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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那房子對我來說不僅僅是間房子而已。
我媽離世后,我爸頂著最后一口氣,重新把房子翻修過一遍。
“水管、下水道,房頂我都重新安排了,保個二十年沒問題。”“你踏實住,以后有什么難事兒就回來住兩天,權(quán)當我和你媽給你遮風擋雨了?!?/p>
爸媽給我留下了避風所,可我卻被困在鄭家當牛做馬,不得喘息。
前世就連賣房,我也因在醫(yī)院伺候婆婆,只是在鄭江催促下草草簽了合同,甚至沒來得及回去看一眼我的家。
后來婆婆確診放射性細胞癌,他們母子瞞著我病情放棄治療。
但賣房子的六十萬卻沒給我。
而是給了,許芳。
“小芳,我答應過你不管你何時回頭我都在?!?/p>
“但如今讓你沒名沒分,跟著我受了委屈?!?/p>
“這些錢雖補償不了我心里愧疚之萬一,但也算我一點心意?!?/p>
鄭江和許芳原本該是一對,但許父嫌鄭江家沒錢,硬生生將兩人拆散。
前世死后我才知原來鄭江心里一直怨恨我,怨恨我同意了媒人介紹,怨恨我嫁給他占了許芳的位置!
上輩子不是沒有懷疑過,但鄭江用盡鄙夷的語氣斥責我,
“我和小芳是親人!”
“你少心臟看什么都臟!”
鄭江污蔑我心臟,但他卻是個連心都沒有的畜生!
這輩子我絕不會再為這些畜生賣掉我自己的家!
趕到老宅時,果然如前世一樣許芳的表弟劉凱正帶人看房。
光著膀子背上紋龍畫虎的四十歲男人,一口老痰啐到我爸親手壘砌的墻面,
“房子是老了點,你要誠心要就給六十萬!”
“要不是人家里著急籌錢治病,可沒這個價!”
我一把搶過買主手里的合同,
“我是房主!”
“這房我不賣!”
好事兒被阻,劉凱斜眼看我想要動粗。
卻被我提前報警趕到的警察及時制止。
我趁鄭江在醫(yī)院沒有反應過來,回鄭家迅速收拾了行李。
今世四十年光陰,鄭家屬于我的東西竟只有一個行李箱。
多年前踏入鄭家大門時,鄭母又是讓我跨火盆又是用柳樹葉抽我驅(qū)邪,百般刁難讓十八歲的我誤以為這是什么洞天福地。
前世鄭家低矮的門檻,用謊言、道德、世俗將我整整困了五十年。
如今我抬腿一邁,跨過兩世艱難。
為躲避鄭江糾纏,我沒有回家而是找了個賓館暫住。
果然剛住下就接到了鄭江的電話,隔著老舊手機,他氣急敗壞的聲音更顯失真。
“張英!你憑什么擅自做主不賣房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個能一下拿出這么多錢的買家有多難!”
“一點忙幫不上!就知道拖后腿!”
“讓你回家做飯!現(xiàn)在讓我們?nèi)I著!張英你是死了嗎?!”
聽著咒罵,我真想咬牙切齒告訴他,
對!我死了!
死過一次才知你到底是個什么惡心東西!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我一言不發(fā)掛斷他電話,再來我又掛,最后干脆請前臺的小姑娘把他號碼拉黑,拉黑的一瞬間,心中一團惡氣仿佛散了一些。
我深吸一口氣,是幾十年來未曾感受過的自由。
在賓館不用收拾家務,不用做飯,不用伺候鄭家母子,我竟覺得人生是這么的美好。
正當我靠在床頭看著電視劇時,手機突然嗡聲作響。
一看群名,剛吃下去的飯瞬間不香了。
【鄭氏家族一家親】
而隨之而來的一段視頻,讓我從床上一下彈起。
鄭江這個老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