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出那兩張紙,飛快地展開——
然后,他那張原本還帶著被冒犯怒氣的臉,猛地變了!
像被人迎面狠狠揍了一拳!
錯愕、震驚、難以置信、最后是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懼!飛速在他臉上變換!
他甚至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這……這……”
他的目光死死粘在那兩張紙上,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度恐怖的東西!握著那兩張紙的手指都開始不受控制地微微發(fā)抖!然后他猛地抬頭,眼神驚恐地看向同樣一臉震怒等著解釋的趙總,又飛快地瞥了一眼旁邊尚在狀況外的王亦深和沈聽藍,最后落回我臉上!
“怎么?陸工你……” 陳律師的聲音發(fā)顫,完全失了之前的沉穩(wěn)。
整個會議室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趙總粗重的、壓抑著怒火的呼吸聲,還有沈聽藍依舊憤怒、茫然又不解地看著陳律師的混亂眼神。
趙總臉上那種被冒犯的權威怒氣,在看到陳律師那張驟然褪去血色、寫滿驚懼和荒謬的臉時,瞬間凝固了。他那雙被肥肉擠壓得只剩兩條縫的眼睛猛地瞇緊,里面精光爆射!他一步踏前,粗暴地一把從陳律師僵硬的手中奪過那兩張打印紙!
他的目光飛快掃過紙上的內容——
那一瞬間,他臉上的肥肉像是被扔進了冰窖,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原本憤怒漲紅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盡血色,變得煞白!那雙渾濁的眼睛猛地瞪大到了極限!里面清晰的映照出我那張麻木而毫無表情的臉!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捏著紙張的手指骨節(jié)發(fā)出用力的脆響!
紙張在趙總過于用力之下微微顫抖,他猛地抬頭!那雙被驚懼和震怒填滿的眼睛像瀕死的毒蛇,死死攫住旁邊僵立著的王亦深!
“王、亦、深!” 趙總的聲音徹底扭曲破音!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生生擠出來的血沫子!帶著雷霆萬鈞的怒火和難以置信的殺意!“你——你他媽干的什么好事!??!”
王亦深原本緊繃陰沉、還在等趙總雷霆之怒指向我的表情瞬間坍塌!
他像是被這句突如其來的、毫無征兆的瘋狂咒罵狠狠悶了一棍!整個人都懵了!瞳孔驟然縮成針尖!臉上寫滿了驚駭!他張著嘴,看著趙總那張因為震怒而扭曲變形的臉,看著趙總手里那兩張薄紙劇烈地顫抖,看著陳律師那副如避蛇蝎的神情——
一股極其不祥的、冰冷的寒意瞬間籠罩了他!他下意識地后退了一小步!聲音干澀尖利得完全走了調:
“趙……趙總?怎么了?!那……那是什么東西?!陸野他……”
“東西?!”趙總幾乎是咆哮著打斷他!巨大的憤怒讓他的唾沫星子瘋狂地噴濺出來!他猛地抬手,將手里那兩張紙狠狠摔向王亦深的臉!動作幅度之大、力量之失控,直接將那兩張輕飄飄的紙撕得飛了出去!
“你自己看!王八蛋?。?!栽贓嫁禍都栽到自己人頭上了!新銳那份核心摘要根本他媽是偽造的!系統(tǒng)訪問記錄被你清掉了!但陸野昨天下午根本不在工位!!他和沈……” 趙總猛地頓住,像是想起了更大的麻煩!那雙眼睛里的怒火驟然被一種深沉的、仿佛大難臨頭般的恐懼取代!他極度驚恐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復雜得像是在看一個即將引爆的核彈!
他猛地轉向早已被這驚天逆轉震得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的陳律師,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慌亂到極點的歇斯底里:
“快!陳律!!快給我攔住樓下那群蠢貨記者?。?!就說發(fā)布會取消!取消?。?!新方案根本不存在抄襲嫌疑!是內部系統(tǒng)誤報!誤報!快去??!”
“什……什么?”陳律師像是才從一場噩夢驚醒,猛地吸了口涼氣!下意識地看向會議室窗外——大廈樓下正門口,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聚集了十幾輛掛著不同媒體標識的采訪車,黑壓壓一片!閃光燈像無數(shù)窺探的眼睛正在閃爍!
記者發(fā)布會?!新方案發(fā)布會?!就在樓下?就在這一刻?
陳律師的臉瞬間褪盡最后一絲血色!巨大的沖擊讓他甚至忘了應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