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明回來后的第三天,李大山找到了我。
"秀娟同志,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李大山神色凝重,"王志明申請調(diào)到別的村子,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我心里一驚,表面卻保持平靜:"他要調(diào)走?為什么?"
"他說是個人原因,沒有詳細說明。"李大山皺眉,"但我總覺得不太對勁。這小子來了大半年,工作一直挺積極的,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也許真的有什么個人原因吧。"我假裝不知情。
"秀娟同志,你們是老鄉(xiāng),他有沒有跟你提過這事?"李大山直視我的眼睛。
我沉思了一下,決定說一部分真話:"李書記,王志明確實跟我說過一些話,但我不太方便透露。"
"這樣啊..."李大山似乎明白了什么,"行,我不問具體情況。但你覺得他走了對村里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意外。李大山顯然不是隨便問問,他是在征求我的意見。
"我覺得...可能對大家都好。"我謹慎地回答。
李大山點點頭:"我明白了。那就讓他走吧,反正咱村不缺這一個知青。"
當天下午,王志明就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了。
紅梅得知消息后,找到了他。
"志明哥,你真的要走嗎?"紅梅眼中含著淚水。
王志明背對著她收拾東西,聲音很冷漠:"是的,我已經(jīng)申請調(diào)到別的村子了。"
"為什么?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紅梅哽咽著問。
王志明停下手中的動作,但沒有回頭:"不是你的錯,是我的問題。"
"什么問題?你告訴我,我可以改..."
"紅梅!"王志明突然轉(zhuǎn)身,語氣很嚴厲,"不要再問了!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早分開對大家都好!"
這話說得太重了,紅梅被他的態(tài)度嚇到了,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我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心情復雜。王志明這樣的態(tài)度雖然殘忍,但確實能讓紅梅徹底死心。
"志明哥,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變成這樣..."紅梅哭著說,"之前你明明對我很好..."
"之前是之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王志明拿起行李箱,"紅梅,你是個好姑娘,但我們不合適。你會找到更適合你的人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紅梅站在原地,淚如雨下。
我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紅梅,別哭了。"
"秀娟姐..."紅梅撲進我懷里,放聲大哭,"我是不是特別傻?"
"不,你不傻。"我抱著她,"你只是太善良,容易相信別人。"
"我真的很喜歡他..."紅梅哭得更厲害了,"為什么他突然就變了?"
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告訴她部分真相:"紅梅,其實王志明在老家有未婚妻。"
紅梅猛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我:"什么?"
"他已經(jīng)訂婚了,只是沒告訴你。"我輕聲說,"所以你們之間本來就不可能有結(jié)果。"
紅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他...他有未婚妻?那他為什么還要...還要對我那么好?"
"也許他只是想在這里找點慰藉,并沒有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
紅梅聽了這話,身體搖晃了一下,差點站不穩(wěn)。
"我扶你回去休息吧。"我擔心地說。
紅梅搖搖頭:"秀娟姐,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我早就準備好了答案:"我們是同一個城市的,聽說過一些傳言。"
紅梅沉默了很久,然后苦笑道:"原來如此...我真的是太天真了。"
"紅梅,這不是你的錯。"我認真地說,"你只是遇到了不對的人。以后你會遇到真正愛你、尊重你的人的。"
紅梅點點頭,雖然還在流淚,但神色已經(jīng)平靜了很多:"謝謝你告訴我真相,秀娟姐。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還會一直被蒙在鼓里。"
看著紅梅堅強的樣子,我心里涌起一陣暖流。這個女孩真的很不錯,她值得更好的愛情。
王志明走后,紅光村恢復了平靜。
紅梅雖然傷心了一段時間,但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很快就從失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我繼續(xù)在村里教書、干農(nóng)活,生活逐漸步入正軌。
但我知道,這一切還沒有結(jié)束。
王志明雖然離開了紅光村,但他遲早還會回到上海。到那時,我們之間的賬就要好好算一算了。
一個月后,我收到了家里的來信。
信是父親寫的,內(nèi)容很簡單,但卻讓我震驚不已。
"小云,王志明回來了,他說你們在黑龍江鬧了矛盾,所以他提前申請調(diào)回城里。他想跟你道歉,希望你也早點回來,好好談談你們的婚事..."
看到這里,我冷笑了。
王志明這是想先下手為強,在我回去之前就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
他以為我會乖乖回去,然后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跟他結(jié)婚嗎?
太天真了。
我立刻給父親回信,告訴他我要在農(nóng)村多待一段時間,暫時不考慮回城的事情。
至于王志明,就讓他繼續(xù)表演吧。等我回去的時候,自然會跟他算賬。
又過了兩個月,紅梅有了新的追求者。
是隔壁村的一個小伙子,叫劉大強,老實憨厚,對紅梅一心一意。
"秀娟姐,你覺得大強這個人怎么樣?"紅梅羞澀地問我。
我笑了:"挺好的,最重要的是他對你真心。"
"嗯,我也覺得他是個好人。"紅梅臉紅了,"而且他說,等我們結(jié)婚后,他會對我好一輩子,絕不負我。"
"那你喜歡他嗎?"
紅梅想了想:"雖然沒有對志明哥那種心動的感覺,但我覺得很安心。也許這就是真正的愛情吧。"
我點點頭。是的,真正的愛情應該是讓人感到安心的,而不是忐忑不安。
看著紅梅臉上的幸福笑容,我知道她已經(jīng)徹底走出了王志明的陰影。
這樣就好。
至少在這一世,紅梅不會再因為王志明而喪命。她會有自己的幸福,會有愛她的丈夫和可愛的孩子。
而我,也是時候回去了。
是時候跟王志明做最后的了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