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贖魂之殤林耀祖窩在那巴掌大的 “棺材房” 里,悶熱的空氣像裹尸布,
緊緊纏著他。墻壁上的水漬在昏黃燈光下,像張張扭曲鬼臉。他狠狠灌下一口廉價啤酒,
辛辣液體順著喉管滑下,卻澆不滅滿心的憤懣?!斑@鬼地方,累死累活也掙不到幾個子兒,
那些有錢人卻能風風光光,憑什么!” 林耀祖一拳砸在堆滿舊報紙的桌子上,報紙散落,
一張新聞報道映入眼簾 —— 某富商妻子葬禮奢華,墓地被盜,骨灰遭勒索。
他眼睛猛地瞪大,一個瘋狂念頭在心底滋生。幾天后,月黑風高,林耀祖背著破舊背包,
鬼鬼祟祟潛入城郊豪華墓園。墓碑林立,在慘白月光下透著森冷氣息。他找到目標墓穴,
顫抖著手撬開棺蓋,一股腐朽氣味撲面而來。“對不住了,誰讓我走投無路。
” 他低聲嘟囔,抱起骨灰盒,塞進背包匆匆逃離?;氐郊?,
林耀祖迫不及待聯(lián)系骨灰主人家屬 —— 一個名叫蘇雅琴的中年女人。電話接通,
他努力壓著緊張,粗著嗓子說:“你的寶貝在我手上,準備好五十萬,
不然……” 蘇雅琴那邊先是沉默,隨后冷冷道:“好,我會準備,等我消息?!睊炝穗娫?,
林耀祖滿心期待,幻想著拿到錢后離開這破地方,過上好日子。可沒等他高興多久,
詭異的事接踵而至。夜里,他總聽到房間有細微聲響,像有人在低聲哭泣。一次起夜,
他恍惚看到角落里有個黑影,一閃而過。他安慰自己是太累產生幻覺,
可心里的不安卻像野草瘋長。終于,蘇雅琴打來電話,約他在廢棄工廠交易。
林耀祖懷揣骨灰盒,忐忑前往。工廠里彌漫著刺鼻鐵銹味,機器殘骸在黑暗中像蟄伏巨獸。
“錢帶來了嗎?” 林耀祖警惕喊道?!皫砹?,你的東西呢?
” 蘇雅琴聲音從陰影里傳來。林耀祖剛要回答,突然一陣陰風吹過,燈閃了幾下熄滅。
黑暗中,有冰冷東西爬上他腳踝,他驚恐低頭,只見一只蒼白的手從地下伸出,
指甲尖銳如鉤。“??!” 他慘叫著甩開手,拼命往門口跑。這時,燈又亮了,
他看到蘇雅琴站在不遠處,臉上掛著詭異笑容,身邊圍繞著幾個黑影,身形模糊,
散發(fā)著腐臭氣息?!澳阋詾殄X這么好拿?動了不該動的東西,就要付出代價。
” 蘇雅琴聲音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林耀祖轉身想逃,卻發(fā)現(xiàn)門不知何時已關上。
黑影們緩緩逼近,他癱倒在地,絕望地看著那些 “東西” 將自己吞噬。在生命最后一刻,
他才明白,有些財路,一旦踏上,
就是萬劫不復……第二章:靈音救贖余梓豪在油麻地開著一家風水小店,店面狹小昏暗,
擺滿了羅盤、符咒、八卦鏡。他本是個音樂愛好者,卻因小時候一場怪病,
醒來后擁有了陰陽眼,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 “東西”。最近,高昂租金讓他焦頭爛額,
打算關店另謀出路。關店前一天,店里來了一對神色慌張的夫婦,男的叫陳宇軒,
女的叫林詩韻,林詩韻已有七個月身孕?!按髱?,救救我們,最近家里總出怪事,
我老感覺背后有人盯著,還時常聞到一股怪味,像海水又像腐臭。” 林詩韻聲音帶著哭腔。
余梓豪皺著眉,打量兩人,確實從他們身上聞到一絲陰寒氣息。他剛要開口,這時,
一個濕漉漉的少女身影走進店里,坐在角落。少女頭發(fā)滴水,眼神空洞,
渾身散發(fā)著冰冷寒意。余梓豪心頭一凜,知道這少女不是活人。他不動聲色,
對陳宇軒夫婦說:“此事棘手,我店里東西繁雜,怕沖撞了臟東西,我給你們介紹個同行,
她更擅長處理這類事。” 說罷,給了他們一個水晶占卜師何婉清的地址。夫婦離開后,
余梓豪走向少女,輕聲問:“姑娘,你有什么未了心愿,不妨說來聽聽?!?少女抬起頭,
緩緩開口:“我叫葉曉萱,本是游泳隊隊員,和教練張逸飛相戀,還懷了他的孩子,
可他卻在我懷孕后拋棄我,我絕望之下投海自盡……” 余梓豪看著她緊握的左手,
問:“你手里握著什么,這么重要,讓你執(zhí)念如此之深?” 葉曉萱卻沉默不語,起身離開。
余梓豪覺得事有蹊蹺,聯(lián)系何婉清,兩人一番調查,發(fā)現(xiàn)葉曉萱所言不虛,
張逸飛正是陳宇軒的同事。他們決定去陳宇軒家一探究竟,
或許能找到解開葉曉萱心結的辦法。來到陳宇軒家,屋里彌漫著一股壓抑氣息。突然,
林詩韻尖叫起來:“啊,我的肚子,好痛!” 只見葉曉萱的身影出現(xiàn)在床邊,滿臉血淚,
伸手要抓林詩韻的肚子。余梓豪和何婉清急忙阻攔,余梓豪大聲喊:“葉曉萱,你冷靜點,
傷害無辜解決不了問題!” 葉曉萱卻像沒聽見,瘋狂掙扎。關鍵時刻,余梓豪靈機一動,
打開手機,播放起舒緩音樂,那是他自己創(chuàng)作的曲子。音樂聲響起,
葉曉萱的動作漸漸慢下來,眼神也有了一絲清明。余梓豪趁機說:“葉曉萱,
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你愛的人值得你這樣嗎?放下執(zhí)念,才能解脫。
” 葉曉萱看著余梓豪,淚水奪眶而出:“我不甘心,
他怎么能這么對我……”余梓豪慢慢靠近,輕輕握住她的左手,緩緩掰開。
只見她掌心刻著一個模糊的 “愛” 字,早已腐爛。余梓豪輕聲說:“你看,
這份愛早已變質,你還執(zhí)著什么呢?” 葉曉萱盯著掌心,愣了許久,突然放聲大哭。
哭聲中,她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最終消失不見。第三章:驚蟄懺魂驚蟄這天,
鵝頸橋下熱鬧非凡。鄭婆婆像往年一樣,早早擺好打小人的攤位。她滿臉皺紋,
眼神卻透著精明。打一次小人收費六十,全套三百五,
這一天的收入能抵她平時撿幾個月垃圾。上午,一個珠光寶氣的富婆走過來,拿出一張照片,
厭惡地說:“給我狠狠打這個狐貍精,破壞我家庭!” 鄭婆婆接過照片,熟練地拿起鞋子,
一邊打一邊念念有詞:“打你個小人頭,打到你有氣沒得透……” 富婆還不解氣,
又讓打自己兒媳,說兒媳搶走了兒子對她的關心。鄭婆婆依言照做,心里卻暗自搖頭。中午,
一個身材魁梧的黑社會頭目模樣的人來到攤位前。他叼著煙,
粗聲粗氣地說:“給我打那些擋我財路的家伙,手腳麻利點!” 說著,自己拿起鞋子,
用力抽打代表小人的紙人,打得紙人破碎。鄭婆婆在一旁看著,敢怒不敢言。夜幕降臨,
人群漸漸散去,鄭婆婆準備收攤。這時,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頭發(fā)凌亂的年輕女孩緩緩走來,坐在攤位前。女孩眼神空洞,
皮膚慘白,腳上只穿著一只破舊布鞋。鄭婆婆心中一驚,
她感覺到女孩身上散發(fā)著一股強烈的陰氣?!捌牌牛乙蛐∪?,三個男的,一個女的。
” 女孩聲音冰冷。鄭婆婆猶豫了一下,問:“姑娘,他們叫什么名字,你得告訴我,
我才能打得準。” 女孩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名字,但我記得他們的臉。” 說著,
女孩拿起鞋子,開始用力抽打紙人。隨著女孩的抽打,鄭婆婆感覺周圍氣溫驟降,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她驚恐地看著女孩,突然,女孩停下動作,抬起頭,
眼睛直直盯著鄭婆婆:“婆婆,你還記得我嗎?” 鄭婆婆心中一震,仔細看女孩的臉,
瞬間臉色煞白。她想起來了,幾天前新聞報道的那起少女奸殺案,死者就是眼前這個女孩,
而她,當時就在現(xiàn)場。那天,鄭婆婆像往常一樣在附近撿垃圾,
看到女孩被三個男人強行拖上車,女孩拼命呼救,她卻因為害怕,躲在一旁不敢出聲。
女孩被拖上車時,一只鞋子掉了下來,她撿了起來,卻沒敢交給警察?!捌牌牛?/p>
你為什么不救我?為什么?” 女孩聲音帶著哭腔,充滿怨恨。
鄭婆婆撲通一聲跪下:“姑娘,我錯了,我當時害怕,我該死……” 女孩沒有理會,
繼續(xù)瘋狂抽打紙人。不遠處,三個男人正在街邊喝酒聊天。突然,其中一個男人捂住胸口,
痛苦倒地,口吐鮮血。另外兩人驚慌失措,剛要扶起他,也相繼倒下,七竅流血而亡。
鄭婆婆看著這一幕,嚇得癱倒在地。女孩打完紙人,緩緩走到鄭婆婆面前,
拿起她手中的另一只鞋子,穿上?!捌牌?,你會受到良心的譴責,這是你應得的。
” 女孩說完,轉身消失在夜色中。鄭婆婆望著女孩離去的方向,淚流滿面。從那以后,
每逢驚蟄,鄭婆婆都會來到鵝頸橋,不再打小人,而是為那個死去的女孩祈福,
希望能減輕自己心中的罪孽……第四章:骨瓷咒怨旺角的彌敦道擠著無數(shù)霓虹招牌,
“寶記骨瓷” 的藍底白字在其中毫不起眼。店主沈碧瑤總穿著漿洗得發(fā)硬的旗袍,
手指上的玉鐲隨著擦拭瓷器的動作叮當作響。貨架上擺著的骨瓷碗碟泛著乳白光澤,
細看能發(fā)現(xiàn)釉面下藏著細密的血絲紋路 —— 那是她用特殊工藝燒制的 “養(yǎng)魂瓷”。
這天傍晚,一個穿西裝的男人抱著個錦盒走進來。男人叫溫子謙,是家地產公司的經理,
額頭滲著冷汗,說話時喉結不停滾動:“沈老板,上次你說的…… 能讓對頭倒霉的法子,
真的管用?”沈碧瑤放下手中的描金茶杯,
杯底的 “瑤” 字在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溫先生,
我這骨瓷碗是用枉死者的骨灰混著高嶺土燒的,只要把仇家的頭發(fā)放進去,
每日用自己的血喂三次,不出七天,對方就會……” 她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玉鐲碰撞出清脆的響。溫子謙掏出個信封:“這里是定金,目標是我們公司的副總,
他手里有我的把柄。” 沈碧瑤接過信封掂量著,眼角瞥見男人西裝袖口沾著點泥漬,
像是剛從郊外回來。當晚關店后,沈碧瑤把錦盒里的頭發(fā)倒進新燒的骨瓷碗。
頭發(fā)在碗底蜷成奇怪的形狀,像只掙扎的手。她劃破指尖擠出血珠,血滴在碗里瞬間被吸收,
釉面下的血絲竟鮮活了幾分。第三天夜里,溫子謙突然打來電話,
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沈老板,那副總…… 死了!可他死的時候,
手里拿著個和你店里一模一樣的碗!” 沈碧瑤心頭一沉,
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雨夜 —— 她丈夫也是被人用骨瓷碗砸死的,兇手至今沒找到。
她趕到溫子謙說的案發(fā)現(xiàn)場,警戒線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法醫(yī)正抬著蓋白布的擔架出來,
沈碧瑤透過人群縫隙,看見擔架上滾落個骨瓷碎片,碎片內側刻著個模糊的 “謙” 字。
“不可能……” 她后退時撞到個穿風衣的男人。男人轉過頭,
嘴角掛著詭異的笑:“沈老板,你的骨瓷碗,還挺好用?!?風衣下擺掃過她的手,
露出手腕上道陳年疤痕 —— 和她丈夫死前照片里的傷痕一模一樣。
沈碧瑤跌跌撞撞跑回店里,翻出最底層的舊賬本。泛黃的紙頁上記著二十年前的交易,
其中一筆寫著:“溫姓客人,定制骨瓷碗一對,用途:除情敵。
” 旁邊畫著個小小的玉鐲圖案。這時貨架突然晃動,所有骨瓷碗同時裂開,
碗里流出暗紅色的液體,在地面匯成個 “冤” 字。溫子謙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混著無數(shù)細碎的嗚咽:“沈老板,你丈夫的骨頭,燒出來的瓷真漂亮啊……”玉鐲突然碎裂,
沈碧瑤看著自己流血的手腕,終于看清那些骨瓷碗的真面目 —— 每個碗底都藏著張人臉,
最后一個裂開的碗里,映出的是她自己扭曲的臉。
第五章:霓虹魅影尖沙咀的 “夜巴黎” 舞廳總在午夜后熱鬧起來。
領舞的林曼琪穿著亮片裙,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清脆的響,鏡子里的她眼尾挑著紅,
像朵開在暗夜里的罌粟。沒人知道她三年前還是個在寫字樓里端茶倒水的文員,
直到撞見老板和會計做假賬,被推下樓梯摔斷了腿?!奥鹘?,那個姓周的老板又來了,
說要包你整晚?!?后臺小弟遞過杯威士忌,眼神躲閃。林曼琪接過酒杯,
冰塊碰撞的聲音里,她仿佛又聽見骨頭斷裂的脆響。姓周的地產商是舞廳???,
左手無名指總是戴著枚翡翠戒指,和當年推她下樓的老板戴的那枚一模一樣。舞曲響起時,
林曼琪故意踩了周老板的腳。男人疼得皺眉,她卻貼在他耳邊笑:“周總,你的戒指真好看,
在哪買的?” 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酒杯里的酒晃出大半。散場后,
林曼琪在化妝間補妝,鏡子里突然多出個穿西裝的身影。是當年的老板張啟山,
他的額頭還留著摔下樓梯時的疤痕:“曼琪,別再查了,那筆賬牽扯太多人。
” 鏡中的張啟山開始流血,血珠滴在她的化妝品上,口紅瞬間變成暗紅色。
“他們把你也殺了,對不對?” 林曼琪對著鏡子冷笑,
三年來她夜夜夢見張啟山倒在血泊里,手里攥著本記滿黑賬的筆記本。
她跛著腳跑到周老板的包間,門沒鎖,里面空無一人,桌上放著杯沒喝完的酒,
杯墊上印著個地址 —— 屯門的廢棄工廠。工廠里彌漫著鐵銹味,林曼琪扶著墻往前走,
拐杖敲在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里回蕩。倉庫盡頭的鐵架上掛著個麻袋,
滴血的手指從袋口垂下來,戴著枚翡翠戒指?!澳憬K于來了?!?周老板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手里拿著把生銹的扳手,“張啟山當年也是在這里被我們處理掉的,
他非要把賬本交給廉政公署。” 林曼琪轉身時,
看見倉庫的柱子上綁著個穿會計制服的女人,正是當年和張啟山對賬的李姐,
眼睛被黑布蒙著,嘴里塞著布條?!百~本呢?” 林曼琪握緊拐杖,斷過的腿在發(fā)抖。
周老板突然笑了:“就在你常去的那家咖啡店,第三排書架的《公司法》里夾著。
” 他舉起扳手的瞬間,倉庫的燈突然全部亮起,鏡子碎片從四面八方涌來,
映出無數(shù)個林曼琪的影子,每個影子的腿都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鞍?!
” 周老板被鏡子碎片劃傷了眼睛,扳手掉在地上。林曼琪撿起扳手,
看著鏡中自己流血的膝蓋,想起醫(yī)生說的 “這輩子都不能再跳舞”。
她一瘸一拐地走向周老板,扳手落下時,鏡子里所有的影子同時抬起了腿,
跳起了她最擅長的那支探戈。警笛聲靠近時,林曼琪把賬本塞進李姐手里。
舞廳的霓虹燈透過工廠的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拼出個殘缺的舞步,像她永遠無法完成的旋轉。
第六章:榕樹泣血元朗的村屋旁總圍著棵老榕樹,樹干要三個人才能合抱,
氣根垂下來像無數(shù)條綠色的蛇。守樹的阿婆陳月娥每天都會來澆水,
她的竹籃里總裝著把小剪刀,
把纏在樹干上的紅繩都剪掉 —— 那些紅繩是村民用來求姻緣的,可在她看來,
這棵樹下埋著太多不吉利的東西。十五年前,村里的寡婦李秀娟就是在這棵樹下上吊的,
聽說她發(fā)現(xiàn)村長偷賣集體土地,被人灌了農藥。阿婆總在午夜聽見榕樹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