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棠站在被告席上??粗聊环ň鹤摺J昵?,這個總在她被欺負時出現(xiàn)的少年。
卻親手策劃了那場霸凌。那天放學,她被高年級學生按在墻上撕扯校服。沉默沖過來救她,
許陽站在十米外沒動。后來沉默成了她男朋友,再后來她發(fā)現(xiàn),
他的溫柔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而最諷刺的是,她以為他是救贖,
卻成了他復仇計劃中的棋子。```01「啪!」一疊作業(yè)本砸在我課桌上。紙頁散開,
被踩過似的臟兮兮。「窮鬼連作業(yè)本都買不起?」許瑤歪著腦袋笑,紅色指甲敲了敲我桌角。
她身后站著三個高年級女生,校服領(lǐng)口松垮垮的,露出廉價項鏈。我低頭撿本子。
指尖碰到黏膩的奶茶漬?!秆b什么啞巴?」許瑤突然拽住我馬尾辮,「上次月考年級前十?
「窮酸書呆子也配和我們坐同桌?」后座傳來嗤笑。我咬住嘴唇,卻不敢反抗。她們總這樣。
早上往我抽屜塞死蟑螂,午休時把我鎖進器材室,放學后堵在巷子里扯我頭發(fā)。
沒人看見我書包里藏著的創(chuàng)可貼,和袖口下青紫的掐痕?!冈S瑤大小姐!」
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拽開許瑤拽著我頭發(fā)的手腕。我抬頭。穿校服的男生逆著光,
?;臻W了一下。「再欺負人,我拍照發(fā)校長信箱?!顾曇艉茌p,但很穩(wěn)。許瑤愣住,
涂著唇彩的嘴張了張?!赋聊??」她身后的女生突然扯她袖子,「那不是……」「滾?!?/p>
沉默沒看她們,只是把我散落的作業(yè)本一本本撿起來,輕輕拍掉灰。他手指修長,
虎口有顆小痣。我盯著那顆痣,突然鼻子發(fā)酸。許瑤臉色變了又變。她甩開沉默的手,
高跟鞋噠噠踩過走廊:「裝什么好人!你以為你是誰??!」她們罵罵咧咧走了。
我攥著作業(yè)本。「謝謝。」我小聲說。沉默正幫我扶快要歪掉的課桌。他動作頓了頓,
沒回頭:「下次她們再欺負你,直接喊我名字?!菇淌依锇察o下來。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刀片——那是上周藏在書本夾層里的,刀刃比指甲還短。
我以為校園霸凌已經(jīng)是我經(jīng)歷過的最難以忍受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02我正被幾個高年級學生逼到墻角,他們滿臉獰笑,
為首的黃毛伸手就要拽我頭發(fā)?!覆?,這丫頭片子還敢躲?」
指甲劃過脖子的刺痛讓我渾身發(fā)抖,后背撞在冰涼的瓷磚墻上。
許陽這時候應該還在圖書館整理書籍——想到這里我突然緊張的開口大喊。
「裝什么清高啊陳棠?」他們哄笑著扯我書包帶,有人拽住我馬尾辮往墻上撞。
我死死護住胸口,聽見布料撕裂的聲音混著他們的起哄。就在這時,
有人從背后拎住黃毛的衣領(lǐng)?!鸽y道許陽這么快就過來了?」「她欠你錢了?」
沉默的聲音像把刀劈開混沌。我抬頭看見他繃緊的下頜線,黃毛罵罵咧咧要還手,
卻被沉默一個側(cè)踢踹得踉蹌后退。「喲,護花使者?」另一個染紫發(fā)的男生突然摟住我的腰,
「沉默這么寶貝你???」窒息感瞬間襲來。我聞到他身上劣質(zhì)香水的味道,
聽見布料摩擦的窸窣聲——他正試圖扯開我襯衫第三顆紐扣?!笣L開?!?/p>
沉默的拳頭擦著紫發(fā)男的耳際劃過,帶起一道血線。混亂中有人拽住我手腕往外拖,
我踉蹌著跌進帶著松木香氣的懷抱。就這樣與沉默抱在了一起。沉默的后背重重挨了一拳,
悶哼聲清晰傳進耳朵。我猛地轉(zhuǎn)頭,看見圖書館方向跑來的身影在十米外急剎住腳步。
許陽張了張嘴,目光在我和沉默交疊的擁抱中來回掃視?!覆皇?..」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陳棠?」他站在原地沒動,校服領(lǐng)口被風吹得微微晃動?!改愀?..」
許陽的聲音啞得厲害,「陳棠你瘋了?」「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我想張口卻被沉默死死抱著說不出話來。許陽頭也不回的跑開了。紫發(fā)男趁機踹向沉默膝窩,
我聽見骨骼錯位的脆響。眼睜睜看著沉默被他們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沉默突然爆發(fā)出一聲怒吼,染血的拳頭砸中最前面那人的鼻梁。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我被倒下的身體壓住半邊身子。當警笛聲響起時,我終于從人堆里爬出來。沉默蜷縮在墻角,
嘴角滲出的血跡染紅了白襯衫。他抬頭看見我,虛弱地勾了勾嘴角。
我跪下來抱住他滲血的肩膀,聽見自己破碎的嗚咽混著許陽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在我心里,
種下了他見死不救的種子。而他則誤以為沉默擁抱著我,是我答應了他的追求。
后來我才知道,這一誤會,就是十年......03沉默因故意傷人,情節(jié)嚴重,
被警察帶去問話了。學校認為影響惡劣,開除了他。我攥著皺巴巴的請愿書站在校長室門口。
門縫里飄出校長不耐煩的咂嘴聲:「監(jiān)控證據(jù)確鑿,性質(zhì)惡劣,影響嚴重,這事兒沒得商量。
」「校長!」我猛地推開門,紙張嘩啦散了一地,「沉默他真的是為了救我......」
「陳同學。」校長把眼鏡往鼻梁上一推,「全校都看見了,他打傷的同學被救護車抬走了?!?/p>
他彎腰撿起請愿書,指尖蹭過那些簽名,「三百二十七個名字,也改變不了校規(guī)?!?/p>
我彎腰去撿,碰到一張被踩臟的紙頁——是許陽的字跡,龍飛鳳舞的「不同意」
三個字力透紙背。我抬頭看見走廊盡頭許陽的身影,他正和幾個男生說笑,
目光掃過來時迅速沉了下去。「許陽!」我沖過去拽住他書包帶,「你為什么不解釋?
那天你明明......」「解釋什么?」他甩開我的手,籃球從兜里掉出來砸在地上,
「解釋你為什么和沉默抱在一起?解釋他為什么先動手打人?」他冷笑一聲,「陳棠,
你以前可不會這么糊涂?!埂肝液??」我聲音發(fā)抖,「那天要不是沉默......」
「夠了!」他打斷我,眼神像刀子,「沉默他......他本來就是那種人?!?/p>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氐浇淌視r,沉默正趴在最后一排補作業(yè)?!感iL還是不同意?」
他頭也不抬。我聲音壓得極低,「可能,可能校長要在考慮考慮......」
他突然笑出聲:「沒事兒,我不后悔,如果讓我再選擇一次,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救下你?!?/p>
他抬頭看我,眼角青紫還沒消,「陳棠,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p>
我攥緊拳頭:「那你也用不著替我......」「用不著?」他猛地站起來,
椅子哐當撞到后桌,「你被他們按在墻上扯頭發(fā)的時候,我他媽就該袖手旁觀?」
他抓起書包甩到肩上,「愛信不信,反正我無所謂?!沟诙煸缱粤?,
我桌上放著一盒創(chuàng)可貼和一瓶紅花油。同桌捅了捅我:「沉默哥一大早就來放這兒的,
說你手背劃傷了。」我轉(zhuǎn)頭,看見走廊上他靠在窗邊,沖我抬了抬下巴。課間操時,
許陽故意繞開我站的隊伍。我看著他后腦勺翹起的頭發(fā),
想起以前他會偷偷把我落在教室的保溫杯裝滿熱水。放學時,沉默堵住我:「跟我走?!?/p>
他語氣不容拒絕,「我媽今天不加班,給你煮了排骨湯。」
我站在原地沒動:「許陽他......」「管他干嘛!」沉默打斷我,眼神發(fā)狠,「陳棠,
我給你兩個選擇——要么現(xiàn)在跟我去吃飯,要么以后別再來找我?!刮乙е齑?,
最終還是跟著他走了,背后傳來許陽刻意提高的說笑聲。沉默家樓道里堆滿了啤酒瓶,
他推開門時,廚房飄出排骨的香氣。他媽媽系著圍裙從廚房探出頭:「小棠來啦?
沉默這孩子總念叨你......」「媽!」沉默耳根泛紅,拽著我往屋里走,「湯快好了,
先吃水果?!刮易谒鑱y的床邊,看著他把排骨湯端出來,湯面上浮著一層油花。
他盛湯時手抖了一下,湯汁灑在桌角?!改闶诌€疼不疼?」我鬼使神差地問。他愣了一下,
低頭繼續(xù)盛湯:「早就不疼了?!诡D了頓,又低聲說:「陳棠,做我女朋友吧?!?/p>
我筷子上的排骨啪嗒掉在碗里。他抬頭看我,眼睛亮得嚇人,我心里抖了一下,
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肝?....讓我想想?!刮抑е嵛??!笡]關(guān)系,我等你。」
他倒是回答的很干脆。04后來,沉默還是被學校開除了,他本來就愛體育,
在一家健身房當了私人教練。我們像其他情侶一樣,約會、吃飯、看電影。而我與許陽,
也徹底的分手了,從那以后再也沒有說過話。我高考填志愿的時候報了法學,
畢業(yè)后分配到了市檢察院未成年人檢察科。第二年,
組里讓我參與調(diào)查一起高中女生被霸凌案。我翻開案卷時,
看到一張泛黃的照片—— 一高中女生縮在墻角,手腕上全是淤青。
這不由得讓我聯(lián)想到了自己當年被霸凌的場景。手機在桌面震動,沉默的名字瘋狂閃爍。
我按下拒接鍵,他緊接著發(fā)來語音:「棠棠,我給你帶了糖炒栗子,還是熱的?!?/p>
我揉了揉太陽穴,把案卷里霸凌主謀許倩的照片抽出來。她耳垂上的珍珠耳釘在燈光下反光,
似乎感覺在哪里見到過同款。「?!钩聊职l(fā)來消息:「棠棠,別忘了吃飯」我抬頭,
看見他站在辦公室門口,手里提著飯盒,眉頭擰成結(jié)。
他大步走過來抽走我手里的照片:「這是誰?」「給我」我一把奪回照片,「沉默,
不是給你說了嗎,我工作的時候你不要來找我了。」他不情愿的「哦」了一聲。連續(xù)幾天,
我都一心撲在案子上,幾乎沒時間和沉默吃飯。第四天,沉默主動約我吃飯,
有一搭沒一搭的打聽案子的進展情況。連續(xù)幾天沒有頭緒,傍晚,我去沉默的健身房鍛煉。
沉默在開會,讓我在他辦公室等他。我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健身房會員名單,指尖在「許瑤」
兩個字上反復敲擊。會員卡照片里的女生耳垂上晃著珍珠耳釘,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和案卷里許倩佩戴的同款?!高诉恕骨瞄T聲響起時我迅速合上頁面,
沉默端著咖啡站在門口。「看什么呢這么入神?」他湊過來時呼吸帶著薄荷糖的涼意,
目光掃過我攤開的案卷又迅速移開?!笡]什么。」我合上筆記本。
「你這里為什么會有許瑤的消費記錄?許家千金每月固定向某健身房轉(zhuǎn)賬三萬八,
備注欄寫著私教課程」。沉默在我對面坐下,手指轉(zhuǎn)著咖啡杯。他今天穿了件黑色連帽衫,
領(lǐng)口微微敞開,露出鎖骨處一道淡粉色疤痕。他突然岔開話題?!改莻€...許倩?」
他淡淡開口,嗓音壓得極低,「她不是許瑤表妹嗎?」我猛地抬頭,咖啡杯在桌面磕出輕響。
「你怎么知道?」筆尖在「許瑤」名字上重重一頓。他眼神閃爍了一下,
手指無意識地揪住連帽衫下擺:「就...之前聽誰提過?!拐f著他突然傾身向前,「棠棠,
這個案子是不是快結(jié)了?今晚要不要去吃日料?你上次說......」「沉默!」
我啪地合上文件夾,「為什么許瑤會在你的健身房辦會員?」
我直接調(diào)出手機里的會員查詢頁面,「每周三下午四點,她固定預約你的私教課?!?/p>
空氣突然凝固。沉默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他伸手想拿我手機,卻在半空停住。
「那什么...」他往后靠進椅背,后腰撞到書架發(fā)出悶響,
「可能是同名同姓......」「同名同姓?」我冷笑一聲,抽出許瑤的社交賬號打印件,
「她上周在朋友圈曬了和你同款的蛋白粉,定位就是這家健身房?!?/p>
指尖劃過照片里模糊的教練工牌——「Silent」,和沉默健身卡上的英文名一模一樣。
他突然站起來,咖啡杯被帶得晃出半圈褐色漣漪?!柑奶?!」他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顫音,
「我現(xiàn)在是你的嫌疑人?」說著抓起外套往外走,連帽衫帶子勾住了桌角,
撕開一道細長的口子。我追到走廊時他已經(jīng)按下電梯按鈕,
黑色連帽衫在電梯門閉合前回頭看了我一眼。電梯叮的一聲合攏,
沉默的身影消失在金屬門后。我轉(zhuǎn)身回到辦公室,把許瑤和沉默的會員記錄并排打印出來。
我不相信他跟許瑤沒關(guān)系。05我決心重新調(diào)查我當年被霸凌的真相。事情過了這么多年,
查起來并不容易,我突然想起了校長當年那句:「監(jiān)控證據(jù)確鑿,性質(zhì)惡劣,影響嚴重,
這事兒沒得商量?!埂副O(jiān)控!」,我暗自竊喜。我去學校調(diào)取當年學校門口的監(jiān)控,
電腦屏幕上的監(jiān)控日志顯示「覆蓋時間:2013年5月15日17:23:30」。
我查找覆蓋監(jiān)控的IP地址,結(jié)果讓我大驚失色,IP地址像根燒紅的鐵絲,
直直扎進我眼睛——沉默現(xiàn)在開的健身房管理后臺?!戈悪z察官?」技術(shù)科的小王湊過來,
「這錄像......理論上不可能恢復吧?」我扯松領(lǐng)口:「理論上不行的事,我辦過?!?/p>
調(diào)出當年學校監(jiān)控系統(tǒng)的供應商聯(lián)系方式。十年前的老設備,現(xiàn)在早停產(chǎn)了,
唯一能試的就是找專業(yè)的數(shù)據(jù)恢復公司。手機在桌面不停震動,沉默的名字瘋狂閃爍。
我直接按了靜音,屏幕上跳出來一條語音留言:「棠棠,我給你買了草莓蛋糕,
放在冰箱第二層了。」緊接著第二條:「別太拼了,當年那事兒都過去了?!埂肝梗俊?/p>
我撥通電子數(shù)據(jù)恢復專家老周的電話,「老周,我需要恢復十年前被覆蓋的監(jiān)控錄像,
老設備,IP地址是......」「哎喲喂!」老周在電話那頭咋舌,「小陳啊,
這玩意兒就像從墳里挖骨頭,還得保證骨頭沒爛透?!顾nD兩秒,
「不過......要是有人故意覆蓋,硬盤底層數(shù)據(jù)可能留著痕跡。你給我三天?!?/p>
掛了電話我立刻給檔案科打了申請,調(diào)取當年學校監(jiān)控系統(tǒng)維護記錄。
翻到2013年5月那一頁時,維修人簽名欄龍飛鳳舞寫著「劉」
——和沉默公司前兩年離職的技術(shù)主管同名。「叮零零」電話聲響起,我接通?!柑奶模?/p>
他聲音放得極輕,「我聽說你在查當年的監(jiān)控......」「怎么,你也關(guān)心這個?」
他語氣頓了頓,「我也是聽說,就是......,
不希望你再想起當年那些讓你難過的事情?!埂赋聊?!
許瑤每周三下午四點在你健身房上私教課,這事兒你怎么解釋?」「棠棠,」他聲音發(fā)抖,
「當年我是為了保護你......」「保護我?」我?guī)缀跏琴|(zhì)問他,
「那為什么你從不承認你一直和許瑤有來往,為什么你公司IP會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覆蓋記錄里?」
他沒接話,我聽見他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最終緩緩開口?!肝倚枰獣r間?!顾吐曊f,「棠棠,
別查了,好嗎?」掛斷電話的瞬間,我的心里五味雜陳。他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為什么當年他會不顧一切保護我,又跟霸凌我的許瑤走的那么近呢?
為什么他日記本里被撕碎的殘頁上,會有那句沒寫完的話——「接下來該拆散她和許陽了」。
我迅速打車去找許陽。06我盯著許陽辦公室的門牌看了三秒,手指在門板上猶豫了幾秒。
透過磨砂玻璃,能看見他正在翻動文件的手指?!高M來?!顾穆曇舯却巴獾亩赀€冷。
我推門進去時帶進一陣風,吹得他桌上照片微微晃動。那是一張合影,
照片里的男孩看起來十歲多的樣子,但我還是認出來那是他和沉默的合照,
沉默站在他旁邊勾肩搭背,兩個人的笑都亮得刺眼?!冈S陽?!刮夷眠^他手機的照片,
「為什么你和沉默......」「沉默他......」許陽突然打斷我,聲音啞得厲害,
「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刮阴咱劦暮笸藘刹剑郎系奈募W啦一聲散在地上。
許陽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像是咽下了極大的苦楚:「我出生那年,
我爸......他在外面有了人。沉默的媽媽曾經(jīng)是我爸的秘書,沉默比我小一歲,
是他在外面生的?!顾嘈α艘幌?,「我爸把沉默接回來的時候,他十歲?!?/p>
「后來他想把他媽媽也接過來一起,我爸不同意,
所以.....他就搬出去跟他媽一起生活了」「他媽媽經(jīng)常來我家鬧,再后來,
我爸索性停了給他們的生活費?!刮覐埩藦堊?,卻發(fā)不出聲音。他把照片放回原處,
手指無意識摩挲著照片邊緣,「當年是你主動跟他在一起的,所以,請你不要辜負他?!?/p>
「當年的事都是誤會......」我話還沒說完,許陽就打斷了我?!戈愄?,你變了,
為了升職,你連自己身邊的人都要傷害嗎?」我猛地提高音量,又硬生生壓回去,「許陽,
你有沒有想過?沉默和許瑤是一伙的!」他突然笑了,那種帶著諷刺的冷笑。我深吸一口氣,
從包里掏出手機。里面是許瑤健身房消費記錄的截圖?!缚匆娺@個了嗎?
許瑤每周都去沉默的健身房?!乖S陽的瞳孔縮了一下,手指停在屏幕上。
我趁機把許倩和許瑤的關(guān)系說出來,「許倩就是許瑤的表妹!」他的手微微發(fā)抖,
狐疑的看著我?!改阋詾槲以敢獠檫@些?」我壓低聲音,「每次看到霸凌案受害者的眼睛,
我就想起當年的自己。許陽,我不是要針對誰,我只是......」許陽打斷我,
「其實當年他從我家搬出去后,我們就沒聯(lián)系過。當年我看見你和沉默走得近,
我以為......我以為你背叛了我?!顾皖^看我,「后來沉默被開除,
我也覺得他是因為你。」我伸手想碰他的肩膀,又停住?!戈愄模乖S陽抬起頭,
眼睛紅紅的,「我知道你為什么要查這些。但沉默他......他本質(zhì)不壞?!?/p>
我慢慢坐回椅子上「那為什么他要覆蓋當年的監(jiān)控?」許陽沉默了一會兒,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沉默他......他一直缺乏父愛,覺得我爸偏心我?!?/p>
我深吸一口氣:「疑點太多了,沉默一直否認他之前認識許瑤,可現(xiàn)實是他們不僅認識,
還走得很近......」「我知道?!乖S陽打斷我,聲音很輕,「可是,他是我的弟弟,
陳棠。」我盯著他的眼睛,那里面是我讀不懂的復雜情緒。最終,他嘆了口氣,「陳棠,
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希望你能......放下過去?!刮覜]有說話,轉(zhuǎn)身摔門而去。
許陽也沒有回頭。07既然許陽這邊行不通,那我只能自己去尋找真相了。
我坐在電腦城二樓的咖啡廳里,手指摩挲著口袋里的檢察官證。透過玻璃窗,
能看到樓下「誠信電腦維修」的招牌在風中輕微晃動?!竸煾??」我推開門,
看見他正低頭擺弄一臺老式顯示器,聽見聲音猛地一抖,螺絲刀當啷掉在地上。
「陳、陳檢察官?」他慌忙站起來,抹了把額頭的汗,「您怎么......」
我直接坐到他對面的塑料凳上,從包里掏出當年的維修單復印件:「劉師傅,
2013年5月15日,您給第三中學維修過監(jiān)控系統(tǒng),還記得嗎?」他的手突然抖得厲害,
螺絲刀哐當一聲砸在工具箱里?!付歼^去這么多年了......」他眼神飄向窗外,
「我什么都不知道?!刮姨统鍪謾C,
拿出轉(zhuǎn)賬記錄:「許瑤當天給一個叫『劉XX』的賬戶轉(zhuǎn)了五千塊,備注是『維修費』。
但第三中學的維修費發(fā)票上,金額是八百。」我把屏幕轉(zhuǎn)向他,「剩下的四千二,
是不是您收的?」他的臉刷地白了,手指死死摳住工具箱邊緣?!戈悪z察官,
我......我只是個小本生意......」「劉師傅?!刮疑眢w前傾,壓低聲音,
「我只需要知道真相。當年那三十秒的監(jiān)控,到底是不是被人故意覆蓋的?」
我從包里掏出檢察官證,「只要您配合調(diào)查,我會安排警方保護您?!顾⒅鴻z察官證,
喉結(jié)劇烈滾動了兩下,突然抓起桌上的抹布擦了擦手?!杆麄兺{我......」
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說要是敢說出去,就讓我電腦城開不下去......」
我立刻掏出手機,撥通了技術(shù)科的電話:「老周,馬上聯(lián)系電腦城安保部,
給劉師傅的工作區(qū)域加裝監(jiān)控和防護?!箳鞌嗪?,我把手機屏幕轉(zhuǎn)向他,「看到了嗎?
現(xiàn)在整個電腦城都在警方視線里?!箘煾档念~頭冒出冷汗,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衣角。
「那天......」他聲音發(fā)顫,「沉默和一個女生來店里的時候,穿得還是三中的校服,
說要修學校淘汰的舊硬盤?!顾蛄颂蜃齑?,「我本來不想接,
但那女生直接掏出五千塊現(xiàn)金,說只要幫我『處理干凈』就行。」「處理什么?」我追問。
「他說學校監(jiān)控系統(tǒng)太老了,想換個新系統(tǒng)......」劉師傅突然住口,眼神閃爍,
「但我后來發(fā)現(xiàn),他給我的硬盤里面存著一段三十秒的視頻,畫面一閃而過,
好像有兩個人在拉扯......」我猛地坐直身體:「就是那段被覆蓋的監(jiān)控?」
他點點頭,又慌張地擺手:「但我真的只是按他說的做了!他說學校要升級系統(tǒng),
舊硬盤不用了......」他突然壓低聲音,「陳檢察官,他臨走時跟我說,
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是系統(tǒng)自動覆蓋的?!刮姨统龉P記本,
快速記錄著關(guān)鍵信息:「劉師傅,您還記得當時跟沉默一起來的女生長什么樣子嗎?
或者有沒有什么特別的舉動?」「她披著頭發(fā),個子挺高的」劉師傅回憶道,
「進來時一直四處張望,像是怕被人看見,對了,她戴著一副珍珠耳釘,
因為我還沒有見過哪個高中女生戴耳釘呢?!顾q豫了一下,「還有,她給我錢的時候,
特意說了一句『別讓許陽知道』?!刮业墓P尖在紙上頓住,心臟猛地一跳:「許陽?」
劉師傅點點頭:「對,他提了好幾次這個名字,說不能讓那個姓許的小子知道這事。」
他突然緊張地看了看四周,「陳檢察官,我......我能相信您嗎?」我立刻站起身,
從口袋里掏出警官證拍在桌上:「我是市檢察院的檢察官,現(xiàn)在正在調(diào)查一起陳年霸凌案。」
我指著桌上的手機,「剛才的通話您都聽到了,技術(shù)科的人馬上就到。只要您配合調(diào)查,
不僅能得到法律保護,還能獲得一筆證人保護基金?!箘煾刀⒅僮C看了很久,
終于長嘆一口氣,從柜臺底下摸出一個生銹的鐵盒,
取出一張泛黃的小票:「這是他給我的硬盤收據(jù),
上面有他的簽名......雖然寫得很潦草,但我認得出來?!刮医舆^小票,
上面確實有一個模糊的簽名,隱約能看出「沉」字?!钢x謝您,劉師傅?!?/p>
我小心地收好小票,「您提供的信息非常關(guān)鍵?!箘煾悼嘈α艘幌拢骸戈悪z察官,
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當年要不是為了錢,我也不會......」「我理解。
」我站起身,鄭重地向他承諾,「您今天的配合,不僅是在幫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