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毒婦現(xiàn)形深夜，樂樂哭鬧不安。睡不著，無意中回放白天的監(jiān)控。
婆婆用冰毛巾使勁反復(fù)往孩子身上臉上搓。鏡頭里她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哭！
跟你爹一樣廢物基因！”我渾身血液都凍住了。---深夜，樂樂又哭鬧起來，
小臉憋得通紅，嗓子都啞了。怎么哄都安靜不下來，體溫摸著也不高，就是莫名不安。
我抱著他在黑暗的臥室里踱步，一顆心懸著，總覺得哪里不對。鬼使神差地，我摸出手機，
點開了連接客廳那個智能監(jiān)控的APP。指尖劃拉著白天的回放錄像。時間跳到下午三點多，
畫面里只有樂樂躺在客廳地毯的爬行墊上，咿咿呀呀玩玩具。婆婆張秀琴的身影晃了進來，
她先是左右看了看，確認客廳沒人。接著，她彎腰，從旁邊放著的水盆里，撈起一條毛巾。
那水盆，是剛才給我兒子擦過汗的，水早就涼透了。她擰干毛巾，動作帶著一股狠勁。然后，
她蹲下去，一手按著樂樂亂動的小胳膊，另一只手，就用那條冷冰冰、濕漉漉的毛巾，
狠狠地在樂樂嬌嫩的小臉蛋上、脖頸上、小肚皮上，使勁地搓！不是擦，是搓！
像要搓掉一層皮！樂樂才十個月大，被這突如其來的冰冷和粗暴嚇得撕心裂肺地哭嚎，
小胳膊小腿拼命掙扎，小臉?biāo)查g憋成了醬紫色。監(jiān)控清晰地收錄著聲音。
孩子的哭聲幾乎要沖破手機喇叭。還有一個壓低了的、冰冷又怨毒的聲音，
清清楚楚地鉆進我的耳朵里：“哭！哭死你算了！跟你那個沒用的爹一個德性！
都是廢物基因！孽種！”那是我婆婆張秀琴的聲音。我坐在床邊，渾身血液“唰”一下，
全沖到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凍成了冰坨子。手指僵得動不了，
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厚地毯上，悶悶的響。屏幕上還定格著婆婆那張因為用力而扭曲的臉，
和她盯著我兒子時，那雙淬了毒一樣的眼睛。她罵的是樂樂。罵的是“廢物基因”。
罵的是我老公，陳浩！2 母子決裂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我牙齒都在打顫。
這他媽是我的親婆婆？我老公的親媽？我兒子的親奶奶？！“陳浩！陳浩！
” 我?guī)缀跏羌饨兄鴵涞酱策叄昧ν妻孟袼镭i一樣的丈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你快看！快看你媽干了什么！”陳浩被我推醒，一臉被打擾美夢的不耐煩，
眉頭擰成了疙瘩：“大半夜的，你又發(fā)什么瘋？樂樂不是剛哄好嗎？”“哄好個屁！
” 我撿起手機，手指哆嗦著戳開那段要命的回放，幾乎把屏幕懟到他臉上，“你看！
看你媽！看看她是怎么對樂樂的！”手機屏幕的光映在陳浩睡眼惺忪的臉上。他起初是茫然，
然后隨著畫面推進，眉頭越皺越緊，當(dāng)聽到他媽那句“廢物基因”時，他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錄像放完了。臥室里死一樣的寂靜，只有樂樂還在我懷里委屈地抽噎?！翱辞宄藛幔?/p>
” 我盯著他，眼睛酸脹得厲害，“這就是你媽！她恨你！她連帶著恨你兒子！
她用冰水搓孩子！罵他是廢物孽種！”陳浩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他猛地抬手，
一把奪過我的手機！我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砰——！”一聲巨響。
我的手機被他狠狠地、用盡全力地摔在了地板上！屏幕瞬間四分五裂，蛛網(wǎng)般的裂痕蔓延開，
那刺眼的光閃了幾下，徹底熄滅了?！傲洲?！” 陳浩喘著粗氣，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
眼睛瞪得血紅，指著我鼻子吼，“你他媽是不是有?。∧闶遣皇钱a(chǎn)后抑郁腦子出問題了！
整天疑神疑鬼！”他指著地上屏幕粉碎的手機，
聲音震得我耳膜嗡嗡響：“裝個破監(jiān)控監(jiān)視我媽？你想干什么？我媽辛辛苦苦幫我們帶孩子，
她心疼孩子發(fā)燒，用涼毛巾物理降溫怎么了？老一輩都這樣！那是她的親孫子！
她罵兩句氣話怎么了？那是疼孩子！你懂不懂！”“物理降溫？疼孩子？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冰冷的絕望瞬間攫住了我，
“陳浩你眼睛瞎了嗎？你耳朵聾了嗎？她那是降溫嗎？她那是恨不得搓掉孩子一層皮！
她罵的是廢物基因！罵的是你！她恨你！她連帶著恨樂樂！”“閉嘴！
” 陳浩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猛地推了我一把，“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
我媽拉扯我長大容易嗎？她怎么可能恨我？我看你就是看我媽不順眼！你就是心理陰暗！
再敢胡說八道污蔑我媽，別怪我不客氣！”他胸膛劇烈起伏，指著門外：“滾！
抱著你的孩子滾出去！別在這里發(fā)瘋！”樂樂被他突如其來的暴怒吼聲嚇得哇哇大哭。
我抱著哭得撕心裂肺的兒子，看著眼前這個面目猙獰、一心只維護他母親的男人，
心徹底沉到了冰窟窿底。一股冰冷的恨意，混雜著無邊的恐懼和孤立無援的絕望，
從心底最深處翻涌上來。手機碎了。證據(jù)沒了。在這個男人心里，他媽永遠是對的，
永遠圣潔無瑕。我和我兒子的死活，根本不重要。行。陳浩，你等著。3 暗流涌動張秀琴，
你也等著。從那天起，家里的空氣像凝固的冰。我和陳浩陷入了徹底的冷戰(zhàn)。他睡到了書房，
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嫌惡和防備，仿佛我是什么攜帶致命病毒的瘟神。婆婆張秀琴，
則像打了一場大勝仗的將軍。她臉上的笑容，虛偽又刺眼。她看我的眼神，
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挑釁。她不再避諱陳浩在家的時候?！鞍?，我的大孫子，
可想死奶奶嘍！” 她會當(dāng)著陳浩的面，故意用甜得發(fā)膩的聲音去抱樂樂。
樂樂被她下午的粗暴嚇壞了，只要她一靠近，就驚恐地往我懷里縮，小嘴一癟就要哭?！皣K，
看看，” 婆婆立刻拉下臉，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能讓廚房或者書房的陳浩聽到，
“這當(dāng)媽的怎么教的？孩子跟奶奶都不親了？是不是整天在孩子跟前說我壞話呀？
”陳浩立刻就會沖出來，臉色鐵青地瞪著我：“林薇！你能不能教點好的？
孩子都被你帶歪了！”我死死咬著嘴唇，抱著兒子轉(zhuǎn)身回房，把門反鎖。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留下月牙形的血痕。我告訴自己，忍，必須忍。沒有證據(jù)，在陳浩眼里，
我永遠是個無理取鬧的瘋子。婆婆的氣焰，在陳浩的縱容下，愈發(fā)囂張。
她開始變本加厲地“照顧”樂樂。第一次“意外”，發(fā)生在我去洗手間的兩分鐘。
我剛關(guān)上門，就聽到外面“咚”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樂樂撕心裂肺、幾乎岔氣的哭聲！
我褲子都來不及提好，瘋了一樣沖出去?？蛷d里，樂樂臉朝下摔在冰冷堅硬的地磚上！
小身子蜷縮著，哭得渾身抽搐，小臉慘白，額頭上一個迅速鼓起的、觸目驚心的大包！
婆婆就站在旁邊的嬰兒床旁，一臉“驚慌失措”，拍著大腿：“哎喲我的天爺啊！
我就轉(zhuǎn)個身拿個奶瓶！這…這孩子怎么自己爬出來了！摔著哪兒了？疼死奶奶的心肝了！
”她撲過去想抱樂樂。“別碰他！” 我尖叫著沖過去，一把推開她，顫抖著抱起兒子。
樂樂在我懷里哭得直抽抽，小身子抖得厲害。陳浩聞聲從書房沖出來，看到樂樂頭上的大包，
臉色也變了：“怎么回事？”“媽沒看好！就一眨眼的功夫，孩子自己從床上翻下來了！
” 婆婆搶先開口，聲音帶著哭腔，眼圈瞬間就紅了，“都怪我！都怪我！
老胳膊老腿反應(yīng)慢了！薇薇啊，媽對不起你，對不起孩子??！” 她捂著臉，肩膀聳動，
演得情真意切。陳浩立刻心疼地摟住他媽，轉(zhuǎn)頭對我怒吼：“林薇！你眼睛長著出氣的嗎？
孩子摔成這樣！你當(dāng)媽的怎么看的孩子！” 他完全無視了婆婆那句“轉(zhuǎn)個身”的漏洞，
把所有的怒火都傾瀉在我身上。樂樂額頭的大包青紫了快半個月才消下去。那半個月，
我?guī)缀醪桓液涎郏窠?jīng)緊繃到了極點。第二次“意外”，更兇險。
那天婆婆自告奮勇要給樂樂喂新買的果泥。她拿著一個小碗，坐在樂樂的小餐椅旁。
樂樂吃了幾口，小嘴突然就腫了起來，呼吸開始變得急促，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小臉迅速漲紅，小手無意識地抓撓著自己的脖子！花生過敏！那果泥的成分表里，
明明白白寫著含有花生醬！而樂樂的過敏源，家里每個人都清楚！尤其是婆婆，
我特意打印出來貼在了冰箱上！“媽！樂樂花生過敏！你給他吃的什么！
” 我魂飛魄散地沖過去。婆婆“哎呀”一聲，手一抖，小碗“啪”地掉在地上，
果泥濺得到處都是。她一臉“震驚”和“懊悔”：“花生？這…這里面有花生？
包裝上花花綠綠的字太小了，我沒看清??！我以為就是普通水果泥！天哪！這可怎么辦！
”陳浩也慌了，我們手忙腳亂地找出抗過敏藥給樂樂灌下去，
又火急火燎地開車沖到醫(yī)院急診。一番折騰下來，樂樂才緩過氣，蔫蔫地趴在我懷里。
在醫(yī)院走廊，陳浩煩躁地抓著頭，對著我低吼：“你就不能把東西都檢查好再給媽嗎？
媽年紀(jì)大了眼神不好！你當(dāng)老婆當(dāng)媽的能不能細心點！”婆婆在一旁抹著不存在的眼淚，
自責(zé)萬分：“怪我，都怪我老眼昏花…浩子，你別怪薇薇，是我不好…”第三次“意外”，
是洗澡水。婆婆搶著給樂樂放洗澡水。我剛把樂樂抱進浴室，小家伙的腳丫剛碰到水面，
就像被烙鐵燙到一樣，“哇”地一聲驚天動地哭嚎起來，小腳猛地往回縮！
我急忙用手試水溫。滾燙！起碼有五十度！這水別說孩子，大人泡進去都受不了！“媽！
水太燙了！” 我失聲喊道，趕緊把哇哇大哭的樂樂抱開。婆婆“啊”了一聲，
一臉“無辜”和“茫然”：“燙嗎？我摸著還好?。课疫@老皮老肉的感覺不準(zhǔn)了？哎呀呀，
快看看，燙著寶貝沒有？” 她湊過來，想摸樂樂的小腳?！皠e碰他！
” 我抱著兒子猛地后退一步，像護崽的母獸，眼神兇狠地瞪著她。那一刻，
我清楚地看到她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冰冷的快意。陳浩聞聲進來，
看到哭得喘不上氣的樂樂和我通紅的眼睛，眉頭又皺了起來：“又怎么了？
洗個澡也能鬧翻天？”“水太燙了！媽放的水差點燙傷樂樂！” 我指著浴盆。
婆婆立刻換上委屈萬分的表情：“浩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試了，
覺得溫溫的…誰知道…唉，人老了，不中用了，連個洗澡水都弄不好，
凈給你們添麻煩…” 她說著，又要抹眼淚。陳浩看著他那“自責(zé)不已”的老母親，
再看看“咄咄逼人”抱著孩子的我，眼神里的不耐和厭煩幾乎要溢出來。他沒再指責(zé)他媽，
只是煩躁地揮揮手：“行了行了！以后別讓媽弄這些了！你自己來！多大點事，
鬧得雞飛狗跳！”每一次“意外”，都像一把鈍刀子，在我心上來回切割。每一次，
婆婆都完美地扮演著“粗心大意”、“無辜自責(zé)”的可憐老人。每一次，
陳浩都堅定不移地站在他媽那邊，把責(zé)任推到我頭上。憋屈。憤怒。絕望。
還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恐懼。我意識到，這個女人，我的婆婆，她不是不小心。她是在試探，
在享受這個過程，在一點點地，用看似“意外”的方式，折磨我的兒子，折磨我。下一次呢？
下一次會是什么？會不會真的無法挽回？4 真相大白陳浩這座山，是徹底指望不上了。
我只能靠自己。我像一頭潛伏在暗處的母狼，開始不動聲色地收集一切。
家里原來的監(jiān)控被陳浩砸了，我借口防賊，悄悄在客廳隱蔽角落和嬰兒床正上方，
重新裝了更小更隱蔽的攝像頭，連接我藏起來的舊手機。我暗中觀察婆婆的一舉一動，
尤其是她和樂樂單獨相處的時候。她那些一閃而過的怨毒眼神，
那些對著懵懂孩子低聲的、含糊不清的咒罵，都被清晰地記錄下來。但還不夠。
這些“意外”，在法律上，在陳浩眼里，都可以被解釋為“過失”。我需要更硬的錘。
我需要知道，她這種刻骨的恨意，到底從何而來。僅僅是因為陳浩不夠“有出息”，
沒滿足她的控制欲？還是另有隱情？一個周末，陳浩帶著他媽和樂樂去樓下小花園曬太陽了。
家里只剩我一個人?？粗麄兂鲩T，我立刻反鎖了大門。
目標(biāo)明確——書房角落那個積滿灰塵的老式紅木柜子頂層。那是公公去世后，
他留下的一些舊物。陳浩一直沒怎么整理，婆婆更是從不觸碰。陳浩說過，他爸走得早，
在他十幾歲就突發(fā)心臟病沒了。我搬來椅子，踮著腳，
費力地把頂層一個蒙著厚厚灰塵的舊皮箱拖了下來。箱子沒鎖，打開后，
一股濃重的樟腦和霉味撲面而來。
里面是一些泛黃的舊照片、幾本老式工作筆記、幾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
我耐著性子一件件翻找。照片大多是公公年輕時的單人照，或者和陳浩小時候的合影。
照片里的婆婆很少出現(xiàn)，即使有，表情也是冷冷的，帶著疏離和不耐煩。翻到箱底，
一個硬硬的牛皮紙文件袋露了出來。我的心跳莫名加速。抽出里面的東西。
是幾張更陳舊、紙張都發(fā)黃變脆的單子。
門診病歷記錄姓名：陳浩 年齡：3歲主訴：高處跌落致頭部外傷半小時…診斷：頭皮血腫，
腦震蕩待排…處理：…我呼吸一窒，快速翻看下一張。
姓名：陳浩 年齡：4歲主訴：誤服不明液體（疑似家用清潔劑？
燙傷（熱水）…姓名：陳浩 年齡：5歲半主訴：從樓梯跌落致右小腿骨折………整整七張！
時間跨度從他三歲到六歲！受傷原因：高處跌落（三次?。⒄`食、燙傷、摔下樓梯…而且，
在“陪同監(jiān)護人/陳述人”一欄，每一次，簽的都是同一個歪歪扭扭的名字：張秀琴。
備注里往往還有一句：“母親稱孩子頑皮，
自己不慎…” 或者 “母親自述一時疏忽…”轟——！像一道驚雷在腦子里炸開！
我捏著那幾張薄薄卻重逾千斤的紙，渾身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一股寒氣從脊椎骨竄遍全身，血液都似乎凝固了。不是意外！從來就不是什么意外！
婆婆張秀琴，她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陳浩，從那么小的時候起，就開始了！這些手法，
這些“疏忽”，和樂樂經(jīng)歷的，何其相似！墜床？陳浩七次墜床記錄！過敏？誤食？燙傷？
她是在復(fù)刻！她把當(dāng)年施加在自己兒子身上的痛苦和惡意，原封不動地，甚至變本加厲地，
施加在了她的親孫子身上！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那公公呢？
那個早逝的、據(jù)說死于心臟病的公公？他的死，真的那么單純嗎？一個可怕的念頭，
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我的心臟。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七張病歷單拍照留存，
原件放回文件袋，再將皮箱恢復(fù)原樣放回柜頂，清除掉所有痕跡。我需要知道更多。
關(guān)于公公的死。關(guān)于婆婆扭曲的根源。機會很快來了。陳浩老家一個遠房表姨的兒子結(jié)婚，
發(fā)來了請柬。陳浩工作忙走不開，婆婆倒是很積極，念叨著要回去看看老姐妹。
我主動提出：“媽，我陪您回去吧。您一個人路上我不放心，正好也帶樂樂回去認認門。
” 我臉上擠出溫順的笑容，眼神卻像淬了冰。陳浩有些意外，但看我“懂事”，
臉色緩和不少：“行，那你們路上小心點，照顧好媽和孩子?！逼牌藕傻仄沉宋乙谎?，
大概覺得我葫蘆里沒賣好藥，但回老家顯擺她“有福氣”的機會她不想錯過，
哼了一聲算是答應(yīng)了。到了陳浩老家那個寧靜的小縣城，住進了表姨家?；槎Y熱熱鬧鬧，
婆婆像個花蝴蝶一樣穿梭在親戚間，享受著眾人的奉承。我則抱著樂樂，
安靜地扮演著孝順媳婦。婚禮后的第二天下午，婆婆被幾個老姐妹拉去茶館打牌了。
機會來了。樂樂睡著了。我把他輕輕放在表姨家客房的床上，關(guān)好門。走到院子里，
表姨正在擇菜。陽光很好，曬得人懶洋洋的?！氨硪?，忙著呢？” 我走過去，
自然地拿起一把豆角幫著擇?！鞍?，薇薇啊，樂樂睡了？” 表姨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嗯，睡了。這孩子這幾天有點認生，鬧騰?！?我嘆了口氣，
臉上適時地帶上愁容和一絲難以啟齒，“表姨…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
不知道該跟誰說…是關(guān)于…我婆婆的。”表姨擇菜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我，
眼神里帶著了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秀琴她…又為難你了？”“為難…都是小事。
” 我搖搖頭，眼圈開始發(fā)紅，聲音也哽咽起來，“主要是…她對樂樂…我總覺得…不對勁。
” 我刻意停頓，觀察著表姨的反應(yīng)。表姨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眼神變得復(fù)雜，有擔(dān)憂，
有憤怒，還有…一種深沉的悲哀。“唉…” 她長長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菜，壓低了聲音，
“作孽啊…她這性子，幾十年了，一點沒變…不，是越來越歪了…”“表姨，您…知道什么，
是不是？” 我急切地抓住她的胳膊，眼淚適時地掉下來，“樂樂還那么小，
我害怕…求您告訴我！”表姨看著我，又看看四周，確定沒人，
才拉著我坐到院子角落的石凳上，聲音壓得更低，像怕驚擾了什么：“薇薇啊，這話，
我本來不該說，爛在肚子里…可看著樂樂那孩子…我心疼啊。
” 她渾濁的眼睛里泛起了淚光，“秀琴她…她對浩子，從小…就沒個好臉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昂谱铀郑ㄜ姡死蠈?，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秀琴性子強，
嫌他沒本事，窩囊。浩子生下來，長得像建軍，她就更不待見了?！北硪痰穆曇魩е澏?，
“你是沒看見…浩子小時候，三天兩頭不是這里青了，就是那里紫了…問她，她就說孩子皮，
自己磕的摔的…我們當(dāng)親戚的，能說什么？說多了，她連親戚都不認，還罵我們多管閑事。
”“有一次，浩子才四歲多吧，跑到我家來，小胳膊上老大一塊紅印子，都腫了，
像是…像是被什么東西燙的…他哭都不敢大聲哭，說‘媽媽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