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回來了也不說一聲,今晚必須得請客?!?/p>
劉明超拍拍面前身材高大勁瘦的青年,結(jié)果倒是把自己的手給拍疼了。
他嘖嘖倆聲:“練了兩年,倒是長進(jìn)了不少。今晚一起吃飯吧,我等會兒給老陶他們打個電話,咱們哥幾個正好聚一聚?!?/p>
沈觀瀾點點頭:“行?!?/p>
“你這次請了多久的假?”
“半個月?!?/p>
哥倆正往外走,一個年輕公安跑了過來,沖著劉明超喊,“劉哥,有人報案,機(jī)械廠那邊出人命案子了?!?/p>
“我艸!”劉明超臉色一變,“今晚怕是不能跟你們一起吃飯了?!?/p>
這出了人命的案子,他作為骨干肯定是要親自帶隊過去。
沈觀瀾搖搖頭:“無妨。公事要緊。”
飯隨時都可以吃。
劉明超快步走到外面大廳:“怎么回事?誰來報的案?”
“是這小孩兒?!?/p>
年輕公安指著只七八歲又黑又瘦的猴子說。
劉明超皺起眉頭,倒也沒有因此怠慢,蹲下問小孩:“你來報案?死者是誰?發(fā)生什么事了?”
小黑猴說:“是我們周廠長的女兒周小七,她被她親媽推下江沖走了。”
機(jī)械廠就在他們派出所轄區(qū)范圍,劉明超自然是認(rèn)識周秉安的,也知道他有四個女兒,兩個是繼妻帶來的,兩個是他親生的,一個是前妻生的,一個是他繼妻生的。
他跟繼妻生的那個是排行第七,人都叫周小七。
還有柳葉音,是市醫(yī)院的護(hù)士長,最是個溫柔優(yōu)雅的,怎么會做出推女兒落水的事?
沈觀瀾忽地抬頭:“周廠長?周秉安?”
小黑猴抬頭看了沈觀瀾一眼,只見他生得劍眉星目,如刀鑿斧劈,冷峻堅硬,加上挺拔的身姿,像一株昂揚(yáng)挺拔的小白楊,又像一桿閃爍著寒光的紅纓槍,鋒利至極。
小黑猴被嚇到了,轉(zhuǎn)身跑了。
劉明超無語:“果然從小到大都是閻王?!?/p>
專門嚇唬小孩。
劉明超沒多糾纏,點了兩個人:“走,我們?nèi)タ纯??!?/p>
沈觀瀾跟上:“我和你一起?!?/p>
那受害人周小七是他戰(zhàn)友周重峰的妹妹,這一次他回家探親,周重峰還曾經(jīng)拜托他給家里捎帶東西,如今既然遇到了,他于情于理都要過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沈觀瀾和劉明超等人在江邊找到了周秉安。
“周廠長?!?/p>
劉明超上前跟周秉安打招呼。
周秉安回頭看到劉明超和沈觀瀾等人,笑容勉強(qiáng)。
肯定那些看不得他好的人跑去報了警,要狠狠的打他的臉,扯他的后腿,心里對柳葉音又更多了幾分惱恨。
當(dāng)初怎么不知道這女人如此無恥惡毒又愚不可及?
小七是她和他的親生女兒,更是他們這個二婚家庭的紐帶,何等重要,竟也敢無視虐待!
你要是聰明些,做得叫人挑不出理也就罷了,偏又做不好,讓小七這孩子寒了心,把事情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整個機(jī)械廠都看了熱鬧。
如今更是牽扯到了公安,只怕小七若真有不測,柳葉音就得去坐牢!
別說什么柳葉音是小七的親媽,柳葉音把小七推落江中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做的,抵賴不得。
而到那時候他這個丈夫和父親,就不僅僅是丟臉這么簡單,只怕工作也有受影響。
想到這里周秉安又忍不住怨怪小七。
屁大點事就鬧自殺,真是平時太慣著她了。
心里想了一大堆,面上還得強(qiáng)撐著應(yīng)對:“小劉啊,你怎么來了?沈連長,你也來了?”
沈觀瀾頷首:“周廠長,我剛剛在派出所,聽說你家小七落水了,可救起來了?”
周秉安嘆息一聲:“剛落水就讓人下去救了,可水流太湍急了,人早就被沖走了,我們只能沿著兩岸往下游找,至今還沒找到人?!?/p>
沈觀瀾便說:“我去幫忙?!?/p>
周秉安知道他是看在兒子的面子上,感激:“多謝。”
沈觀瀾沒多話,去給救援打撈的人幫忙去了。
劉明超看著周秉安:“所里接到報案,說你家小七被柳護(hù)士長推落江中生死不明,我們過來一是想請柳護(hù)士長回去協(xié)助調(diào)查,二是過來幫忙救人?!?/p>
果然如此。
周秉安苦笑一聲:“唉,家門不幸,倒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劉明超:“周廠長哪里的話?!我們誰都不會希望孩子有事的?!?/p>
周秉安一臉苦澀:“按理說我們實在不該不配合你們的工作,只是如今小七生死不明,我和她媽媽如今正是憂急如焚,實在是無法前去派出所配合工作,可否容我們先救人?”
不管小七生死如何,周秉安都必須得保住柳葉音,不能真讓她沾上殺人的罪名,否則必然會連累他和兩個兒子的前程。
眼下周秉安也只能實施個拖字訣,回頭再向辦法撇清干系。
劉明超也清楚周秉安的心思,好歹也是沈觀瀾戰(zhàn)友的家屬,又做了幾年鄰居,劉明超還是給這個面子的。
當(dāng)下說道:“既然這樣,那我讓個同事去給柳護(hù)士長做個筆錄,剩下的人我讓他們都來幫忙找人?!?/p>
周秉安暗暗松了一口氣:“大恩不言謝?!?/p>
當(dāng)下劉明超安排兩人去醫(yī)院找柳葉音錄口供,又讓人去派出所把剩下的人都叫來幫忙找人。
“爸。”
周秉安回頭,看到個白凈嬌俏的姑娘跑過來,正是他和前妻的小女兒周小六。
“小六,你怎么來了?吃飯了沒?”
周秉安看到小女兒沉重的心也放松了一些,眉眼間多了幾分慈愛。
“我跟同學(xué)去看電影了,看完電影又去國營飯店吃了飯,這才回來晚了?!?/p>
周小六跑得氣喘吁吁的:“爸,我怎么聽人說柳阿姨和小五污蔑小七偷家里的存折,柳阿姨還把小七給推下水淹死了?”
周秉安板著臉:“不許胡說。小七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p>
周小六驚呼:“這么說這些竟然都是真的了?
周小五是瘋了嗎?好好的她冤枉小七偷錢做什么?
就小七那老實懦弱的性子,她連你們的房間都不敢進(jìn),她還能生出個膽子來偷家里的存折?
這種鬼話說出去誰信?。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