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抓住窗臺,不敢再有任何大幅度的動作。安全繩的連接處斷裂得很奇怪,不像是自然磨損,更像是被什么東西割過。
"老劉!老劉!"我大聲喊道。
但二十八層的高度,加上風(fēng)聲,我的聲音根本傳不下去。
我試著用對講機聯(lián)系,但不知道為什么,對講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心跳加速,手心冒汗。我現(xiàn)在的處境非常危險,安全繩隨時可能徹底斷裂。
就在這時,我看到樓下有人在向上看。是宋天明,他站在工地上,正通過望遠鏡觀察著我的情況。
當(dāng)我們的目光相遇時,我看到他嘴角露出了一絲幾不可察的笑容。
那一瞬間,我明白了一切。
這不是意外,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謀殺。
宋天明和林雅,他們想要我死。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要殺我?僅僅是為了讓他們能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嗎?
還是說,有什么更深層的原因?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這棟樓的外立面都是玻璃幕墻,沒有什么可以抓握的地方。而且即使我能想辦法進入樓內(nèi),現(xiàn)在這個時間,樓里應(yīng)該沒有人。
安全繩的斷裂在加劇,我估計最多還能支撐十分鐘。
必須想辦法自救。
我努力回憶這棟樓的結(jié)構(gòu)。二十八層,下面是二十七層。如果我能想辦法降到二十七層的窗臺上,也許還有生機。
但是,沒有安全繩,我怎么下降?
我摸了摸身上的工具包,里面有清潔用的繩子,雖然不如安全繩結(jié)實,但也許能支撐我的體重。
就在我準(zhǔn)備嘗試的時候,樓下傳來了喊聲。
"張浩,你在上面還好嗎?"是老劉的聲音。
"老劉!我的安全繩斷了,快想辦法救我!"
"什么?安全繩斷了?你等著,我馬上想辦法!"
幾分鐘后,我聽到了電梯運行的聲音。應(yīng)該是老劉上來救我了。
但奇怪的是,電梯聲在二十七層就停了,沒有繼續(xù)向上。
又過了幾分鐘,二十七層的窗戶被打開了,老劉探出頭來看著我。
"張浩,你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
"安全繩快斷了,我需要救援!"
老劉的表情有些復(fù)雜,他看了看樓下,然后對我說:"張浩,我實話告訴你,宋總不讓我救你。"
我一愣:"什么意思?"
"宋總說,這是對你的考驗。如果你能自己解決這個危機,就證明你有能力勝任更重要的工作。如果你解決不了......"
老劉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
我徹底絕望了。連老劉都被收買了,或者說,從一開始,整個工地上的人都是宋天明的人。
"老劉,你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嗎?這是殺人!"
老劉避開了我的目光:"張浩,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老婆得了癌癥,需要一大筆醫(yī)療費。宋總答應(yīng)幫我承擔(dān)所有費用,條件就是......"
"條件就是配合他殺我!"我憤怒地吼道。
老劉不再說話,關(guān)上了窗戶。
我知道,指望別人救我是不可能了。
安全繩又斷了幾根鋼絲,搖搖欲墜。
我深吸一口氣,開始實施自救計劃。
我小心地取出工具包里的清潔繩,這根繩子大約有五米長,雖然不夠從二十八層降到地面,但降到二十七層應(yīng)該夠了。
問題是,我要把繩子固定在哪里?
我仔細觀察窗框,發(fā)現(xiàn)有一個突出的金屬接頭,看起來比較結(jié)實。
我慢慢移動到那個位置,將清潔繩綁在金屬接頭上。然后,我試著拉了拉,感覺能夠承受我的體重。
就在我準(zhǔn)備開始下降的時候,安全繩徹底斷了。
那一瞬間,我整個人懸在了半空中,只有清潔繩連接著我和大樓。
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但我知道現(xiàn)在不是驚慌的時候。
我開始小心地沿著繩子下降。風(fēng)很大,我的身體在空中搖擺,幾次差點撞到玻璃墻上。
終于,我的腳觸到了二十七層的窗臺。
但是,窗戶是關(guān)著的,而且從外面看,這一層似乎還沒有裝修完成,里面黑漆漆的。
我用力敲擊玻璃,但這種鋼化玻璃很難破碎。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窗戶突然從里面被打開了。
是老劉。
"快進來。"他急促地說道。
我翻身進入房間,雙腿都在顫抖。
"老劉,謝謝你......"
"別謝我。"老劉的表情很復(fù)雜,"我只是不想真的看著你死。但是張浩,你聽我說,今天的事你最好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宋總的勢力很大,不是你能對付的。"
"他為什么要殺我?"
老劉嘆了口氣:"這個我不能說??傊?,你最好離開這個城市,越遠越好。"
"我不能走,我的兒子還在這里。"
"你的兒子?"老劉苦笑一聲,"張浩,你覺得以宋總的手段,你的兒子會安全嗎?"
我心頭一震:"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繼續(xù)留在這里,不但你會死,你的兒子也會有危險。"
"他們?yōu)槭裁匆獙Ω兑粋€八歲的孩子?"
老劉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張浩,聽我一句勸,帶著你兒子離開這個城市,重新開始。"
我想問更多,但老劉已經(jīng)不愿意再說了。
從大樓里出來后,我直接回了家。
準(zhǔn)確地說,是回了曾經(jīng)的家。
我用鑰匙打開門,發(fā)現(xiàn)家里空無一人??蛷d里的東西都還在,但人卻不見了。
我撥通林雅的電話,但提示關(guān)機。
我又撥通了小寶學(xué)校的電話,詢問小寶今天有沒有去上學(xué)。
老師告訴我,小寶已經(jīng)三天沒來上學(xué)了,林雅給學(xué)校打過電話,說要帶孩子出遠門,請幾天假。
出遠門?去哪里?
我心里涌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我開始在家里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在林雅的梳妝臺上,我找到了一張機票的存根。
目的地:新加坡。
起飛時間:今天下午三點。
我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午六點了。
他們已經(jīng)走了。
林雅帶著小寶,離開了這個城市,離開了這個國家。
而我,差點死在二十八層的高空中。
我癱坐在沙發(fā)上,腦子里一片混亂。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我和林雅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宋天明為什么要殺我?
小寶現(xiàn)在在哪里?他安全嗎?
無數(shù)的問題在我腦海中轉(zhuǎn)圈,但沒有任何答案。
就在這時,我聽到門外有腳步聲。
我立刻警覺起來,躲在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