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奪走了我的一切——我的生命,我的才華,我的財富。
他們以為一場完美的謀殺能掩蓋所有罪惡,卻沒料到,我的靈魂寄生在了一只黑貓身上,
就在他們腳下,用一雙綠色的瞳孔,審視著這場遲來的審判?!?】我死了。
意識的最后一秒,是丈夫陸哲英俊卻扭曲的臉,
以及我最好的閨蜜蘇晴那雙涂著蔻丹紅指甲油、死死捂住我口鼻的手。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奇異的甜香,那是我從未聞過的味道,像是腐爛的檀木混合著毒蛇的涎液,
它麻痹了我的神經(jīng),抽走了我肺里最后一絲氧氣。「小香,別怪我們,」
陸哲的聲音溫柔得像一把淬毒的刀子,「你的鼻子太靈了,是上天賜予的禮物,但這份禮物,
你不配擁有?!固K晴的喘息聲就在我耳邊:「我們會替你好好『保管』你的一切的,
你的香水帝國,你的巨額遺產(chǎn)……還有你那間引以為傲的嗅覺實驗室。」
我的指甲在木地板上劃出絕望的痕跡,視野逐漸被黑暗吞噬。我,林香,亞洲頂級的調(diào)香師,
擁有被譽為「上帝之鼻」的嗅覺天賦,能分辨并記憶超過一萬種氣味分子。
我用這天賦建立了自己的商業(yè)帝國,也用它深深地愛著我的丈夫,信任著我的閨蜜。可最終,
這天賦成了我的催命符。再次睜開眼時,世界變得巨大而模糊。我的身體輕飄飄的,
四肢著地,一條毛茸茸的黑色尾巴在身后不安地甩動。我低頭,
看見一雙小巧的、帶著粉色肉墊的爪子。我……變成了一只貓?尖銳的震驚讓我弓起身子,
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奶聲奶氣的「喵嗚」??蛷d里傳來陸哲和蘇晴的笑聲,
他們正相擁著在沙發(fā)上親吻,旁邊開著一瓶我珍藏多年的羅曼尼康帝?!赣H愛的,
警察那邊都打點好了,」蘇晴的聲音嬌媚入骨,「法醫(yī)鑒定結(jié)果是突發(fā)性心力衰竭,
完美無缺。」陸哲撫摸著她的頭發(fā),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貪婪與得意:「當(dāng)然,
誰會懷疑一個悲痛欲絕的丈夫呢?林香那個蠢女人,到死都以為我愛她。
她那間實驗室里的配方手稿才是真正的寶藏,有了它們,我們就能控制整個高端香水市場?!?/p>
我體內(nèi)的血液,不,是這具貓身體里的血液,瞬間凝固成冰,又在下一秒沸騰成巖漿。
我沖了過去,用盡全力跳起來,想用我新生的、稚嫩的爪牙撕碎他們的偽裝?!高?!」
我的攻擊軟弱無力,像一團毛球撞在陸哲的褲腿上。他低頭看了一眼,
輕蔑地笑了起來:「哪來的野貓?」蘇晴卻眼前一亮,她把我抱了起來,指甲劃過我的后頸,
帶來一陣刺痛。她咯咯地笑著,對我,也是對陸哲說:「你看它,一身烏黑,
眼睛綠得像鬼火,多不吉利。不如就養(yǎng)著吧,算是給林香那個死鬼作伴。就叫……咪咪,
好不好?」陸哲無所謂地聳聳肩。而我,被仇人抱在懷里,被迫接受了這個羞辱性的名字。
我的靈魂在尖叫,在咆哮,可發(fā)出的,只有微弱而絕望的貓叫。
我看著他們在我曾經(jīng)最愛的家里慶祝我的死亡,瓜分我的遺產(chǎn),
我的恨意幾乎要將這具小小的身體撐爆。他們不知道,他們留下了一個最危險的見證者。
我的身體變了,但我的「鼻子」——那份與靈魂綁定的超凡嗅覺,不僅沒有消失,
反而在這具貓的身體里,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敏銳、更加恐怖。
我能聞到他們身上交織的、謊言的酸腐氣味,能聞到那晚謀殺我時,
殘留在我指甲縫里的、名為「七魂香」的禁忌之物的味道。更能聞到,這棟房子里,
除了他們兩人,還隱藏著第三個、更加陰冷、更加邪惡的……死亡氣息。復(fù)仇,
從成為一只貓開始?!?】接下來的日子,是地獄般的煎熬。
我被迫看著陸哲和蘇晴以主人的姿態(tài),在我親手設(shè)計的房子里上演著一幕幕惡心的戲碼。
他們當(dāng)著我的面纏綿,討論如何將我的公司資產(chǎn)轉(zhuǎn)移到自己名下,甚至穿著我最愛的衣服,
用著我最貴的香水。每一次,蘇晴噴灑我親手調(diào)制的「唯一」時,
我都能聞到那純凈的茉莉與白蘭下,她皮膚深處散發(fā)出的、因嫉妒和貪婪而變質(zhì)的汗酸味。
每一次,陸哲在媒體面前表演深情丈夫時,我都能嗅到他昂貴的定制西裝上,
那股混合著酒精和心虛的、微弱的金屬銹氣。我的仇恨,
像一株在陰暗角落里瘋狂滋生的藤蔓,纏繞著我的每一根神經(jīng)。警察來過幾次,例行公事。
陸哲的表演天衣無縫,他通紅著眼眶,訴說著我的「突然離世」給他帶來了多大的打擊。
蘇晴則扮演著善解人意的閨蜜,為他端茶倒水,不時用手帕拭去「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我試圖給他們暗示。當(dāng)警察問起我是否有反常時,我沖到書房,
用爪子瘋狂地抓撓著一處地板。那是我記憶中,「七魂香」氣味最濃郁的地方。
「這只小貓真調(diào)皮。」年輕的警員笑著說,伸手想摸我。我躲開了。
陸哲立刻解釋道:「這是林香生前最喜歡的貓,她走后,它就變得有些焦躁。」
一個完美的謊言,將我所有的努力化為泡影。他們把我當(dāng)成一只普通的、失去了主人的寵物,
眼神里充滿了同情。我絕望地發(fā)現(xiàn),作為一只貓,
我與人類世界之間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我的智慧、我的記憶、我的嗅覺,
全都被禁錮在這副弱小的軀殼里。調(diào)查很快結(jié)束了,我的死亡被草草地定性為意外。
陸哲和蘇晴徹底放下了心,開始肆無忌憚地享受他們用我的生命換來的一切。但我沒有放棄。
我的「鼻子」是我唯一的武器。每天,當(dāng)他們熟睡后,我就像一個幽靈,
在房子的每一個角落里穿梭。我用貓的視角重新審視這個我熟悉無比的地方,
尋找著他們留下的蛛絲馬跡。我發(fā)現(xiàn),那晚的「七魂香」不僅僅是在書房的地板縫隙里,
更在主臥的床頭、浴室的下水道,甚至是我生前最愛的那把搖椅的藤蔓縫隙中,
都有微弱的殘留。這證明,那晚的「謀殺」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儀式,而不僅僅是簡單的捂死。
更讓我毛骨悚然的是,我所聞到的那個「第三人」的氣味。那是一種極其特殊的氣味,
冷冽、干燥,像是古老墓穴里風(fēng)化的塵埃,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藥草味。這種氣味,
不屬于陸哲,也不屬于蘇晴。它像一個鬼影,在我的死亡現(xiàn)場悄然出現(xiàn),又悄然消失。
我曾在一個深夜,聽到陸哲和蘇晴的爭吵?!改莻€『先生』什么時候把尾款給我們?」
蘇晴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我總覺得他怪怪的?!埂搁]嘴!」陸哲低吼道,
「沒有他,我們根本不可能做得這么干凈利落。他的『七魂香』是關(guān)鍵。
只要我們拿到林香的全部手稿,付清尾款,就和他兩清了?!瓜壬??七魂香?
我的心沉了下去。原來,我的死背后,還有一個更神秘的操縱者。陸哲和蘇晴,
不過是兩顆被推到臺前的棋子。我必須找到證據(jù),不僅僅是為了復(fù)仇,
更是為了揭開這個「先生」的真面目。我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了書房那個巨大的保險柜上。
那里面,存放著我所有最核心的調(diào)香配方手稿,
包括我對各種天然、甚至禁忌香料的研究筆記。那是我商業(yè)帝國的基石,
也是他們最想得到的東西。更重要的是,為了以防萬一,
我在保險柜的最深處藏了一個微型錄音筆和一個小小的固態(tài)硬盤。
里面記錄了我對陸哲和蘇晴的一些懷疑,以及我公司的一些核心財務(wù)數(shù)據(jù)。
他們一直在嘗試打開它,請了最好的鎖匠,用了最先進的設(shè)備,但都失敗了。
因為這個保險柜的密碼不是數(shù)字,也不是指紋。它需要一種特定的「氣味」才能開啟。
那是我用十幾種極其罕見的香料,按照特定比例調(diào)和而成的一種復(fù)合香氛,
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能配出來。他們永遠也打不開??晌乙泊虿婚_。我只是一只貓。
我能聞到保險柜上冰冷的金屬味,能聞到他們因無法得手而留下的、焦躁的汗味,
卻無法將那串刻在我靈魂里的氣味密碼,重新組合出來。無盡的壓抑和憋屈,像一張大網(wǎng),
將我死死罩住。我擁有揭開真相的鑰匙,卻被鎖在了無法言說的牢籠里。
【3】時間在煎熬中流逝,陸哲和蘇晴的耐心正在被一點點耗盡。打不開保險柜,
他們就無法獲得我最核心的技術(shù),也無法向那個神秘的「先生」交代。他們的關(guān)系,
也從最初的蜜里調(diào)油,變成了頻繁的爭吵和猜忌?!笍U物!這么久了,連個破箱子都打不開!
」陸哲的咆哮聲穿透墻壁?!改愎治??那密碼是林香那個賤人設(shè)的,
誰能想到她會用氣味當(dāng)鎖?有本事你去找那個『先生』啊,他不是神通廣大嗎?」
蘇晴尖銳地反駁?!改愀姨崴??你忘了他的警告嗎?拿不到東西,我們都得死!」
他們的恐懼,我能清晰地聞到。那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對更強大存在的畏懼,
氣味像是被雨水浸泡過的、生了銹的鐵。我躲在角落里,冷冷地看著這一切。他們的內(nèi)訌,
是我復(fù)仇樂章的第一段前奏。一天,陸哲帶來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男人。
我立刻警覺起來,因為我從這個男人身上,聞到了一股和我書房里那個「第三人」
相似的、但更淡薄的塵埃與藥草混合的氣味。他是「先生」的人。男人沒有多余的廢話,
他繞著保險柜走了一圈,手指在冰冷的金屬門上輕輕敲擊。他的嗅覺顯然遠不如我,
但他似乎在用某種儀器進行分析?!噶窒阈〗悴焕⑹翘觳牛鼓腥送屏送蒲坨R,
語氣里帶著一絲贊嘆和更多的冷漠,「她用了一種分子鎖。密碼的香氣分子結(jié)構(gòu)極其復(fù)雜,
且不穩(wěn)定,一旦暴露在空氣中超過三秒就會分解。常規(guī)手段無法破解?!?/p>
陸哲的臉都白了:「那……那怎么辦?」「辦法總比困難多?!鼓腥诵α诵Γ?/p>
那笑容讓我渾身發(fā)毛,「先生說了,既然林香的天賦無法被『轉(zhuǎn)移』,
那就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毀掉它?!?/p>
他從隨身攜帶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個看起來像是高頻切割工具的東西。我的心臟瞬間縮緊。
他們要暴力破解!雖然保險柜的材質(zhì)是特制的,但如果用上軍用級別的切割設(shè)備,
未必不能成功。一旦里面的東西被毀,我最后的希望也將化為灰燼。不行,
我絕不能讓他們得逞!就在那個男人準備動手的時候,我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猛地竄了出去,
目標不是任何人,而是墻邊的電源總閘。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撞了上去?!概?!」一聲脆響,
整個別墅陷入一片黑暗?!冈撍赖模≡趺椿厥??」陸哲怒吼?!肛?!是那只貓!」
蘇晴尖叫起來。黑暗中,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們的位置,他們的驚慌失措。
那個戴眼鏡的男人顯然訓(xùn)練有素,他第一時間護住了自己的工具箱,
語氣依舊鎮(zhèn)定:「備用電源?!龟懻苊髦ラ_備用電源,而我則趁著這寶貴的幾秒鐘,
沖向了那個男人。我無法對他造成實質(zhì)性傷害,但我的目標是他的工具箱。
我用爪子狠狠地勾住箱子的搭扣,用力向后一拉。箱子被我拉開了一個小縫,
里面精密的儀器和幾個裝著不明液體的玻璃瓶滾落出來?!感⌒模 鼓腥梭@呼。
一瓶液體摔在地上,瓶身破碎,一股刺鼻的、類似氯氣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
「咳咳……這是什么?」蘇晴被嗆得劇烈咳嗽。「別吸進去!」男人急忙喊道,
他自己也捂住了口鼻?;靵y中,我聞到了一絲機會。我沖向蘇晴,
她正手忙腳亂地尋找手機想打開手電筒。我猛地跳到她身上,
用爪子狠狠地在她手臂上劃出一道血痕。「?。 顾龖K叫著摔倒在地,手機也飛了出去。
就在這時,備用電源啟動了,昏暗的應(yīng)急燈亮起。男人第一時間去檢查他那些瓶瓶罐罐,
臉色鐵青。陸哲則扶起蘇晴,看到她手臂上的傷口,怒不可遏地轉(zhuǎn)向我:「這只畜生瘋了!」
他抓起旁邊的一根高爾夫球桿,就向我揮來。我靈巧地躲開,冰冷的金屬桿砸在地板上,
發(fā)出一聲巨響。我沒有逃跑,而是繞著他們,喉嚨里發(fā)出威脅的低吼。我必須拖延時間,
讓他們內(nèi)心的恐懼和猜疑發(fā)酵。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收拾好東西,
冷冷地看了陸哲一眼:「看來,你們連一只貓都處理不好。先生對你們的辦事效率非常失望。
今天先到這里,我會如實向先生匯報?!拐f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哲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將所有的怒火都發(fā)泄到了我身上:「都是你這只該死的畜生!」
他再次揮桿向我砸來,我閃身躲進沙發(fā)底下。他瘋狂地用球桿捅著沙發(fā)底,
但我憑借著嬌小的身形,總能險之又險地避開。蘇晴捂著流血的手臂,
歇斯底里地尖叫:「殺了它!陸哲,馬上給我殺了它!我一秒鐘都不想再看到它!
它讓我想起林香那個賤人,那雙眼睛……和她一模一樣!」是的,蘇晴。好好看看我的眼睛。
這里面,裝著對你們最深的詛咒。今晚,我雖然沒能阻止他們,
卻成功地在他們和那個「先生」之間,埋下了一顆懷疑和不滿的種子。而我,
也意識到一個更嚴峻的問題。陸哲和蘇晴,已經(jīng)對我動了殺心。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4】那晚之后,我在這個家里的處境急轉(zhuǎn)直下。陸哲和蘇晴看我的眼神,
不再是無視和輕蔑,而是充滿了厭惡和殺意。他們不再給我喂頂級的貓糧,
而是把殘羹剩飯扔在地上。蘇晴甚至好幾次「不小心」踩到我的尾巴,
然后發(fā)出一聲夸張的尖叫,仿佛受害者是她。我知道,他們在找一個「合理」的借口除掉我。
而我,則在死亡的威脅下,變得更加謹慎,也更加迫切。我必須在他們動手之前,
找到一線生機。機會,以一種我意想不到的方式降臨了。
陸哲因為保險柜的事情遲遲沒有進展,加上那個「先生」的施壓,變得越來越暴躁。
他開始夜不歸宿,和一個新晉的小明星打得火熱。蘇晴發(fā)現(xiàn)后,
兩人爆發(fā)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戈懻埽氵@個混蛋!
你忘了我們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嗎?林香的尸骨未寒,你就去找別的女人!」
「你有什么資格說我?蘇晴,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我們是共犯,不是夫妻!
你真以為我愛你?我愛的,是林香留下的錢!」他們互相撕咬,
將最丑陋、最惡毒的話語拋向?qū)Ψ?。我蜷縮在窗簾后,冷漠地聽著。這場背叛者之間的內(nèi)訌,
比任何戲劇都精彩。爭吵的最后,蘇晴哭著摔門而出,而陸哲則在盛怒之下,
做出了一個決定?!高@個房子,我一天也不想待了!」他對著電話那頭咆哮,
「到處都是林香的影子,還有那只該死的貓!給我馬上掛牌出售!越快越好!保險柜……哼,
等房子賣了,我找專業(yè)團隊,把整面墻都給它拆了!」我的心,猛地一沉。賣掉房子?拆墻?
這是釜底抽薪!一旦房子賣掉,新主人入住,我就徹底失去了接近保險柜的機會。而拆墻,
意味著里面的錄音筆和硬盤很可能會被徹底損毀!不行!我必須阻止他!可我能做什么?
我只是一只貓。接下來的幾天,房產(chǎn)中介頻繁地帶著客戶上門看房。每一次,
我都用盡渾身解數(shù)去搗亂。我在客戶的昂貴皮鞋上撒尿,故意打翻茶幾上的水杯,
甚至在一位有哮喘的女士面前,故意揚起大片的灰塵。幾次之后,中介都快被我逼瘋了,
私下向陸哲抱怨這只貓「邪門」。陸哲的解決辦法簡單粗暴——把我關(guān)進籠子里。
冰冷的鐵籠,徹底禁錮了我的行動。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波又一波的陌生人,
在我的家里指指點點,評頭論足。我的時間,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就在我?guī)缀跻^望的時候,轉(zhuǎn)機出現(xiàn)了。那天,中介帶來了一個新的客戶。他很高,很瘦,
穿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舊風(fēng)衣,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孤僻的氣息。他看起來不像是有錢的買家,
更像一個誤入高檔小區(qū)的迷路者。他叫沈牧,是個作家。中介顯然也對他不抱什么希望,
只是例行公事地介紹著。但沈牧卻看得異常仔細,他不像別的客戶那樣關(guān)心面積和裝修,
反而對房間的布局、隔音,甚至窗外的光線角度,都問得非常詳細。當(dāng)他們走到書房時,
沈牧的目光被那個巨大的保險柜吸引了?!高@個是?」「哦,前任屋主留下的,打不開,
到時候會由我們負責(zé)處理掉?!怪薪檩p描淡寫地回答。沈牧沒有再問,
但他的眼神卻在保險柜上停留了很久。而我,在籠子里,幾乎要瘋狂。就是他!
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我內(nèi)心深處有一個強烈的聲音在吶喊,這個男人,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開始用頭撞擊籠門,發(fā)出「砰砰」的聲響。
中介不耐煩地瞥了我一眼:「這貓今天又發(fā)瘋了。」但沈牧卻走了過來,蹲下身,
隔著籠子的鐵欄靜靜地看著我。他的眼神很特別,平靜、深邃,像一口古井。在那雙眼睛里,
我沒有看到厭惡,也沒有看到同情,而是一種……探究。仿佛他看的不是一只貓,
而是一個和他對等的靈魂。我停止了撞擊,也回望著他。我的綠色瞳孔里倒映出他清瘦的臉。
我用盡我所有的意念,向他傳遞我的絕望和請求。救救我。幫幫我。
我們對視了足足有半分鐘。然后,沈牧站起身,對中介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話。
「這間房子,我要了?!怪薪殂蹲×恕j懻芤层蹲×?。沈牧推了推眼鏡,語氣平淡,
卻不容置疑:「但我有一個條件。這只貓,我一起要了?!拐麄€房間一片死寂。
陸哲和中介面面相覷,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而我,在籠子里,心臟狂跳。黑暗的隧道盡頭,
仿佛終于照進了一絲微光。這個叫沈牧的男人,他到底是誰?他為什么要買下這棟「不祥」
的房子?又為什么要一只「邪門」的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棋局,
終于迎來了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棋子。【5】陸哲巴不得立刻甩掉這個燙手山芋,
對于沈牧「買房送貓」的古怪要求,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答應(yīng)了。合同簽得異常順利,
沈牧甚至支付了一大筆定金,要求盡快交房。一周后,
陸哲和蘇晴終于搬離了這個他們用罪惡玷污的家。他們帶走了所有值錢的細軟,卻把我,
連同那個冰冷的鐵籠,像一件垃圾一樣,留給了新主人。房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
世界瞬間安靜下來。沈牧打開了籠門。我遲疑了一下,從籠子里走了出來,腳步有些虛浮。
自由來得如此突然,讓我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他沒有像蘇晴那樣試圖抱我,
也沒有像陸哲那樣對我呼來喝去。他只是走到廚房,
倒了一碟新鮮的牛奶和一些看起來品質(zhì)很好的貓糧,放在墻角,
然后便自顧自地開始收拾房間。他把陸哲和蘇晴留下的所有奢華而浮夸的裝飾品,
一件件打包扔掉,換上了他自己帶來的、簡單到近乎樸素的家具。最多的,是書。
成箱成箱的書被搬了進來,很快就占據(jù)了整個書房和客廳的墻壁。這個家,
漸漸洗去了林香、陸哲和蘇晴的痕跡,變成了沈牧的領(lǐng)地。而我,
成了這個領(lǐng)地里一個沉默的觀察者。我發(fā)現(xiàn)沈牧是一個極其自律和孤僻的人。
他幾乎從不出門,所有的生活用品都靠網(wǎng)購。他每天的生活就是看書、寫作,以及……發(fā)呆。
他經(jīng)常會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一看就是幾個小時。他的職業(yè)是作家,
更準確地說,是懸疑犯罪小說家。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欣喜若狂。
一個整天與謀殺、詭計和人性黑暗打交道的人,他的思維方式,一定異于常人。他或許,
能夠理解我的「語言」。我開始了我的計劃。我不能說話,但我有行動。
我必須用我的行動向他傳遞信息,引導(dǎo)他發(fā)現(xiàn)這棟房子里隱藏的秘密。
我的第一步是讓他注意到那個保險柜。我每天都在保險柜前徘徊,
用爪子有意無意地刮擦著金屬門。但沈牧只是偶爾看我一眼,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