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
蕭玨果然出聲喝止。
報官?
開什么玩笑。
侯府失竊,傳出去是天大的丑聞。
更何況,他最近正在競爭兵部侍郎的關(guān)鍵時期,任何一點負(fù)面消息,都可能成為政敵攻擊他的把柄。
他臉色鐵青,瞪著我:“報什么官!家丑不可外揚(yáng),你懂不懂規(guī)矩!”
我委屈地紅了眼眶:“可是侯爺,那可是您最心愛的畫啊,價值連城。若不報官,如何尋得回來?妾身……妾身實在心疼。”
婆母也覺得報官不妥,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玨兒說得對,不能報官。一幅畫而已,丟了就丟了吧。許是哪個下人窮瘋了,拿出去換幾個錢。就當(dāng)是咱們侯府,積德行善了。”
她這話說得輕飄飄,仿佛丟的不是五千兩的畫,而是一張廢紙。
蕭玨雖然心疼得滴血,但也只能咽下這口氣。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以后府里的事,你看緊一點!”
“是,妾身知錯了?!?/p>
我低眉順眼地應(yīng)下。
等他走遠(yuǎn)了,柳如眉才假惺惺地來安慰我:“姐姐別難過,侯爺也是一時心急。都是妹妹不好,若不是妹妹想要新衣裳,姐姐也不必如此為難,更不會讓賊人有了可乘之機(jī)?!?/p>
我握住她的手,一臉“感動”:“好妹妹,這怎么能怪你。是我治家不嚴(yán)。你放心,就算砸鍋賣鐵,姐姐也絕不會委屈了你和肚子里的孩子?!?/p>
柳如眉被我哄得心花怒放,徹底相信我就是個為了討好夫君和婆母,不惜變賣一切家產(chǎn)的軟包子。
從那天起,侯府開始頻繁地“失竊”。
今天,婆母房里的一尊白玉觀音“不翼而飛”。
我“大發(fā)雷霆”,將幾個看管不力的婆子發(fā)賣了出去,然后用賣觀音的錢,給婆母買了全套的金鑲玉頭面,哄得她眉開眼笑,早忘了觀音的事。
明天,蕭玨收藏的一套絕版古籍“被蟲蛀了”。
我“痛心疾首”,命人將“殘本”拉出去燒掉,轉(zhuǎn)頭就將完好無損的古籍賣給了翰林院的一個老學(xué)究,換來的銀子,一部分用來給蕭玨“打點”他官場上的同僚,剩下的,自然又進(jìn)了我的小金庫。
柳如眉更是成了我最好的幌子。
她想吃江南新進(jìn)貢的荔枝,我就賣掉庫房里的一對玉如意。
她想在院子里搭個秋千,我就賣掉花園里的一批名品蘭花。
她想聽個小曲兒,我就把府里養(yǎng)著的那個戲班子連人帶行頭,整個打包賣了,然后告訴他們,戲班子嫌侯府賞錢少,集體跳槽了。
每一次變賣,我都會拿出一小部分錢,用在明面上,滿足他們無休止的欲望。
侯府的虧空越來越大,但表面上,卻是一片歌舞升平,甚至比以前更加奢靡。
他們沉浸在我用金錢堆砌起來的虛假繁榮里,對我這個“散財主母”越來越滿意。
他們哪里知道,每一筆被我“揮霍”掉的銀子背后,都有十倍、百倍的財富,正悄無聲-息地從這個家里流走,匯入我那深不見底的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