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了三胎,公婆全家都盼著是個男孩。B超結(jié)果出來,醫(yī)生說是女兒。公公當即變臉,
指著我鼻子罵:“你這個掃把星,就是個賠錢貨!”我忍無可忍,在產(chǎn)房門口簽了離婚協(xié)議。
可誰知,我剛生完孩子,公公卻瘋了一樣沖進醫(yī)院,要見我。01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
像一只無形的手,扼住我的喉嚨。我拖著八個多月,沉重得快要墜地的肚子,
獨自一人坐在產(chǎn)科B超室外的長椅上。冰冷的鐵皮椅子,透過薄薄的孕婦裙,
將寒意一絲絲滲進我的骨頭里。我的手心全是冷汗,
腦子里反復(fù)回響著婆婆張桂芳那張布滿算計的臉,和她每天雷打不動在我耳邊的念叨。
“秦箏,這胎必須是男孩,知道嗎?你前面已經(jīng)生了兩個丫頭片子了,再來一個,
我們王家的臉往哪兒擱?”還有我那個公公王福貴,他看我的眼神,從來不像在看一個兒媳,
更像在看一頭只負責(zé)下崽的牲口。尤其是最近,他那張陰沉的臉,像是常年不散的烏云,
籠罩著整個家。B超室的門開了,一個護士探出頭喊我的名字。我扶著腰,艱難地站起來,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走廊盡頭,我那個所謂的家人,正扎堆等在那里。公公王福貴,
手里竟然真的拎著一掛紅色的鞭炮,那刺眼的紅色,像血。他當著所有人的面,
唾沫橫飛地對身邊的丈夫王浩說:“聽好了!醫(yī)生出來要是說是孫子,
我當場就把這鞭炮放了,讓全醫(yī)院都知道我們王家有后了!要是……哼,還是個丫頭片子,
你就把這鞭炮給我扔垃圾桶里去!”周圍來往的孕婦和家屬,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那些視線混雜著同情、鄙夷和看熱鬧的興奮,像無數(shù)根細小的針,扎在我的皮膚上。
我丈夫王浩,我那個結(jié)婚六年,曾經(jīng)也對我許諾過未來的男人,
此刻卻像個鵪鶉一樣縮著脖子。他低著頭,連看我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手指緊張地搓著衣角。
我走進B超室,躺在冰冷的檢查床上,冰涼的耦合劑涂在肚皮上,我渾身一哆嗦。
給我做檢查的,是婦產(chǎn)科主任李醫(yī)生。她五十歲左右,神情嚴肅,但動作很輕柔。
探頭在我肚子上緩緩移動,我死死盯著天花板,心臟跳得快要從嗓子里蹦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終于,李醫(yī)生停下了動作,
她摘下眼鏡,用紙巾擦拭著探頭,語氣平靜無波?!笆桥畠??!鞭Z隆一聲。我感覺我的世界,
天塌了。不是因為我不喜歡女兒,我的大女兒和二女兒,都是我的心頭肉。而是因為我知道,
這三個字,將徹底引爆王家那個火藥桶,而我,就是那個被綁在炸藥上的人。
我拿著那張薄薄的B超單,走出B超室,腳步虛浮。王福貴一個箭步?jīng)_上來,
劈手奪過我手里的單子,渾濁的眼睛在上面掃了一眼,臉上的期待瞬間凝固,然后,
轉(zhuǎn)為猙獰的暴怒?!芭?!”他把那張B超單狠狠摔在我臉上,紙張的邊緣劃過我的臉頰,
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賠錢貨!你這個不下蛋的雞!掃把星!”他的聲音嘶啞而尖利,
在空曠的醫(yī)院走廊里回蕩,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我王家是造了什么孽,
娶了你這么個玩意兒進門!一連生三個丫頭片子,你是想讓我王家斷子絕孫?。?/p>
”“我告訴你秦箏,我們王家的香火,今天就斷在你這個掃把星手里了!
”周圍的目光更密集了,像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將我牢牢困在中央,讓我無處可逃,
只想就地消失。我看向王浩,我最后的希望。我多希望他能站出來,哪怕只說一句,“爸,
你少說兩句”,或者,只是把我拉到他身后。可是沒有。他全程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甚至在我看向他的時候,他還躲開了我的視線,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你怎么就……不能爭點氣呢?”那一刻,我心里最后一絲名為“希望”的火苗,
被這盆冷水,徹底澆滅了。我看著眼前這張牙舞爪的公公,
看著旁邊默不作聲、形同幫兇的婆婆,再看看這個懦弱無能、讓我惡心到想吐的丈夫。
這就是我的家?這就是我忍了六年,付出了六年青春的家?我突然笑了。
在王福貴惡毒的咒罵聲中,我笑出了聲。我攥緊了手心,那張被他丟在地上的B超單,
被我重新?lián)炝似饋恚o緊捏在手里,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
我感覺到李醫(yī)生從B超室里走了出來,她站在不遠處,看向我的眼神很復(fù)雜,
帶著一絲我當時沒能完全讀懂的同情和深意。那眼神,像一根救命稻草,
讓我混沌的大腦瞬間清明。我抬起頭,迎上王福貴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聲音平靜得可怕?!昂??!蔽艺f?!皵嗔司蛿嗔??!薄斑@香火,我也不想續(xù)了。”整個走廊,
瞬間安靜下來。王福貴愣住了,王浩愣住了,張桂芳也愣住了。他們大概從沒想過,
一向逆來順受的我,會說出這樣的話。我沒再看他們一眼,轉(zhuǎn)身,朝著醫(yī)院大廳的方向走去。
我記得,那里有一個提供法律咨詢和協(xié)議打印的便民服務(wù)點。我的背挺得筆直,頭也不回。
身后,是他們目瞪口呆的臉,和即將爆發(fā)的,更猛烈的風(fēng)暴。在產(chǎn)房門口,陣痛一陣陣襲來,
像潮水一樣要將我淹沒。我靠著墻,大口喘著氣,汗水浸濕了我的頭發(fā),黏在我的額頭上。
閨蜜陳曦給我送來了她提前幫我打印好的離婚協(xié)議。我拿出筆,在“女方”那一欄,
一筆一劃,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秦箏。筆鋒顫抖,卻無比堅定。02“秦箏!你瘋了!
”王福貴和張桂芳追到了產(chǎn)房門口,看到我手里的離婚協(xié)議,王福貴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指著我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了?!澳銈€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們王家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現(xiàn)在翅膀硬了,想飛了?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張桂芳也在一旁幫腔,聲音尖銳得刺耳?!半x了婚你一個女人帶三個孩子怎么活?
還想分我們王家的財產(chǎn)?我告訴你,一分錢你都別想帶走!孩子你也別想要,
我們王家不養(yǎng)賠錢貨!”我疼得眼前發(fā)黑,但大腦卻異常清醒。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丑陋的嘴臉,像是看一場滑稽的鬧劇。王浩也跟了過來,
他試圖從我手里搶走協(xié)議,嘴里還在重復(fù)著他父母的話?!肮~箏,你別沖動,
我爸媽也是一時生氣,你先進去把孩子生了,有什么事我們回家再說……”回家?
我還有一個家嗎?那個地方,對我來說,早就是地獄了。我看著他,
這個我愛了快十年的男人,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對我的心疼,
只有對我“不懂事”的責(zé)備和不耐煩。我的心,徹底冷了,像一塊被扔進冰窖里的石頭。
我用盡全身力氣,將那份簽好字的協(xié)議,推到他面前。“簽?!蔽业穆曇粢驗樘弁炊硢?,
但語氣卻不容置疑?!艾F(xiàn)在,立刻,馬上,簽了它?!薄暗任疑赀@個孩子,她,
還有我肚子里這個,都與你們王家,再無半點瓜葛?!蓖鹾频哪樕弦魂嚰t一陣白,他看看我,
又看看他身后虎視眈眈的父母。王福貴在一旁催促:“簽!讓她簽!我倒要看看,
她離了我們王家,能有什么好下場!這種生不出兒子的女人,誰要!”王浩的手,顫抖著,
接過了那支筆。最終,在父母的催促和自己的懦弱之間,他選擇了后者。
他在“男方”那一欄,潦草地簽下了“王浩”兩個字。協(xié)議生效。就在他落筆的那一刻,
又一陣劇烈的宮縮襲來,我眼前一黑,幾乎要站不住。護士推著平車過來,
急切地喊:“產(chǎn)婦宮口開全了,快,進產(chǎn)房!”我被她們七手八腳地抬上平車,
推向那扇冰冷的門。門外,是我所謂的“家人”冷漠的背影。沒有丈夫的陪伴,
沒有婆家的關(guān)心。只有冰冷的手術(shù)臺,和頭頂那盞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睛生疼的無影燈。
李醫(yī)生是我的主治醫(yī)生。她走過來,給我做產(chǎn)前最后的檢查。她再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似乎有千言萬語。最終,她只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說了一句。
“你很勇敢?!薄皥猿肿?。”這句簡單的話,卻像一股暖流,瞬間擊潰了我所有的堅強。
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分娩的過程,異常艱難。我?guī)状味继鄣每煲柝蔬^去,
腦海里卻像放電影一樣,反復(fù)回蕩著王福貴那些惡毒的辱罵,和王浩那張冷漠麻木的臉。
痛苦,掙扎,憤怒,不甘……所有的情緒,最終都化作一個念頭。我要生下這個孩子。
我要帶著我的女兒們,徹底擺脫這個地獄般的家庭。我為自己而生。
“哇——”一聲清脆響亮的啼哭,響徹了整個產(chǎn)房。我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產(chǎn)床上。我看見旁邊的醫(yī)生和護士們,
臉上都閃過一絲不易察察的異樣神色,但她們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孩子被抱去清潔了。
我甚至沒能看清她的模樣,就徹底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tài)。世界,終于安靜了。
03我從麻醉的混沌中醒來時,窗外的天已經(jīng)黑了。病房里空蕩蕩的,
只有兩個護士在輕手輕腳地忙碌著。身體虛弱得像散了架,傷口的疼痛一陣陣傳來。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但奇怪的是,我的內(nèi)心深處,卻有一種卸下千斤重擔的輕松。終于,
都結(jié)束了。一個護士將孩子抱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我身邊。“秦女士,
是個很健康漂亮的寶寶?!蔽覀?cè)過頭,第一次仔細看清了我的第三個“女兒”。
她小小的臉龐紅撲撲的,眼睛緊緊閉著,睡得正香。我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她柔軟的小手,
眼眶瞬間就濕潤了。這是我的孩子,是我拼了命生下來的寶貝。從今以后,我要一個人,
保護好她,和她的兩個姐姐。“砰——!”一聲巨響,病房的門被粗暴地撞開了。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將孩子往懷里緊了緊。只見公公王福貴,狀若瘋癲地沖了進來。
他頭發(fā)凌亂,衣服上沾著泥土,甚至額角上還有一道血口子,像是摔過跤。他雙眼赤紅,
滿臉都是一種混雜著狂喜和驚恐的詭異表情,嘴里大喊著我的名字?!扒毓~!秦箏!
我要見秦箏!我的孫子呢!”護士和聞訊趕來的保安立刻上前阻攔?!跋壬?,這里是病房,
請您保持安靜!”“你不能進去!”可王福貴卻像著了魔一樣,力氣大得驚人,
一把推開兩個保安,直直地朝我的病床沖過來。他嘴里語無倫次地念叨著。
“我的孫子……我的大孫子……香火……錯了,都錯了……”我被他這副失態(tài)的樣子嚇壞了,
整個人都懵了,只能死死地護住懷里的孩子,警惕地看著他一步步逼近?!巴醺YF!
你給我站住!你想干什么!”我厲聲喝道。就在這時,李醫(yī)生聞訊趕來了。
她看到王福貴這副模樣,臉色瞬間大變,立刻指揮保安?!翱?!把他控制??!
別讓他傷到產(chǎn)婦和孩子!”幾個保安合力,總算將發(fā)瘋的王福貴按在了地上。
李醫(yī)生快步走到我床邊,看了一眼我懷里安睡的嬰兒,又看了看我煞白的臉,低聲安撫道。
“你先別激動,沒事的,孩子沒事?!蓖醺YF被死死按在地上,卻還在拼命掙扎,
他伸長了脖子,指著我懷里的孩子,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澳遣皇桥畠海∧遣皇桥畠?!
”“那是我的孫子!是我的孫子??!”“秦箏!你騙我!你們所有人都騙我!
”他的聲音凄厲得像杜鵑啼血,在安靜的病房里,顯得格外突兀和詭異。不只是我,
連同在場的護士和保安,都被他這番瘋言瘋語搞懵了。大家面面相覷。這老頭,
是受刺激太大,瘋了嗎?還是……一個荒唐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從我心底冒了出來。我低頭,
看著懷里那個小小的,柔軟的嬰兒。我的心,開始狂跳起來。李醫(yī)生看著被拖拽著,
依舊在瘋狂嘶吼的王福貴,臉色鐵青,眼神復(fù)雜。最終,她轉(zhuǎn)過身,走到我的床邊,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她看著我,又看看我懷里的嬰兒,嘴唇微動,似乎要說出什么驚天秘密。
病房外,隱約傳來了王浩和婆婆張桂芳焦急的呼喊聲?!鞍?!爸!你冷靜點!”“造孽??!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們的聲音越來越近,伴隨著雜亂的腳步聲,整個醫(yī)院的這個角落,
都因為王家的鬧劇而亂成一團。我的目光,緊緊地鎖在李醫(yī)生的臉上,等待著她的宣判。
我的心臟,在胸腔里擂鼓。一下,又一下。仿佛要跳出我的身體。04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李醫(yī)生終于開口了。她的眼神無比堅定,每一個字都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我耳邊炸開。
“秦箏,你的孩子……是男孩。”“B超的結(jié)果,是假的?!蔽腋杏X自己的大腦,
瞬間一片空白。如遭雷擊。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產(chǎn)后虛弱,
出現(xiàn)了幻聽。我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解開了包裹著孩子的襁褓。當我看清那小小的,
屬于男孩的生理特征時,眼淚,瞬間決堤。巨大的狂喜和難以置信的震驚,像海嘯一般,
將我整個人淹沒。是兒子。我生的是個兒子。那個我曾經(jīng)以為,永遠也盼不來的兒子。
“不……不可能……這怎么可能……”門口,剛剛沖進來的王浩和張桂芳,
也聽到了李醫(yī)生的話。他們倆,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瞬間石化在原地,
臉上寫滿了荒謬和不可思議。李醫(yī)生沒有理會他們,她不顧王家人震驚的表情,
當著所有人的面,平靜地,一字一句地,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白鯞超那天,
王先生在走廊里說的話,我全都聽見了?!彼哪抗廪D(zhuǎn)向被保安按在地上的王福貴,
眼神里帶著一絲冷冽的鄙夷?!拔易隽艘惠呑計D產(chǎn)科醫(yī)生,
見過太多因為重男輕女而破碎的家庭,見過太多像秦箏一樣,
被當成生育工具而受盡折磨的女人?!薄拔耶敃r就在想,如果B超結(jié)果是男孩,
秦箏或許能暫時換來片刻的安寧,但她這輩子,都將被捆在這個家庭里,繼續(xù)被壓榨,
直到油盡燈枯?!薄叭绻Y(jié)果是女孩,她將面臨的,是無休止的辱罵和虐待?!薄八?,
我撒了個謊?!崩钺t(yī)生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到在場每個人的耳朵里。
“我故意告訴你們,孩子是女兒。我就是希望,你們能因為這個‘女兒’,徹底對秦箏失望,
放過她,讓她能有機會,帶著她的孩子們,獲得解脫,開始新的生活。”“我沒想到,
你們的反應(yīng),比我想象的,還要惡劣一萬倍?!闭嫦啻蟀?。整個病房,死一般的寂靜。
被按在地上的王福貴,在聽完李醫(yī)生的話后,徹底崩潰了。他臉上的“瘋癲”瞬間褪去,
轉(zhuǎn)而變成了極致的“悔恨”和“絕望”。
“孫子……我的孫子……”他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的骨頭,癱軟在地上,老淚縱橫。下一秒,
他掙脫保安的鉗制,連滾帶爬地撲到我的病床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箏箏!
我的好兒媳!是爸錯了!是爸混蛋!爸給你磕頭了!”他一邊說,
一邊真的開始“咚咚咚”地給我磕頭,額頭撞在冰冷的地磚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你原諒我吧!讓我看看我的大孫子!我們王家的香火??!
”他伸出那雙布滿污泥和老繭的手,企圖來搶我懷里的孩子。我看著他那張?zhí)殂魴M流,
丑陋到極點的嘴臉,胃里一陣翻江倒海??裣埠驼痼@過后,是滔天的憤怒和刺骨的鄙夷。
我緊緊護住懷里的兒子,用盡全身力氣,朝他吼了回去。“滾開!
”“別用你的臟手碰我的孩子!”我轉(zhuǎn)頭,死死地盯著已經(jīng)面無人色的王浩,
一字一句地質(zhì)問他?!斑@就是你所謂的‘香火’?”“為了它,你們連最基本的人性,
都可以不要了?”“王浩,你告訴我,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你的妻子?
還是你們王家傳宗接代的工具?”王浩的臉色煞白如紙,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臉上的悔恨和痛苦,是那么的清晰??墒?,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旁邊的張桂芳,
承受不住這接二連三的巨大打擊,兩眼一翻,當場就昏了過去。病房里亂成一團。
我深吸一口氣,從床頭柜上摸過我的手機,冷靜地,撥通了110?!拔梗焱締??
這里是市婦幼保健院,有人強闖產(chǎn)婦病房,尋釁滋事,
嚴重影響了醫(yī)院的正常秩序和產(chǎn)婦的休息,請你們過來處理一下。”然后,
我又撥通了閨蜜陳曦的電話?!瓣愱?,幫我聯(lián)系媒體,
就說市婦幼保健院發(fā)生了一起因為B超結(jié)果烏龍引發(fā)的家庭倫理鬧劇,有大新聞。
”做完這一切,我掛掉電話,冷冷地看著眼前這雞飛狗跳的一家人。
王家苦心經(jīng)營的“體面”和他們視若生命的“香火”,在這一夜,
注定要成為全城最大的笑柄。而我,秦箏,從今天起,只為我自己和我的三個孩子而活。
05事情的發(fā)酵速度,比我想象的還要快。在陳曦的運作下,
#B超女翻男公公當場下跪#、#產(chǎn)房門口的離婚協(xié)議#、#醫(yī)生善意的謊言#等話題,
在短短幾個小時內(nèi),就沖上了同城熱搜。我的故事,像病毒一樣在網(wǎng)上迅速傳播開來,
引發(fā)了全民級別的熱議。網(wǎng)友們的評論,幾乎是一邊倒地支持我,
譴責(zé)王家那令人發(fā)指的重男輕女行為?!?024年了,
怎么還有這種把女人當生育機器的封建余孽?真是吐了!”“這公公前后的嘴臉,
簡直是年度最佳反差!太諷刺了!”“心疼女主!嫁給這樣的家庭,簡直是掉進了糞坑!
離得好!必須離!”“給李醫(yī)生點一萬個贊!這才是真正的醫(yī)者仁心!
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了受害者!”看著這些評論,我第一次感覺到,我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
那種被理解,被支持的感覺,像一道溫暖的光,照亮了我過去六年灰暗的人生。
在陳曦的鼓勵和陪伴下,我接受了一家主流媒體的視頻采訪。我沒有哭,
也沒有歇斯底里地控訴。我只是坐在病床上,平靜而堅定地,將我婚后六年的遭遇,
將王家是如何一步步將一個開朗活潑的女孩,逼成一個沉默內(nèi)斂的“怨婦”,
將李醫(yī)生那個“善意的謊言”背后,隱藏著怎樣的無奈和心酸,原原本本地,講述了出來。
我的冷靜和克制,比任何眼淚都更有力量。輿論徹底引爆了。王家,一夜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