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月子，表妹就被她媽送來(lái)我家，說(shuō)我老公收入高，讓我?guī)兔Ш⒆樱槺阕屗龑W(xué)學(xué)怎么當(dāng)賢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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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她生分，我把嬰兒房讓出來(lái)給她住，自己帶著剛滿月的兒子擠在儲(chǔ)物間，每天背著孩子給她洗衣做飯，連她隨口說(shuō)想吃城南的糖糕，我大冷天跑了三站地買(mǎi)回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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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表妹嫁人，婆家是當(dāng)?shù)赜忻母簧獭；槎Y上記者采訪，問(wèn)她怎么短短半年脫胎換骨，成了人人稱(chēng)羨的準(zhǔn)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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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挽著新郎的手，笑得溫婉：“其實(shí)全靠表姐‘教’得好——她總說(shuō)女人就得忍，哪怕被丈夫指著鼻子罵也得笑臉相迎，還說(shuō)我生不出兒子就不配當(dāng)媳婦……寄人籬下的日子，讓我徹底看清了女人的卑微，才逼著自己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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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落，我成了全網(wǎng)群嘲的“封建毒瘤”。
有人扒出我家地址，說(shuō)我虐待表妹，連小區(qū)門(mén)口的菜販都指著我罵“惡毒女人”。
最后我抱著孩子出門(mén)曬太陽(yáng)時(shí)，被沖上來(lái)的“正義”網(wǎng)友推倒，孩子摔在地上磕破了頭，我急火攻心暈過(guò)去，再也沒(méi)醒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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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眼，正看到表姨把表妹往我家推：“你表姐最會(huì)疼人，你跟著她準(zhǔn)沒(méi)錯(c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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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表妹眼里那點(diǎn)迫不及待的算計(jì)，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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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人籬下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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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儲(chǔ)物間歸你，洗衣做飯自己來(lái)，我老公的工資條你也配看？
哦對(duì)了，別忘了每天給我兒子換尿布——畢竟，寄人籬下，哪有坐著等伺候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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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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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鈍器反復(fù)敲打過(guò)太陽(yáng)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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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睜開(kāi)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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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所及，是我家客廳那盞熟悉的水晶吊燈，折射出晃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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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雞湯味，那是我剛出月子，婆婆每天早上特意燉來(lái)給我補(bǔ)身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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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看到了那張讓我恨入骨髓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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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我媽的遠(yuǎn)房表妹，此刻正滿臉堆笑地把她女兒，我的表妹蘇曼妮，往我家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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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明蘭啊，你看你剛出月子，正好有經(jīng)驗(yàn)，曼妮這孩子年紀(jì)小，啥也不懂，你就多帶帶她，讓她學(xué)學(xué)怎么為人處世，怎么當(dāng)人家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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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的聲音尖銳又刺耳，像指甲劃過(guò)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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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站在她媽身后，穿著一身嶄新的連衣裙，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羞澀和怯懦，眼神深處，卻藏著一絲我再熟悉不過(guò)的，迫不及待的算計(j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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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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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méi)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guò)神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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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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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那些所謂的“正義”網(wǎng)友推倒后，我看著兒子摔在地上，額頭磕出鮮血，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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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心臟被生生撕裂的疼痛，仿佛還殘留在胸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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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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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識(shí)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溫?zé)岬挠|感真實(shí)無(w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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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懷里的嬰兒床里，我的兒子辰辰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的，呼吸均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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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méi)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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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辰?jīng)]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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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巨大的狂喜涌上心頭，幾乎讓我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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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是滔天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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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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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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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些不分青紅皂白，用言語(yǔ)和暴力將我推向深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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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種種，如同電影快放般在我腦海里閃過(g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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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最好的嬰兒房讓給蘇曼妮，自己帶著剛滿月的辰辰擠在陰暗潮濕的儲(chǔ)物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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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背著辰辰，給她洗衣做飯，端茶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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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隨口一句想吃城南的糖糕，我大冷天跑了三站地，凍得手腳發(fā)麻買(mǎi)回來(lái)，她卻只是瞥了一眼，說(shuō)“好像不怎么新鮮了”，就丟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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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公景峰心疼我，讓我別太慣著她，我還勸他，說(shuō)都是親戚，忍忍就過(gu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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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想想，我真是蠢得無(wú)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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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蘇曼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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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的付出，一邊在背后收集著所謂的“素材”，最后在她風(fēng)光無(wú)限的婚禮上，反手給了我最致命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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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shuō)我教她女人要忍，哪怕被丈夫指著鼻子罵也要笑臉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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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shuō)我教她生不出兒子就不配當(dāng)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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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shuō)寄人籬下的日子讓她看清了女人的卑微，才逼著自己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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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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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我一句都沒(méi)說(shuō)過(g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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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她為了塑造自己“勵(lì)志”形象，硬生生栽贓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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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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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全網(wǎng)唾罵的“封建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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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門(mén)口被人潑油漆，菜販看到我就指指點(diǎn)點(diǎn)，連帶著景峰都被同事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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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只是想抱著辰辰曬曬太陽(yáng)，就被一個(gè)沖上來(lái)的“正義使者”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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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辰摔破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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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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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里，我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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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傳來(lái)尖銳的痛感，這痛感讓我更加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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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有眼，竟然讓我重來(lá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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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蘇曼妮剛被送來(lái)我家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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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還在喋喋不休：“明蘭啊，你看你家景峰多有本事，工資又高，家里條件這么好，曼妮跟著你，肯定能學(xué)到不少東西，將來(lái)也能嫁個(gè)好人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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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里，充滿了不加掩飾的貪婪和算計(j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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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也適時(shí)地低下頭，小聲說(shuō)：“表姐，給你添麻煩了，我會(huì)乖乖聽(tīng)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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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tīng)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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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我就是信了她這句鬼話，才落得那般下場(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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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們母女倆一唱一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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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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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shí)會(huì)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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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guò)，是給你們自己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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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抬起頭，臉上沒(méi)什么表情，語(yǔ)氣平淡地開(kāi)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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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進(jìn)來(lái)坐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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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見(jiàn)我應(yīng)了，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拉著蘇曼妮就往里走，仿佛這已經(jīng)是她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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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的眼神里，閃過(guò)一絲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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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心里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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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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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有多得意，待會(huì)兒就有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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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在客廳坐下，環(huán)顧四周，嘴里不停夸贊著：“哎呀，明蘭啊，你家這房子真不錯(cuò)，裝修得也好，一看就有品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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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méi)接話，只是讓景峰給她倒了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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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峰看我的眼神有些疑惑，大概是覺(jué)得我今天的態(tài)度有些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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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méi)理會(huì)他，徑直走到蘇曼妮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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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又低下頭，擺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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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妮，”我開(kāi)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gè)人耳朵里，“既然來(lái)了，那就住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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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眼睛亮了一下，抬起頭，期待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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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也趕緊說(shuō)：“就是就是，明蘭你最懂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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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了扯嘴角，繼續(xù)說(shuō)道：“家里房間不多，嬰兒房是給辰辰準(zhǔn)備的，不能動(dòng)。主臥我和景峰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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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就只有儲(chǔ)物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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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了點(diǎn)，陰暗了點(diǎn)，堆了些雜物，但收拾一下，還是能住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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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一說(shuō)完，客廳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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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我：“明蘭，你……你說(shuō)啥？讓曼妮住儲(chǔ)物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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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也猛地抬起頭，眼里的羞澀和怯懦消失得無(wú)影無(wú)蹤，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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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那儲(chǔ)物間……”她咬著嘴唇，聲音帶著哭腔，“那么小，還有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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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挑眉，語(yǔ)氣淡淡地，“那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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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不能讓我和剛滿月的辰辰，還有景峰，睡客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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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shuō)，你覺(jué)得你一來(lái)，就該占了辰辰的嬰兒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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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她們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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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lái)，她站起身，語(yǔ)氣也帶上了不滿：“明蘭，你這話說(shuō)的是什么意思？曼妮是你表妹，是客人，你怎么能讓她住儲(chǔ)物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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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我笑了，“婉姨，您剛才可不是這么說(shuō)的。您說(shuō)讓她來(lái)跟著我學(xué)學(xué)，是來(lái)‘寄人籬下’的，不是來(lái)當(dāng)客人的，對(du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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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意加重了“寄人籬下”四個(g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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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蘇曼妮在婚禮上說(shuō)，寄人籬下的日子讓她看清了女人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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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我就讓她好好體會(huì)體會(huì)，什么叫真正的寄人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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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被我噎得說(shuō)不出話來(lái)，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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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的眼圈紅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看起來(lái)委屈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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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我不是那個(gè)意思……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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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我打斷她，眼神銳利地看著她，“只是覺(jué)得我家的一切都該為你服務(wù)？只是覺(jué)得我就該把最好的讓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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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妮，你要搞清楚，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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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把你送來(lái)，是讓你‘學(xué)’東西的，不是讓你來(lái)當(dāng)大小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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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chǔ)物間你要是不想住，現(xiàn)在就可以跟你媽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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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話又冷又硬，沒(méi)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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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峰站在一旁，雖然沒(méi)說(shuō)話，但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滿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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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就不怎么贊成婉姨把蘇曼妮送來(lái)，只是礙于情面，不好多說(shu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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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明蘭！你……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一點(diǎn)人情味都沒(méi)有！我可是你婉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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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又怎么樣？”我毫不退讓?zhuān)巴褚叹湍懿恢v道理，就能把自己女兒硬塞給別人，還要求別人把最好的都讓出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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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出月子，身體還沒(méi)恢復(fù)好，還要照顧一個(gè)剛滿月的孩子，已經(jīng)夠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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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曼妮送來(lái)，我沒(méi)說(shuō)不幫忙，但這不代表我要把自己的生活全盤(pán)打亂，去伺候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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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住，就住儲(chǔ)物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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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現(xiàn)在就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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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字一句，清晰無(w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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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話說(shuō)出來(lái)，肯定會(huì)被婉姨背后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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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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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的“好名聲”，換來(lái)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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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來(lái)了我的死亡，換來(lái)了辰辰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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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我只想護(hù)著我自己和我的孩子，誰(shuí)也別想再欺負(fù)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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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姨看著我堅(jiān)定的眼神，知道我這次是來(lái)真的，再鬧下去也討不到好，反而會(huì)讓自己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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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拉過(guò)蘇曼妮，咬著牙說(shuō)：“?。∥覀冏。∥业挂纯?，你能把我們?cè)趺礃樱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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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shuō)完，她又轉(zhuǎn)頭對(duì)蘇曼妮說(shuō)：“曼妮，別理你這個(gè)沒(méi)良心的表姐！媽這就幫你收拾儲(chǔ)物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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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低著頭，沒(méi)人看到她眼底深處一閃而過(guò)的怨毒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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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還是小聲應(yīng)了一句：“嗯，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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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們母女倆的背影，心里沒(méi)有絲毫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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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只是開(kāi)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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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妮，婉姨，你們欠我的，我會(huì)一點(diǎn)一點(diǎn)，慢慢討回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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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人籬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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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huì)讓你們好好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