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館上空的青蘋果光影突然炸裂成無數(shù)光點，像一場逆向的流星雨。我攥著銀色鑰匙奔向儲藏室，身后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光點落到誰身上，誰就會突然靜止不動。
儲藏室門鎖銹得厲害，鑰匙轉(zhuǎn)到第三圈時突然斷在里面。我急得用肩膀去撞門，卻跌進一個帶著消毒水味的懷抱。"第三次輪回時，"陳風(fēng)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也是這樣莽莽撞撞闖進來。"
他白襯衫的袖口還沾著天臺的血跡，但鎖骨處的青蘋果紋身正在發(fā)光。我伸手想碰，卻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墻上："先別動。"他的呼吸掃過我睫毛，"外面那些靜止的人，都是被植入過記憶芯片的實驗體。"
儲藏室角落堆滿運動會用的彩旗，陳風(fēng)掀開最下面那面紅旗——地上用粉筆畫著兩個小人手牽手站在蘋果樹下。"每次輪回重置，我都會在這里做個記號。"他忽然單膝跪地，從地板縫里摳出顆青蘋果糖，"上次輪回最后，你把它藏在這里說..."
門外突然傳來指甲刮擦金屬的聲音。陳風(fēng)一把將我拽到身后，儲藏室的鐵門正在從外面凸起一個個手印。他迅速用馬克筆在我手心畫了顆五角星：”去器材室啟動備用電源，密碼是你生日倒過來?！?/p>
我轉(zhuǎn)身時衣角勾住了貨架，整排體育器材轟然倒塌。陳風(fēng)護住我的瞬間，鐵門被整個拆下——站在門外的居然是微笑的蘇雨柔，她手里拿著我小時候的作業(yè)本：”青青，你不想知道第一次輪回時，陳風(fēng)為你付出了什么代價嗎？”
陳風(fēng)突然捂住我的耳朵，但我還是從口型讀出了蘇雨柔的話：【他用自己的記憶換你重生】。器材室的密碼鎖泛著紅光，我顫抖著輸入”0201”時，整面墻突然變成透明顯示屏——上面滾動播放著七次輪回里，陳風(fēng)一次次擋在我身前的畫面。
備用電源啟動的嗡鳴聲中，全校廣播突然播放起我們小學(xué)合唱比賽的錄音。陳風(fēng)的聲音混在電流雜音里傳來："青青...看窗外..."體育館的玻璃穹頂外，數(shù)以千計的紙飛機正組成巨大的青蘋果圖案。
蘇雨柔突然痛苦地跪倒在地，她后頸的編碼冒出青煙。"你居然...真的啟動了..."她掙扎著扯開領(lǐng)口，露出心口位置的金屬疤痕，"可是青青，你確定要救一個欺騙你七次的人嗎？"
紙飛機突然暴雨般俯沖下來，每架機翼上都寫著【F→Q】。陳風(fēng)踹開通風(fēng)管道把我塞進去："順著管道能到鐘樓，那里有..."話沒說完突然悶哼一聲，我回頭看見蘇雨柔的美工刀插在他肩胛骨上。
通風(fēng)管里滿是陳風(fēng)小時候刻的涂鴉，每隔幾米就能看到歪歪扭扭的蘋果圖案。爬到分叉口時，管壁上用口紅寫著：”左邊是真相，右邊是陳風(fēng)”。我正要往右拐，突然摸到角落里黏著一顆已經(jīng)融化的青蘋果糖。
鐘樓的門被鐵鏈鎖著，透過縫隙能看到里面堆滿電子設(shè)備。陳風(fēng)的聲音從老式錄音機里斷斷續(xù)續(xù)傳出："當(dāng)你聽到這段錄音時，說明第七次輪回..."突然插入林妙的冷笑："說明他永遠被困在時間縫隙里了。"
錄音機突然自動倒帶，播放出我從未聽過的童年對話："F 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變成怪物怎么辦？""那我就陪你一起當(dāng)怪物。"背景音里，傳來校長陰沉的笑聲。
我瘋狂扯著鐵鏈時，整座鐘樓突然劇烈震動。墻皮剝落后露出密密麻麻的照片——全是不同年齡的我和陳風(fēng)，每張照片的角落都畫著青蘋果。最新那張照片上，陳風(fēng)正從背后抱住我，而玻璃倒影里……他的眼睛泛著詭異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