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做完筆錄出來時，天剛蒙蒙亮。
我攥緊馬特助的供詞 ——
夏悅月逼他植入恐怖視頻。
我摩挲著口袋里那枚薄荷糖——
從馬特助身上掉落的，
糖紙上還印著前公司的logo。
轉(zhuǎn)角處的早餐攤正在直播我的"丑聞"，
主播唾沫橫飛：
"...所謂科技甜品不過是致幻劑..."
手機震動，銀行發(fā)來最后通牒： 【設備貸款還逾期通知】
體驗館像被抽干血液的僵尸，
夏悅月的手段比想象中更狠：
制冷系統(tǒng)管道被灌入糖漿，
維修費夠買三臺新機器；
程序員老吳的工位只剩張字條：
"對不起，他們給我的錢實在太多"；
玻璃門上貼著法院傳票，
稱我"非法使用神經(jīng)刺激技術(shù)"；
就連在角落里嘶嘶漏氣液氮罐，
都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
深夜，我盯著報廢的液氮罐，
VR 眼鏡滑落進霧氣里。
鏡片上的彩虹紋路像極了父親筆記里的 "溫度脈沖公式"。
我猛然想起父親的那頁被咖啡漬暈染的"溫度脈沖與神經(jīng)刺激關(guān)聯(lián)性研究"，
正靜靜躺在我的工作臺抽屜里。
眼前浮現(xiàn)出1989 年陪父親在實驗室里的片段：
父親正對年少的我說：
"最甜的創(chuàng)造，總要經(jīng)歷至少三次失敗。"
冰箱壓縮機垂死的嗡鳴突然變得熟悉，
那是父親當年用離心機改裝制冷系統(tǒng)時的特殊頻率。
來自父親的靈感支撐著我熬了四十八小時不眠不休：
新的 "夢境載體" 就此誕生：
一塊會隨溫度變色的"瞬息萬變"蛋糕，
搭配改裝VR眼鏡，
能在食用蛋糕時產(chǎn)生90秒的沉浸幻象。
第一位體驗者是隔壁落魄的小說家，
他胡子拉碴地嚼著蛋糕：
"能讓我夢見被買斷了版權(quán)嗎？"
當液氮煙霧吞沒他的瞬間，
他突然痛哭流涕：
"我看到了...看到了巴黎圣母院的玫瑰花窗變成了蛋糕..."
三天后，他寫的《甜味夢境體驗記》橫掃暢銷榜，
書封就是我那臺報廢冰淇淋機的照片。
夏悅月氣急敗壞地帶著管理局來突襲檢查時，
我正在給第217位顧客配戴VR眼鏡。
"這不算電子設備。"
我指著用蛋糕模具改裝的"眼鏡架"，
"就像咖啡拉花不算繪畫藝術(shù)一樣的原理。"
她的高跟鞋踩在液氮殘留的冰霜上，
突然打滑摔進了奶油桶——
這滑稽畫面通過三十多個直播間，
成了我的最好廣告。
當天的微博熱搜： 【液氮甜品致幻是科學不是玄學】 【建議嚴查所有嫉妒創(chuàng)新的高管】
（畫面拉伸在VR鏡片反射的彩虹光暈里，映出我貼在墻上的新目標：夢境甜品專利申請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