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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你藏了多少顆糖 前之井 11340 字 2025-08-10 12: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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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千茗歸國那日,已二十六歲。他眉骨高挺,睫毛濃密,這般出眾的樣貌,

卻在闊別故土十余年后,甫一踏入家門便挨了一記耳光。結果那個人偏偏是他親爸。

可能真是上輩子欠他的。那一掌力道頗重,祁千茗只覺眼前金星亂冒,一時怔在原地。

他望著眼前的男人,祁卓衡早已不復當年的瀟灑,渾身酒氣,腳步虛浮,眼窩深陷,

面色蠟黃,襯衫之下仿佛只剩嶙峋骨架。祁千茗環(huán)顧四周,未見半個人影,

好看的眉微微蹙起:“陳今云和宋歸呢?”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祁卓衡忽然癲狂大笑:“哈哈哈哈,早跟人跑了!這個賤貨,連兒子都是賤種!”他狂笑著,

突然抓起酒瓶猛砸自己的頭。鮮血瞬間從額頭涌出,祁千茗來不及細想,

立刻上前攥住他的手腕。換作從前,祁卓衡尚能壓制住他,可如今的祁卓衡形容枯槁,

僅憑酒勁根本敵不過已然成年的兒子。祁千茗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醉酒鬼竟然是他的爸。

祁卓衡掙扎無果,手腕被祁千茗死死鉗制。

他許久未曾這般近距離打量父親——原來他已這般蒼老,皺紋爬至眼角,眼底空洞無物,

唯有溫熱的血液證明他尚存一絲生氣。未等祁千茗回神,祁卓衡突然目露兇光,

趁他稍一松懈,掙脫開來,抄起旁邊的空酒瓶狠狠砸向他的額頭。祁千茗瞳孔驟縮,

意識在劇痛中迅速抽離,只覺溫熱的液體順著額角滑落,隨即陷入一片黑暗。迷蒙中,

他感覺有人按住自己的額頭,痛感消散無蹤,周遭聲響嘈雜,光影忽明忽暗,

眼皮卻重若千斤,什么也看不見。再次睜眼時,祁千茗倒抽一口冷氣,抬手觸碰額頭,

傷口已被包扎妥當。他躺在醫(yī)院病床上,腦中殘存著祁卓衡失控的畫面,后續(xù)便一片空白。

“咔噠?!遍T被推開了。祁千茗轉頭望去,竟是當年的司機老余。他比從前沉默許多,

也添了幾分蒼老,手里提著一個果籃。祁千茗掙扎著想坐起身。“別動,我來。

”老余連忙上前,調整了病床的角度?!坝嗍?,你......”祁千茗看著老余。

老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他腫脹的額頭,輕嘆一聲:“我知道你有許多疑問。

”祁千茗靜靜注視著他,老余便繼續(xù)道:“你得答應我,聽完之后……”“我答應你。

”祁千茗未等他說完便應道?!安?,我是說……”話未說完,又被打斷。“您說吧,余叔。

”祁千茗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懇求,因傷勢臉色蒼白,眼眸卻黑得深沉。

老余心一軟:“你走后,祁總染上了賭癮。起初只是小打小鬧,

可這東西一旦沾上便難以自拔。后來他私自挪用公款,起初尚能遮掩,

待公司資金出現(xiàn)巨大虧空,再也瞞不住時,便開始裁員,最終連工資都發(fā)不出,公司倒閉,

他也欠下了一屁股債?!薄昂髞砟??”老余垂下頭,似是心領神會:“你還記得宋歸嗎?

”祁千茗愣了一下,腦子里浮現(xiàn)小孩黑黑的眼睛,“記得,他怎么了?

”祁千茗莫名坐正了一點?!八呀洝崩嫌嗟脑拕偲痤^,門被輕輕叩了兩下,

隨即“咔噠”一聲被推開。兩人同時望去,走廊的光線隨推門的動作漫入半室。

來人臂彎搭著深靛藍西裝外套,襯衫袖口一絲不茍地挽至小臂,

露出腕間簡約的皮質表帶——比平日松了兩扣,大約是怕動作時硌到誰。

那個曾黏著自己的孩童已然長成挺拔青年,祁千茗看得失神,

真切體會到何為“男大十八變”。見宋歸進來,老余慌忙起身,仿佛對他心存忌憚,

只對祁千茗道:“我還有事,先走了。”祁千茗尚未提醒他話未說完,老余已匆匆離去。

病房內只剩兩人,祁千茗望著宋歸如今的模樣,尷尬地輕咳兩聲:“咳咳?!彼螝w長腿邁開,

幾步便走到床邊,伸手碰了碰他的額頭。祁千茗望著他湊近的臉——五官如同精心雕琢,

眉骨高挺近于凌厲,兩道濃眉斜飛入鬢,尾端微微下壓,似蓄勢待發(fā)的弓。眼窩深陷,

瞳仁是極深的墨色,眼尾微揚,看人時總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審視,睫毛卻短而密,

落在眼下竟無半分柔和的陰影。祁千茗才驚覺自己看得過久,訕訕笑道,

急切地找話題緩解尷尬:“你變化真大……現(xiàn)在在做什么工作?”宋歸凝視著他,

絲毫未覺尷尬,也似未察覺他的異樣,反問道:“你怎么突然回來了?”避而不答他的問題。

祁千茗本就是隨口一問,見他主動轉移話題,連忙應道:“回來應聘了一份工作,

想著回來看看,結果……”他猛地抓住宋歸的手:“祁卓衡呢?他在哪?

老余說他欠了很多錢,你母親呢?你們現(xiàn)在過得怎么樣?”“失血過多,沒搶救過來。

”宋歸盯著他的臉,神色難辨。耳朵里在嗡嗡作響,聲音還在繼續(xù),“她逃走了,去了國外。

”宋歸的聲音淡淡的。祁千茗的呼吸驟然紊亂,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

吸入的空氣全滯在喉嚨,呼出時帶著哽咽的顫音。他的手指猛地攥緊被單,

指節(jié)泛白近乎透明,指腹下的布料被絞出深深的褶皺。視線忽然模糊,宋歸握住他的手,

掌心干燥溫暖,輕輕覆上他冰涼的指節(jié),沒有用力攥緊,只用拇指在他手背上緩緩摩挲兩下,

仿佛在安撫一片受驚的羽毛。那動作仿佛在說:“沒事了?!薄暗降资窃趺椿厥??

可以告訴我嗎?”祁千茗眼中帶著一絲乞求,他實在想不通,曾經那般和睦的家庭,

怎會落到這般境地。宋歸松開手,指尖在他手背上短暫停留半秒,留下些許余溫。

“你回來住哪?”他沒有看祁千茗的眼睛。祁千茗聲音輕淡:“不知道,打算明天找個房子。

”“不介意的話,我?guī)湍阏摇!彼螝w又道,“別再回那里了,已經封了?!薄爸x謝你,宋歸。

”宋歸垂著的眼眸閃過一絲光亮,轉瞬又歸于暗沉。兩人沉默良久,祁千茗只覺眼皮沉重,

漸漸墜入夢鄉(xiāng)。他夢見了陳今云和宋歸剛到祁家的時候……陳今云入住祁家別墅不久,

大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穿著球服的少年抱著籃球站在門口,發(fā)梢還沾著水珠,

抿著唇面無表情地看著屋里的陌生人,眼中難掩震驚。他手按門把,正要關門離開,

一個與他眉眼相似的男人開口道:“千茗,過來。”少年沒有應聲,也未看一旁的年輕女人,

徑直走到祁卓衡面前。那漂亮女人并未動怒,只面帶燦爛笑意?!斑@是你今云阿姨,

還有弟弟宋歸,以后要多照顧弟弟。”祁卓衡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祁千茗看向陳今云,

她看起來十分年輕,一頭黑發(fā),臉上尚未留下太多歲月的痕跡。察覺到祁千茗的目光,

陳今云對他報以微笑,那笑容為她添了層溫柔的濾鏡,無人注意到祁千茗眼底暗藏的淚光。

礙于祁卓衡在場,祁千茗叫了聲:“阿姨好?!闭蠘?,

才發(fā)現(xiàn)面前站著個約莫十歲的小孩,手里端著一杯水:“哥哥喝水。

”祁千茗低頭看著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弟弟”,他穿著普通T恤,眼睛炯炯有神。

祁千茗心里真想說“誰是你哥,滾開”,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不予理會,

已是他對他們最大的容忍。祁千茗抱著籃球徑直上樓,留下宋歸愣在原地。見此情景,

祁卓衡的臉色有些掛不住。陳今云連忙安撫宋歸,笑著說:“沒事,孩子怕生,

相處久了就好了?!薄斑@性子,沒人管教都被慣壞了?!逼钭亢舛似鹨槐嬒?,

又重重按在桌上。突然,宋歸手中的水杯“啪”地掉在地上。

祁卓衡連忙上前查看他是否受傷,暫且擱置了對祁千茗方才舉動的不滿。晚餐時,

為促進兄弟倆的感情,陳今云讓宋歸去叫祁千茗下樓吃飯。來之前,

祁卓衡已告知他們房間的分布,宋歸早已將這位素未謀面的哥哥的房間記在心里。

宋歸輕輕敲響祁千茗的房門:“哥哥,吃飯了?!睙o人應答。他又敲了敲:“哥哥,

可以下樓吃飯了?!币琅f沒有回應。宋歸有些委屈,鼻尖微微發(fā)酸。他正欲轉身,

房門“咔噠”一聲開了。祁千茗已換過衣服,發(fā)梢還滴著水珠。一股沐浴露的清香彌漫開來,

他道:“剛在洗澡,你們先吃,不用等我。”宋歸抬起頭,眼眶里還含著淚,他隨手擦去,

揚起笑容。祁千茗有些無奈,這小孩動不動就哭,真夠麻煩的。他丟下一句“我可沒罵你”,

便關上了門。小孩卻有些高興,總算和哥哥說上話了。十幾分鐘后,祁千茗下樓,

頭發(fā)已不再滴水,帶著少年獨有的清爽?!懊魈炷銈円黄鹕蠈W,讓老余送。

”祁卓衡看著兩人道。老余從前是祁千茗的專屬司機,如今卻不同了。

宋歸抬頭看向對面的祁千茗,似在捕捉他的微表情,看了一眼便迅速低下頭。

祁千茗似有所覺,瞥了眼比自己矮一截的宋歸,兩人對視一秒便錯開。

祁千茗暗自思忖:“看我做什么,難道我還能拒絕不成?”“隨你。

”他語氣里帶著幾分刻意氣祁卓衡的意味。祁卓衡也懶得罵他,畢竟難得一起吃頓早飯。

……司機老余照例將車停在別墅門口。陳今云做好早餐,宋歸乖乖坐著用餐。

見祁千茗背著書包下樓,宋歸像獻殷勤般上前接過他的書包:“哥哥,吃飯。

”祁千茗帶著起床氣,或許本就覺得宋歸討厭,便道:“別碰我的東西,我不吃。先走了。

”十幾歲的少年,脾氣總是莫名其妙,連自己都說不清火氣從何而來。宋歸不敢再上前。

陳今云沒有挽留祁千茗,只拉過宋歸,塞給他兩瓶牛奶,讓他趕緊跟上。

“你和哥哥一人一瓶,別吵架哦?!彼嗣螝w的頭。車上,兩人一言不發(fā),

只有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響。宋歸看了眼身旁的祁千茗,他正望著窗外。“哥哥,牛奶。

”宋歸的聲音還帶著孩童的軟糯,像絨毛輕輕掃過心臟。

一瓶普通純牛奶躺在宋歸小小的手掌里。祁千茗垂眸看了看,接了過來:“謝謝。

”宋歸又笑了,祁千茗恰好抬眼望他,暗自腹誹:“這人傻笑什么?”卻未再多言。

一路無話。祁千茗今年讀初二,在國際學校就讀。該校設有小學部,只是教學樓不同。

宋歸來到祁家后,便轉至這所學校,與祁千茗成了校友。這天是宋歸第一天到校。下車后,

祁千茗徑直往前走,拆開牛奶吸管,正準備將包裝扔進垃圾桶,余光瞥見身后跟著個小尾巴。

他轉身看著小心翼翼的宋歸,才想起他剛轉學過來,不認識路。祁千茗扶額,真是麻煩。

宋歸見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僵硬地叫了聲“哥哥”,手揪著衣角,一副隨時準備挨罵的模樣。

祁千茗有些無奈,怕旁人誤會自己欺負小孩,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別哭,我?guī)闳ァ?/p>

”宋歸帶著哭腔道:“六年級。”祁千茗聞言,

一口牛奶差點噴出來:“你看起來也就四年級吧?!薄袄蠋熣f我留在原來的年級不好。

”“為什么不好?”“老師說我比他們學得好,怕他們有壓力……”宋歸說到最后,

聲音越來越小。祁千茗:“……”他懶得再問,再問下去,恐怕自己今天都沒心思上課了。

宋歸跟著祁千茗走,祁千茗比他高,步子也大,宋歸只能快步跟上。明倫樓前,

一棟幾十米高的紅色教學樓矗立著,不少學生結伴而行。祁千茗早已喝完牛奶,道:“到了。

”送完人便想離開。宋歸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哥哥?!逼钋кD頭,

看他皺眉道:“我不會……”他真想踹祁卓衡一腳,自己帶回來的人,憑什么讓他來帶路。

祁千茗捏著牛奶盒,以此發(fā)泄怒火,只能走回去問:“哪個班?”“創(chuàng)新班。

”宋歸不說還好,一說,祁千茗差點沒跪下去。這小孩又是跳級又是進創(chuàng)新班,

祁卓衡到底是從哪找來這么個兒子。祁千茗意味深長地看了宋歸幾秒,隨即恢復常態(tài)。

......送宋歸去班級時,祁千茗不出所料地遲到了。雖說祁千茗不愛學習,

但向來準時到校。老師見他喊“報告”,竟有些意外。祁千茗最終沒被罰站。

同桌顧志偉摟著他的脖子:“呦,祁大少爺,怎么遲到了?”語氣帶著幾分欠揍。

祁千茗一把拍開他的手:“關你什么事?”隨即趴在桌上睡覺。

顧志偉像塊狗皮膏藥:“咋了?跟祁卓衡吵架了?”顧志偉是祁千茗的發(fā)小,

祁卓衡與顧志偉的父親顧勛是商業(yè)伙伴,兩人自幼便形影不離。

顧志偉知道祁千茗今日狀態(tài)不對,也清楚他與祁卓衡關系不睦?!伴]嘴,煩。

”祁千茗連眼都沒睜。顧志偉還想追問,班主任楊珍走了過來。顧志偉連忙推醒祁千茗,

祁千茗本就窩火:“滾?!睏钫洹芭尽钡嘏脑谄钋к郎希骸罢l滾?祁千茗、顧志偉,

你們兩個去走廊罰站,遲到還擾亂課堂秩序,下課后到我辦公室來。

”祁千茗只覺楊珍罵人的時候,嘴巴像個噴泉。他瞪了顧志偉一眼,率先走出教室。

祁千茗不喜讀書,祁卓衡也未曾逼迫,只警告他別惹事。因此,祁千茗雖不愛學習,

卻也算安分守己。對他而言,遠離教室簡直是種解脫,巴不得立刻離開,

甚至想趁機去打會兒球,反正橫豎都是不上課。見顧志偉出來,他提議:“走,打球去?

”顧志偉罵道:“祁千茗,這才大清早,小爺我還沒吃早飯。

”祁千茗想了想:“那去小賣部?去不去?”顧志偉黑著臉,

懶洋洋地靠在陽臺:“要去你自己去,別想再拉我下水?!逼钋к畔肫穑?/p>

上次拉著顧志偉去打球,結果被要求寫兩千字檢討,還被罰打掃衛(wèi)生一個星期。

他終是沒再說話,兩人就靜靜靠著,望著遠處的操場。下課鈴響,楊珍并未叫他們去辦公室。

想來這不過是老師樹立威信的手段,或許她早已對這兩人不抱希望。在學校的日子,

仿佛睜眼便是放學。祁千茗中午通常不回家,在學校食堂用餐,晚上常和朋友去打球。

他給老余打了個電話:“余叔,今天照舊,晚點回去。

”老余沒有像往常那般爽快應道“好嘞”,而是說:“祁總說,以后得按時回來。

”祁千茗臉色一沉:“為什么?”“祁總說,弟弟也要一起回來……”老余的話未說完,

電話那頭便傳來忙音。又是宋歸。祁千茗掛斷了電話。見他神色不對,

譚澤撞了撞他的手臂:“怎么,你爸不允許?去你家小區(qū)打也成啊?!逼钋к粗每煞?,

與朋友們道別后便離開了。車上,老余從后視鏡看了一眼:“你們系好安全帶。

”宋歸已經系好了,祁千茗低著頭,眼神隱在發(fā)間,默默系上安全帶。

一只手突然伸到他面前,掌心放著一顆彩色糖紙包裹的水果糖。“哥哥,吃糖嗎?

”祁千茗抬頭看向宋歸的眼睛,沒有接?!奥犝f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糖會好起來。

”看著宋歸眼巴巴的模樣,祁千茗最終還是接了過來?!爸x謝?!彼f著,將糖揣進了口袋。

歸家時,祁千茗見陳今云已候在門口。對方先開了口,語氣溫和:“千茗,回來了。

”說著便抬手輕揉他的發(fā)頂。祁千茗已長至一米五,雖仍比陳今云稍矮,

卻素來不喜旁人觸碰頭頂。他只淡淡應了聲“嗯”,便徑直上樓回房。

身后傳來陳今云與宋歸的對話,她語帶關切地問:“學校還適應嗎?

”宋歸的聲音透著雀躍:“很好,媽媽。只是哥哥他……”祁千茗無心細聽這母子間的溫情,

換上校服、戴好護腕,抱著籃球便出了門。接連幾日,飲食起居皆由陳今云照料。

祁卓衡總在他們睡后才歸,清晨又已離去。這幾日,祁千茗每日傍晚都泡在小區(qū)籃球場。

他與宋歸每日的交談,寥寥不過幾句。譚澤是商界巨頭譚建材的獨子,其家世勢更勝祁家。

祁卓衡與譚家素無往來,更不知自己兒子竟與譚澤相交甚篤。譚澤性子張揚,

因共同的籃球愛好,經顧志偉介紹與祁千茗相識,三人成了校內聞名的“鐵三角”。

他相貌俊朗,與祁千茗的溫潤不同,濃眉狹目間自帶一股桀驁氣場。球場上,

譚澤一邊上籃一邊問:“楊老虎說的交換生名額,你們怎么看?”祁千茗喘著氣坐到一旁,

擰開礦泉水瓶,喉結滾動間將水飲下,汗珠順著額角滑入領口,只簡言二字:“不去。

”楊珍提及的交換生名額,在尋常學?;蛟S會引發(fā)爭搶,但若論這所學校的少爺小姐,

卻無一人稀罕。是以楊珍只能在班上反復提及,盼著哪位“有心人”主動問起。

顧志偉當即拆穿:“去了又如何?就咱們這英語水平,怕是26個字母都寫不全。

”言語犀利,不留余地。祁千茗朝他豎了豎大拇指:“這嘴夠毒,絕了!

”三人隨即笑作一團。“誒,那邊有個小孩。”譚澤忽然望向遠處。

祁千茗與顧志偉循聲望去,前者動作一頓——宋歸正抱著個七號籃球站在旁側,

不知已來了多久。顧志偉朗聲笑:“你看這小屁孩,抱的球比他頭還大。

”譚澤也揚聲招呼:“喂,小孩,過來?!闭f著還勾了勾手指。祁千茗只盼二人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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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10 12:16: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