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會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江城。
我的那番話被各大媒體轉載，網上對我的支持聲更加強烈了。
"蘇欣然說得對，這種人不值得同情！"
"原則就是原則，不能因為同情心而混淆是非！"
"這才是真正的大格局，不是愚善！"
而陳志遠的處境則變得更加困難。
沒有人愿意為林小雅捐款，他又賣不掉房子，眼看著就要撐不下去了。
這天上午，我正在辦公室里開會，李秘書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蘇總，出事了！"李秘書的臉色很難看。
"什么事？"我暫停了會議。
"陳志遠把林小雅從醫(yī)院接走了。"李秘書說，"據說是因為付不起醫(yī)療費。"
我皺了皺眉："林小雅的情況不是很嚴重嗎？"
"是的，醫(yī)生說她現在轉院很危險，但是陳志遠堅持要帶走。"李秘書說，"而且，他們好像是要離開江城。"
我想了想："知道他們去哪里了嗎？"
"聽說是要去陳志遠老家，一個小縣城。"李秘書回答。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繼續(xù)開會。"
但是心里卻有些意外。
沒想到陳志遠會選擇逃離江城。
不過也對，在江城他已經沒有立足之地了，去小地方重新開始也許是唯一的選擇。
會議結束后，我讓李秘書繼續(xù)關注陳志遠的動向。
兩天后，李秘書帶來了新的消息。
"蘇總，陳志遠他們到了縣城，但是林小雅的情況惡化了。"李秘書匯報，"縣醫(yī)院的條件有限，醫(yī)生建議轉到市里的大醫(yī)院。"
"然后呢？"我問。
"陳志遠沒有錢，只能看著林小雅......"李秘書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清楚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
說實話，我并不希望林小雅真的死掉。
我要的是她們得到應有的懲罰，而不是死亡。
"蘇總，要不要......"李秘書試探性地問。
"不用。"我搖頭，"這是他們的選擇。"
但是當天晚上，我卻做了一個夢。
夢里，小時候的林小雅拉著我的手，甜甜地叫著"姐姐"。
那時候的她，天真無邪，哪里想得到會有今天？
醒來后，我在床上躺了很久。
最終，我還是拿起了電話。
"李秘書，聯系一下那家縣醫(yī)院。"我說，"就說有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善心人士，愿意為林小雅支付醫(yī)療費用。"
"蘇總，您確定嗎？"李秘書有些意外。
"確定。"我說，"但是有個條件，不能讓陳志遠他們知道是我出的錢。"
"我明白了。"李秘書答應了。
第二天，李秘書告訴我，林小雅已經被轉到了市里的醫(yī)院，手術很成功，脫離了生命危險。
我松了一口氣。
這樣就夠了。
林小雅活著，但是要承受終生的愧疚和痛苦。
陳志遠活著，但是要承受名聲掃地和眾叛親離。
這比死亡更加殘酷。
一個月后，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是蘇欣然嗎？"電話那頭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我是，您哪位？"我問。
"我是林小雅的主治醫(yī)生。"醫(yī)生說，"林小雅委托我給您打這個電話。"
我愣了一下："她想說什么？"
"她說，她知道是您支付的醫(yī)療費用。"醫(yī)生的聲音很平靜，"她想見您一面。"
我沉默了一會兒："她怎么知道的？"
"她說，除了您，江城不會有別人愿意救她。"醫(yī)生說，"她很聰明。"
我苦笑了一下。
確實，林小雅從小就很聰明，只是把聰明用錯了地方。
"她現在情況怎么樣？"我問。
"身體恢復得不錯，但是......"醫(yī)生猶豫了一下，"但是她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
"什么意思？"
"她一直在說胡話，說對不起姐姐，說要報答您。"醫(yī)生說，"我們懷疑她有輕微的精神問題。"
我聽了，心里五味雜陳。
"蘇小姐，要不要來看看她？"醫(yī)生問，"也許見到您，她的情況會好一些。"
我想了很久："好，我明天就去。"
第二天一早，我開車前往那個城市。
三個小時后，我出現在了林小雅的病房門口。
透過病房的玻璃，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林小雅。
她瘦得不成樣子，臉色蒼白如紙，正在喃喃自語。
陳志遠坐在床邊，也是一臉憔悴。
他們兩個人，都變得我快認不出來了。
我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看到我，陳志遠瞬間站了起來，臉上滿是復雜的表情。
而林小雅，則是愣愣地看著我，眼中有驚喜，有愧疚，有恐懼。
"姐姐。"她的聲音很輕，像是怕我聽不到，又像是怕我聽到。
我走到床邊，看著這個曾經美麗活潑的女孩。
現在的她，就像一朵被風雨摧殘的花朵，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彩。
"感覺怎么樣？"我平靜地問。
"姐姐，對不起。"林小雅突然哭了，"我對不起你，我該死，我真的該死。"
"你沒有死。"我說，"你活著，這就夠了。"
"可是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林小雅哭得更厲害了，"我搶了你的未婚夫，我懷了他的孩子，我......"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我打斷了她，"重要的是以后。"
林小雅看著我，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一旁的陳志遠也震驚地看著我。
"姐姐，你...你原諒我了？"林小雅顫抖著問。
我搖了搖頭："我沒有原諒你，也永遠不會原諒你。"
林小雅的臉色瞬間變白。
"但是，"我繼續(xù)說，"我也不會再傷害你。我們從此陌路，各自生活。"
說完，我轉身向門口走去。
"欣然！"陳志遠突然叫住了我，"等等！"
我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我...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陳志遠的聲音顫抖，"你還愛我嗎？"
我轉過身，看著這個曾經讓我深愛的男人。
"陳志遠，這個問題沒有意義。"我平靜地說，"愛過，但是已經死了。"
陳志遠的眼中流下了淚水。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他哽咽著說。
"沒有如果。"我打斷了他，"陳志遠，好好照顧她，這是你的選擇，也是你的責任。"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走出醫(yī)院，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一切都結束了。
從今以后，我要開始全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