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的馬路上,空無一人。
我和季嶼,站在馬路兩邊,遙遙相望。
“準備好了嗎?”
我沖他喊道。
“好了!”
他回。
“那我數(shù)一二三,我們就一起往中間沖!”
“好!”
我深吸一口氣,心臟砰砰直跳。
雖然這個方法聽起來很扯,但現(xiàn)在,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三!”
“二!”
“一!”
我閉上眼,用盡全力,朝著馬路中間沖了過去。
“砰!”
熟悉的撞擊感傳來。
天旋地轉。
等我再次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渾身都疼。
我掙扎著坐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手。
那是一雙……屬于我自己的,有點粗糙,但無比熟悉的手。
我回來了!
我真的回來了!
我激動得差點哭出來。
“季嶼!”
我連忙看向旁邊。
他也坐了起來,第一件事,也是看自己的手。
那雙修長的、骨節(jié)分明的、彈得了鋼琴、拿得起獎杯的手。
他也回來了。
我們倆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哈哈哈哈!”
我們倆同時大笑起來。
笑了半天,我才發(fā)現(xiàn)一個很尷尬的問題。
我,林沫,穿著季嶼那身價值不菲的定制西裝。
而他,季嶼,穿著我那件洗得發(fā)白的白T恤和牛仔褲。
我們倆站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中央,看起來像兩個剛參加完什么奇葩主題派對的神經(jīng)病。
“那個……”
我清了清嗓子,“衣服……”
“先別管衣服了!”
季嶼突然沖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神情激動,“林沫!快!我們再來一次!”
我:“???”
“你瘋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換回來!”
“我知道!”
他急切地說,“但是,我們得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條件才能觸發(fā)交換!是相撞?是時間?還是地點?萬一以后再不小心換了怎么辦?我們得做個實驗,掌握這個規(guī)律!”
我看著他那張因為激動而漲紅了的英俊臉龐,覺得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于是,那個晚上,我和堂堂影帝季嶼,就像兩個傻子一樣,在馬路上,用各種姿勢,各種角度,各種速度,反復相撞了……十幾二十次。
結果,什么都沒發(fā)生。
最后,我們倆都累癱了,像兩條死狗一樣躺在馬路牙子上,看著天上的星星。
“看來……是隨機的?!?/p>
我氣喘吁吁地說。
“媽的?!?/p>
季嶼罵了一句,“這不科學?!?/p>
我懶得理他。
能換回來,我已經(jīng)謝天謝地了。
至于規(guī)律什么的,以后再說吧。
我們倆躺了很久,誰也沒說話。
快天亮的時候,季嶼突然開口。
“喂,林沫?!?/p>
“干嘛?!?/p>
“你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嗎?”
“什么事?”
“你說,等換回來,我們就當從沒認識過?!?/p>
我的心,咯噔一下。
是啊,我說過。
“嗯,記得?!?/p>
我淡淡地回。
他沉默了。
過了好久,才低聲說了一句:“……哦?!?/p>
天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
新的一天,要開始了。
我和他,也要回到各自的生活軌道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