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回到自己總監(jiān)套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部存有王曼麗檔案的黑色手機,隨意地扔在了酒柜上。
他沒有急于去看。
因為他知道,真正的獵手,從不追逐獵物。而是布下陷阱,灑下魚餌,然后,靜靜地等待獵物因為饑渴和憤怒,自己走進包圍圈。
他悠閑地為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塊與杯壁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果然,不出三分鐘,他的私人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我的女王”。
是白露。
“你見到她了?”電話一接通,白露那清冷中帶著一絲急切和占有欲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見到了?!币瑰份p抿一口酒,聲音慵懶,“一座很漂亮的冰雕,可惜,太冷了,沒什么溫度?!?/p>
他能想象到電話那頭,白露因為他這句輕描淡寫的話而微微蹙起的眉頭。
“她沒對你怎么樣?”
“她能對我怎么樣?”夜宸笑了,笑聲中充滿了對女王權威的藐視,“她想用她的規(guī)則來定義我,結果,我把她的規(guī)則手冊撕了?!?/p>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夜宸知道,白露在嫉妒,在不安。她害怕他這匹被她烙上印記的烈馬,會被另一位女王吸引。
而這,正是夜宸想要的。
“親愛的,”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柔而蠱惑,“一座冰雕,怎么比得上你這團溫暖的火焰?不過,這座冰雕擋在路中間,總歸是有些礙眼?!?/p>
“你想做什么?”白露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意圖。
“我要你,幫我推她一把。”夜宸的聲音變得冰冷而具有穿透力,“動用你所有的媒體資源,立刻宣布,你要啟動一部年度最大的S級電影項目,題材……就選商業(yè)間諜戰(zhàn)。把聲勢造得越大越好,讓整個圈子都知道,你白露,要在王曼麗最擅長的領域,跟她掰掰手腕。”
“這……這是在向她宣戰(zhàn)!”白露的呼吸都急促了。她和王曼麗斗了多年,但都維持在潛規(guī)則之內。夜宸這一手,是直接把戰(zhàn)火燒到了明面上!
“不,這不是宣戰(zhàn)?!币瑰芳m正道,聲音里帶著一絲惡魔般的笑意,“這是在告訴她,她的后院,起火了。一個理智的君主,在發(fā)現家里有賊的時候,是不會有心情去打鄰居的?!?/p>
“而我,就是那個賊?!?/p>
“你……”白露被他這瘋狂又精妙的計劃驚得說不出話來,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病態(tài)的興奮。她能想象到王曼麗得知消息后那張鐵青的臉。
“好!”她幾乎是咬著牙答應的,“我現在就去辦!我要讓她知道,你……是我的人!”
【叮!目標白露因強烈的占有欲和陣營認同感,癡迷度+5!當前癡迷度:90(忠誠烙印)!】
掛掉電話,夜宸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魚餌,已經灑下。
……
華鼎資本,頂層辦公室。
王曼麗已經在這里枯坐了三個小時。
她沒有處理任何文件,也沒有看任何數據。她只是盯著辦公桌上那張黑色的卡片,仿佛要把它看出一個洞來。
那個男人的話,像病毒一樣,在她那如同超級計算機般的大腦里,反復回響。
“你的世界……太無聊了?!?/p>
“我就是那個病毒?!?/p>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男人,沒有仰視她的財富,沒有覬覦她的權力,反而……在憐憫她的“完美”。
這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被冒犯的憤怒,和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被看穿的恐懼。
就在這時,她的首席秘書神色慌張地敲門進來。
“王總,不好了!白露的‘星娛樂’剛剛召開緊急發(fā)布會,宣布要啟動一部叫《竊密風云》的電影,題材直指商業(yè)犯罪,還高調宣布,要邀請好萊塢團隊,打造史上最真實的金融戰(zhàn)場!”
王曼麗的瞳孔,猛地一縮。
白露那個女人,瘋了嗎?她早不挑晚不挑,偏偏在她的“奇點AI”被人騷擾之后,立刻發(fā)起這種挑釁?
巧合?
不!
王曼麗瞬間就明白了。
這不是兩個獨立的事件。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針對她的……連環(huán)攻擊!
那個在股市里搗亂的“病毒”,和白露這把捅過來的“刀子”,背后都站著同一個人!
那個給了她卡片的、笑得又騷又賤的男人!
他不僅在污染她的精神世界,還在動搖她的商業(yè)帝國!
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從王曼-麗心底最深處轟然引爆。她那張萬年冰封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裂痕。
她再也無法維持那份屬于神的冷靜和優(yōu)雅。
她猛地抓起桌上那張黑色的卡片,用微微顫抖的手,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幾乎是立刻就被接通了。
“喂?”電話那頭,傳來那個男人懶洋洋的、仿佛剛睡醒的聲音。
“是我,王曼麗?!蓖趼惖穆曇?,冰冷得像是能凍結空氣。
“哦?是王總啊,”夜宸輕笑一聲,那笑聲里充滿了了然于胸的戲謔,“怎么,終于決定要給我‘殺毒’了?我還以為,要再等幾天呢?!?/p>
“開個價吧?!蓖趼愒噲D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來結束這場鬧劇,“你要多少錢,才能停止這些無聊的把戲,從我的世界里消失?”
“錢?”夜宸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王總,你還是沒搞懂游戲規(guī)則?!?/p>
“我不要你的錢。我想要的……”
“是你。”
王曼麗的呼吸,停滯了一秒。
“時間,地點?!彼е勒f,她決定親自去見這個瘋子,然后用最直接的方式,讓他明白冒犯自己的下場。
“別急嘛,女王陛下。”夜宸的笑聲,通過電波傳來,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刺耳,“求人辦事,要有求人的態(tài)度。不是你定時間地點,而是我。”
他頓了頓,仿佛在看自己的日程表。
“這樣吧,今晚九點,‘伊甸園’,我那間總監(jiān)辦公室?!?/p>
“我等你?!?/p>
“記住,一個人來。而且……”
“我希望看到一個來約會的女人,而不是一個來談判的CEO。別穿得那么像個盔甲,那會讓我……沒有撕開它的欲望?!?/p>
說完,夜宸直接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聽著電話里的忙音,王曼麗握著手機的手,因為過度用力,指節(jié)都已發(fā)白。
她活了三十八年,第一次,有人敢主動掛她的電話。
第一次,有人敢用這種命令的、甚至是羞辱的口吻,對她提出要求。
她應該憤怒,應該把手機摔碎,應該立刻派人去把那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抓來,打斷他的腿。
可是……
她沒有。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感受著那股前所未有的、混雜著憤怒、屈辱,以及一絲……病態(tài)興奮的情緒,在血液里瘋狂奔流。
她那顆沉寂了太久的心,真的,開始加速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