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進(jìn)真假千金文里,成了偏心養(yǎng)妹的炮灰大哥。原情節(jié)里,我因維護(hù)假千金逼死真千金,
最后被假千金毒殺??粗鴦偙徽一?、滿身戒備的親妹林晚,
我端起給假千金的燕窩:“以后家里最好的,都是你的?!北涞南舅畾馕痘熘邫n香薰,
刺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視線聚焦在奢華病房天花板的昂貴水晶吊燈上。
不屬于我的記憶碎片,裹挾著劇痛,海嘯般沖進(jìn)腦海。林琛。林氏集團(tuán)繼承人。
一個在真假千金狗血文里,被假千金林薇薇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最終親手將親妹妹林晚逼上絕路,
自己也被毒殺的……蠢貨炮灰?!拌「绺?!你終于醒了!
”嬌嗲又飽含驚喜的女聲炸響在耳邊。一個穿著粉色高定連衣裙的少女撲到床邊,妝容精致,
杏眼含淚。是林薇薇,書里那個鳩占鵲巢的假千金?!澳銍?biāo)擂鞭绷?!”她攥緊我的胳膊,
力道大得驚人。她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砸在我昂貴的真絲被套上。“都怪那個掃把星!
”她猛地扭頭,目光淬毒般射向病房角落。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厚重的窗簾陰影里,
安靜地站著一個女孩。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不合身的舊T恤。瘦得驚人,脊背卻挺得筆直。
像一株被狂風(fēng)驟雨蹂躪過,卻死死抓住貧瘠土壤的野草。露出的手腕上,
交錯著幾道猙獰的舊疤痕。是林晚。我真正的妹妹。此刻,她低垂著頭,
濃密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小片陰影。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jié)用力到泛白。
周身彌漫著一股近乎死寂的戒備和疏離?!熬褪撬?!克死了養(yǎng)父母還不夠!
”林薇薇聲音尖利,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現(xiàn)在又來克你!害你出車禍!
”她搖晃著我的手臂?!拌「绺纾憧彀阉s走!她就是個災(zāi)星!
”尖銳的指控在病房里回蕩。林晚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攥著衣角的手更緊了,
指節(jié)繃得像要折斷。但她依舊沉默。像一座拒絕融化的冰山。前世的畫面瞬間在腦中炸開。
瓢潑大雨中,林晚單薄的身影站在天臺邊緣??耧L(fēng)撕扯著她破舊的衣衫。她回頭,
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空洞絕望,像被世界徹底拋棄的幼獸。然后,她像一片枯葉,
決絕地墜了下去……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痛得無法呼吸?!拌「绺?!你說話呀!
”林薇薇不滿地?fù)u晃我?!笆遣皇菄樀搅??別怕,我這就叫保安把她扔出去!
”她說著就要按呼叫鈴。“住手?!蔽业穆曇舾蓾硢?,像砂紙摩擦。不大,
卻讓林薇薇按鈴的動作瞬間僵住。她愕然回頭看我。連角落里的林晚,也微微抬起了眼。
長睫下那雙沉寂的眸子,掠過一絲極淺的訝異?!鞍褨|西端過來?!蔽铱聪蛄洲鞭笔诌叀?/p>
那碗熱氣騰騰、晶瑩剔透的頂級血燕窩。是林薇薇的“病號專屬”。林薇薇不明所以,
但還是下意識端起那碗精致的骨瓷小盅。“琛哥哥,你是要……”我沒理她。目光越過她,
直直落在陰影里的林晚身上。我朝林晚伸出手,掌心向上。聲音放得前所未有的輕緩。
“林晚,過來。”病房里死寂一片。林薇薇端著燕窩的手僵在半空,
臉上的表情像打翻的調(diào)色盤。驚愕,不解,還有一絲被冒犯的惱怒。林晚站在陰影里,
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那雙沉寂的眼眸深處,掀起劇烈的風(fēng)暴。
警惕、懷疑、茫然……無數(shù)情緒翻涌。最終,只剩下更深的戒備。她非但沒動,
反而微不可察地后退了半步。脊背緊緊貼住了冰冷的墻壁。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琛哥哥!”林薇薇終于找回了聲音,帶著委屈的哭腔?!澳憬兴墒裁矗?/p>
她……”“端過去?!蔽掖驍嗨?,聲音冷了下來。目光依舊鎖著林晚。“給她?!比齻€字,
清晰得像冰珠砸落玉盤。林薇薇臉上的血色“唰”地褪盡。她不敢置信地瞪著我,
端著燕窩的手開始發(fā)抖。骨瓷小盅和杯托碰撞,發(fā)出細(xì)碎的輕響?!案纭绺??
”她聲音發(fā)顫,帶著哭音?!拔沂寝鞭卑?!你最疼的妹妹??!
”“這東西…這東西是媽媽特意給我燉的……”“我說,”我的目光終于轉(zhuǎn)向她。冰冷,
銳利,不帶一絲溫度?!岸私o林晚?!绷洲鞭毕袷潜晃业难凵駹C到,猛地一哆嗦。
嘴唇翕動著,還想說什么。最終,在我冰冷的注視下,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化成了恐懼。
她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一步,一步,極其緩慢地挪到林晚面前。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她將那碗價值不菲的燕窩,像丟垃圾一樣,粗暴地塞到林晚手里。
滾燙的湯汁濺出來,落在林晚蒼白的手背上。瞬間紅了一片。林晚卻像感覺不到痛,
只是死死盯著手里的骨瓷盅。仿佛那不是食物,而是一枚即將引爆的炸彈。“喝吧,
”林薇薇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帶著濃重的怨毒?!拔腋缳p你的!
”林晚長長的睫毛劇烈顫抖了一下。她猛地抬起頭。不是看林薇薇,而是看向病床上的我。
那眼神,像受傷的幼獸第一次打量陌生的獵人。
充滿了孤注一擲的審視和……一絲極淡的、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茫然。我迎著她的目光,
聲音低沉卻清晰地穿透病房的寂靜。“以后,家里最好的東西?!薄岸际悄愕摹?/p>
”林晚捧著那碗燕窩的手,猛地一顫。滾燙的湯汁又晃出來一些,燙紅了她的指尖。
她卻渾然未覺。那雙沉寂如古井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裂開一道縫隙。
震驚、茫然、難以置信……洶涌地翻滾著。她死死盯著我,
仿佛想從我臉上找出任何一絲戲謔或偽裝的痕跡。林薇薇再也忍不住,
“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捂著臉沖出了病房。門被摔得震天響。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林晚。
空氣凝滯得讓人窒息。林晚依舊保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捧著那碗價值不菲的“施舍”。
良久,她才極其緩慢地低下頭。看著盅里晶瑩的燕窩。然后,
她做了一個讓我心臟驟停的動作。她抬起手,不是去喝。而是將那只精致的骨瓷小盅,
連同里面熱氣騰騰的燕窩。毫不猶豫地。“哐當(dāng)!”狠狠砸在了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板上!
清脆的碎裂聲如同驚雷炸響!昂貴的湯汁混合著晶瑩的燕窩碎屑,狼狽地四濺開來。
粘稠的液體,星星點(diǎn)點(diǎn)地濺上她洗得發(fā)白的褲腳。也濺上我昂貴的手工皮鞋。一片狼藉。
她抬起眼,那雙剛剛還翻涌著復(fù)雜情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冰冷的、近乎挑釁的決絕。
像一頭豎起所有尖刺的幼獸。她沒說話。只是用那雙沉寂到可怕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然后,轉(zhuǎn)身。脊背挺得筆直。一步一步,踩過滿地的碎瓷和粘膩的狼藉。
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她那瘦削卻挺直的背影。我靠在病床上,
看著地上那片刺目的狼藉。昂貴的血燕窩混著碎瓷,在光線下折射出諷刺的光。
空氣中殘留著她身上極淡的、像雨后被碾碎的青草氣息。還有那孤注一擲的決絕。
指尖無意識地捻著絲滑的被面。唇角,卻幾不可察地向上彎起一個極淺的弧度。很好。有刺。
總比……徹底枯萎了強(qiáng)。“琛少爺,您吩咐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私人助理周銘的聲音透過加密耳機(jī)傳來,低沉而清晰。我站在書房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著城市璀璨的夜景。玻璃上模糊地映出我此刻的模樣。林琛英俊卻冷漠的臉。眼底深處,
卻沉淀著不屬于這個年輕軀殼的冰冷和滄桑?!罢f?!薄傲洲鞭毙〗愕纳?,張桂芬。
”周銘的語速平穩(wěn)。“二十年前,曾是夫人生產(chǎn)時所在那家私立醫(yī)院的高級護(hù)工。
”“她丈夫早亡,只有一個女兒,就是林薇薇?!薄胺蛉松a(chǎn)當(dāng)晚,
只有她負(fù)責(zé)看護(hù)新生兒室?!薄搬t(yī)院那晚的監(jiān)控記錄……永久缺失。
”“張桂芬在夫人出院后不久,就辭職帶著女兒離開了本市?!薄鞍肽昵?,
她因晚期肺癌病逝?!薄芭R死前,聯(lián)系了林薇薇?!倍鷻C(jī)里只剩下電流的微嘶聲。
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流淌,如同冰冷的血液。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真相的碎片,
正一片片拼湊出最丑陋的圖景。一個護(hù)工。一個絕望的母親。一場精心策劃的偷竊。
偷走了我妹妹本該璀璨的人生。也偷走了林家二十年的安寧?!袄^續(xù)查。
”我的聲音冷得像冰?!皬埞鸱宜篮螅钦l在資助林薇薇,讓她能維持以前的生活水準(zhǔn)?
”“還有,”我頓了頓,指尖輕輕敲擊冰冷的玻璃。“查查那位‘好舅舅’,白啟明。
”“他最近……是不是太安靜了?!彪娫捘穷^,周銘的呼吸似乎凝滯了一瞬?!懊靼住?/p>
”掛斷電話。書房里只剩下時鐘指針走動的“滴答”聲。死寂。目光落在書桌角落,
一個不起眼的黑色小盒上。那是昨天剛裝上的,針孔級的廣角監(jiān)控。
覆蓋了書房門口走廊的關(guān)鍵區(qū)域。希望……用不上它。“哥!哥!你要給我做主?。?/p>
”凄厲委屈的哭喊聲撕裂了清晨的寧靜。書房門被“砰”地一聲撞開。
林薇薇像一陣粉色的旋風(fēng)沖了進(jìn)來。她哭得梨花帶雨,精心打理的發(fā)髻散亂,
昂貴的裙擺沾著灰塵。直直撲到我的書桌前。“是林晚!是她偷的!”她指著身后,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八盗宋业摹Q笾摹∧鞘前职炙臀业某赡甓Y!價值三百萬啊!
”她的身后,管家王伯一臉為難地站著。旁邊,是沉默如影子般的林晚。
她依舊穿著那身洗舊的T恤牛仔褲。背脊挺直,臉色蒼白。面對林薇薇歇斯底里的指控,
她只是緊抿著唇。那雙沉寂的眼里,沒有驚慌,沒有委屈。
只有一片冰冷的、近乎麻木的荒蕪。仿佛早已習(xí)慣了這樣的污蔑。“薇薇小姐,
這……這沒有證據(jù)……”王伯試圖勸解?!斑€要什么證據(jù)!”林薇薇猛地回頭,尖聲打斷。
她沖到林晚面前,涂著蔻丹的手指幾乎戳到林晚的鼻尖?!白蛱炀退M(jìn)過我房間!
除了她這個窮酸的下賤胚子,還有誰!”“只有她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偷!才會偷我的東西!
”惡毒的咒罵如同淬毒的針,狠狠扎向林晚。林晚的身體幾不可察地繃緊了。
垂在身側(cè)的手死死攥成拳,指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依舊沉默著。
像一尊即將被風(fēng)暴摧毀的沉默礁石。只是那雙低垂的眼眸深處,
翻涌著壓抑到極致的痛苦和……一絲瀕臨爆發(fā)的絕望?!案纾∧阏f話?。 绷洲鞭鞭D(zhuǎn)向我,
哭得更加凄慘?!鞍阉s出去!報警抓她!她就是個賊!她……”“夠了?!蔽业穆曇舨桓?。
卻像一把冰冷的刀,瞬間斬斷了林薇薇所有的哭嚎。書房里死寂一片。
林薇薇的抽泣卡在喉嚨里,愕然地看著我。林晚也終于抬起了眼。那雙沉寂的眸子看向我,
帶著一絲極淡的、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自嘲。仿佛在說:看吧,又要開始了。我沒看她。
目光落在林薇薇那張因驚愕而扭曲的漂亮臉蛋上?!澳阏f她偷了你的項(xiàng)鏈?”我平靜地問。
“對!就是她!”林薇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點(diǎn)頭。
“昨天下午她鬼鬼祟祟從我房間出來!項(xiàng)鏈就不見了!”“是嗎?”我緩緩靠向?qū)挻蟮囊伪场?/p>
手指在光滑的紅木桌面上輕輕一點(diǎn)?!澳钦媸乔闪恕!敝讣獍聪伦老乱粋€不起眼的按鈕。
書桌對面,那面巨大的、鑲嵌著昂貴木飾板的墻壁,無聲地向兩側(cè)滑開。
露出一整面墻的高清顯示屏。屏幕亮起。清晰的監(jiān)控畫面瞬間占據(jù)了整面墻。
時間顯示:昨天下午3點(diǎn)15分。畫面里,是書房門外的走廊。
林晚瘦削的身影出現(xiàn)在走廊盡頭。她低著頭,腳步很快,似乎只想盡快穿過這里。
就在她快要走過書房門口時。隔壁林薇薇的房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條縫。
一只涂著粉色蔻丹、戴著限量款鉆石手鏈的手伸了出來。精準(zhǔn)地。
將一條閃爍著幽藍(lán)光澤的寶石項(xiàng)鏈。飛快地塞進(jìn)了林晚外套那寬大的口袋里!動作流暢,
一氣呵成。做完這一切,那只手迅速縮回。房門無聲地合攏。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走廊里,
只剩下毫不知情的林晚,快步離開的背影。畫面定格。高清特寫。
林薇薇那只戴著鉆石手鏈的手。和她臉上那抹得逞后、陰冷得意的笑容。
清晰地烙印在巨大的屏幕上。像一記無聲卻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所有人臉上!“轟——!
”林薇薇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慘白如紙!她像被無形的巨錘狠狠擊中,
踉蹌著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古董花架上。名貴的琺瑯花瓶搖晃了一下,“哐當(dāng)”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碎片飛濺。如同她此刻驟然崩塌的世界?!安弧豢赡堋彼竦剜?/p>
眼睛死死瞪著屏幕。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惡鬼?!凹俚?!這是假的!你偽造的!
”她猛地尖叫起來,狀若瘋癲。指著屏幕,又指向我,最后指向沉默的林晚?!笆悄銈?!
你們合起伙來害我!”“琛哥哥!你被她騙了!她就是個下賤的……”“閉嘴!
”一聲低沉壓抑的怒喝從門口傳來。父親林宏遠(yuǎn)臉色鐵青地站在那里。
顯然看到了剛才的一切。他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是震驚、憤怒,還有濃重的失望。
他一步步走進(jìn)來。沉重的腳步聲如同喪鐘。停在面無人色的林薇薇面前。
“你……你太讓我失望了!”林宏遠(yuǎn)的聲音帶著痛心疾首的顫抖。“林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爸爸!不是的!你聽我……”林薇薇撲上去想抓林宏遠(yuǎn)的手臂。被他毫不留情地甩開!
“別叫我爸爸!”林宏遠(yuǎn)怒不可遏?!拔覜]有你這樣心腸歹毒的女兒!
”林薇薇被甩得一個趔趄,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名貴的裙擺沾滿了花瓶的碎屑和水漬。
她終于意識到大勢已去。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她猛地轉(zhuǎn)向我,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手腳并用地爬過來,抓住我的褲腳。“哥!琛哥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哭得涕淚橫流,妝容糊成一團(tuán),狼狽不堪?!拔揖褪枪砻孕母[!我就是嫉妒她!
嫉妒她一回來就搶走你們的關(guān)注!”“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哥!求你了!
”她的哀求聲嘶力竭,充滿了絕望。我垂眸。冰冷地看著腳下這個哭得撕心裂肺的“妹妹”。
她的眼淚,廉價得令人作嘔?!凹刀??”我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像淬了毒的冰錐。
狠狠扎進(jìn)林薇薇的心臟?!澳慵刀仕裁??”“嫉妒她從小被偷走,在泥濘里掙扎求生?
”“嫉妒她渾身是傷,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還是嫉妒她……”我的目光轉(zhuǎn)向旁邊,
一直沉默得像尊雕像的林晚。她依舊站在那里。背脊挺得筆直,像一根繃緊到極限的弦。
蒼白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雙低垂的眼眸,死死盯著地上碎裂的花瓶。長長的睫毛,
如同受傷的蝶翼,劇烈地顫抖著。泄露了那平靜表象下,洶涌的驚濤駭浪。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雷霆般的怒意,砸向匍匐在地的林薇薇。“嫉妒她的人生!
”“被你那個當(dāng)小偷的媽!”“徹!頭!徹!尾!地!偷!走!了?。 泵恳粋€字,
都如同重錘!狠狠砸在林薇薇的耳膜上!也砸在書房里每一個人的心上!“轟!
”林薇薇如遭雷擊!整個人徹底僵住!臉上最后一絲血色也消失殆盡!
只剩下死灰般的絕望和難以置信!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癱軟在地。連哭泣都忘了。
只是失神地、喃喃地重復(fù)著?!靶⊥怠覌尅怠睍坷锼兰诺每膳隆?/p>
只有林薇薇失魂落魄的囈語。林宏遠(yuǎn)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
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沖擊得難以承受。管家王伯低著頭,大氣不敢出。我的目光,
越過崩潰的林薇薇,落在林晚身上。她依舊低著頭。但一滴晶瑩的水珠。毫無征兆地。
重重砸落在她腳邊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濺開一朵小小的、轉(zhuǎn)瞬即逝的水花。我收回目光。
聲音冷硬如鐵,下達(dá)了最后的判決?!鞍蚜洲鞭睅氯ァ!薄皼]有我的允許,
不準(zhǔn)她踏出房間一步?!睍砍林氐牡窕鹃T緩緩合攏。隔絕了林薇薇被強(qiáng)行拖走時,
那最后一聲凄厲絕望的哭嚎?!案纭。。 甭曇羧缤讣坠芜^玻璃,
最終消弭在厚厚的門板之后。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重新籠罩了空間。昂貴地毯上,
花瓶的碎片折射著冰冷的光,像一地破碎的謊言。林宏遠(yuǎn)仿佛瞬間老了十歲,
頹然地扶著書桌邊緣。手指用力到泛白。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對角落里的林晚說什么。
喉嚨里卻只發(fā)出幾聲艱澀的“嗬嗬”聲。最終,他沉重地嘆了口氣,腳步踉蹌地走了出去。
背影佝僂,充滿了疲憊和無力。管家王伯無聲地行了個禮,也悄然退下,輕輕帶上了門。
偌大的書房,只剩下我和林晚。空氣凝固得像一塊巨大的冰。林晚依舊站在原地。
維持著那個微微低頭的姿勢。一動不動。像一尊被遺忘在時光角落的、沉默的雕像。
洗得發(fā)白的T恤下擺,被她攥得死緊,布料皺成一團(tuán)。露出的那截細(xì)瘦手腕上,
舊疤痕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目。剛才那滴砸落在地的淚,仿佛只是錯覺。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窗外的光線悄悄偏移。終于。她極其緩慢地、極其僵硬地抬起了頭。
目光沒有看我。而是越過我的肩膀。落在我身后巨大的書架上。那目光空洞、沉寂。
卻又像壓抑著即將噴發(fā)的火山。然后。她動了。沒有一句話。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只是沉默地轉(zhuǎn)身。脊背挺得筆直,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倔強(qiáng)。一步一步。
踩過地上那些冰冷的、折射著光線的碎瓷片。走向緊閉的房門。腳步聲很輕。
落在昂貴的地毯上,幾乎沒有聲音。卻又像沉重的鼓點(diǎn)。一下,一下。敲在我心上。
在她伸手握住冰涼的門把手時。我開口了。聲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啞。“等等。
”她的動作頓住。握住門把的手指收緊。指節(jié)因?yàn)橛昧Χ撼銮喟咨K龥]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