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薇相戀五年,把心都掏給了她。
直到行車記錄儀錄下她和我堂弟的喘息:“他賺的錢,不都是給我們花的嗎?”
我笑著把違禁品塞進堂弟口袋,親手按下報警電話。
看著警燈照亮她慘白的臉,我轉身摟住她妹妹的腰:“婚禮請柬,記得收?!?/p>
林薇在精神病院尖叫時,我正把婚戒套上她妹妹的手指。
“別哭啊,”我擦掉新娘的眼淚,“這才叫一家人?!?/p>
手機屏幕幽幽的光打在陳默臉上,他靠坐在駕駛座上,引擎熄了火,車窗開了一條縫,深秋夜晚的冷風嗖嗖地往里灌。他像尊石像,一動不動,只有眼睛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那個閃爍的定位小紅點。
“帝豪酒店,1908?!?/p>
時間顯示,林薇發(fā)這條信息過來,已經(jīng)過去整整三個小時。
“默默,今晚公司臨時有大客戶應酬,可能會很晚,別等我了,你先睡?!薄洲钡穆曇舴路疬€帶著溫熱的呼吸,貼著他的耳朵,柔軟又帶著一點點撒嬌的倦意,就在幾小時前的電話里。
陳默扯了扯嘴角,想笑,卻發(fā)現(xiàn)臉上的肌肉僵硬得像凍住了。應酬?帝豪酒店1908?那地方他媽的是本市最貴的套房之一,什么客戶應酬需要在頂級套房待到后半夜?
他用力搓了把臉,指尖冰涼。五年了。從大學校園的青澀到如今在社會上站穩(wěn)腳跟,整整五年,他把林薇捧在手心里。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不敢給月亮。剛畢業(yè)那會兒,兩人擠在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熱得像蒸籠。他陳默就是靠著骨子里那股不服輸?shù)暮輨艃?,沒日沒夜地干,從最底層的銷售員一路爬到如今這個中型建材公司的合伙人位置。
錢?他賺到了。車,買了,就是現(xiàn)在屁股底下這輛黑色的SUV。房子,買了,市中心一百四十平的精裝大平層,寫的是林薇的名字。林薇喜歡奢侈品,包包、衣服、首飾,只要她多看兩眼,陳默眉頭都不皺一下。他銀行卡的密碼,林薇知道。手機指紋,錄了她的。他所有的一切,都向她敞開,毫無保留。
他信任她,就像信任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可現(xiàn)在,手機屏幕上那個刺眼的紅點,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進他眼珠里,也扎穿了他五年筑起的信任堡壘。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腥氣猛地沖上喉嚨口。
陳默猛地推開車門,冷風呼地灌進來,吹得他一個激靈。他深吸一口氣,那冰冷的空氣帶著塵埃的味道直沖肺腑,卻壓不下心口那把越燒越旺的火。他拔下車鑰匙,鎖了車,腳步有點發(fā)飄地朝著帝豪酒店燈火輝煌的大門口走去。
旋轉門無聲地吞吐著衣著光鮮的男女。陳默穿過大堂,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身影。他沒去前臺,也沒坐電梯。酒店后門旁邊有一條狹窄的消防通道,昏暗、潮濕,散發(fā)著清潔劑和灰塵混合的氣味。他像個幽靈一樣閃身進去,沿著冰冷的金屬樓梯,一級一級,沉默地往上爬。
九樓。消防通道的門虛掩著。他側身擠出去,厚重的羊毛地毯吸掉了所有腳步聲。走廊里燈光幽暗,鋪著深色的地毯,安靜得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1908房的門牌號在拐角處閃著冰冷的金屬光澤。
陳默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墻壁的涼意透過薄薄的襯衫滲進來,讓他滾燙的腦子稍微冷靜了一瞬。他該怎么做?沖進去?像個捉奸的瘋子一樣咆哮?然后呢?看林薇驚慌失措的臉?還是看那個野男人得意的表情?
不。一股冰冷的恨意像毒蛇一樣纏繞住他的心臟。五年心血,傾盡所有換來的背叛?就這么沖進去,太便宜他們了。
他需要證據(jù)。他需要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把那把刀磨得足夠鋒利,再狠狠地捅回去,讓他們也嘗嘗什么叫痛不欲生!
他屏住呼吸,像個壁虎一樣緊貼著墻壁,一點一點,極其緩慢地向1908房挪動。近了,更近了。他甚至能聽到門內(nèi)隱約傳來一些模糊的聲響,像是壓抑的喘息,又像是水聲。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撞擊,每一次跳動都牽扯著尖銳的疼痛。陳默的手指死死摳住冰冷的墻壁,指甲幾乎要嵌進去。他停在門口,側過頭,把耳朵緊緊貼在冰涼的門板上。
門板很厚,隔音很好,但一些細碎的、粘膩的聲響還是頑強地鉆了出來,像毒蟲一樣鉆進他的耳朵。
“……嗯……討厭…” 林薇的聲音!那聲音他太熟悉了。
一個男人低沉含混的笑聲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滿足:“寶貝,你這聲音…嘖,比你姐夫強一萬倍…”
姐夫?
這兩個字像兩道驚雷,轟然在陳默腦子里炸開!一瞬間,天旋地轉,眼前發(fā)黑。他猛地抽回貼在門上的耳朵,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蹌了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對面走廊的墻壁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門內(nèi)的動靜似乎停頓了一下。
陳默的血液瞬間沖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他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他用盡全身力氣才控制住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沒有像野獸一樣撞開那扇門。
姐夫…姐夫?!
一個模糊的輪廓在他混亂的腦海中瘋狂閃現(xiàn)。林薇的社交圈,能叫她“姐夫”的人……是誰?是誰?!
巨大的恥辱感和被愚弄的憤怒瞬間吞噬了他。他像一頭受傷的困獸,赤紅著眼睛,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象征著背叛和恥辱的門,猛地轉身,幾乎是連滾爬爬地沖回了消防通道。
冰冷粗糙的金屬樓梯扶手硌著他的掌心,他跌跌撞撞地往下沖,腳步聲在空蕩的樓梯間里發(fā)出巨大而凌亂的回響,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碎裂的心上。沖出消防通道后門,夜晚冰冷的空氣再次包裹住他,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牙齒咯咯作響。
他拉開車門,一頭栽進駕駛座,像瀕死的魚一樣大口喘著粗氣。方向盤冰冷堅硬。他猛地一拳砸在上面!
“砰!”
沉悶的巨響在狹小的車廂里回蕩,指骨傳來鉆心的疼痛。但這疼痛,遠不及心口那萬分之一!
“林薇…” 他低吼著,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氣,“還有…那個雜種!是誰?!到底他媽的是誰?!”
憤怒的火焰在眼底瘋狂燃燒,幾乎要焚毀他最后一絲理智。他猛地發(fā)動了車子,引擎發(fā)出一聲暴躁的嘶吼,輪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叫,黑色的SUV像一道失控的黑色閃電,猛地躥了出去,匯入深夜冰冷的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