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經(jīng)簽好了,你什么時候有空簽一下?" 我把文件放在沈北川面前,
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這個穿著軍裝的男人愣了三秒,
然后猛地抬起頭看我:"蘇晚,你在開玩笑?" "三年了,沈北川。
三年來你碰過我一次嗎?" 我看著他震驚的表情,心里涌起一陣說不出的痛快。
"這樣的婚姻,繼續(xù)下去還有什么意義?"1沈北川盯著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
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蘇晚,你到底在鬧什么?"他的聲音壓得很低,
帶著慣有的軍人威嚴。我坐在他對面,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姿態(tài)端正得像個受訓的新兵。
這是三年婚姻生活培養(yǎng)出來的習慣——在沈北川面前,我總是不自覺地緊繃著神經(jīng)。
"我沒有鬧。"我平靜地看著他,"我們結(jié)婚三年,你覺得這像一段正常的婚姻嗎?
"沈北川的眉頭皺得更緊:"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等這段時間過去——""哪段時間?
"我打斷他,"三年前你說等邊境任務(wù)結(jié)束,兩年前你說等新兵訓練告一段落,
一年前你說等軍區(qū)演習結(jié)束。沈北川,我等夠了。"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什么,
但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屋外傳來集合哨的聲音,清脆嘹亮,
穿透了這間屬于我們的軍官宿舍。這聲音我聽了三年,從最初的新奇興奮,
到現(xiàn)在的麻木厭倦。"你給我一點時間。"沈北川站起身,軍裝筆挺,即使在自己家里,
他也永遠是那副標準的軍官姿態(tài),"這件事我們晚上再談。""不用了。"我也站起來,
走到窗邊,"協(xié)議書放在這里,你什么時候想通了就簽字。我明天去辦手續(xù)。
"沈北川的腳步頓了頓,回頭看我:"蘇晚,你認真的?"我背對著他,
看著窗外那些正在訓練的士兵們。三年前,我也是被他這身軍裝迷得神魂顛倒,
以為嫁給他就是嫁給了童話里的白馬王子?,F(xiàn)在我才明白,童話里的王子,
永遠不會真正屬于公主。"我從來沒有這么認真過。"我的聲音很輕,但字字清晰。
門被重重關(guān)上的聲音響起,沈北川走了。我終于轉(zhuǎn)過身,看著空蕩蕩的房間。
這里有我們結(jié)婚時的合影,有我精心布置的每一個角落,有我三年來所有的期待和失望。
手機響了,是閨蜜林筱打來的。"晚晚,怎么樣?你真的跟他攤牌了?""嗯。
"我坐回沙發(fā)上,"協(xié)議書給他了。""他什么反應?""很震驚。"我想了想,
"可能沒想到我會主動提離婚吧。"林筱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說實話,
我早就覺得你們這樣不對勁。哪有夫妻三年來分房睡的?你還年輕,
沒必要在這種婚姻里浪費青春。"我沒有接話。關(guān)于我和沈北川分房睡的事,除了林筱,
沒有人知道。對外,我們是模范軍嫂和優(yōu)秀軍官的典型夫妻,是大院里所有人羨慕的對象。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三年來,我們最親密的接觸就是握手,而且還是在婚禮上。"晚晚,
要不你先搬出來住幾天?讓他好好想想。"林筱建議道。"我明天就搬。"我已經(jīng)想好了,
"我在市區(qū)租了個小公寓,離你家不遠。""什么時候租的?""一個月前。
"我輕笑了一聲,"我計劃這件事已經(jīng)很久了。"其實何止一個月,
我從半年前就開始準備了。先是偷偷去咨詢了律師,
了解了離婚的各種程序;然后開始分割共同財產(chǎn),
把自己的東西一點點轉(zhuǎn)移出去;最后是租房子,準備新的生活。這半年來,
沈北川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蛘哒f,他根本就沒有關(guān)注過我在做什么。"那就好。
"林筱松了口氣,"你終于想通了。說真的,再這樣下去,
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別說了。"我打斷她。關(guān)于沈北川可能有問題的猜測,
我們已經(jīng)討論過很多次,但我始終不愿意承認。結(jié)束通話后,我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沒什么好收拾的,重要的物品我早就陸續(xù)搬走了,現(xiàn)在只剩下一些日常用品。正整理著,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以為是沈北川回來了,但聽聲音不太對,腳步很輕,還有女人的聲音。
我走到門邊往外看,是隔壁的軍嫂張雯,她手里拿著一個保溫盒。"蘇晚在嗎?
"她敲了敲門,"我燉了排骨湯,給你們送點過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張嫂,
謝謝你。"張雯是這個大院里年紀最大的軍嫂,人很熱心,經(jīng)常照顧我們這些年輕的媳婦。
她把保溫盒遞給我,眼神有些擔憂:"晚晚,你臉色怎么這么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事,可能是沒休息好。"我勉強笑了笑。"年輕人要注意身體。"張雯拍拍我的手,
"對了,沈團長最近是不是很忙?我看他這幾天都是深更半夜才回來。"我的心一緊。
沈北川每天都說自己很忙,可他忙什么,忙到什么程度,我其實并不清楚。軍隊的紀律很嚴,
家屬不能隨便打聽工作上的事,我也一直很識趣地不問。"是挺忙的。"我模糊地回答。
"哎,當軍嫂就是這樣,要學會理解。"張雯嘆了口氣,"不過你們年輕,感情好,
這些都不是問題。"感情好?我在心里苦笑。
如果分房睡、零交流、像陌生人一樣生活也叫感情好的話。送走張雯后,我繼續(xù)收拾東西。
天色漸漸暗下來,沈北川還沒有回來。我看了看表,已經(jīng)快十點了。以前我會擔心,
會在門口等他回來,會給他留飯。
現(xiàn)在我只覺得慶幸——至少我不用再面對他那張永遠波瀾不驚的臉。正在這時,
我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蘇晚嗎?我是軍區(qū)醫(yī)院的護士,你丈夫沈北川在這里,
你能過來一趟嗎?"我的心猛地一沉:"他怎么了?""沒什么大事,
就是訓練時受了點外傷,需要家屬簽字。"我匆忙趕到醫(yī)院,在外科找到了沈北川。
他坐在病床上,左臂纏著繃帶,臉色有些蒼白。"怎么回事?"我快步走過去。
沈北川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格斗訓練時被劃傷了,不嚴重。
"醫(yī)生走過來解釋:"傷口比較深,需要縫合,家屬在這里簽個字就行。"我接過單子,
看到"家屬關(guān)系"那欄寫著"妻子"兩個字,手突然有些顫抖。
沈北川注意到我的異樣:"怎么了?""沒什么。"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單子上簽了字。
處理完傷口,我們一起走出醫(yī)院。夜風有些涼,我下意識地拉緊了外套。"我送你回去。
"沈北川說。"不用,我自己打車。"我攔了輛出租車,"你好好休息。"車子啟動了,
我透過后視鏡看到沈北川還站在原地,那身軍裝在路燈下顯得有些孤單。
我想起剛才簽字時的感覺——也許這是我最后一次以他妻子的身份出現(xiàn)了?;氐郊?,
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書還在那里,一個字都沒有動過。2第二天一早,我就開始正式搬家。
東西不多,兩個行李箱就夠了。我把鑰匙放在茶幾上,最后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陽光透過窗簾灑進來,照在我們的結(jié)婚照上。照片里的我笑得很甜,沈北川雖然依舊嚴肅,
但眼中有著說不出的溫柔。那時候我以為,這就是幸福的開始。出門的時候遇到了張雯,
她看到我拉著行李箱,吃了一驚:"晚晚,你這是要去哪?""回娘家住幾天。
"我撒了個謊。"是和沈團長吵架了嗎?"張雯一臉擔憂,"夫妻之間哪有不磕磕碰碰的,
別任性。"我笑了笑沒有回答,拉著行李箱走了。新租的公寓在市區(qū),是個一居室,
面積不大但很溫馨。最重要的是,這里安靜,沒有集合哨,沒有訓練的喊聲,
沒有那些提醒我身份的一切。下午,林筱過來幫我整理房間。"感覺怎么樣?
"她一邊幫我掛衣服一邊問。"很好。"我是真的這么覺得,"睡覺都踏實多了。
""沈北川有聯(lián)系你嗎?"我搖搖頭:"沒有。"其實我有些意外。以沈北川的性格,
發(fā)現(xiàn)我搬走了應該會有反應才對。但是我的手機安安靜靜,連個短信都沒有。
"也許他還在消化這件事。"林筱安慰我,"畢竟你們結(jié)婚三年,他不可能真的無動于衷。
"我沒有接話。說不期待是假的,但我已經(jīng)不想再抱任何希望了。晚上,
我躺在新房間的床上,第一次睡得這么安穩(wěn)。沒有擔心沈北川什么時候回來,
沒有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等待一個永遠不會到來的擁抱。第三天,沈北川終于有了動靜。
我正在咖啡廳和客戶談方案——我是一名自由設(shè)計師,主要做室內(nèi)設(shè)計——手機突然響了。
"蘇晚,你在哪?"沈北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在工作。"我看了看對面的客戶,
"有什么事嗎?""你什么時候搬走的?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有些想笑:"我需要告訴你嗎?反正你也不會在意。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我們見面談。""沒什么好談的。"我的語氣很平靜,
"協(xié)議書你簽了嗎?""蘇晚,你別鬧了。"沈北川的聲音提高了一點,"馬上回來,
我們好好聊聊。""我沒有鬧。"我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沈北川,我們都是成年人,
別把分手說得這么難聽。"又是一陣沉默。"那你晚上有時間嗎?我們吃個飯,把話說清楚。
"我猶豫了一下:"好吧。"掛斷電話,對面的客戶好奇地看著我:"男朋友?
"我笑了笑:"快要離婚的丈夫。"客戶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直接。晚上七點,
我來到沈北川約定的餐廳。這是一家軍區(qū)附近的川菜館,我們以前偶爾會來吃飯,
老板娘認識我們。沈北川已經(jīng)到了,他換了便裝,但依然坐得筆直,手機放在桌上,
不斷有消息進來。"工作這么忙?"我坐下來,"要不改天再說?
"沈北川把手機倒扣在桌上:"沒事。"老板娘走過來打招呼:"哎呀,小蘇來了!
你們有日子沒來了吧?還是老樣子?"我和沈北川對視了一眼,以前每次來這里,
都是他點菜,我從來不參與。"麻婆豆腐,回鍋肉,再來個青菜。"沈北川說。"好嘞!
"老板娘笑著去準備了。餐廳里很安靜,只有幾桌客人。我看著沈北川,
發(fā)現(xiàn)他比以前瘦了一些,眼下還有淡淡的青影。"你最近很忙?"我主動開口。"嗯。
"沈北川點點頭,"新一批志愿兵到了,訓練任務(wù)比較重。""哦。"我應了一聲,
然后就沒有下文了。這就是我們?nèi)陙淼慕涣髂J健唵?、客套、淺嘗輒止。
我們從來沒有真正深入地聊過什么,仿佛我們只是兩個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菜很快上來了,我們默默地吃著,氣氛有些壓抑。"蘇晚。"沈北川終于開口,
"我知道這三年我做得不好,但是——""你知道我們最后一次好好說話是什么時候嗎?
"我打斷他。沈北川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問。"是去年國慶節(jié)。"我繼續(xù)說,
"你休假在家,我們一起看了個電影。那是我們結(jié)婚以來,唯一一次像夫妻一樣相處的時光。
"沈北川的筷子停在半空中。"然后第二天你就回部隊了,一走又是兩個月。
"我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清晰,"沈北川,你告訴我,我們這樣算什么?室友?
還是臨時搭檔?""我工作性質(zhì)特殊,你應該理解——""我理解。"我再次打斷他,
"我理解你工作忙,理解你責任重大,理解你沒時間陪我。但是沈北川,你有沒有想過,
我也需要一個丈夫,而不是一個只存在于戶口本上的名字?"沈北川放下筷子,
看著我:"那你想要什么?"這個問題太尖銳了,直接戳中了我內(nèi)心最深處的期待。
"我想要一個會關(guān)心我的丈夫,會和我說話的丈夫,會在我生病時照顧我的丈夫。
"我一字一句地說,"我想要一個真正的婚姻,而不是一張結(jié)婚證。"沈北川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了。"可是我給了你穩(wěn)定的生活,給了你名分,
給了你——""給了我什么?"我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給了我一個空蕩蕩的房子?
給了我無數(shù)個孤單的夜晚?還是給了我在所有人面前假裝幸福的演技?
"餐廳里的其他客人都看了過來,我意識到自己聲音太大了,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沈北川,我不否認你是個好軍官,但你真的不是一個好丈夫。"我平靜地說,
"我們都別互相折磨了。"沈北川的臉色很難看,他的手緊緊握著拳頭,青筋突出。
"你一定要離婚?""是的。""沒有商量的余地?""沒有。"他站起身,
從錢包里拿出幾張紙幣放在桌上:"我需要時間考慮。""隨便你。"我也站起來,
"但是我的決定不會改變。"沈北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走了。我坐回椅子上,
看著桌上還沒吃完的菜。三年的婚姻,就這樣在一頓飯的時間里徹底結(jié)束了討論。
老板娘走過來:"小蘇,你們倆這是怎么了?吵架了?"我苦笑了一下:"沒吵架,
只是......緣分到頭了。"老板娘嘆了口氣:"哎,現(xiàn)在的年輕人,
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如果只是來得快去得快就好了,最怕的是根本就沒有來過。
3回到公寓,我給林筱打了電話,把今晚的情況跟她說了一遍。"感覺怎么樣?"林筱問。
"輕松。"我是真心這么覺得,"終于把話說開了。""他會簽字嗎?""應該會吧。
"我想了想,"他是個理智的人,不會做無意義的糾纏。"但是接下來幾天,
沈北川都沒有聯(lián)系我。我每天正常工作,正常生活,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唯一的不同是,
我睡得更好了,人也更有精神了。周末,林筱約我去逛街。我們在商場里閑逛,
她突然停下腳步:"晚晚,你看那邊。"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在咖啡廳的落地窗邊,
沈北川和一個女人坐在一起。那個女人很年輕,穿著白色連衣裙,長發(fā)披肩,笑得很甜美。
她正在和沈北川說著什么,而沈北川專注地聽著,時不時點頭回應。
我從來沒有見過沈北川露出這樣的表情——溫和、專注,甚至可以說是溫柔。
"那個女人是誰?"林筱小聲問。我搖搖頭,心情有些復雜。不是嫉妒,
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感慨。原來沈北川是會笑的,是會溫柔的,只是這些都不屬于我。
"我們走吧。"我轉(zhuǎn)身要離開。但就在這時,沈北川抬起頭,正好看到了我。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尷尬。那個女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
臉上的笑容也僵了一下。"蘇晚。"沈北川起身走了過來。我停下腳步,看著他:"偶遇嗎?
""是的。"他的語氣有些不自然,"這位是我的同事,李小雨,軍區(qū)醫(yī)院的護士。小雨,
這是......我妻子,蘇晚。"說到"妻子"兩個字時,沈北川明顯頓了一下。
李小雨站起來,有些緊張地打招呼:"你好,我聽北川哥說過你。"北川哥?我挑了挑眉毛,
這個稱呼很有意思。"你好。"我禮貌地回應,然后看向沈北川,
"離婚協(xié)議書考慮得怎么樣了?"沈北川的臉色變了,李小雨更是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我們私下再說。"沈北川低聲道。"沒什么不能說的。"我的語氣很平靜,
"反正遲早都要公開。"氣氛變得非常尷尬,李小雨局促不安地看看沈北川,又看看我。
"那你們聊,我先走了。"她匆忙拿起包準備離開。"小雨。"沈北川叫住她,"你不用走,
我們沒什么好聊的。"這話聽起來像是在維護李小雨,我心里涌起一陣諷刺的情緒。
三年婚姻,他從來沒有這樣維護過我。"確實沒什么好聊的。"我看著沈北川,
"希望你盡快處理好那份協(xié)議書,我等得有些不耐煩了。"說完,我拉著林筱離開了。
"剛才那個女護士,她看沈北川的眼神不對勁。"走遠了,林筱悄悄說。"是嗎?
"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你沒看出來?她看他的眼神,明顯是愛慕。而且他們之間的氛圍,
怎么說呢,很曖昧。"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還是強裝鎮(zhèn)定:"那又怎樣?我們馬上就離婚了。
""也對。"林筱拍拍我的肩膀,"反正你也不愛他了,他和誰在一起都無所謂。"是的,
我不愛他了。至少我是這么告訴自己的。但是為什么,看到他對別的女人溫柔,
我的心還是會有一瞬間的刺痛?當天晚上,沈北川給我打了電話。"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釋。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不用解釋。"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你的私生活,
我沒興趣知道。""我們還沒有離婚。""但我們也不算夫妻了,不是嗎?"我反問,
"沈北川,你捫心自問,我們這三年,哪一天像夫妻了?"電話里又是長久的沉默。
"協(xié)議書我會簽的。"他終于開口,"但是我希望給我們一個機會。""什么機會?
""三個月。"沈北川說,"給我三個月時間,讓我證明我可以做一個好丈夫。
"我笑了:"沈北川,你覺得可能嗎?你能改變什么?你能不當軍官了?你能不忙了?
你能突然變成一個有情趣的男人?""我可以嘗試。""那李小雨呢?"我突然問,
"你準備怎么處理和她的關(guān)系?"又是沉默。"你看,你連這個問題都回答不了,
還談什么機會?"我的語氣帶著嘲諷,"沈北川,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改變的。
我們性格不合,生活方式不合,根本就不適合在一起。""蘇晚——""好了,別說了。
"我打斷他,"我累了,想休息。協(xié)議書你什么時候簽好,什么時候聯(lián)系我。"掛斷電話,
我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蒙頭睡覺。第二天醒來,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沈北川打的。
還有幾條短信:"蘇晚,我們見面談?wù)劇?"我知道錯了,給我一個機會。
""我可以申請調(diào)動,去離你近一點的地方工作。""求你了,別離婚。
"看到最后一條短信,我愣住了。沈北川從來不會說"求你"這樣的話,他太驕傲了。
但是現(xiàn)在,為了不離婚,他竟然放下了自尊??墒沁@又有什么用呢?強扭的瓜不甜,
勉強的感情只會讓彼此都痛苦。我刪掉了所有短信,繼續(xù)自己的生活。4接下來的一周,
沈北川像瘋了一樣給我打電話、發(fā)短信,甚至跑到我公司樓下等我。我都沒有理會。
同事們看到有軍官在樓下等我,都很好奇,但我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前夫",
就把所有問題都堵死了。這天下班,我照例看到沈北川站在樓下。他穿著便裝,
手里拿著一束玫瑰花,看起來有些狼狽。"蘇晚。"他看到我出來,立刻迎了上來,
"這是給你的。"我看了看那束花,沒有接:"沈北川,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我想挽回我們的婚姻。"他認真地說。"用這種方式?"我指了指花,
"你覺得幾朵花就能解決三年的問題?"沈北川的表情有些挫?。?那你說,我應該怎么做?
""簽字。"我毫不猶豫地回答,"這是你唯一應該做的事。""我不會簽的。
"沈北川的語氣變得堅決,"蘇晚,我絕對不會同意離婚。"我看著他,突然覺得很陌生。
這個固執(zhí)的男人,真的是我認識的沈北川嗎?"那我們就耗著吧。"我繞過他準備離開,
"反正我有的是時間。""蘇晚!"沈北川追上來,"你就真的這么狠心?三年的夫妻,
說分就分?"我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他:"沈北川,你想聽實話嗎?"他點點頭。"我對你,
早就沒有感覺了。"我一字一句地說,"剛結(jié)婚的時候,我還會因為你不理我而傷心,
會因為你不碰我而懷疑自己。但是現(xiàn)在,我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心里連一點漣漪都沒有。"沈北川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我繼續(xù)說,"意味著我對你,連恨都沒有了。有句話說得對,愛的反面不是恨,是冷漠。
"沈北川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所以,別再浪費時間了。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我們都給彼此一個解脫吧。"這次,他沒有再追上來?;氐焦?,
我接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是沈北川的母親,劉阿姨。"小晚,聽說你和北川鬧矛盾了?
"她的語氣很關(guān)切。"阿姨。"我有些意外,"北川跟您說了?""他什么都沒說,
是我自己看出來的。"劉阿姨嘆了口氣,"這孩子從小就不會表達感情,
但我知道他很在乎你。"我沉默了一下:"阿姨,有些事情不是在乎就能解決的。""小晚,
你能來家里一趟嗎?我想和你好好聊聊。"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劉阿姨對我一直很好,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沈家是個獨門獨院的小樓,
我來過很多次,每次都受到熱情的招待。但這次,劉阿姨的表情明顯有些沉重。"坐吧。
"她給我倒了杯茶,"我們娘倆好好聊聊。"我坐下來,看著這個溫和的女人。
她是個傳統(tǒng)的軍嫂,一輩子都在為丈夫和兒子默默付出。"小晚,
北川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劉阿姨直接問。我搖搖頭:"他沒有,
至少沒有原則性的錯誤。""那為什么要離婚?"我想了想,決定說實話:"阿姨,
我和北川不合適。我們的性格、生活方式,都不匹配。勉強在一起,只會讓彼此都痛苦。
"劉阿姨看著我,眼中有著母親特有的智慧:"小晚,你覺得什么樣的男人適合你?
"這個問題我很久沒有想過了。剛和沈北川結(jié)婚的時候,
我以為他就是我想要的那種男人——穩(wěn)重、可靠、有擔當。但現(xiàn)在我才明白,
我想要的不僅僅是這些。"我想要一個會愛我的男人。"我輕聲說,"不是給我物質(zhì)保障,
不是給我名分,而是真正的愛。"劉阿姨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北川從小就不善于表達,這是我們當父母的沒教好。""阿姨,這不是您的錯。"我連忙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不是對錯問題。""小晚,我想告訴你一個故事。
"劉阿姨突然說,"關(guān)于北川的。"我看著她,等待她繼續(xù)。"北川五歲的時候,
他爸爸因為執(zhí)行任務(wù)犧牲了。"劉阿姨的聲音有些哽咽,"從那以后,這孩子就變了,
變得沉默寡言,什么事都憋在心里。"我震驚地看著她。沈北川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我一個人把他拉扯大,為了讓他有個完整的家,我又改嫁了。繼父對他很好,
但是北川始終有距離感。"劉阿姨擦了擦眼角,"我總覺得,是我虧欠了這個孩子。
"我的心情變得復雜起來。我從來不知道沈北川有這樣的童年經(jīng)歷。"小晚,
我不是要替北川求情,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他不是不會愛,而是不敢愛。"劉阿姨看著我,
"失去過的人,總是害怕再次失去。"我默默聽著,心里涌起說不出的感覺。"但是阿姨,
感情不能用同情來維持。"我輕聲說,"我理解他的過去,
但這不能成為我們繼續(xù)錯誤婚姻的理由。"劉阿姨嘆了口氣:"我知道你說得對。
只是作為母親,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幸福。""他會幸福的。"我真誠地說,
"只是不是和我。"離開沈家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我走在街上,想著劉阿姨剛才說的話。
原來沈北川的冷漠,有著這樣的原因。但是理解歸理解,
我還是無法繼續(xù)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一個害怕愛的男人,和一個渴望被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