化？”
“比如你出國以后，我們的合作可能會中斷。”
時央的聲音開始發(fā)冷。
“慕沉，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的是，如果我們分開了，我的研究成果應該還是我的。”
時央盯著我看了很久，然后突然笑了。
“慕沉，你真以為憑你的出身，能在學術界走多遠？”
她的話如同一記重拳。
“意思就是，沒有我，沒有我父親，你什么都不是。
你以為你的那點技術很了不起嗎？技術是死的，人脈才是活的。
沒有我們的包裝，沒有我們的推廣，你的研究永遠都只能爛在實驗室里?！?/p>
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我要申請調離你的研究組。”
“隨便你?！?/p>
時央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立刻去找研究所的人事主管。
“我想申請調到其他研究組?！?/p>
人事主管表情很為難。
“慕沉，這個......可能比較困難。因為時教授已經跟各個組長打過招呼了。”
我的心一沉。
“什么招呼？”
“他說你的學術能力有依賴性，缺乏獨立研究能力，不適合作為主力研究員。
而且各個組都有自己的研究方向，臨時插入一個新人，會打亂既有的計劃?！?/p>
每個字都像鞭子一樣抽在我臉上。
我回到宿舍，想要查看自己的研究資料。
打開電腦，卻發(fā)現所有的文件都消失了。
“系統(tǒng)故障，數據丟失?！?/p>
屏幕上顯示著這幾個字。
我打電話給技術部。
“能恢復嗎？”
“不能，硬盤徹底損壞了。而且我們發(fā)現你的賬戶有違規(guī)操作記錄，可能需要上報。”
他們要趕盡殺絕。
不僅要奪走我的研究成果，還要毀掉我的名聲。
讓我在學術界永遠翻不了身。
我想起那些郵件里的話。
“一個累贅?！?/p>
“可以考慮拋棄了。”
原來這就是她們的計劃。
榨干我的價值，然后把我踢開。
就像用完的垃圾一樣。
5
“慕沉，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p>
時央來敲我的宿舍門。
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臉上掛著眼淚。
“慕沉，我們談談好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
“你來干什么？”
時央一進門就抱住了我，眼淚打濕了我的衣服。
“慕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應該那樣跟你說話，我不應該那樣對你。
我也是被逼的，我父親威脅我，如果我不聽話，就要斷絕父女關系。”
我推開她，冷冷地看著她。
“所以你就把我當成工具？”
“不是的，慕沉，我真的愛你。那些話都不是我的本意，都是我父親逼我說的?！?/p>
“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慕沉，我們私奔吧?！?/p>
時央突然說道。
“什么？”
“我們離開這里，去國外重新開始。我已經收到了海外的邀請，我們一起去，沒有人能阻止我們?！?/p>
我看著她，心情復雜。
如果這是真的，如果她真的愿意放棄一切和我在一起，那她之前的行為就能解釋了。
“慕沉，你相信我，好嗎？我們一起去國外，在那里沒有人認識我們，我們可以做真正的自己?！?/p>
我的心開始動搖。
“可是我的研究資料都沒了?！?/p>
“沒關系，我們可以重新開始?！?/p>
“而且我已經把我們的核心技術全部記下來了，我們完全可以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p>
她踮起腳尖，在我唇上輕吻一下。
“慕沉，我愛的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研究成果?！?/p>
“如果我真的只是為了利用你，我為什么要冒著被父親斷絕關系的風險來找你？”
“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
時央拿出一張機票。
“這是去紐約的機票，三天后的航班。”
“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開始新生活，就拿著這張機票來機場找我?！?/p>
時央走后，我拿著機票，心情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