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代號“地獄犬”的頂級殺手程燼,在一場滔天爆炸中“被確認死亡”,從黑暗世界里徹底蒸發(fā)。
三年后,南城許家多了一個人盡皆知的廢物贅婿,也叫程燼。
“程燼!你個窩囊廢,滾過來把地拖了!沒看見我剛灑了水嗎?眼瞎了?”
尖酸刻薄的聲音,來自程燼的岳母,李翠芬。
程燼正蹲在角落,用一塊破布擦拭著一個看不出年份的木雕小狗,聞言,他頭也沒抬,淡淡地“嗯”了一聲。
這反應(yīng),瞬間點燃了李翠芬的火藥桶。
她一個箭步?jīng)_上來,抬腳就想去踹程燼手里的木雕,“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一個大男人,天天擺弄這些破爛玩意兒,有什么出息!我們許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招了你這么個廢物進門!”
就在李翠芬的腳尖即將碰觸到木雕的瞬間,原本蹲在地上的程燼,動了。
他的動作不快,甚至有些懶散。只是微微側(cè)了下身子,伸出左手,精準地抓住了李翠芬的腳踝。
“啊!”李翠芬沒料到他敢還手,重心不穩(wěn),眼看就要摔倒。
程燼的手掌如同鐵鉗,穩(wěn)穩(wěn)地控制著她。他的眼神終于從木雕上移開,落在了李翠芬的臉上。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平靜,冷漠,像一潭結(jié)了冰的深淵,不帶任何人類的情感。
李翠芬被這眼神看得心里發(fā)毛,一時間竟忘了撒潑,結(jié)結(jié)巴巴地罵道:“你……你個廢物,還敢動手?反了你了!”
程燼沒說話,只是手腕輕輕一抖。
李翠芬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傳來,整個人像個破麻袋一樣被甩了出去,一屁股墩結(jié)結(jié)實實地坐在了地上。
雖然沒受傷,但屁股上傳來的劇痛和巨大的羞辱感,讓她瞬間爆發(fā)。
“哎喲喂!殺人啦!這個窩囊廢打人啦!”李翠芬坐在地上,開始拍著大腿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女兒啊,你怎么就嫁了這么個白眼狼??!”
程燼站起身,將那個擦得锃亮的小狗木雕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仿佛剛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他看都沒看在地上撒潑的岳母,徑直走向廚房。
“飯呢?”他問。
正在廚房里手足無措的,是他的妻子,許又安。
許又安穿著一身簡單的家居服,頭發(fā)隨意地挽著,幾縷碎發(fā)垂在白皙的臉頰旁。她眼圈紅紅的,顯然剛才的爭吵她都聽見了。
“程燼,你……你怎么能推媽呢?”她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沒推她,是她自己沒站穩(wěn)?!背虪a的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實。
“你!”許又安氣得說不出話。
三年前,她不顧全家反對,嫁給了這個來路不明,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的男人。
她以為,只要她對他好,他總會被捂熱的。
可三年了,他就像一塊捂不熱的冰。在家,他是岳母口中的廢物,是親戚眼里的笑話。在外,他找不到一份正經(jīng)工作,每天除了發(fā)呆,就是擺弄他那些破爛。
許又安有時候甚至?xí)岩?,他到底是不是個正常男人。
“飯在鍋里,你自己盛。”許又安別過頭,不想再看他。
程燼“哦”了一聲,自己打開鍋蓋,盛了一碗白飯,又從冰箱里拿出半碟咸菜,就這么蹲在廚房門口,呼啦呼啦地吃了起來。
那吃相,跟個餓了三天的難民沒什么兩樣。
李翠芬的哭嚎還在繼續(xù),許又安的心一點點沉下去。
就在這時,程燼口袋里的手機,突兀地震動了一下。
他吃飯的動作一頓。
拿出手機,是一條加密短信,上面只有三個字。
“貨到了?!?/p>
程燼的眼神,在看到短信的瞬間,徹底變了。
如果說之前是冰封的深淵,那現(xiàn)在,深淵里的惡魔,蘇醒了。
他將碗里最后一口飯扒完,把碗筷隨手一放,站起身,對還紅著眼睛的許又安說了一句。
“我出去一趟?!?/p>
“你去哪?”許又安下意識地問。
“收個快遞?!?/p>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家,和兩個被他攪得天翻地覆的女人。
沒人看到,走出家門的程燼,腰桿挺得筆直,每一步都像用尺子量過一樣精準。他臉上的窩囊和木訥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刀鋒般的冷冽。
廢物贅婿?
不過是他披的一張皮而已。
現(xiàn)在,有人要他把這張皮,暫時撕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