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經(jīng)過這次輿論事件后,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到許朝顏的個人作品上,她也因此名聲大噪。
許朝顏的個人設計展在畫廊拉開帷幕。
開展當天,畫廊外排起長隊,媒體的閃光燈此起彼伏。
她的藝術展主題是《破繭》,那場輿論風波讓她從爭議設計師變成了“女性覺醒”的符號。
人們好奇這個被背叛過的女人,如何用畫筆撕開束縛。
展廳中央,主題系列的壓軸之作懸掛在最顯眼的位置。
畫布上,一只藍色蝴蝶正奮力掙脫蛛網(wǎng)想要游走。
而這幅畫不僅僅是畫展的主題,更是她人生的主題。
顧晏辰站在畫前,目光溫柔而堅定,他昨夜剛以私人名義買下這幅畫,此刻正低聲向參觀者介紹。
“蛛網(wǎng)是過去的枷鎖,但蝴蝶用力掙脫,就是向陽而生?!?/p>
許朝顏穿著自己設計的米白色套裝,袖口繡著細小的蝴蝶圖案。
她在人群中從容地回應提問,偶爾轉(zhuǎn)頭時,總能對上顧晏辰的目光。
他堅定的站在她身邊,像有無聲的陽光渡在這她身上,讓她始終能感到溫暖。
直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視線。
裴頌年站在展廳入口,西裝熨帖卻掩不住憔悴,頭發(fā)里甚至摻了幾根刺眼的白。
他手里捧著一束白玫瑰,花瓣上還帶著水珠。
四目相對的瞬間,許朝顏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只是眼神淡得像想看不見眼前這個人。
“顏顏……”
裴頌年攔住她,聲音嘶啞得像砂紙磨過。
“我看了你的畫,我知道……我知道我錯得有多離譜,但我能不能再求你一次,給我一個機會,讓我……”
“裴先生?!?/p>
許朝顏漠然地打斷他,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我們早就結(jié)束了。”
她抬手指向那幅畫:“你看,蝴蝶掙脫蛛網(wǎng)后,不會再回頭看那只網(wǎng),它要飛向花海,而不是停在原地等死。”
她意有所指。
裴頌年順著她的指尖望去,畫布上的蝴蝶翅膀舒展。
他忽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手里的白玫瑰散落一地。
他明白許朝顏說的話,卻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他們的過去。
許朝顏沒再看他,轉(zhuǎn)身走向顧晏辰。
男人自然地伸出手,她輕輕挽住,兩人并肩走向展廳深處,背影在暖黃的燈光里融成一幅溫柔的畫。
經(jīng)過裴頌年身邊時,她甚至沒有回頭。
那些關于他們彼此之間的愛恨糾纏,早已被她丟在了身后。
她有更美好的未來。
裴頌年在畫前站了整整一個下午。
直到閉館的鈴聲響起,他才緩緩從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輕輕放在畫架下。
信紙上的字跡潦草,帶著未干的淚痕。
【顏顏,對不起……我曾以為占有就是愛,控制就是在乎,直到看見你的畫才明白,真正的愛該是放手。那些被我毀掉的時光,被我辜負的真心,我用一生贖罪也換不回了。只愿你此后的每一步,都走在陽光下,平安喜樂,再無陰霾。】
第二天清晨,許朝顏在整理畫具時發(fā)現(xiàn)了這封信。
她拆開看了一眼,又原樣折好,放進了抽屜最深處。
她不是打算原諒他,只是不再在意。
不在意他故作可憐的哀求挽留,不在意他表現(xiàn)出來的一切悔恨和所謂的愛。
既然她想邁向新的生活,就不會再回頭望去。
顧晏辰端著咖啡走進來,看到她對著窗外微笑著伸懶腰,便放輕腳步走過去。
他笑著湊近她“在想什么?”
“在想……”
許朝顏轉(zhuǎn)頭看向他,眼里的光芒比畫布上還要明亮。
“今天天氣真好,適合去郊外寫生。”
顧晏辰笑著點頭,伸手替她拂去多余的發(fā)絲。
畫廊外的梧桐葉在風中輕搖,像無數(shù)只振翅的蝴蝶,飛向沒有蛛網(wǎng)的天空。
有些告別不必聲張,有些新生,自會在陽光下綻放。