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峰提出讓蘇曼妮走,我心里是贊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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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心思不正的人,多留一天都是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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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知道,事情沒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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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和蘇曼妮那母女倆,是出了名的能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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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當天晚上,婉姨就帶著蘇曼妮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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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來道歉,而是來撒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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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婉姨就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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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怎么這么苦??!養(yǎng)了個不爭氣的女兒,在親戚家受了委屈,回來跟我說一句實話,還要被趕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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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峰?。∧阍趺茨苓@么狠心?曼妮再不好,也是你媳婦的表妹啊!你就這么容不下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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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母女倆無依無靠的,你們把我們趕出去,是想讓我們?nèi)ニ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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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聲嘶力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活脫脫一副被逼上絕路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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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站在一旁,低著頭,抽抽噎噎地哭,時不時偷偷抬眼看我們,那眼神里的怨毒,藏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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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峰的臉色鐵青,強壓著怒火:“婉姨,你別在這兒撒潑!曼妮做了什么事,你心里清楚!我們家容不下她這種手腳不干凈、滿嘴謊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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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婉姨猛地抬起頭,指著景峰,“我女兒怎么就手腳不干凈了?怎么就滿嘴謊言了?那都是你們誣陷她的!你們就是嫌她窮,嫌她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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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訴你們,今天你們要是敢趕曼妮走,我就死在你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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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就真的往墻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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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景峰都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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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你別亂來!”景峰氣得手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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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耍無賴的招數(shù),真是讓人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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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亂來?”婉姨掙扎著,“那你們就讓曼妮留下!她一個小姑娘,離開這里,你讓她去哪里?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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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無比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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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蘇曼妮留在我家,婉姨竟然連死都敢拿來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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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到底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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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我家的錢?圖景峰的人脈?還是單純地想惡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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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曼妮要留下也可以,但必須遵守我們家的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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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如果再讓我發(fā)現(xiàn)她有任何小動作,比如偷東西、造謠、翻我們的東西,我絕不姑息,直接報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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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從今天起,她的生活費漲到一千五。她要是不同意,現(xiàn)在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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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意提高了生活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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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要看看,她們到底是真心想讓蘇曼妮留下“學東西”,還是只想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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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會提這種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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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珠一轉(zhuǎn),立刻說:“一千五就一千五!只要能讓曼妮留下,多少錢都行!我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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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答應得這么痛快,反而讓我心里更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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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們是鐵了心要賴在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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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也抬起頭,雖然還是哭喪著臉,但眼神里卻閃過一絲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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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以為,自己又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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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有話要說清楚?!蔽铱粗齻?,“這一千五,只是基本的生活費。她要是想吃零食、點外賣,或者買其他東西,自己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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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家里的家務,她必須承擔大部分。李姐是來照顧我和辰辰的,不是來伺候她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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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做不到,現(xiàn)在就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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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又冷又硬,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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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的臉色難看了一下,但還是咬著牙答應了:“行!我都答應你!曼妮,快謝謝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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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不情不愿地低下頭,小聲說了句:“謝謝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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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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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鬧劇,暫時以她們的“勝利”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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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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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母女倆,絕不會就這么安安分分地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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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峰在一旁氣得不輕,等婉姨走后,狠狠一拳砸在墻上:“明蘭,我們?yōu)槭裁匆趟齻??直接把她們趕出去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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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蔽覔u搖頭,“她們現(xiàn)在就是耍無賴,我們硬趕,只會讓她們更有借口鬧事。到時候鬧到小區(qū)里,傳到你公司去,對你影響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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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網(wǎng)絡暴力,已經(jīng)讓景峰承受了太多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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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我不想再因為這些人,影響他的工作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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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就這么一直忍下去?”景峰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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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我冷笑一聲,“我不會再像上一世那樣忍氣吞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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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不是想留下嗎?那就讓她們留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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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讓她們知道,留下來,比走更難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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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峰看著我眼里的冰冷,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好,都聽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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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我對蘇曼妮的要求,嚴格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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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務稍微有點沒做好,我就會指出來,讓她重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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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時候,她要是敢多夾一筷子肉,我就會冷冷地看著她,直到她把筷子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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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家里的水電、衛(wèi)生紙,我都會有意無意地提醒她:“這些都是要花錢的,省著點用,畢竟你媽交的生活費,也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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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被我懟得啞口無言,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卻又不敢發(fā)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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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知道,只要她敢鬧,我就有理由把她趕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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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大概是知道了她在我家的“遭遇”,又來找過我?guī)状?,想替蘇曼妮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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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每次都把她的話堵回去,要么拿規(guī)矩說事,要么就直接下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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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次下來,婉姨也覺得沒趣,來得次數(shù)漸漸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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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徹底成了家里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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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天不亮就起來做早餐,然后拖地、擦桌子、洗衣服,忙到中午才能歇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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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要買菜、準備晚飯,晚上還要收拾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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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點做得不好,就會被我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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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瘦了很多,臉色也變得蠟黃,再也沒有了剛來時候的那種得意和算計,看起來倒是真的像個受氣的小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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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有時候會偷偷跟我說:“明蘭,是不是對她太狠了點?畢竟還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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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淡淡地說:“李姐,你別忘了她做過什么。我沒把她趕出去,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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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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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在外人看來,我可能真的很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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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在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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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我為她付出的,比這多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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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xiàn)在承受的,不過是她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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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還是低估了蘇曼妮的韌性,以及她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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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表面上變得順從,但暗地里,卻從未放棄過“往上爬”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