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畏的心臟在胸腔里瘋狂跳動。池騁的吻來得猝不及防,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狠狠攫取了他的呼吸。
那熟悉的、魂牽夢縈的氣息瞬間淹沒了吳所畏的理智。對池騁的思念沖垮了所有心理防線。他幾乎是本能地熱烈地迎合上去。
唇舌交纏,氣息灼熱,空氣都仿佛被點燃。兩人吻得忘情投入,難舍難分,仿佛要將這段時間分離的空白都在這激烈的糾纏中填滿。
吳所畏的手無意識地攀上池騁的后頸,指尖陷入他強韌的發(fā)根。池騁的手臂則緊緊環(huán)著他的腰,力道大得仿佛要將他揉進身體,這一刻,世界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心跳和唇齒間的廝磨。
當池騁滾燙的手掌帶著明確的意圖,急切地探向他腰際以下時,那份被激情暫時麻痹的刺痛感猛地刺穿了吳所畏的心臟!他瞬間從云端狠狠跌落回冰冷的現(xiàn)實。
“不——!” 吳所畏像被烙鐵燙到,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推開了池騁。巨大的屈辱和憤怒讓他眼眶瞬間紅了,聲音都在發(fā)抖:“池騁!你個渣男!你他媽還真是……來者不拒?。。。 ?/p>
他明明知道池騁過往混亂不堪,可親眼目睹、親身感受到他對自己(或者說,對自己這個完全不認識的人)那種毫無界限、信手拈來的撩撥,那種被當成隨便什么人都可以替代的廉價感,還是像鈍刀子割肉,疼得他喘不過氣。委屈的酸澀洶涌地堵在喉嚨口。
池騁被推得踉蹌一步,站穩(wěn)后,眼神陰沉得可怕,他死死盯著眼前這個反應(yīng)激烈、眼神受傷的“吳所畏”,一股無名火夾雜著被拒絕的煩躁直沖頭頂。
他聲音冷硬,帶著嘲諷:“操!你他媽剛才不是挺享受、挺配合的嗎?那副饑渴樣兒給誰看?現(xiàn)在又擱這兒裝什么被強迫的純情少男?!你他媽玩我呢?!”
“呸!你丫就是一個到處發(fā)情的公狗!” 吳所畏氣得渾身發(fā)抖,解釋?跟這種自以為是、精蟲上腦的混蛋有什么好解釋的!他狠狠啐了一口,猛地轉(zhuǎn)身,帶著一身狼狽和心碎,奪門而出。門板在他身后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震得墻壁都仿佛在嗡鳴。
池騁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盯著那扇被關(guān)上的門,眼神晦暗不明。那決絕的背影仿佛將一股莫名的煩躁和……失落,硬生生塞進他心口,堵得他發(fā)慌。
他煩躁地抓了把頭發(fā),走到沙發(fā)邊頹然坐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那人脖頸皮膚的細膩觸感,鼻尖縈繞著對方身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卻異常熟悉的清冽氣息。
明明只見過兩次,甚至算不上認識,可那個吻……那笨拙又熱烈的回應(yīng),那纖細腰肢的弧度,那推拒時帶著水汽的眼神,甚至剛才罵人時微微顫抖的尾音……都像刻進了某種潛意識的記憶里,帶著一種詭異的、令人心悸的熟稔感。
這感覺太不對勁了,像致命的罌粟,明知危險,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淪、上癮。
他摸出煙盒,抖出一根叼在唇間,打火機“咔噠”一聲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煙霧涌入肺腑,卻絲毫沒能驅(qū)散心頭的煩亂。
他仰頭靠在沙發(fā)背上,盯著天花板上旋轉(zhuǎn)的煙霧,眼神放空,心神不寧到了極點。
小區(qū)外,郭城宇的跟班李旺正百無聊賴地蹲在車邊抽煙,眼睛卻一直盯著池騁家。突然,他眼睛一亮——只見一個身形瘦高的青年從池騁家沖出來,臉色難看,腳步踉蹌地跨上一輛共享單車,頭也不回地疾馳而去。
“有情況!” 李旺立刻掐滅煙頭,鉆進車里發(fā)動引擎,同時撥通了郭城宇的電話,語氣帶著邀功的興奮:“郭少!池少家剛跑出來一人,看著不對勁,騎個共享單車跑了!”
電話那頭,郭城宇正懶洋洋地靠在真皮座椅里把玩著一枚打火機,聞言,狹長的鳳眼微微瞇起,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哦?跟上,給我摸清他的底細,看看是什么來路的小野貓?!?/p>
“明白!” 李旺應(yīng)了一聲,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穩(wěn)穩(wěn)地開車尾隨著那輛在車流中穿梭的共享單車。
七拐八繞之后,目標最終停在了一家看起來干凈整潔的小診所門前。李旺看著青年推門進去,等了足足半小時也不見出來,立刻掉頭回去復命。
“診所?” 郭城宇聽完匯報,指尖輕輕敲擊著方向盤,對這個能出入池騁家、又跑去小診所、還騎共享單車的“神秘人物”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池騁的私生活向來隱秘,本來想看看汪碩即將回國池騁會有什么行動,結(jié)果卻有了意外收獲,這突如其來的闖入者,勾起了他強烈的好奇心。他方向盤一打,白色的路虎攬勝發(fā)出一聲低吼,朝著診所的方向疾馳而去。
診所內(nèi)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藥香。姜小帥正低著頭,全神貫注地給一位老太太寫著病歷,筆尖在紙上發(fā)出沙沙的輕響。午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柔軟的小卷毛上跳躍。
“叮鈴——” 門口的風鈴清脆地響起。
姜小帥聞聲抬頭,職業(yè)化的溫和笑容還掛在臉上。然而,當目光觸及門口那個逆光而立的身影時,他的笑容微微一頓。
來人身材極為高大挺拔,幾乎擋住了門口大半的光線。他穿著一件騷氣十足的花襯衫,領(lǐng)口隨意地敞開著,露出小片結(jié)實的胸膛。
五官是無可挑剔的英俊,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一雙深邃的鳳眼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和一股子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痞氣。
他就像一頭誤入寧靜草地的華麗獵豹,渾身散發(fā)著強烈的、極具侵略性的存在感,與診所安靜的氛圍格格不入。姜小帥心里本能地敲響了警鐘:人長得不錯,但看起來絕對不像個善茬,更不像來看病的。
郭城宇的目光也瞬間鎖定了穿著白大褂的姜小帥。那頭蓬松微卷的頭發(fā)看起來手感極好,一副細框眼鏡架在挺直的鼻梁上,卻絲毫掩蓋不住鏡片后那雙圓溜溜、清澈透亮的大眼睛,此刻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和職業(yè)性的審視望著自己。
簡單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竟有種說不出的干凈禁欲感。郭城宇的心跳,仿佛被什么東西不輕不重地撞了一下。只一眼,他就清晰地感覺到——完了,要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