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揉了揉餓扁了的肚子,道謝后走到餐廳。
她在那里吃飯,周阿姨一邊收拾廚房一邊笑呵呵夸她好看,說徐燼一定會喜歡她。
宋念無聲苦笑,不由得想起當(dāng)年與徐燼相識的場景。
洪水中,她受驚抱著一棵樹遲遲不敢松手,徐燼在下邊喊她放手未果,便忽然沖她叫說有蛇……她被嚇得從樹上掉下來,然后被他帶著得逞的笑拉住,帶著她往岸邊游去。
那時她又冷又餓還在發(fā)燒,幾乎已經(jīng)失去力氣,是他在旁邊一直逗她,說讓她活下去,長大了他來娶她……
宋念也知道,四年都過去了,徐燼上了戰(zhàn)場又遭逢巨變,遇到那么多事,他變成如今的模樣也不奇怪……但心里還是忍不住有些希冀。
希望他也會喜歡她。
天已經(jīng)黑下來的時候,徐燼回來了。
宋念正靠在床頭看書,見他推門進來,眼睛頓時一亮,立刻放下書下床:“你回來啦。”
她身上穿了套香檳色睡衣,洗干凈妝容后皮膚白的象牙一般泛著瑩潤光澤,長發(fā)披散著,小臉上一雙大眼閃著明亮的雀躍。
徐燼掛軍裝外套的手一頓,然后嗯了聲。
兩人頭一天在一個房間里,宋念有些局促,正猶豫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卻見徐燼已經(jīng)不發(fā)一語從衣柜里拿出睡衣,然后走進浴室。
這個新房是新裝修的,房間很大,自帶浴室。
聽到浴室里傳出的嘩嘩水聲,宋念后知后覺有點緊張起來。
她很早就對徐燼念念不忘了,宋家落難她硬著頭皮拿當(dāng)初徐燼父親的一句戲言做筏子找上門來求庇護,心里也有些難堪,所以徐家對婚禮的敷衍以及徐燼對她的冷待,她都能理解。
也是因此,對于徐母所說讓她盡快生孩子的事,宋念沒有排斥,畢竟這是自己偷偷喜歡了好幾年的人,如今心中更多了份感激在。
但真到了這一刻,說不緊張是假的。
很快,浴室門打開,徐燼穿著睡衣帶著一身水汽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坐在床邊神情糾結(jié)的新婚妻子。
平心而論,宋念的容貌的確惹眼,有資本豐厚的家庭中嬌養(yǎng)出來的精致,眼神是受過良好教育的清冽與明媚……以及涉世未深的純凈,一雙眼看著他,不用說話便將心中所想都透露出來。
徐燼頓了一瞬,走到她身邊。
走近時,他看到她往回收了收腿,涂著蔻丹的腳趾不安的蜷了蜷。
“我……”
宋念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徐燼平靜到近乎漠然的聲音打斷:“我有話跟你說?!?/p>
宋念忙點頭:“你說?!?/p>
被她仰頭巴巴看著,徐燼原本冰沉的神情不自覺緩和了幾分,但依舊太過冷靜。
“我比較忙,性子也不太好,我們兩人的婚事想必你也清楚,是各取所需,所以,以后可能需要你多擔(dān)待?!?/p>
一句話,宋念面上的笑意便凝結(jié)在那里。
饒是有所準(zhǔn)備,可親耳聽到這些話她還是忍不住有些難受。
到底有些不甘心,宋念抿了抿唇,小聲開口:“是我不好……我還以為,你或許、是有幾分愿意的,是我自作多情了?!?/p>
畢竟當(dāng)初同生共死時,他曾那樣用力的抱著她,保護她,溫柔又專注的安慰她……或許,那只是作為軍人的他,對自己施救的人的關(guān)切和鼓勵。
是她自己一廂情愿將那時的情形藏在心里,數(shù)年醞釀變成了不可言說的情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