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那個限量版的珠寶盒大開著,里面沒有璀璨的鉆石,也沒有美麗的珍珠。
取而代之的,是一堆死掉的、密密麻麻的蟑螂和蜈蚣。
我在房間門口,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小淵就站在我的身后,緊緊牽著我的手。
恐慌的種子,在這座別墅里,正式生根發(fā)芽了。
喬薇薇連滾帶爬地收拾東西要走。
她跑到別墅外的豪車旁,剛打開車門,無數(shù)白色紙錢便從車里飛了出來,仿佛要將她吞噬。
“啊——!”
她被嚇得雙腿發(fā)軟,車也不要了,跌跌撞撞地向遠處逃去。
顧言站在門口,看著她狼狽的背影,面色凝重。
他沒有去追,只是回頭,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眼神朝我看了一眼。
那眼神,七分恐懼,三分怨恨。
他終于明白,那個被他帶來的“東西”,已經(jīng)徹底失控了。
或者說,被我策反了。
第二天,顧言正在書房和海外分公司開緊急視頻會議。
“……所以,第三季度的市場策略必須調(diào)整,我要求……”
他正對著屏幕那頭的幾個高管下達指令時,電腦屏幕突然閃爍了一下。
滋啦——!
所有高管的臉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被無限放大的、慘白浮腫的臉。
那張臉屬于一個孩子,眼睛是兩個黑洞洞的窟窿,嘴角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無聲地笑著。
緊接著,立體聲音響里,傳出了那首詭異的童謠。
“小白菜呀,地里黃呀,兩三歲呀,沒了娘呀……”
那聲音經(jīng)過電流的扭曲,時而尖銳,時而低沉,像從地獄傳來,每一聲都敲在他的神經(jīng)上。
“啊——!”
顧言嚇得從昂貴的皮椅上摔了下來,連滾帶爬地沖向門口。
他瘋了一樣地拉開書房門,沖到走廊上。
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沖到我的房門前,一把推開。
房間里,只開著一盞昏黃的床頭燈。
我穿著睡衣,正側(cè)身躺在床上,懷里抱著小淵,我們倆似乎都睡得很沉,呼吸平穩(wěn)。
畫面靜謐而安詳。
可這幅畫面落在顧言眼里,卻比書房里那張鬼臉更加恐怖。
他站在門口,胸口劇烈起伏,眼球布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我們。
從這天起,他再也睡不著覺了,整夜整夜地睜著眼,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驚坐起來。
公司里,他變得暴躁易怒,決策頻頻出錯,幾個重要項目都因為他的失誤而蒙受了巨大損失。
而我,則過上了前所未有的悠閑日子。
我每天都帶著小淵去花園里曬太陽,別墅的花園很大,陽光很好。
我會給他講笑話,教他用狗尾巴草編小兔子。
他依然不怎么說話,但那雙空洞的眼睛里,偶爾會映出我的影子。他會學著我的樣子,笨拙地去撥弄那些花草。
那天下午,我正拉著他的手,教他辨認玫瑰和月季。
“你看,這個是玫瑰,它的刺又多又密。就像有些人,看起來漂亮,卻很會扎人。”
我笑著說完,一抬頭,就看見了在二樓書房窗后站著的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