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時也安靜了下來,都在仔細(xì)辨認(rèn)那道聲音的來源。
隨著聲源越靠越近,聲音也慢慢清晰了起來?;?,這不是初聽雨嗎?只是聽清楚在她叫什么后,無邪差點氣的背過氣去。
那一聲聲“無邪,吳小狗,小三爺,老板,吳天真?!本秃徒谢晁圃诳斩吹哪故抑幸槐楸榈幕仨?。
深怕她這嘴又禿嚕出什么不該說的,無邪趕忙回應(yīng)打斷了施法。
隨著無邪的打斷,眾人的視線都紛紛落在了他的身上,被盯的發(fā)毛了,無邪狠狠瞪了一眼邊上這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讓她這么叫我的。”
王月半走上前,一臉戲謔的拍了拍無邪的肩膀“天真啊,不說別的。吳小狗,嘿,你這員工起的外號還真挺貼切的。”
無邪白了胖子一眼不去理他。不過這些稱呼也更加確定了無邪的想法。
一邊的張啟靈腦中還環(huán)繞著那一句吳小狗,看了看邊上人毛茸茸的腦袋,又想起了這小孩自從自己出現(xiàn)后,那一刻不離的目光,
和小心翼翼的想要靠近又怕被驅(qū)趕的行為,確實和一只狗子一樣。
只是張啟靈不明白為什么。
為什么小狗崽兒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那么痛苦,絕望中摻雜著一絲失而復(fù)得后的喜悅,以及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是張啟靈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的眼睛里可以包含那么多的情感。
一聲肝腸寸斷的無邪,和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張啟靈的思緒也被拉回。
離地面十幾米高的墻上,走失的初聽雨正站在洞口,手上還拿著一包吃了一半的黃瓜味的薯片,沖著他們大喊。
“無邪啊,能再次活著見到你我是挺高興的,但是我該怎么下去啊。”
“誰管你啊,自己想辦法下來?!?/p>
無邪這句話的本意只是想嚇一嚇這來歷不明的小孩,但沒人告訴他現(xiàn)在的小孩這么虎啊。
從無邪的視角看就是自己剛說完話,初聽雨哦了一聲,就雙手抓著九頭蛇柏的枝條直接滑了下來。
他的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這個來歷不明的員工好像和自己一樣也是個瘋子。
不只是無邪,在場除了大張哥外的所有人都被初聽雨這一下給嚇到了。胖子本來還想看看這小孩這么猛的下來有沒有受傷,就被大葵的一聲驚叫給吸引了注意。
無邪當(dāng)然知道大葵為什么尖叫,但比起這個,他更好奇為什么初聽雨會悄咪咪的拉著自己和胖子往九頭蛇柏那走。
邊走還邊往自己和胖子身上抹天星石粉,每次胖子想要問什么的時候都被示意閉嘴。這一系列的行為就像是,
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一樣……
邪帝臉色晦暗不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就變的太有意思了。
等尸鱉王終于死了,一大群尸鱉往這邊聚集,吳三醒終于想起了自己的侄子后。一抬頭就看到無邪三人已經(jīng)爬到了一半九頭蛇柏的一半,還有閑心招呼他們上來。
吳三醒嘴角抽了抽,這三個人到底是什么時候上去的。
好不容易爬了出來,初聽雨一屁股坐在地上,默默的看著眾人把汽油倒進墓室里。她也想幫忙,但是真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由于這次大家處理的及時,只燒了該燒的,火勢也并沒有蔓延。
眼看著事情都解決了,胖子和他們告別后也準(zhǔn)備啟程回北京了。
初聽雨看著見到張啟靈失蹤也一點反應(yīng)沒有的無邪,總覺得有些奇怪,而且爬樹的時候無邪靈活的簡直不像話。
不過她一向是百分百相信無邪。
等回到村里的招待所后,初聽雨敲響了無邪的房門。
“吳老板啊。”初聽雨本來想把手搭在無邪肩膀上的,結(jié)果因為身高不足遂放棄。
“就是,我最近突然就特別想要出去旅游,你看要不先預(yù)支點工資?支持我出去玩幾天?到時候給你和王萌帶土特產(chǎn)。”
反正離去西沙海底墓還有段時間,干脆出去好好玩玩。
無邪看著初聽雨這一臉期待的樣子,突然惡從膽邊生,滿臉戲謔的告訴她:“我不姓吳,你記錯了吧?!?/p>
初聽雨一臉你在放什么狗屁的表情看著無邪,等著他的下文。
不姓吳難道還姓張嗎?
張邪聽著就好別扭。
但邪帝顯然已經(jīng)不知臉皮為何物,湊到她耳邊以一種講悄悄話的語氣說到:“真是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我不姓吳,鄙人姓關(guān),名關(guān)根?!?/p>
無邪就這么看著初聽雨在聽完這句話后臉色猛的一變,飛快的遠(yuǎn)離了自己,但臉上卻沒有想象中的恐懼和慌張。神色上更多的是驚訝和……
心疼?!
無邪被自己讀出來的意思嚇了一跳。
知道他關(guān)根這個名字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干過什么,同樣的,不知道他干過什么的人不可能不對這個名字有反應(yīng)。這就更顯得初聽雨的行為更加可疑了。
“那個,冒昧的問一下啊。你是沙海結(jié)束前穿越來的,還是沙海結(jié)束后穿越來的?”
思緒收回,無邪看著眼前悄悄向自己靠近的女孩隨口答道。
“所有事情結(jié)束后?!?/p>
在不知道對方了解多少的情況下,邪帝不可能一股腦的把自己的情報一口氣全禿嚕出來。能回答一下問題都是再次見到小哥后他心情還不錯。
初聽雨顯然是知道這沙海黑寡婦是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跑到窗戶邊四處張望一番,在確定沒人后對著無邪壓底聲音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群汪汪叫的人,至于為什么我會知道關(guān)于你未來的事情,嗯……我該怎么說呢……”
初聽雨沉默的想了一下,私心里,她是不想告訴無邪他只是一本書中的人物的。這真的太殘忍了,他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苦難,到最后這些痛苦和遺憾卻只是別人編織好的故事,想想就很絕望。
“我是從十多年后穿越來的,我認(rèn)識你是因為看了你的筆記改編成的小說,一開始我以為這小說是假的,直到我穿越后誤打誤撞見到了你,然后我和小說里的描述一對比,我這才知道原來這些都是真的?!?/p>
初聽雨覺得自己的說法簡直就是天衣無縫,但那時不時閃躲的眼神和時不時附和自己的行為就差把我在說謊寫臉上了。
無邪掏出煙點上,深吸一口緩緩?fù)鲁?。看向初聽雨淡淡道:“你?yīng)該知道,我沒有那么多的耐心聽你講故事?,F(xiàn)在你只有兩個選擇?!?/p>
說著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
“一,繼續(xù)編造你那童話故事然后被我殺死。二,老老實實的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興許我心情好了能饒你一命。你應(yīng)該知道,我沒有開玩笑?!?/p>
初聽雨此時慌的一批,她一直都很清楚無邪不殺他,僅僅因為自己是計劃之外的變數(shù),他需要避免一切不穩(wěn)定因素。
只是,自己的真實情況明明更加的沒有可信度好嗎!
看向無邪明顯不耐煩的神色,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那,我說真話了,你別難過啊?!?/p>
“說?!睙o邪瞟了初聽雨一眼,明明自己都要性命不保了,還有閑情雅致關(guān)心別人,真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初聽雨深吸一口,將所有事情緩緩道來。無邪只是默默抽著煙,臉上沒什么表情。
也是,喜怒不形于色早已經(jīng)深入骨髓,要是讓人輕易看出,也白瞎了他邪帝的稱號。
初聽雨說的很快,末了補充了一句“無邪,你也別太在意,畢竟這個世界的你們都是真實存在的,當(dāng)然了,前提是你自己相信我說的?!?/p>
吳小佛爺可以肯定初聽雨沒有說謊,無論是從神色上還是在恢復(fù)記憶前的這半個月的相處來說,都讓他有信心自己沒有判斷錯。
只是,難過嗎?
其實并沒有多少,情緒是最沒用的東西,這一點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或許可能只是有點不甘心吧。
就在初聽雨拼命想著以前刷到過的那些高情商安慰人的話束時,似是做了許久心理斗爭的無邪緩緩開了口。
“我死后一睜眼就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